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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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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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这锦衣卫,才知都是藏龙卧虎,个个都有后台,没有后台的便是自身能力极强的。

    安顿好之后,留下一些下人,便带了婉苏和芷草出了客栈一路往城内最大的戏台而去,这几夜都是被这戏班子包了的。

    仍旧气闷得很,雨要下不下的,但仍止不住人们的热情,戏园子门口早便为了许多人。古阵同冷临来到门口,正要进去,却见一个粗壮汉子正扶着一个鬓须花白的老者蹒跚而来。门口人多,无意地便挤了起来,那老者哆嗦着不堪拥挤,一旁的儿子也小心地扶着。

    “憨老爹,小心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众人看去,一着了青衫直襟的男子,堪堪扶住将要摔倒的老者,面上略显关切之色。

    “梁大人,多谢梁大人,老朽冲撞了您吧?”那老者忙颤颤巍巍说道。冷临大眼看去,不由得想起冷管家,于是微微垂眸。

    “老人家言重了。”梁大人一脸恭谨,又对老者的儿子说:“二憨,扶好你爹爹。”说完便要往里走,此时周围的人群听到有人唤梁大人的名字,便纷纷看过来,一时间都热情起来,也不紧着挤了。

    “梁祈?梁文正!”古阵忽地笑着招呼,见那梁大人看过来,便一拳挥过去,轻轻打在梁祈的胸口,很是熟稔的样子。

    “古兄!”梁祈看过来,一见是古阵,一愣随即也是展开笑颜,几步走过来。两人堪堪站住,互相看了几眼便哈哈大笑。

    “你怎在这大兴?”梁祈首先发问,一脸的不敢置信,随即冲冷临友好地点点头,略一抱拳。“这位是?”

    “看戏耍,这是京城的冷大人,也是来看戏耍的。”古阵指指里面。“你呢?”

    “来,边走边说。”梁祈见人都已纷纷入场,便亲热地同古阵及冷临进了门。“在下不才,有幸做了这大兴知县,今儿也是想着与民同乐,不想凑热闹凑出了你,实在是巧的很啊!自从那日你不声不响离了家,便再没音信,学堂里的人也都不晓得你去了何处。快说说,你这是在哪儿高就呢?”

    “哪还有脸回去,你们走的是科举,清流,我只能得荫,这不是自觉低人一头吗!如今在锦衣卫供职,也就是混口饭吃。”古阵笑道,话里不是虚伪的客套,是真的对走科举入仕之人的敬佩。

    “古兄真是,说得在下好生惭愧。都是为国家社稷,古兄是难得的人才啊。”梁祈听到古阵说自己是锦衣卫的,面上微微一变,随即便做毫不在意遮了过去。

    “这位才是真才,西厂的冷大人,听过吧?”古阵看向冷临。说来也是如此,厂卫的人未必认得所有人,但若想在朝廷安安稳稳立住脚跟的,却定得识得厂卫之人。

    梁祈听了忙肃容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冷临听了两人的对话,也客气地与梁祈问好,几人边说边走到二楼包间。

    “我定了大房,方便的话便一同吧。”古阵笑着对梁祈说。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梁祈说着也不客气,便跟着古阵进了包间。

    若不是个清苦出身的,便是故作清廉,婉苏跟着冷临久了,虽说不是很在行,但也瞧得出料子的好坏。梁祈通身衣着简单,腰上也无特殊的佩饰,更不像古阵之类的人出门还带着下人。

    三人坐定,婉苏同芷草则站在后面伺候,不多时,便见底下均已坐满了人,有些来晚的又没定了坐席的,只好站在空隙处抻着脖子等。

    “滚开!这二楼怎也这么多闲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冷临听了虽未回头,但也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正是路上那两个公子哥儿,语气里满是嚣张,走动间不知碰了什么物事,从包间门口过去,又听是进了右边的包间,与冷临古阵这间相邻。

    古阵实在气不过,这一路跟这孙子憋了好大的气,此番又被搅了兴致便怒气冲冲起身。

    “古兄,那人与梁远侯家有亲,算了吧。”梁祈忙按住古阵,好意道。

    古阵倒是不怕,但也不想平白无故挑起这祸事,听了梁祈的话,好奇却大过了气愤,探身问道:“梁远侯家?哪门子亲戚?未听过这姓邝的。”问完了便想着要着人打听打听。

    梁祈也是一知半解,只晓得有这么一号人要来,且定了最好的包间。冷临见古阵一脸迷茫,倒也不奇,说道:“新近攀上的,梁远侯二公子新抬进门的填房,二叔家的公子。”此人正是关老爷要攀的女婿,也就是关碧儿的未婚夫婿,王取似做无意,但却叫冷临查了这家伙祖宗十八代。冷临将实情一一报了上去,王取只是不语。

