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股子的。自己的产业,能不用心么?”
林振标低嗯了一声,因为摆了苏一一一道,他总觉得气势比她低了不止一筹,脸皮上有些热辣的烫灼感。
“你去联络你弟弟吧,我也该回去了。”苏一一率先起身,神情愉快,“今天出来打打牙祭,竟然也能挖到一个人才,不虚此行啊再不回去,先生他们大概要以为你把我给拐卖了。”
“拐卖?那也是你拐卖我吧?”要振标苦笑。
“那倒也是,还得让你帮我数银子,那才见功力。”苏一一回眸一笑,翩然下楼。林振标隔窗看到她身后跟着刘氏兄弟,轻轻一叹,也出去吩咐了两个跟着人,赶紧联系林二公子。
“你还真准备只多给一天期限?”魏尔瞻问刚刚回来的苏一一,“若是联系不上他弟弟,到时候你就只能骑虎难下了。”
“那是当然。听林振标的口气,他弟弟的意见很重要。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给他们更多的假想?哼,放了我一次鸽子,还想再放我第二次?愚我一次,其错在天,愚我二次,其错可就在我了。虽然我很想、非常想要这个珊瑚的代理权,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人看出来,非得态度强硬不可。”
“对,他们理屈在先。”梁炳乾对于苏一一临行被迫再回来的行为,义愤填膺。对于苏一一的“任性”行为,举双手双脚赞成。至于万一事有不谐,算起损失来,那就是申波亭心疼的份儿了。
“姐姐,我支持你。”银渊也横插一脚。尽管他根本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显而易见,苏一一是受了委屈的。在他的眼里,谁对苏一一好,便是好人,谁得罪了苏一一,那便是再坏不过的人。
申波亭的算盘拨到一半,看着一面倒的形势,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手指也开始变得无意识了起来,唉声叹气。
“哼,申先生又在心疼飞掉的银子了”银渊一语中的,说中了申波亭的内心。
梁炳乾笑道:“反正咱们的利润已经更多了……”
“利润是不会嫌多的。小姐不是教导过我们吗?我们一一制药的宗旨,就是寻求利润最大化。”申波亭振振有词。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受委屈。我们也就罢了,反正是彻头彻尾的商人,但依依可不同。”梁炳乾冷笑,“这个委屈是白受的么?”
苏一一莞尔一笑:“谁的委屈也不能白受。哼,说到底啊,还是实力的问题。若咱们一枝独秀,林氏根本没有得选,就算再来一百个大陈魁从中作梗,也一样没有用”
她磨了磨牙齿,想当初,她苏氏只要放出一个信息,不知有多少商家赶来投标呢如今自己求上门去,还要白开心一场。孰可忍,孰不可忍
魏尔瞻看着她的笑容,觉得心头微寒,忍不住提醒:“别忘了,林振标还是你的师侄呢跟一个晚辈,计较些什么……”
“那倒也是。”苏一一想到自己的辈份,觉得多少找了一些场子回来,脸色倒真的好看了一些,“好吧,咱们现在力量还不够强大,就由着他们蹦达。哼,有朝一日……”
申波亭有点替林振标担心,以苏一一睚眦必报的性格,这小子该自求多福了。
好在林振标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第二日应邀用餐,带来了丰厚的礼品。是一株血色的珊瑚,枝干的脉胳十分清晰,是不可多得的上品。苏一一不露声色,只是让绣梨拿去收了,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惊艳的神色。
林振标有些失望,这株珊瑚在于乡,质量也称得上上乘的。他赔礼道歉的心,还是相当诚的。苏一一似乎没有对珊瑚的质量多加评价,而是淡然以对。
两人刻意地挑选了话题,勉强可称得上是宾主尽欢。至于两家之间的不愉快,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
第二天,苏一一起了个大早。可是林振标却并没有前来应卯,脸色忍不住就阴沉了下来。
梁炳乾皱眉:“看来,林氏选了大陈魁。”
“哼,他们会后悔的。大陈魁有能力吃下这么多的珊瑚么?由得他们瞎搅和去吧,两败俱伤的局面,跟咱们没关系。”苏一一冷笑,“我不等他了,多待一天是给他面子,也给咱们自己一个机会。炳乾哥哥,我这就回大周去,七公主和亲,兴许是另一个契机。”
“你是说?”
