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什么,不过是一群狼心狗肺罢了。”
陈皎宁深以为然,再次称赞道:“说的对!”
郝罗博无语,他都快被这陆姑娘吓出冷汗了,“谁稀罕什么人心了?殿下不过是懒得理会他们。”他看陆静淑还要说,忙拦住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静淑看他真是有些紧张,也就住口不说了,端起茶盏来喝了两口茶,才道:“郝公子坐呀,站着做什么?”
我坐得住么我?!郝罗博吹胡子瞪眼,颇有些无可奈何。
好在隔壁那两人也终于下完了一局棋,打发小沙弥来请他们过去,郝罗博这才放下悬着的心,陪着这两个小祖宗去见赵王。
“……我和陆姑娘本想顺路过来拜拜菩萨,用顿素斋,想不到这么巧就遇见了殿下和表姐夫。”陈皎宁进门先笑吟吟的解释了她们为何到此。
田从焘微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闻见香味寻过来的。”
进门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赵王居然赏脸开玩笑了!?
他肯开玩笑,郝罗博自然第一个捧场:“我也是这样想的,她一到先问我今天有什么菜,可见就是顺着香味来的。”
“……”陈皎宁眼珠一转,故作正经的对道真和尚说道,“大师可别听他们说,我对菩萨可是很虔诚的。”
道真笑眯眯的回道:“贫僧相信女施主的一片诚心,请坐。”把她们二人请进来坐下,自己却说有事要安排,先退了出去。
郝罗博就问:“殿下这局棋是输了?”
“嗯。”田从焘指指棋局,“根基不牢,无力回天。”
这形容词听得郝罗博直皱眉,心说这臭和尚太不懂事,“要不我再陪殿下下一局?”
田从焘摇头:“不了,我也累了。”他亲手一颗一颗的收了棋子,期间一直与陆静淑和陈皎宁谈天,问起她们看地的情况。
郝罗博看他心情似乎不错,也就没有再多言,老老实实在旁边坐着听他们说话。
“……从亩产看,已算是不错的一片地了。”陆静淑最后说道。
田从焘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有些出神,等陆静淑说完,室内静了一刻,他才接道:“唔,这么说,你们这次是不虚此行了。”
陈皎宁笑着接道:“是我不虚此行。其实这地陆姑娘早就看过了,他们也与那李财主商议的差不多了,这次过来只是再实地看一下,顺便打算明春的事,倒是我跟着过来学了不少东西。”
“你要跟人学的地方还多着呢!”郝罗博想起刚才陆静淑的惊人之语,不由接了一句。
陈皎宁也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明明是表姐夫自己听的直紧张,现在还好意思说她?
田从焘不明所以,看了看郝罗博,又看了看陆静淑,最后才问陈皎宁:“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是我想起早先的一个笑话。”陈皎宁端起茶盏把话搪塞了过去。
田从焘也没有寻根究底,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素斋就做好了,陆静淑和陈皎宁起身去隔壁单独用餐,留田从焘、郝罗博和道真和尚一起吃饭。
用过素斋,时候也不早了,他们没有再逗留,一同从地王庙出来,各自登车回城。
郝罗博一直憋着话,直到进了赵王府田从焘的书房,才把陆静淑今天说的话讲给了田从焘听。
田从焘听完一时没什么反应,郝罗博悄悄看了几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陆姑娘也是异想天开,如今锦衣卫在苏群手下,留京的副使秦刚建又是他的心腹,可比金吾卫还难使唤的多。”
“本王奉旨整肃各级官员,又不是为的私事,怎么叫使唤?”田从焘终于开口,“陆姑娘说的没错,这些人既然藐视圣上,那锦衣卫就该管。来人!”他扬声叫了小太监进来,叫他去传郭敏来见。等郭敏来了,就亲自写了一封手书,让他拿着去见锦衣卫留守副使秦刚建。
郝罗博是万万没想到殿下竟然就听了陆静淑的话!现在他有些后悔没让陆姑娘说完话了,“殿下,其实陆姑娘今日似乎并没把话说完……”而且明显重点在后面,他把前面这些说了,殿下直接照做,后面可怎么办啊?
