《彪悍夺舍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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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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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曦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储物袋,取出一枚手掌大的鹦鹉螺,“师傅师傅,这是小和尚临走之时留下来的,只说师傅回来的时候,让曦儿交给师傅您看。”

鹦鹉螺设有封印,夙冰接过手中施了法术,才放在耳边。

只听小和尚道:“嘿嘿,能听到小僧说话,看来夙施主已经安然无恙的脱离儒圣人的魔爪,而小僧也已经离开这里回去属于自己的时代了,但不久之后,咱们还会再见面的。顺带一提,小僧可没有打你神器的主意,太乙玄真是秦施主修补好的,而且现在就在他手中,只说代你保管。”

原来是师傅将神器给修好了,夙冰提着的一颗心松了松。

旋即她又绷起神经来,秦清止一路上怎么连提都不曾提过,难道他想留下那神器?夙冰心里起了个小疙瘩,但转念又觉得不对,秦清止现在拥有两世的记忆,什么惊才绝艳的宝物他不曾见识过,曾经手里的极品法宝都是眼都不眨便送给他们师兄妹,哪有可能吞她的太乙玄真?

再说这三卷天书,都说太乙玄真是其中神力最强的,但在夙冰看来,还是元宝手中的山河社稷最为实用。就是邪阙手里的乾坤万象都好用一些,至少可以窥探未来一二,及早做出防范。唯有这个太乙玄真,实在是鸡肋。

正琢磨着,洞外一名筑基弟子恭敬道:“夙师叔在么?”

夙冰还没听完,只能暂将鹦鹉螺收起:“何事。”

对方的态度越发恭敬:“夙师叔,尊上召您前去寝殿。”

“知道了。”

夙冰心道才分开没两个时辰,又喊她干嘛?起身正了正衣襟,正打算出门去,夙曦也跟着出去:“我也要去准备准备,今晚在筑基组的大比上,一定要赢了那个丑八怪!把第一抢回来!”

夙冰微微一愣:“那名叫夏云扇的修士?”

夙曦眼尾冷冷一勾:“正是她!”

“胜败何须看的那么重要?”夙冰眉峰微微皱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外有天,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天下第一,不该同他人比,应该同自己比,只要自己比之从前有所进步,那就是最大的胜利。”

“师傅您岂能这么说?”

夙曦讶异地看向她,“咱们修行不就是为了成为最强者吗?宗门守则中便有言……”

夙冰的眉头皱的没边了,早知道自己被会儒圣抓起来六十年,她绝对不会让风声兽带夙曦回宗门,这孩子现在完全就被宗门教条主义给荼毒了,争强好胜,好勇斗狠。

一时半会的也纠正不得,夙冰摇摇头,先去了秦清止的洞府。

……

得了令夙冰徐徐走了进去,这里的陈设同以前也没有什么变化,秦清止披散着一头白发,正盘膝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待看见他面前摆放的神农炼妖鼎时,夙冰一颗心抽搐了下。

她敛了敛眸子,躬身上前:“师傅,不知找我何事。”

“还有两个月就五十年整了。”

“……”

“你猜邪阙和鸣鸾现在如何了?”

夙冰不知道怎么回答,额头渐渐浮起一层冷汗,她和邪阙之间应该是有感应的,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情况发生,所以她有理由相信邪阙还活着,而且并无大碍,这也是她渐渐冷静下来,不骄不躁的原因,但这话又不能当着秦清止的面儿说。

秦清止似乎也没指望她开口,转了个话题:“玉屏峰你无念师叔摆寿宴,今晚你代我去吧。”

夙冰愣了下:“师傅,我才回山。”

“正好出去转转。”

夙冰只能无奈着应下。

从进门开始,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神农化妖鼎上,直到收回视线时,才落在秦清止精致的侧脸上。曾经的秦清止是爱笑的,因为说话时嘴角的笑纹有些深,现在却是冷冰冰的一块儿,瞧在夙冰眼里,平白多了几分萧索。

“师傅。”夙冰叹气道,“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很好。”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清止听懂了,“起初不怎么样,但现在我已经差不多想通了,所谓一切只是一场历练,我是谁,叫什么名字,有着什么背景都不重要。”

夙冰问道:“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而我依然活在这个世上,需要继续修炼,不被喜悦冲昏头脑,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秦清止顿了顿,侧目望她,淡淡道,“不被感情钳制了理智,我恒我在,这才是重要的。”

“您能看的开最好不过。”

夙冰就知道,以他的悟性,必能跨过这一关,且再上一个台阶。

“看不开苦的只能是自己。”秦清止苦笑着勾起唇角,极勉强的才扯出一个弧度,“眼睛看到的不一定为真,能触摸到的不一定为实,有些东西离得很近,其实早就已经很远,物不是,人亦非。”

听到这,夙冰微微垂下头,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怎么都开不了口。

变了就是变了,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相比自己的变化来说,师傅的变化才是最大的,因为他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起初那段狂躁过后,那些原本属于他的记忆,对他而言,也只是拼命想要压制住的、一些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夙冰听完秦清止这番话之后,最大的感触就是明白过来一件事,他压根就不想看到自己,但必须要面对自己,且怀着一股破釜沉舟战胜心魔的心态,和一股视死如归必成大道的气势?

