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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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卫相公-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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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觉得,彩珠背对着小案,若是自杀的话,这小案上应无血迹。”冷临顺着婉苏的手指看去,小案腿上有血迹,案面上却无。

    冷临俯身细细查看,接着站起来冲着小案,继而转身,忽地高兴得猛一击掌。

    婉苏见他如此模样,问道:“少爷,您想到什么了?”

    “彩珠绝非自杀!”冷临喜道。

    婉苏看看小案,不明所以。

    冷临一时激动,拉起婉苏的手走到小案前说:“小婉你瞧,这小案腿上有血迹,案面上却无半点,说明什么?”

    婉苏站在小案前,在心里想了一遍,觉得彩珠面对着小案自杀,之后疼痛难忍翻转身子扑倒也是有可能的,于是试探性说道:“若是彩珠面对着小案自杀,血迹会喷溅到小案腿上和案面上,若是彩珠背对着小案自杀,小案腿上和案面上应都无血迹?”

    冷临一时激动,紧紧握着婉苏的手,大拇指摩挲过她的手背,有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婉苏手被捏得微痛,用力扯出来,低头问道:“少爷,是如此吗?”

    冷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两声说道:“正是如此,因此,这小案腿上的血迹,应是有人后涂上去的。”

    两人原地站着不动,苍蝇又飞回血迹上舔舐,地面上的血迹上都有苍蝇爬落,但小案腿上的红色却无苍蝇停落。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眼中似有喜色,却又双双皱了眉头。

    若说彩珠是他杀,凶手是如何走出这木屋的呢?

    这就好比在沙漠里走了几日的人,忽地发现一处水源,之间却隔着迷宫,想要走进它又是一道难题。

    “彩珠并非自愿与人……是被迫的。”冷临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将案子关键点讲给婉苏听,便斟酌着用语,生怕叫小丫头害羞。

    “彩珠既被抬进了关府,如若是关老爷所为,她不会不愿……的吧。”与个男人谈这种事,还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冷临,婉苏有些不自在。

    “但除了来福和关老爷,并无男人能进得了这荣喜园了,二门外都有不止一个人守门,即使夜半也是过不来的。”冷临自言自语,想起今日走了一趟关府,查看各院之间的地形,确定了二门外的人定是进不来的。

    二门里是关老爷一家人、另有随身伺候的丫头婆子、厨房里的婆子和丫头,二门外是男仆人。来福半夜如厕去了茅房,此处倒有可能翻墙而过跃进二门里,所以说只有关老爷同来福有嫌疑。看门的也能够证明,其他仆人在丑时前后没有出屋,都在屋内睡觉。

    两人愁眉苦脸,见时辰也不早了,便离了荣喜园,往关碧儿处走去。

    “少爷,彩珠那事……会不会与她被杀,并无干系?”婉苏忽地想起,问道。

    冷临顿住脚,紧着眨眨眼,笑道:“也有可能,不过,她总是死在丑时前后,这个是关键。”

    婉苏点点头,这就走到了关碧儿院子门口,两人进了园子,冷临在外等着,婉苏则进了上房。

    不多时,婉苏出来后,随着冷临上了车回府。

    “少爷,邝贵说看不到关小姐本人,不会理这事儿的,因不晓得这事真假。哼!都是托词,他明知道关小姐出不了府。再说韦大人这般大动作,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婉苏想起邝贵那副嘴脸,顿生厌恶。

    “关小姐如何说?”冷临也知邝贵人品,起初也没报太大希望。

    “关小姐在屋子里,并未出来,是她当时派的厨娘英姑在门口与我说的。”婉苏想起英姑,浑身又是一阵不舒服。关小姐叫英姑留在上房里,可别被这百合给开了花。

    忙了一上午,腹中饥饿,两人到了关老爷之前居住的上房,早有人备下了酒菜。关府里,除了在饭点时临时抽调出几个厨娘,其余人等都被拘在关碧儿的园子里,不得随意外出,一应吃食都由人送进去。

    冷临落座后,婉苏自然还是站立服侍。冷临抬头看看四周,支走了其余人,这才叫婉苏坐下。

    “少爷,这般不好吧?”婉苏假惺惺地半坐了椅子,笑道。

    冷临正聚精会神想着凶手是如何杀了之后从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听了婉苏的话,便道:“没人敢说什么的,快吃吧,累了半日了。”

    “哎!”婉苏饿得很,忙动筷。捡着冷临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品,先试了几道,这才夹给他。不经意地,又用自己的筷子给冷临夹菜了,婉苏反应过来忙换筷子,却见冷临正低头凝眉,什么都未觉察到。换来换去的总是麻烦,婉苏便时不时偷懒,自己的口水是干净的,低头安慰道。

    两人默默吃完了饭,桌上还剩了许多,有道菜离得远两人根本未动筷,婉苏便取了一只干净的碗扣上去。英姑进来收拾碗筷,婉苏便对其说明这道菜是未动过的,免得人家当做吃剩的丢了可惜。

