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涵襄却摇头,“我不管你如何从那里出来,也不管你如何就变了模样,可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是你甘愿,还是被逼迫?”
一口气说过,却觉得口干舌燥,更不敢去她的眼睛,抓了酒壶过来,竟是连着喝了三杯,才压下心底的慌乱。
而高雅看着他,心下却翻转着,那日在擎王府,表妹为何突然提起他?后来因为颖儿说起了一些话,表妹便未在言语?
只是近来,表妹又为何在信中看似随意的提起,可,细细想来,却是她有意为之,为什么?
唔,听说,四妹将人家的未婚夫拐跑了,丢了一个烂摊子给南府?
这里,没有表妹的事吗?
忽然眯了眼睛,难道,表妹认为这襄王……
“你,看什么?”燕涵襄终是压下那股子毛燥,看着她一眨不眨的眼,轻轻的问了一句。
高雅挑唇,“我在想,襄王……是准备将我送回去,还是准备来个金屋藏娇!”
“噗!”
燕涵襄直接喷了,实在是被人看穿,有些无地自容!
高雅那不见一丝笑容的脸上,带起了一丝疏离!
“若无他事,襄王请回吧!”
燕涵襄顿觉如坠地狱,深深的看了看她,只是拱了拱手,“我先走了,明晚来看你……”
“不要再来了……”高雅起身,并未看他,只是立于窗前,平静的说道。
她无再嫁之心,更不要说,还是他的儿子,这于她来说,是极难跨过的一道沟!
燕涵襄抿紧了唇,看着她孤傲的背影,“曾经,我自卑于不敢向你表白,才造就你被接入宫中的境地,后来,我自觉难以看到你依畏在他的怀中,选择远离,可,我却难敌自己的心,每年,我都会潜回京中去看你一眼,可,今年,我却得到你薨逝的消息,我自觉生无可恋!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拿下那位置,还你所愿,为高家平反!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发现,那具所为你的骨骸,竟毫无中毒的印象……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我所为便好!”
话落,燕涵襄抬脚离去。
这番话,燕涵襄从来没有想到,一有天,他可以对她说出口,可,若非她说,不让他来,也许,到死的那一天,他都不会对她提起。
而高雅,那扶着窗棱的手,却是紧紧的捏起,难怪,难怪婉儿那日提起,是因为,婉儿早知他对自己的心思?
可是,婉儿啊,你却不知道,表姐这后半生,不不论
是嫁还是不嫁,那个男人,都不可能是他!
——
“爷……”木肆看到燕涵襄下了楼,便迎了上去。
而燕涵襄却径自向怡红院的门外走去。
木然扔了银子在桌上,与木肆便跟了出去。
燕涵襄背着手,一言不发,却已经在这小小的南唐关里转了不下十圈了。
虽说这南唐关相比燕京若暖些,可,这大半夜的,还是带上了无尽的寒意,更不知何时,这夜空中,还飘起了雪花。
“爷,前面有家小酒馆,少酌一点暖暖身子吧,这天寒夜冻的,别的伤了身子……”
木然上前,轻轻的说了一句。
燕涵襄点了点头,便直接走了进支。
木肆对木然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谁像你个木头脑袋,还不快跟上!”
木肆被噎住,抬脚踢了木然一下,“你才是木头脑袋……”
主仆仨进了小酒馆,才发现,小酒馆不大,里面四五张小桌,可客人却是真的不少。
唯有角落里一张桌子还有着空位,三人便坐了过去。
燕涵襄一言不发,那本坐在这里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端了酒凑到了另一桌上。
那掌柜的给烫了壶老酒,又切了酱牛肉与花生米送上来,便退到了一旁。
木然给燕涵襄倒上,“爷,您喝口去去寒气吧!”
燕涵襄,端起酒碗,却是一口便将酒全数喝下。
随后拿过酒坛自己倒上。
这老酒极淳,一口下肚浑身都跟着冒出热气。
而燕涵襄却是闷头连喝了三大碗。
“爷……会醉的……”木肆瞪向木然,意思是你就不干好事!
而燕涵襄却摆了手,捏了几粒花生米入口中。
却听这些酒客们,竟不时的谈起高雅。
“老朱,听说你这一次的生意,成功了可以赚个百金,你有什么打算?”
“老子还没有娶媳妇,这生意要是成了,我回头就跟古宁姑娘下聘去,这辈子,老子要是能娶了古宁姑娘做媳妇,也算是没白活!”
“哈哈哈……就你,得了吧,你没有听说吗,南唐七皇子可是她的入幕之宾,你的百金就想与那个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唐皇的男人比?”
“哼,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老子爱古宁姑娘的心,天地可鉴!”
“呸!你问问这屋里的男人,哪个不爱……”
“哈哈哈……”
一时间这小酒馆里,便哄然大笑起来。
那被叫做老朱的粗犷汉子挠头笑的憨态可鞠!
