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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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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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池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商承德定了定神,又放了一锭上去,“五十两,还请苏兄割爱。”
  苏倾池收了银子,口中却说,“若是平日里,送与商兄也不打紧,实在是……”
  苏倾池勾着眼一笑,“既如此,这银子我便收下了。”
  银子到手,苏倾池又陪着商承德说了些话,待到壶凉茶尽,苏倾池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
  商承德看了眼窗外,外边果然日已西斜,便道,“也好。”
  “告辞。”苏倾池言毕撩袍子下了楼。
  商承德口中话还未出口,人已经没了身影。
  无奈一笑,商承德又在茶楼坐了一会才走,他刚起身,就有茶楼小厮跑过来,“客官,您的茶钱……”
  此时苏倾池已回到戏班儿,刚上楼就见茶坊头老佘头蹬蹬蹬跟上楼来。
  苏倾池旋身在房门前停住,掸了掸衣袖,“有事?”
  老佘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苏倾池脸色,见他面色红润,嘴角还带着笑,便知他心情不错,这才故作犹豫地开口,“苏老板,道台大人请您去他府上唱堂会,您看……”
  苏倾池笑意冻结在唇边,“不是都说了近日身子不适了么?”
  “这个……”老佘头摸了把汗,两手抄在袖子里,弓着背,独眼儿咕噜噜地转,“苏老板,要我说,您这样三番五次地推搪还不如去给道台大人唱上一出,您要再推脱,班主也不好向道台大人交代啊。”
  见苏倾池脸色冰寒,老佘头立马又说,“道台大人已经命人给您送了顶水晶头面儿,哎哟,我瞧着那头面儿可好看体面得紧,那上头的珍珠,一个个手指头那么大。”
  老佘头掐着手指头,说得口水四溅,那热乎劲儿活似得了大元宝。
  “哎呦,那可当真好看。”苏倾池忽然眉开眼笑。
  老佘头腆着脸,赶紧接着说,“可不是,戴着就跟天仙似的。”
  苏倾池忽而一声冷哼,“好看你戴去啊。”
  说罢,砰地一声摔了门。
  老佘头撞了一鼻子的灰,“这,这。”
  隔了半天才拍了一下大腿,狠狠叹了口气走了。
  “反了他。”一个身穿着白色大褂,把黑辫子盘在头顶上的男人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老佘头惴惴,“刘爷,您看这事儿……”
  “哼,还能怎么办,就是捆也得给我把人捆去,道台大人也是我们开罪得起的?”
  刘庆德想想,气不过,端起桌上的大碗茶咕隆咕隆两口喝干,把茶碗往桌上一顿,“刚有些名头,这尾巴就翘上天了,我拿银子当佛爷似的把他供着,他反倒不把我这个班主放眼里了。”
  “刘爷,您消消气儿。”老佘头给刘庆德倒了碗茶,叹了口气,“这说起来,也怪不得苏老板,那吴道台的名声也确实不太好听,家里三妻四妾塞得满满不说,这外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到处沾惹着,前些日子把那相姑馆的小相公险些  (炫)(书)(网)  弄死在床榻之上,这也,也太没个人伦了。”
  刘庆德此时也消了一半儿的气,端着茶碗,“即是这样,我们又能怎样,吃梨园这口饭,还想端着清高?给谁看呐?”
  老佘头此时也不再说话,只皱着眉在一旁站着。
  隔了许久,刘庆德开口,“子芩呢?”
  “哦,尤老板上钱大人府上了,已经有些天了……”
  刘庆德脸色好看些,“嗯,还是子芩董事,也不枉我的栽培。”
  刘庆德慢吞吞从躺椅上站起来,“哎呀,这外头来的人,再有本事,总不如自家的让人省心。”
  老佘头知道这话是说楼上那位。
  “哥,你给我找着先生了没?”苏宝儿一边剥着橘子,把橘瓣儿递给他哥。
  苏倾池眯着眼一口一个,慢悠悠地吃着,“急什么?”