“狄人那里的货每况愈下,趁着这个机会,也许可以和夷狄部落整合出一条更稳定的商业线来。”
“那里民风彪悍,依依,我们暂时不用这么性急”梁炳乾猛吃一惊,忍不住开口相劝。
“你知道那里的药材便宜成什么样子?近乎半送的。而且,只要有人收购,那些牧人们会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堆药材来,你想想运抵了大周和南陈,能赚多少银子?”苏一一解释道,“除了运费,从那里运来的货,成本是最低的。而且,大周如今的皮毛十分紧俏,我们一一女儿国出一套卖一套。尤其是临近年关那会儿,订单排到正月二十都没有完。可见毛皮衣服,有着巨大的潜力可挖。眼看又到年中,是该为下半年的事儿好好考虑了。”
“可是路途多艰……”梁炳乾不赞成,“我们现在的利润已经足够,没有必要让你亲自去冒险。如果要打通这条商业线的话,我去”
“我已经去过了,对狄人和夷人的部落还算得上比较熟悉。而且因为七公主的关系,事情会容易办得多。”苏一一解释,“再说,事儿还没定呢,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这就回大周去,其实倒还想跟你们聚几天,不过大话已经甩给林家了,若是赖着,脸面儿上也过不去。”
“姐姐,你管他们怎么说呢,咱们自己心里舒心就够了。”银渊不舍得她离开,肚子里把无辜的林振标骂得体无完肤。
“咱要言而有信,你往后记住了,不管是做突兰王,还是做个商人,诚信二字,是最最要紧不过的。”
银渊应了下来。
马车依然不显山不露水,苏一一喜欢这种青布门帘儿,看着就透出一股子清气。
“保重。”苏一一扔下简洁的临别赠言,就把脑袋缩进了帘子。
“依依”忽然,车后传来一声大叫。
是林振标
苏一一暗中窃喜,不急不忙地撩起帘子,林振标已经一策马缰,奔到了近前。也许是出来得急,额前的发也落了下来,儒雅的少年公子,这会儿显出几分狼狈。
“多谢林公子前来送行。”苏一一浅笑吟吟,“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们林家是林家,你与我之间的交情又是另一回事儿。”
——才怪
银渊扁了扁嘴,这几天他也听出来了,苏一一对林氏的火气,至少有一半是算在林振标身上的。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捉弄他呢
不过,他一点也不同情这位南陈的才子,谁让他得罪了苏一一呢
“我不是……”林振标虽懂骑术,却并未习武,额上早沁了一层薄汗,说话也伴着喘气儿的声音,“依依,我不是来送行的。”
“哦?”苏一一心里微喜,脸上却故作天真,“难道林公子想与我一同前往大周么?当然,作为朋友,我欢迎之至。”
林振标苦笑:“不是的,我弟弟那里已经有了信儿,同意与一一制药商谈有关这次珊瑚代理的事宜。”
“哦……”苏一一拖长了声音,却没有了下文。
银渊闻弦歌而知雅意,苏一一的眼色还没有朝他使过来,他已经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还得由你们同意?我家姐姐是什么样的人物,由着你们闹腾呢你们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要紧了些?我们一一制药,可未必就在乎一两个商家。”
林振标脸色尴尬:“连夜讨了我弟弟的信儿过来,一时来不及问实,我就急忙赶了过来。依依,我们坐下来再谈,好不好?”
苏一一叹了口气:“可是,我赶时间呢据说,出了这个时辰,就不利出行了。”
银渊几乎绷不住脸要笑,苏一一出行,几时看过皇历了?这时候倒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的一样。
林振标好说歹说,苏一一过足了瘾,才终于脸色和缓地答应了下来。
她原本就没有带什么行李,把其中一个装着礼物的箱子从马车上取了下来,主仆三人也就两个轻便的包袱。
“对不起,还没有通知我父亲,不过我弟弟已经去了信,想必我们赶到于乡,我父亲也该知道了。”林振标把苏一一主仆三个让到了马车上。因为是用于长途跋涉,马车的空间很大,就算坐上四个人,也一点不显得局促。
“哦?”苏一一似笑非笑,“从这儿到于乡白走一趟,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吧?”