师傅不愧为师傅,永远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夙冰揉了揉眉心,拢着袖子无限感慨。

正打算退出洞府时,又听见他说:“你与少卿的关系素来不错,不妨同他聊一聊。”

“师傅您看出他此次别有目的了?”夙冰脚步一顿,“那您还将他带回来?”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带他回来。”秦清止道,“他现如今的心魔极重,回来宗门尚有一线生机,若任由他在外面,才是真正的毁了他。少卿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秉性在小一辈子弟中最为纯良无害,若能除掉背后操纵他的人,便还有一线生机。”

“您是说,有人在他背后?”夙冰沉下眸子。

“近年来宗门不太平。”

只撂下这一句话,秦清止就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当初在东陵书院被天雷劈成的内伤至今未曾痊愈,玉癸里的力量消散之后,原本纯无杂质的身躯因被魔气侵蚀伤了根本。这些年为了耗尽儒圣的力量,自己也差不多熬干净了,他实在没有闲情再去管别的。

再者,家族也好宗门也罢,他的心已经淡了。

当初煞费苦心的经营谛听城,守着家族荣光,最后天意难违,亦是一朝幻灭。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又一场的繁华看罢,守着自己的,唯有天,唯有道,唯有自己。

……

夙冰每次走出秦清止的洞府,都要站在陡崖上俯瞰一会儿夜来峰,然后她回去自己的洞府稍作休息,等临近日暮时分,才换了套高阶弟子服,御风向玉屏峰飞去。自从当年离开玉屏峰,这还是夙冰第一次回来,因此对无念道君的寝殿毫无概念。

得找人问问。

夙冰就凭着记忆,向当年操练的小广场飞去。

小广场上到处都是弟子在修炼,还有一队身着玉屏峰外门弟子服的半大孩子,正被一名筑基期的女修士带领着,走走停停。瞧着那筑基女修士眼熟,夙冰就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正是当年带她入门的教导师叔向菱。

向菱正板着脸说些什么,忽然一名小弟子指着头顶道:“哇!快看!”

又有几名小弟子抬起头,看到御风而飞的夙冰,都不免睁大了双眼:“仙女!”

夙冰忍俊不禁,宗门内筑基期女修士虽然多,但基本是乘坐飞行法器的,因为御风消耗掉的灵力实在太多,一般只有金丹期修士才惯用。但金丹期的女修,整个无极宗算上她不过几人而已,大都深居简出,哪里见得到?

“什么仙女?”

向菱对这群孩子头疼不已,真是一代比一代难教养,略偏偏头,眼神凉凉望过去,豁然就惊住了。眼珠子转了一个圈,立刻伏地跪下:“玉屏峰宁丰真人座下弟子向菱,拜见夙师叔!”

夙冰眸子一紧,自己今天下午才到,除了夜来峰的几名执事弟子,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半点儿威压也没外露,她是凭什么认出来的?不过想想当年她带大伙去各峰晃悠时,对各家弟子了若指掌的模样,心下就释然了。“这批是新来的外门弟子?”

“启禀师叔,是这样的。”

见夙冰居然对自己说话,向菱心中激动,忙向身后的小崽子们吼道,“还不快跪下!”

那些小弟子也不知对方什么身份,总之是很了不得的人物,便惊惶的跪了一地。伏低做小的惯了,这般待遇夙冰还真不习惯,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向菱这才起身:“师叔,您是要去赴宴么?”

“恩。”

“这边请!”

交代一群小崽子几句,她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飞了起来。

果然是个伶俐的,夙冰还没开口,就知道自己这是迷路了。点头示意过罢,便跟着向菱向东面的一处山峰飞去,等到落地之后,向菱又引着她向前,夙冰却停下步子。

在侧门口有几名女修士在争执。

“你以为自己修为高一些,便了不起了?”一名绿衣女修趾高气扬,对着另一名女修指指点点,指尖恨不得戳到对方脸上,“不过是个没背景没身份的臭丫头,傲气什么,以为重霜师叔还能看上你这副丑样子不成?”