    婉苏看着厨娘英姑欣喜的神情,想来定是同其他人打牙祭去了,厨房里的虽日日做着美食,但真正说起来却品尝不到。除了在锅台边偷着吃两口,其他时候根本碰不到,也是可怜。

    英姑揭开碗看了眼,很是感激地看了眼婉苏,又严丝合缝地扣上。婉苏看完这一系列动作,嘴角慢慢垂下,直到英姑走远,仍旧痴痴站在原地。

    “小婉,走吧,再去荣喜园瞧瞧。”冷临总觉得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不得其法,眼盲心盲地在门口徘徊似的。心里有事,回府也不能休息,索性再去园子里。

    “怎么?不舒服?”冷临见婉苏颜色有异,忙弯腰双手拄着膝盖,站在她面前问道。

    “并无,并无。”婉苏回过神来,笑道:“奴婢也去,少爷请吧,吃过饭总要走动走动才好消食。”

    两人来到荣喜园时,已到了申时,园子一直有人把守,现场也未动过。冷临已确定彩珠乃他杀,却总都想不出凶手是如何完美脱身的,毕竟门窗都无可能,这个疑问找不到答案,其他的都无从谈起。

    打开木屋门,日光射进屋内,投在地板上。冷临又一一巡看一番,做工精良材质稀罕的小案,做工粗糙木料廉价的木屋,显然不相匹配,关老爷为何将这桌子置于这间简陋的木屋中呢?

    假设凶手是关老爷,莫非这是行凶的关键,或者是必不可少的器具?冷临百思不得其解,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到墙角处,血迹延伸的尽头。

    恰好,血迹只到墙角跟处,墙角墙壁处丝毫也无。冷临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几步出了屋子,寻到血迹对应的墙壁外侧,俯身细细查看。

    木屋周围生着一片杂草,随风一一摆动,不时有苍蝇飞来,不等落下又被风吹走。

    冷临心头猛地一喜,有了一个令人激动的想法。正看到婉苏沿着木屋墙壁走过来,认真看着屋子底部外围。“小婉,小婉。”冷临抑制不住叫道。

    婉苏正沿着木屋外围细细验看,只见木屋底部一圈都用铁皮包好,没有丝毫显露在外。婉苏不死心,试着用手扒那铁皮边缘,正聚精会神,猛听到冷临喊自己,一分心手便被铁皮刮破,忙收回手。

 第七十三章 纨绔公子淫邪心

    第七十三章纨绔公子淫邪心

    冷临见婉苏割伤了手;忙上前查看;将她的手捏在手里,只见细细的血珠渗了出来。细嫩白皙的小手,捏在手里柔软无骨;仿佛半透明的指头可吃了苦头,婉苏也痛得咧着小嘴直嘶嘶。

    下意识地,仿佛未经大脑的冷临将婉苏的手指含到嘴里;用嘴将血珠吸走。

    婉苏只觉得浑身仿佛触了电一般;由指头到胳膊,由胳膊到头顶,再到脚趾尖,都有一股暖流经过,四肢百骸仿佛都被激到一般;想要抽回手却抽不动,只能傻傻看着冷临认真地吸吮自己的手指。

    午后的阳光有些燥热,婉苏的心里身体里更热,仿佛有一股火无处发,可又不想发出去,在身子里暖暖的倒也舒服。

    冷临这个人性子冷,可那舌头却热情得很,顽皮地划过婉苏的指肚,带来异样的感觉。婉苏愣愣地看着冷临,直到对方也意识到唐突,两人四目相对,霎时间绯红一片,慌了手脚。

    婉苏几次想张口,都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局面,转身面对着木屋“啊,呃”了几声,冷临则背对着木屋,浑身僵硬。

    “怎地,这般不小心。”直站了半盏茶的功夫,冷临这才强作镇定,见着园子门口走来一个领班,寻思叫人看出异样不好,便结结巴巴说道。

    “是,是想到些,想到些事情,许是与这案子有关。这木屋底圈包着铁皮,下面似乎有钉子露出来,看着是从外头钉的钉子。”婉苏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虽两世都未曾同男人有过这般亲密接触,但也总算是听过看过,短时间内便镇定下来,还不忘提醒冷临。

    冷临脑子一片空白,语无伦次说:“我也有些发现,也有。”

    “冷大人,韦大人来了,已将关府一家的提了出去,要押往大牢。”冷临带来的一个人急匆匆而来,汇报道。

    “姓关的死到临头,我比他还急!”冷临听闻此话,生怕韦瑛做出对关碧儿不利之事,有负王取的嘱托,忙带着婉苏离开荣喜园。

    到了关碧儿园子门口时,关夫人正被两个粗壮婆子架着,要拖出院子。

    “韦大人,这是何故!”冷临上前喝住众人,问道。

    关夫人一见冷临到了,知道他会护着自己一家,忙委顿在地哭天抹泪,也顾不得大家主母的形象,委实丢人。关老爷也松了一口气,虽不明白冷临为何对自己一家多有回护,但总算知道,此时此地能护得了自己的只有冷临了。