    方才在路上瞧见邝贵真面目时,冷临便知是这个纨绔子,但因与古阵无关,也就没多话,此时见古阵问起,便替梁祈答了。

    “呦,还是你们西厂耳目发达,佩服佩服。”古阵见冷临慢悠悠说道,抱了拳假意夸道。

    梁祈在一旁微微欠身,若有所思地坐正了身子。

    古阵不再纠结此事,又与梁祈攀谈起来。无非聊聊当年同窗时的往事,又谈谈今后官场上互相照应,并一些需忌讳的人事关系等,梁祈均一一记下,末了说道:“说一千道一万,不才只管踏踏实实做事,管好这一亩三分地便是。一没有祖上照拂,二没有过人本事,能安安稳稳为这一方百姓做些实事,也当全了父亲当年的心愿,不枉乡亲们你一斗米我一根菜的情意。”

    见梁祈并不避讳自己不堪的过往,古阵更是由心底里佩服,岔开话题说:“我说,这戏耍班子名头可是大得很,你如何请来的?”

    “不过是京城进不去,便只能在这大兴落脚,在下可是没这脸面。”梁祈笑道。

    “是了,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指挥总要烧上三把火,整饬一顿是少不了的。”古阵瞧了一眼冷临,见其没有附和自己,觉得说着没意思,便转头去看台子上。古阵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有些管不住嘴巴,他自己都说过,做这行的最忌嘴杂,但还是习惯性地私底下议论。不过他家世好,倒也不必太在意,官二代娇骄二字是常有的,古阵还算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authorid=839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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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纨绔徒惹增事端

    第四十八章纨绔徒惹增事端

    这是间大戏园子;平日里也是座无虚席;今日来了新鲜玩意儿;更是熙熙攘攘。人越聚越多;台上用红毯铺了,背景也是装点一番,显然是用了心思的。婉苏偷眼看了看台下,前排的人大都穿着不凡;再看看对面包间里的,也多半都是权贵之人。紧邻的包间是看不到的但离得远的包间却是隐约可见。

    婉苏低了低头,虽然已经扮作男装,但还是有些心虚。

    不多时,便见台上来了一人;三十几岁模样,先是冲着四周拱手见礼一番,接着操了一口南边口音大声说道:“众位父老乡亲,承蒙厚爱,我珍珠班上上下下,老老幼幼,给您见礼了。一路来到这京师繁华地,真真是开了眼界,就连这小伙啊,都愈发精神儿些。莫笑,说的就是你那个靠着门板嗑瓜子的,少吃点儿,上火。”应是班主,果然是吃这口饭的,说话间很是诙谐,指着门口一个小子笑道。

    话音刚落,众人便是一阵哄笑,身边的同伴笑着拍了那小伙子后脑勺,角落里跟着爹娘出来的贫民家姑娘捂着嘴吃吃地笑,现场一下子便活泛起来,那班主也是越说越来劲儿,又道:“咱这珍珠班,人人有手绝活,个个都是凭本事吃饭。不说咱庆元的好儿郎,还有南边的兄弟们凑场,什么黑的白的,长毛的扁鼻子的,大家伙可不能笑,谁叫人家没喝了咱的水长大,自然比不上咱大庆元的模样,但人家也是有傍身的绝活的,您可瞧好了。呦,看,这都要上来赶我了,咱心思不通透可也能看得出好赖脸儿,这就撤,叫大家伙看看咱珍珠班的身手。”

    班主忽悠完了才下了台,接着便上来一个衣着奇怪的人,手里拿了五个铁球,也不怯场,愣愣走到台上后便开始表演。

    不时有人喝彩,古阵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婉苏有些不耐烦,就是一个皮肤略黑的男子在空中抛球,五枚铁球抛起来,手上保证各有一枚,另三枚则在空中。婉苏瞧那人的长相,应是安南人,貌似还很英俊,只不过衣服有些异族风格罢了。

    冷临虽未见过,但也不似古阵般感情丰富的,只是静静看。忽地想起婉苏,便抬头看去,本以为小丫头也应是惊喜的模样,却见其比自己还平静。“坐下吧。”

    婉苏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少爷,人多眼杂的,算了。”

    “你可装着捶肩,就似在车上一般,只把手摆在那里做样子便是。”冷临似笑非笑地说道。

    婉苏听了坐下,将手放在冷临肩上后,悄悄说道:“奴婢在车上时可是货真价实地捶肩,少爷冤枉人。”

    冷临笑笑,又转过头去看台上。

    那安南人已经表演完毕,又上来一个拎着锁链的黑汉子,看样子是印度那边来的,婉苏不晓得在此时此地被唤作甚么国名。

    “昆仑奴!”台下众人边喝彩边说道。

    原来叫昆仑奴,要说还是昆仑奴有绝活,两条锁链两段连着铁球,铁球上估计浇了油,忽地一下点了火便成了火球。昆仑奴舞动起来,只见铁球快速旋转,在其身前形成了一个火圈,台下纷纷喝彩。