燕涵襄眉头紧锁,南唐七皇子,那不是从大燕逃离的质子吗?
怎么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却在这时,小酒馆的门打开,又进来两人,“掌柜的,来两壶酒,再切二斤牛肉……”
听着声音是个女人,一屋子大老爷齐齐转头,就看一身材比普通女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了个男人,就听那男人道,“媳妇媳妇不能饮酒啊,听话……”
“快冻僵了,不喝点怎么成……”
一扭头就看到角落这桌子空着,便抬脚走了过来,“出门在外都不是顶方便,能跟兄弟们搭个桌吗?”
燕涵襄看到这张脸,那心跟着又跳了一些,而同样看清他颜面的女人,也怔了一下。
“襄王……”
“四小姐,坐!”
到是燕涵襄在她一开口的时候便盖过了她的声音。
而这一对,正是拐着南煜出逃的高颖!
“媳妇……”
南煜紧跟其后,在看到燕涵襄的时候也为之一怔。
对燕涵襄点头示意一下,便立在了高颖的身旁。
“坐吧!”
高颖点头,拉着南煜坐了下去。
而掌柜的也速度,两壶酒二斤牛肉,这就送上来了。
“没想到会这里碰上二公子,请!”
高颖倒了酒,举着碗看向燕涵襄。
燕涵襄点头,“请。”
“看来,二公子这是抱得美人归了。”喝过了酒,燕涵襄笑道。
南煜笑的见牙不见眼,“是啊是啊,嘿嘿……”
高颖瞪了他一下,却只是夹了牛肉,没有再方语。
却听南煜轻言,“见到了吗?”
燕涵襄点头,“见了。”
南煜摇头,“看来,这次见面,对公子来说,并不理想……”
“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到是你,可有地方住?”
南煜摇头,“我们是连夜进城的,天寒地冻,看着这小酒馆还在营业,便进来暖暖……”
燕涵襄看向
木然,“你去给南二公子夫妻订间房间,一会我们便赶过去。”
木然应下转身离去。
待回头,却见高颖竟靠在南煜的身上,睡着了。
南煜脸上带着无尽的幸福之色,伸手揽着她,让她再舒服些。
“你小子,跟着寒天,倒是学的猴精,说说怎么把人家拐到手的。”
别看燕涵襄似乎十几年未回京,可,有些人有些事,他仍是了如指掌。
更不要说,他与晏寒天本就是知己朋友!
南煜笑道,“缠,追,烦,死不要脸,最后来个釜底抽薪……”
听的燕涵襄闷笑不以,指着睡的一脸安祥的高颖,“你也就敢在她这个时候说出心里话吧!”
南煜笑的一脸得瑟,“王爷,能达到咱的目的就行啊,我恋着她,也不比你恋着那个年头少,嘿嘿,女人啊,最怕的不是你有多爱他,而是你有多缠她,多宠她!”
“看来,你在女人堆里泡了这么多年,却也没有白泡啊,倒是知道怎么哄女人了!”
“小的,这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啊!”
燕涵襄叹笑着摇头,“起吧,咱们一起回客栈!”
南煜便将自身的大皮盖在高颖的身上,
将她抱了起来,看着高颖在他怀中寻个舒服的位置,这才抬脚,与燕涵襄木肆一同出了小酒馆。
——
“小姐,他们并没有离城,住下了。”梁生走进来,对高雅轻言。
高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给了他,“你把这个传给婉儿。”
“是,对了,小姐,四小姐进城了!”
“你说什么?”
“我跟着襄王,一路去了小酒馆,不久后,便看到四小姐与南二公子进去了,后来,他们一起离开,住进了客栈,想来,四小姐是来寻您的!”
“我知道了,不过,明天一早,你先去一下客栈,告诉颖儿最近南唐关里人多杂乱,让她稳稳……”
“是。”
随后,梁生退了下去。
可却在这时候,一队身穿铠甲的将士走进了怡红院。
“听说,本将军听闻古宁姑娘长的极其俊美,尤其一双眼睛,还带了塞外女子的风采,还不出来,让本将军看看……”
一个汉子坐到了椅子上,却是将手中的长剑,“吭”的一声,扔到了桌上。
得到消息,李妈妈急忙走了出来,一张堆落菊花的笑脸,便迎了上来,“将军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少废话,本将军今儿就是来找这古宁姑娘的!”
随后扔下一落银票,“听说此女从不留男人过夜,难道是因为银子太少?这里足足有十万两,本将军今儿没别的想法,就想上了她,尝尝这高冷的美人,到底是何滋味?”
“这个……这个……将定啊,咱们古宁姑娘也有古宁姑娘的规矩……”
“规矩?在本将军面前讲规矩?少他。妈废话,再不将那贱人给本将军带出来,本将军今儿就烧了你这怡红院!”
李妈妈目光闪闪,“好说好说,将军稍等……”对一旁的丫头打了眼睛,那丫头忙向楼上跑去。
而李妈妈仍就笑着,“不知将军贵姓?可认识这守城祈将军?”