    “冷大人,冷大人救命啊!”关老爷抱着拳头,挣脱出两边的人,说道。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冷临没好气地说完,又冲着韦瑛说:“半个时辰,便知藏物下落。”

    “你寻到法子了?”韦瑛只道是冷临晓得了命案的真相,本来不耐烦的,但见很快便有结果,也不想闹得太大。

    冷临点点头,随即说道:“将他们都押回院子里,韦大人,你先避避,我来审理。”

    韦瑛对案子没有兴趣,不想得罪冷临,只想快些逼问出银子,自然同意。

    关老爷被带进了一间空屋子,忙对着上首的冷临说道:“多谢冷大人相助,待过了这段时日,他日关某人定当重金奉上,以谢您今日回护之恩。”

    “哼,你还有他日?你以为你还有他日?”冷临微微前倾了身子,带了怒意戏谑问道。

    关老爷愣住,稍一寻思又镇定说道:“我关某人一未收受贿银,二无人命官司,三未通敌卖国,怎就没有他日?”

    “说得好,贿银一事,我不想理会,韦大人自会查个清楚。倒是这人命官司,你且要细细说来了,是因何杀了彩珠的?”冷临胸有成竹问道。

    “冷大人可莫说笑,我关某人怎会下此毒手,那彩珠是我新抬进门的小妾,我若是想杀她,在外头寻个由头多好,何必抬进家里惹事。”关老爷说着眼神闪烁地抬头看冷临,语气却甚为坚定。

    “这也是本官不明之处。当然,还有,你将彩珠抬进了府,却不紧着收房,白白放着是何故?”冷临问道。

    关老爷用力咽了口唾液,缓缓说道:“好日子,算的好日子还未到。”

    “算的是哪日?又是找何人算的?”冷临追问道。

    “算的是,算的是十五,哪想大人就上门了,慌乱中未发觉彩珠不见了,还是大人搜查时看到死于荣喜园内的木屋中。”关老爷说完又补充道:“在下在钦天监供职,自然是在下算的,常摆弄这些,也就对日子甚为看重,看不好日子是要家宅不宁的。”

    “关大人倒是认真,可你算这日子也不过尔尔,你可有算出十五这日我们西厂的人会来呢?”冷临见关老爷仍旧负隅顽抗,心生不悦。

    关老爷不说话了,低头不语。

    “你倒是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今日若是不散财免灾,将会死得很难看。”冷临还未想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及各种疑点,不想过早下结论,认定关老爷是凶手,所以耐心劝慰,心道他若是自己想通了拿出银钱来叫韦瑛满意,自己倒也不必急着将此事揭穿。

    听了此话,关老爷轻轻一笑,说道:“西厂的大人们,也学那戏目,黑脸红脸的,我关某人问心无愧,虽不聪明,可也不比西厂的大人们笨。”

    婉苏听出关老爷的意思,是怀疑冷临j□j脸韦瑛唱黑脸,对他威逼利诱加恐吓,意图逼其交出家财,所以隐晦地说出来。“关老爷,你以为你杀人之事可以骗过我家少爷?”

    关老爷猛地一惊,随即轻松说道:“关某人未杀人,冷大人若是怀疑彩珠乃他杀,或是有什么证据说我关某人杀人,还请细细讲来,我关某人也开开眼界。”

    冷临见此情况,心道若是韦瑛等不及,给关家人强压上些明目,王取和自己即便再出手,也是不好惊动汪直的,无奈便说道:“彩珠绝非自杀,自杀之人握刀直刺前胸,定然使上十分的力气,手掌边缘也会紧贴着刀柄与刀刃的相接之处,也就是护手。可彩珠的手掌边缘却离护手有一指空余,起先我暂且当这是巧合,或是彩珠直刺心脏后随即松手所致,可之后的蛛丝马迹证明,显然是有人将她的手摆成如此模样。”

    关老爷听了,不着痕迹地微合了眸子,镇定道:“这些我都不懂,也未见过,那屋子是从里面反锁的,当时大人也见着了,还是你第一个进去的。”

    冷临见关老爷不见棺材不落泪,站起身语气凌厉说道:“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本官今日只将话说一遍,你听好了!那本是张戏台,彩珠就死于其上,十四日上,你取了一张小案放于彩珠尸首旁边,另涂撒了些红色印记于案腿上,但做事未做足,小案面上没有血迹,所以说明那小案是后置于其上的,之后再将早已锁好门的木屋钥匙丢到小案上,叫人一见以为是彩珠从内反锁了木门自杀。又连着赶制出木屋的四壁和顶棚,叫了六个下人,从荣喜园院门处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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