田从焘不是很在意:“先打发了门口那些苍蝇再说!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说完就起身走了。
苍蝇?郝罗博想想门口那些人,忍不住一笑,也跟着出门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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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淑回府以后,先去跟陆文义回报了一下今天看到的情况,然后就回房早早睡了。
第二天下午,她睡了午觉起来,巧慧进来回话:“……陈姑娘叫人传话,说今日午前,锦衣卫派人到赵王府门前把围着赵王府不走的全抓到诏狱里去了。”
……,这赵王还真是雷厉风行,跟外表很不相符啊。陆静淑听完思量许久,叫巧慧给她研墨,她提笔写了四个字,叫人送去陈皎宁那里。
晚饭前,田从焘从郝罗博手里接过一张纸条,展开一看,见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字:惩恶扬善。
“这位陆姑娘,还真是个极聪明的人。”田从焘把纸条夹进手中的书里,叫人进来吩咐,“去请林府两位公子来用晚膳。”
然后陆静淑转天就收到了邀约:陈皎宁请她去兴德楼看戏。
陆静淑很想说: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兴德楼?!你能不能饶了他们?不过她也猜到陈皎宁应该是有话要说,就应了约,第二天上午出门去兴德楼跟陈皎宁会面。
“怎么约到这来了?”一见了陈皎宁,陆静淑就问道。
陈皎宁引着她进了雅室,一指里面的人说:“是柳二爷约的,上次不是还说要请他吃鞭子的么?”
陆静淑往里一看,不只柳歆诚在,郝罗博和卢笙都在,她进去分别见礼,众人各自归座,她才笑道:“还是算了吧,这地方哪能施展得开?”
“也不必陈姑娘亲自上阵了,”柳歆诚接话道,“从我们到这坐下,都听茶博士口沫横飞的讲了许多遍了,当日胜景,实可想见。”
陈皎宁哼了一声:“好啊,我不亲自上阵,等我教会了陆姑娘,叫她打给你看。”
陆静淑:“……”又关我事?
郝罗博在旁笑道:“我看不如表弟你和陆姑娘做个同门,一起拜陈姑娘为师,好好学一手鞭法。”
柳歆诚闻言扫了陆静淑一眼,目光和她的一撞即分,飞快道:“我资质驽钝,陈姑娘这门绝艺可学不得。”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陆静淑就接话道:“柳公子向来目无下尘,哪看得上我们女子的技艺?”这个少年的骄傲实在太如影随形,就连开玩笑都带着点居高临下俯就的意思,实在让人愉快不起来。
其实上次在八仙楼,她就觉得柳歆诚开玩笑的时候有些生硬,只是那时气氛不错,她也没深想。这次却明显感受到了柳歆诚那种想表达亲切、所以勉力说笑的意思,因其明显的不自然,倒更昭示出了他的骄傲。更让人觉得,他是在折节下交。
陆静淑很不喜欢,这样还不如他一开始那样带着偏见看她呢,起码她也不用给他好脸啊!
巧的是,柳歆诚也让她回的这句话弄的不太高兴,什么叫目下无尘?说他清高?还是反讽?明明是说笑,她这么一说,倒好像自己瞧不起人似的,自己明明已经释放出足够多的善意了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掉收,收益扑街
你们要是再不留评论,我可真没有动力继续写了QAQ
☆、第75章 面授机宜
本来今天柳歆诚就有些郁闷;他邀卢笙去买新书;临出门不小心被表哥跟上了。跟就跟吧;他还非要拉着他们俩来看戏,看戏还要以自己的名义去请陈四和陆二;要不是顾忌着卢笙在,他都要跟郝罗博翻脸了。
拿谁当傻子哄?你找她们有事,自己怎么不去找?干嘛要用我的名义?表兄弟也没有这样的!他们柳家一向不掺合到储位之争里面;难道表哥不知道?非得拉着自己陪绑,这口气真是把柳歆诚憋坏了!
他不愿意为这事去求父亲,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他现在连表哥这样明目张胆的心思都打发不了;以后就算入了仕途,也是白搭!
一想起这些,柳歆诚也不愿忍耐了,硬扯出一丝笑来,道:“我是对此无甚兴趣;不过看来表哥倒很喜欢。你们先聊,我有几个同窗在前面雅室,我跟卢兄要去打个招呼,两位且宽坐。”
卢笙顺势起身,向着陆静淑和陈皎宁点点头,就跟柳歆诚出去了。
“他怎么了?怎么好像气哼哼的?”陈皎宁等他们走了,就问郝罗博。
郝罗博笑道:“无事,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遇见他们几个同窗,本来想邀着我们一块坐,因想着还有你们要来,就婉拒了,这会儿他们俩少不得要过去应酬一番。”
陆静淑有点明白了,其实约她们来的是郝罗博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就这么让那两个出去,一句话也不说。
果然,郝罗博等人上了茶点之后,就把人都遣到门外去侍候,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陆静淑。
陆静淑莫名的接过来,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纸,凝神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郝公子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她低声问。
郝罗博起身去把朝着楼下的窗子打开,楼下戏台上的声音就更清晰的传了过来,他看了一会儿台上那丑角的表演,脸上挂着笑回身坐下,低声反问:“陆姑娘觉着,这些条目如何?”
陆静淑笑道:“旌表节烈和孝子孝女,自然是有利民风教化的好事。不过郝公子给我看这些,到底何意?”