    婉苏边看边觉得无聊,已经见识过大变活人的她,看这些等于看着小把戏,丝毫提不起兴趣。

    正一声不吭看戏,却见忽地上来一人,穿着东瀛服饰及木屐,拿着把大刀作势劈砍,口中“哈哈”有声。

    “小鬼子。”看那发型衣着便知,婉苏手上忽地一重,引得冷临回头看,眼里满是诧异。

    “奴婢该死,看那人怪里怪气的,唬了一跳。”婉苏嘿嘿笑道。

    冷临也勾起嘴角,底下众人喝彩声不断,只好提高了声音道:“那是东瀛人,远居海外蛮夷,荒僻不事生产,贫瘠不通教化,衣着也不免怪诞。”

    “东瀛,哦哦,是没见过。”婉苏装出一副好奇状,又抻头看了一眼,一阵心惊肉跳。

    倒不是这小鬼子有何稀奇,实在是两人说话的空当,场内忽地爆发出一阵惊叫声。大姑娘小媳妇们哇地边叫边捂了眼睛,少年小伙子也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古阵那专门抄家逮人的锦衣卫,也紧张地扶紧了椅子扶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那个东瀛人。

    那东瀛人本是手持了大刀挥舞的,不知怎地竟一下子劈向自己的脖子,顿时血光四溅头被砍下滚到一边。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那掉了头却未倒下的东瀛人却往前走了两步,忽地从脖子里又长出一颗脑袋。左右看看,又将沾染到身上的血红抹了一把往嘴里塞,继而大叫着拎起自己的掉下的那个脑袋,几下撕扯开来,原来是个画了假脸的假人。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吆喝起来,那东瀛人也是一脸得意,晃晃悠悠下了台。

    真是恶心,能不能来点正常的,不要总做这变态的勾当成吗?瞧瞧人家昆仑奴和安南人也算是杂技表演了,你这算成哪类的?只能算作少儿不宜了,婉苏兀自想到。

    之后便是琉球等艺人,婉苏虽不觉得这节目有多么新奇好看,却对这班子感了兴趣。这是多么的海纳百川,怪不得能吸引这许多人来,看来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场下倒也罢了,闹哄哄的只能明白是喝彩声,隔壁包间却夹杂了污言秽语,婉苏装作听不到,瞥见古阵却是憋气好久了。

    一般开场的都是好节目,中间夹杂了几个平淡无奇的,最后可就是压轴好戏了。食者性也,不论是泱泱大国还是蛮荒异族,某些时候都上下半身指挥上半身的。婉苏瞧瞧冷临,心道跟了他这么久,也不见其有丝毫的不当行为,怕是个弯的,不然怎这么不同常人!

    弯的也不应是,也没见他同哪个异j□j好王取!婉苏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个内侍,冷临的口味不会这么重吧。再一想,也不太可能,王取虽没了那里,却还是个正常取向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倾心于关碧儿,且冷临也从未表现出对他,或者对古阵有特殊情感。

    真是个闹不明白的人,婉苏扁嘴,装作羞涩地不去看台上露了肚脐的女昆仑奴,听着场内男人带了暧昧的吆喝声,心道到底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就是胸脯大一点,动作孟浪一些,何必这般激动。

    冷临仍旧盯着台上看,不时瞟一眼其他包间内的情况,连身边的古阵和梁祈也未能幸免。职业病,婉苏早便发现了,同古阵一般,到了何处都喜欢观察,只有这般才能做得了古代特务吧。

    隔壁包间声音又大了,闹哄哄的不知说了什么,转而又没了动静。总算清净了,古阵阴沉的脸这才些微转晴,又同梁祈攀谈起来。

    婉苏偷眼看,梁祈虽也同古阵说着话,但耳朵却一直注意着邝贵那边的动静。

    不多时,便听一个人匆匆跑上楼,连滚带爬地到了包间门口。“敢问这位大人,梁大人可是在此?小的有天大的事。”

    古阵带来的人守在了门口,听得这戏园子的管事的称呼自己为大人,心里很熨帖。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没有为难,便道:“先候着。”

    “进来吧。”里面的古阵早便听到了,看了一眼梁祈,便吩咐道。

    那管事的一进来,便扑通跪在地上,连声道:“求大老爷给小的做主,来了位大爷,非要拿自己的丫头换那珍珠班的昆仑奴,一语不合便打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出事了。那珍珠班本是路过,且昆仑奴多稀罕,班主怎能答允,况那男昆仑奴更是不肯放自家妹子,本就是一伙亡命之徒聚到一处讨生活,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若是出了人命可就遭了,求大老爷给做主。”

    “是那姓邝的吧?”古阵一副早便料到的模样。

    “这个小的不清楚,但来头不小,一胖一瘦两位贵人。”管事的急于搬救兵,眼巴巴看着梁祈。

    此事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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