那将军却是突然起身,抓过一旁侍卫的腰剑,便放到了李英花的脖子上。
“别他。妈以为你提出老祈就能压了本将军一头!我实话告诉你,就是老祈在这,今儿那古宁,我也是上定了!”
“没想到,我古宁,竟如此得将军的眼儿!”
一道极冷极轻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就见那大红衣裙的女子,正一步一步步下台阶。
那拿剑逼着李英花的男人,双眼顿时直了!
不住的咽着口水,手里的剑也扔上,竟是大步上前,伸出狼爪就爪向了高雅的手腕!
“咔嚓!”
只听一声极为怪异的声音传来,却是那男人的手腕,竟一枚石子给打断了!
“啊——哪个哪个敢伤了本将军……”
那男人握着手腕,额角冷汗直流,便向四周看去。
却见正门口一脸儒雅之色的燕涵襄,手中,正掂着几枚石子,对此不言而喻!
“你——来人,给本将军拿下,本将军要拿他祭刀!”
身边几个侍卫转身对着燕涵襄便冲了过去。
就见燕涵襄身轻哪燕,一晃却来到了这将军的身前,那一脸温和,可出手却是狠辣无比。
抓住那男人的脖子,连问都没有问,直接一扭,那男人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
(五点二更到!)
☆、第185章 朕的山,朕就是毁了,也不会留给他
第185章朕的江山,朕就是毁了,也不会留给他!
燕涵襄手一松,那身穿铠甲的将军就滑了下去,咕噜咕噜从楼梯上滚到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杀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那满堂的宾客相继逃了出去姣。
高雅眉头不展,看着燕涵襄,眼里带上了怒气,她知道,他就是特意的!
而燕涵襄却是扭头看着她,脸上一片和气籼。
“没有人敢对你不敬的!”
“你……”
“木然,带上本王的信息,命南唐关知府曹俊与守军祈鸿来见本王!”
燕涵襄抬脚步下楼梯,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这话一出还未离开的人,突然立住不动了。
相互看一眼,皆转头看向了他。
当今天这般年级的王爷,只有三位,一位是奕王燕涵奕,一位便是柳州的燕涵襄,另一位便是身残面毁的晏寒天。
而那奕王正在京中想要那位置极为心切,而柳州襄王,听说向来是一身书生打扮……
那木然领命而去。
燕涵襄捏起桌上那厚厚的银票,嘴角含了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李英花捅了捅高雅,轻声道,“小姐,怎么办?”
高雅道,“静观其变!”
得高雅的话,李妈妈的心也静了下来。
不多久,只听马蹄声四起,一满脸落腮胡子,身彪体壮的男人步进了这怡红院。
“末将祈鸿参见襄王!”
燕涵襄摆手,“祈将军请起。”
祈鸿起身,一身不可忽视的霸气,“听闻襄王斩了下官手下一员将士可有此事?”
燕涵襄伸手一指,“确有此事!”
祈鸿扭头,就看到那趴在地上,眼睛都没有闭上的将军。
“不知下官这位将士范了什么罪?”
燕涵襄起身,将手中的银票往祈鸿怀中一塞,轻言,“祈将军,虽说这南唐关怎样都与本王无关,但,克扣军响,本王即得知,自是要上来管上一管,你们拿着大燕百姓的血汗钱,可你们做了什么?”
那祈将军为之一怔,看着手中那厚厚一落银票,双眉紧紧的揪着。
“这南唐关才回收大燕,祈将军不好好带兵操练以防万一,却纵容手下,夜宿妓。馆,这两项并之,就算是祈将军不知此事,却也难逃一个督察不严的罪名!”
那祈鸿看着燕涵襄,心下极速翻转,这位被召回京中夺那大位,却在这时,出现在南唐关,到底是几个意思?
而死了的这位,正是他军中掌管军响事务的中尉,上官丁生!
兵部尚书的远房侄子!
这小子自持掌握全军军响,又有兵部尚书上官留做靠山,却常常不将他放在眼里。
如今借襄王之手除之,倒是解了他心头之恨!
而襄王也不过只给他一个督察不严的罪名,却是全了他的面子!
别看这祈鸿一介粗人,可能统领三军的,自也不是酒囊饭代!
立马拱手一礼,“是末将督察不利,让小人做了崇,请王爷责罚!”
“下官南唐关知府曹俊见过襄王殿下。”
一身材娇小的男人,小跑着进来,便跪了下去。
那祈鸿一见到他,便冷哼一声。
“曹大人起吧!”
“是!王爷,不知唤下官前来有何事?”
这曹俊长的贼眉鼠眼的,那小眼睛一转一个道道,自十年前被派到这里,这远离京城的南唐关就成了他的天下!
什么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过了十年之久。
没有太大的功绩,却也没有范下大错!
一旁木肆将事情简单的说完,那曹俊便扭身对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