“你放心,我弟弟能作得大半的主。对于我弟弟的意见,父亲大人也会慎重考虑,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吧,被你骗上了马车,还能怎么着?”苏一一笑道,选择了一个'炫'舒'书'服'网'的坐姿。
“依依,真难以想像,你一个女孩子,竟然创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商号。一一制药,在大周的地位,可是和大陈魁在南陈的地位相当吧?”林振标感慨。
苏一一难得谦虚:“不,差得远了。”苏一一叹息,“在大周,一一制药再强大,也不可能达到大陈魁在南陈的高度。这是朝廷对商人的观念不一致造成的,哪怕我再惊才绝艳,还是做不到。”
“所以,你到南陈来,这一步棋是走对了。”林振标赞赏地看着她。
“那当然,如果不是看到南陈对商业的鼓励政策,我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故国,转而在你们南陈投资呢?”苏一一笑嘻嘻道。
“我有一种感觉……”林振标沉吟着,要笑不笑。
“嗯?”苏一一眨了眨眼,“什么感觉?有感觉就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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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6章 招财进宝
第256章 招财进宝
“你……似乎对大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不,不仅仅是大周,只是觉得对于自己的国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眷恋吧?”林振标一边思考,一边组织着语言,“对,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似乎你对哪个国家都一样。”
苏一一哑然失笑:“也许你说得对,就像春秋和战国时期那样,人们对国家的忠诚,远远不如对家族的。也许,我的思想更接近于那个时代吧?”
不管对于大周,还是南陈来说,在苏一一的朝代,都是她祖国的一部分。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厚大周而薄南陈呢?哪怕对于北刘和突兰,在她的概念里,也是一样的。
“是,你倒有古代国士的风采。依依,生为女子,你可惜了。”林振标感慨。
苏一一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惜的?你等着瞧吧,看我身为女子,创出一番连男子都创不出来的事业”
林振标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脸,忍不住点头:“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的一一制药,将会在南陈崛起。对你的提议,我上次就已经与父亲商量过了,他老人家以为你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南陈,所以对你的垄断方案,还在犹豫之中。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振标……”苏一一微笑,几天下来,她和林振标的友谊发展得十分迅速,到此时已经互相去姓称名得十分自然,“既然抱歉,就多替我出点力就是。况且,要知道,同样的货物,哪家商号都不可能出这样的高价。”
“我知道,不过你也不吃亏啊。我们的珊瑚在你的手里形成了垄断,那么售价多少,完全是由着你喊了。”林振标笑叹。
“是啊,所以我们这次的合作,是双赢。”苏一一笑道,“你们得了利润,我也没有吃亏。不过,我用这样的高价来收购,其实还是冒着相当风险的。要知道,如果另外再发现一个更优质的珊瑚产地,我还是得由这样的价格来收购,那就有可能赔惨了。所以,说起来……”
“唔,所以,还是我们林氏占了大便宜?”林振标的笑容微微收敛,“其实……从朋友的角度,我该提醒你,这个价钱确实高了点儿,但是我不会提出我们的底价。”
苏一一看着他认真的脸,忍不住捧腹大笑:“振标,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把家里的铺子交给你弟弟打理了。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哪有这样自暴底牌的?我也知道,你们的底线,就是其他商号可以出的最高价。”
“你知道?”
“从你的谈话里,我早就猜出来了。而且,我大致也知道,其他商号能出的价钱。”苏一一耸了耸肩,“但是我仍然愿意出高价的原因,是因为你。”
“我?”林振标莫名其妙,“可是我在家族里,说话的力量还不如我弟弟。”
“这只是目前。”苏一一笑着微微倾身,“以你的才华,在南陈官场上,绝对是平步青云。而且,你也知道了,我与君如玉有师姐妹的情份在,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师侄呢你想想,我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欺负晚辈吧?所以,我就只能放弃部分眼前的利益,来谋取日后你身居高位的后报了。”
“师侄……”林振标无语。
苏一一朝他瞪眼:“怎么,你是瞧我年纪比你小,所以有点看不了?哼,族里还有八十岁的老爷爷,要叫十来岁的小娃儿叫叔公的呢”
“不是。”林振标被她说得有些狼狈,但是他可真不想承认她是自己的师姑,差了一辈儿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老师的师承,你们到底是师从哪位大儒?”
“我和君师姐是同一位老师开蒙的,不过他老人家……咳咳……”苏一一顺口说了出来,想来想去,魏尔瞻似乎还远远达不到老人家这个层面,“他淡泊名利,不求闻达,是以叮嘱我不许泄露他的身份。连君师姐都不说,我当然更要守口如瓶了。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先生只收了我和君如玉两位入室弟子。”
林振标不由神往:“只收了两位……天哪,像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