“这不就是陆姑娘的建议么?”郝罗博也笑,“只惩恶,难免有人觉着殿下不近人情,可若是跟着扬善,旌表善行,世人只会说殿下公正。陆姑娘真是有巧思。”
陆静淑正色道:“郝公子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郝罗博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陆姑娘不必如此。”
“不不,郝公子,你真的误会了。”陆静淑还是一本正经的神色,“我说的惩恶扬善可不是这个意思。于我而言,惩恶是该做之事,那么不论毁谤满身,还是广受诟病,既是该做之事,就必须做到底;至于扬善,更是为的使善人更善,使民向善,使恶徒改过,绝非为了某个人的名声而为之!”
她这一番话固然是说的义正词严,陈皎宁也听得热血沸腾,可正主儿郝罗博却有些哭笑不得。也难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一腔热血,也是寻常,只是他没想到,陆姑娘这么聪慧的少女,想事情也会这么天真无邪。
“是我失言,陆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明大义,实在让我佩服。”郝罗博最后拱拱手说道。
陆静淑自然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可她并不打算跟他辩论这件事,她只是继续提出自己的建议:“旌表节妇烈女,这事平素皆有,也无甚稀奇,对京内权贵想来触动也不大。倒是孝子贤孙实有可为。依我浅见,单只是圣旨嘉奖还不够,最好能记述故事、集结成书,出一部本朝孝子传,那才是流芳百世的大事,更能让世人瞩目。”
这却是他们昨天商量的时候没有想到的,郝罗博一时听入了神,没有插嘴。
“除此之外,那些数十年如一日持身谨严、纯行不二之人,也该表彰。比如令舅,不但为官公正、颇有才干,于修身齐家上更值得称道。柳大人和柳夫人的夫妻情深可是极为京内众人称道的。”
郝罗博完全没明白陆静淑的点,夫妻情深有什么可称道的?又不是戏文,动不动就传为佳话。外面还有人笑话他舅舅惧内呢!
不过陆静淑也没指望他能采纳,她只是想顺路推销一下一夫一妻的好处,“你想想,柳大人是不是跟那些有了妻妾还不足、还要娶平妻的人有天壤之别?”这可是对照组啊!要把柳霄这个典型竖立起来,将来效仿者众,那效果岂不是大大的好?
“你也把皇上的圣旨想的太不金贵了。”郝罗博无语摇头,“这个不成。”
好吧,不成就不成,再说下一步,陆静淑并不气馁,说道:“我也只是打个比方,我一个闺阁女子对这些事并不大明白,不过是随口胡说,郝公子听听就算。”
郝罗博很憋气,你一个闺阁女子随口胡说的话,都能让殿下采纳,让人茅塞顿开,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更被比到泥里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都是自己人,陆姑娘别太谦了,有话直说便是。”
陆静淑这才继续:“除了旌表善行,其实还可以安抚那些受害之人。比如那些原配夫人和她们的娘家。这些人多是失势受欺压之辈,有些更是女儿被人家欺负死了,也没处伸冤,如果能鼓动的这些人出来状告夫家,那才更名正言顺呢!”
“对啊,这样一来,就像陈家和张家的案子一样,只要顺天府开堂审理断案就行了,也省的他们怨怪到殿下头上!”郝罗博双眼一亮,拍桌说道。
这家伙还真是赵王的铁杆粉丝!什么都为了赵王着想。就是胆子气魄不够大,堂堂赵王,干什么要去怕那些没有翻身希望的人?赵王做个铁面无私的王爷不好么?想想霸气的四爷,不就是因为不结党营私,刚正不阿,才被康熙爷选为接班人的么?
陆静淑十分无奈的强调:“郝公子,锦衣卫都抓了人了,你怎么还担心这个?有句诗说得好: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他们爱叫就让他们叫去,又能碍着王爷什么了?眼下难道不是该以王爷的名义做些实实在在的好事,尽力帮助弱者才对吗?”
说白了,你指望你得罪了的人说你好话,那是缘木求鱼!不如干脆去做些实实在在的好事,让其他受惠的人来说你的好话、为你分辩,那样才是正道。
又一次被陆静淑教训了,郝罗博有些尴尬,正不知该说什么,就听屏风那边门声响动,几个人鱼贯走了进来。
陆静淑看清来人,忙站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陈皎宁也行了个礼,问道:“你们怎么遇上的?”
柳歆诚跟在田从焘身后,本来还在偷笑,听了这句话,略有些尴尬,清咳一声道:“偶遇。”
“是他们走错门了。”田从焘微笑回答,径自走过来坐到郝罗博让出的主位上,又让大家入座。
陈皎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四个男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她忍不住转头看了陆静淑一眼,还伸手拉住她的手指,跟她示意。
陆静淑也觉出他们有古怪,但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她也就不想追问,回了陈皎宁一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
“早知道你们也来听戏,我就来找你们了,自己一个人听,怪没意思的。”田从焘先开口打破沉默。
柳歆诚配合道:“想着殿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