  “我听说已经有人上秦家提亲了,我不是怕么。”苏宝儿说着,一瓣儿塞进自己嘴里。
  苏倾池一个眼神扫过去,苏宝儿立刻抿着嘴,偷偷动着嗓子地把橘子咽下去,结果堵在喉咙里半上不下,憋得脸都红了。
  “再敢偷吃,敲了你门牙。”苏倾池压着嗓音说。
  苏宝儿捶着胸脯,使了半天的劲儿才让那橘瓣儿顺着嗓子下去,噎死他了,他噘着嘴,“我就尝一个,怪甜的。”
  “哼,不甜,人家敢往宫里送?”苏倾池翻了苏宝儿一眼。
  苏宝儿一听,两只眼珠子立刻睁得圆滚滚,煞是可爱,“真的呀,这橘子皇上也吃?那这可比王母娘娘那蟠桃儿还精贵,哥,你再给我个尝尝?”
  “滚边儿去。”苏倾池一柄湘妃扇把苏宝儿的手打开。
  “哥,我知道你好,你赏我一个?”苏宝儿撒娇一般耍赖。
  苏倾池瞧着他这出息劲儿就来气,“你真该跑皇帝腿根子底下闻闻,那屁都是香的。”
  哥俩闹腾了一会儿,苏宝儿就乖乖地低头剥起橘子来了,低眉顺眼的模样,活像小媳妇儿,只待他哥不留神,他就赶紧舔手指头尝味儿。
  这才安静了没多会,外边就吵嚷起来了。

  唱堂会

  一顶平顶,皂幔,青纱帏幕的四人大轿在春沁园楼前停顿稳当,轿夫掀开帏幕,一个身着月白绸袍,杏花银线滚边的马褂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不过二十一二模样,瘦腰窄臀,白净俊美,一双桃花眼四处流盼,竟是三分妩媚七分水性。
  轿子刚落稳,已有人一溜烟钻进春沁园后厢房通报去了,一口茶的功夫还没到,披着黑色短褂的刘福贵刘班头已经张开双臂走了出来。
  “干爹。”那男子语气阴柔粘腻。
  “哎呀。”刘班头摇着头,一脸的欣慰和喜悦,两手拍拍男子的肩头,“盼了多少天了,总算……哈哈,回来就好,赶紧进屋歇息歇息。”
  男子顺从地点头,扭着腰肢正欲走,忽而转身,挥了下手里的巾子,“你们回去吧,替我向钱大人道声谢。”
  刘庆德哦哟一声,赶紧对那四个轿夫拱了拱手,“原来几位是钱大人府上的,劳烦劳烦,我这小小心意,各位拿去吃酒。”
  刘庆德给轿夫塞了些银钱。
  几人进了院子,早有人赶不及地上了茶端了糕点出来。
  刘庆德拉着男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下,上下把男子打量了几遍,似是在看自己远游归来的亲儿,一股热乎劲自是不用细说,“子芩啊,这几日辛苦了,既已回来,便多歇几日,养养身子。”
  “干爹,我晓得的,多谢干爹还惦记着子芩。”男子嘴角勾着笑,用丝绸巾子点点嘴角,举手投足难掩娇柔妩媚。
  这春沁园如今能在北京城,在云云戏园子站稳脚跟,不过是靠了戏班里两大台柱。
  苏倾池是其一,而另一个,便是这尤子芩。
  在院子里坐定,尤子芩喝了茶正吃着点心。
  略略一扫,尤子芩的眼睛就往楼上飘,待瞧见那门楣雕着翠竹的房门紧闭,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把面前的精致糕点推开,“不吃了不吃了。”
  “子芩这是……”刘福贵不明所以。
  “干爹说盼我回来,可看看这院子里的人,怕是有人巴着我不回来。”
  尤子芩忽而用巾子沾了沾眼角,“你们都当我这些日子过得舒坦,又怎知我在钱大人府里受了多少委屈,我这日夜提心吊胆,生怕惹了钱大人不悦,让春沁园受了牵连,我费了百般心思终于讨了钱大人欢心,让他应允为咱们春沁园重修一座戏园子,我在外头费了多少心,如今回来竟遭了别人如此冷落,干爹……”