“就是,凭你还想进去?”另一名女修士附和。

夙冰看了向菱一眼,向菱立刻上前道:“那两名修士,是依附于夏家的大族所出,被骂的那个,只是重霜师叔身边的侍女,名叫夏云扇。不过重霜师叔了不得,他这名侍女更是了不得,当年才筑基中期,就拿下了名仙堂大会筑基组的头名。就是……丑了些。”

果然,被骂的女修转头的时候,脸上碗口大的疤,怵目惊心。

原本眉目低垂着,一派温婉恭顺的模样,可能是感受到夙冰的目光,她抬起头,同夙冰的视线撞上。一对儿漆黑如墨的眸子沉寂如水,夙冰微微皱了皱眉,忽然想起蓝少卿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剧情比较连贯,晚上还有一更~

昨天真心不是不更,是抽的我无力啊。。

121 玉屏赴宴(二)

两人对视的间隙;那名绿衣女修又将目光打量在夙冰身上;凭她筑基中期的修为;竟探不出此人境界;看来应该在筑基后期以上;但也不会超过金丹。

因为此女装扮寒酸,宗门早就改了政策;从前是金丹长老不必穿着弟子服,而今若无大事,筑基弟子也是一样。且看此女身着门派弟子服不说,款式还是极为老旧的那种,腰间连个象征身份品级的穗子都没有,肯定是某个峰内的筑基穷修!

于是嘴角一撇:“向师姐,你不去教导那些毛孩子,带着闲杂人等跑来玉荣殿作甚?”

见她傲慢的模样,向菱捏了把冷汗,本想提醒她一声夙冰的身份,倏忽又转了几个心思,诚惶诚恐却模棱两可的训斥她一句,“绿苡,不得无礼。”

这叫绿苡的骄纵惯了,张嘴就要损人,她身边的红衣女修瞧见眼下状况有些不对,私下轻扯绿苡的袖子。

绿苡反将下巴一抬,冷哼一声:“玉屏峰上,无理了又如何?”

向菱屈膝就跪下了:“夙师叔,师妹无礼,弟子向您赔罪了。”

“夙师叔”三个字,咬的微重。

在无极宗内姓夙的,且能被向菱称为师叔之人,似乎只有一个,除了夏云扇之外,其他人愣了片刻之后,不免一阵惊讶。绿苡怔然许久之后,才噗通一声跪下,肩膀微微发颤,嗓音更是颤到不行:“夙……夙师叔,我……弟子……知错!”

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认错,脑袋埋的极低,但还是有几道余光,围绕着夙冰打转。

夙冰摸了摸鼻子,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当年她离开无极宗时只有筑基期,时隔几十年,返回宗门只不过几个时辰,修至金丹大圆满的事情不可能传的人尽皆知。就算身为秦清止的徒弟,但没有家族撑腰,在这处处讲究出身的北麓道修界,连挺直腰板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何以她们惶恐至此?

从前可不是这样。

“起来吧。”

夙冰淡淡说了一声,没有摆谱,也没有故意端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拢着手打算向正殿大门飞去。便在此时,上行一道灵息掠过,来人的修为同夙冰一样,金丹大圆满。

夙冰抬头那一刹那,那人也感应到她的灵息,微微垂了垂目。

一袭翠青色长袍,长发拢在身后微拢成髻,容颜清雅,风姿隽爽,夙冰只消一眼就将其给认了出来,正是夏重霜的“大哥”——夏氏一族的长子嫡孙夏轻寒。

夏轻寒倒是揣测许久,才驱着灵兽落地,微微拱手:“夙师妹。”

夙冰忙不迭回礼:“轻寒师兄。”

夏轻寒笑道:“自从夙师妹入了清止师伯门下,我同夙师妹,这还是第一次说话。”

对于夙冰先前的身份,他是一清二楚的,想起当年在夏家别院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儿,如今已能与自己比肩,心头颇有几分感慨。但又想起之前夏重霜为了救她而违抗师命,被罚面壁思过的事情,他对她委实没有什么好感。

这股莫名其妙的憎恶,夙冰自然是感受到了。

她微微笑了笑,耐着性子同他寒暄两句。

“轻寒师叔。”夏云扇静默许久,见两人说着话就要离开,忙上前一步,“还请等一下。”

“恩?”夏轻寒略偏了偏脸。

夏云扇躬□子,双手托着一枚储物戒,恭敬道:“这是重霜师叔命弟子送来的贺礼,重霜师叔此次出关身体微恙,便不来了,还望师叔代为贺寿,并将此物呈上。”

眉峰微不可查地拢了拢,夏轻寒问道:“今晚的寿宴他可是重要一角,怎能说不来便不来了?莫非身体出了什么大毛病,可还好?”

夏云扇只摇了摇头,不知是不好,还是不太清楚。夙冰适才从谷月娴处,听说夏重霜于三个月前闭关冲击元婴期,以眼下的情形看来,理应是又失败了,冲击元婴失败再正常不过,但对于他这种修炼狂人来说,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哪怕身体尚好,心内怕也有些承受不住。

听完夏云扇的禀告,夏轻寒收下戒指,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回去伺候着吧。”

“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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