  刘庆德听得钱大人要为他们修戏园子,眼睛一亮,又见自己亲手调|教的徒弟如今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对苏倾池更是不满,拉着尤子芩好言安慰了好一通。
  “干爹这样帮他说好话,莫不是我离开这几日,这园子里已经轮不到我说话了?那我,那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尤子芩挣开刘福贵,扭身跺脚就要走,“罢了罢了,这春沁园容不下我,我尤子芩便没了去处不成。”
  院子里众人一时之间慌乱一团,哄劝的,扯袖子的,指桑骂槐的,看好戏的,闹成一锅粥。
  苏倾池原本正眯着眼睛小憩,真正要入梦,冷不防被楼下这阵吵嚷声搅了睡意,面色已不善。
  苏宝儿开门出去瞅了一眼,回来冲着外边翻了一眼,“姓尤的回来了,在下边撒泼呢。”
  苏倾池眯了眼睛,嘴角一丝冷笑,拢了衣卦起身。
  尤子芩在楼下正叫骂得厉害,冷不防一泼水从天而降,生生浇了满院的聒噪吵嚷。
  那泼水不偏不倚,正浇在尤子芩身上。
  好端端一朵娇花,成了落汤的毛鸡。
  尤子芩攥着拳头抹了把脸,险些  (炫)(书)(网)  没咬碎一口银牙,“苏、倾、池。”
  他一字一顿,似是要把那名字咬碎吞进肚子。
  众人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愣了,待回神抬头,便见二楼雕花红木栏柱上斜斜地倚了一个人。
  绛色湖绸的褂子散披在肩头,里边一身白缎长袍,一头乌黑的头发肆意散在微敞胸怀的胸颈之上,黑白分明,恰似雪中泼墨,说不出的风流别样。
  “我说今儿眼皮怎么一直跳呢。”苏倾池嘴边一丝笑意,“原来啊,早晨出门踩了狗屎。”
  苏倾池抬脚看了看自己的宝蓝绣线的千层底缎鞋,“这不刚洗了脚,浑身清爽。”
  他眸光一转,流到楼下尤子芩身上,忽而惊慌起来,“哎呀呀,这可怎么了得,我原是想泼了洗脚水去晦气,哪里想到尤老板竟在楼下。”
  说完又疑惑地看了看天上,自言自语,“我原想这日头还高,怎么……”
  他忽而掩唇一笑,笑得日月无光,“大白天的,就撞了鬼了?”
  众人一愣,待回过神来,有些已经止不住喷笑出来。
  这满大京城,敢这样明目张胆说尤老板是鬼的,除了苏倾池,怕再找不出第二个。
  尤子芩何曾受过如此羞辱,早已气得面色铁青,指着苏倾池的手指颤得不成样子,“苏倾池,你给我等着。”
  “好说。”苏倾池掸掸身上的灰,心情愉悦。
  “曹大人托人快马送来的蜜橘太甜了,我现在嘴里还发腻呢。”
  话音刚落,那红漆的房门已经合上,楼下的人似是还能听到从门缝里传来的江南小调儿。
  这样的事,春沁园的人早已习惯。
  只是平日里尤老板撒野耍泼,苏老板只端着茶杯逗雀子哼曲儿,不予理睬。
  今日想来,定是尤老板吵闹扰了苏老板午觉,苏老板才这般教训他。
  待闹剧收场,人也便散了。
  只留尤子芩一人立在院子中间,咬着牙,“苏、倾、池。”
  傍晚,天地间只剩清淡的一片橘色,干净清透,一尘不染。
  “哥,你这样不怕得罪了班主?”苏宝儿拧了巾子,递给他哥。
  苏倾池接过,擦了脸面,颈子,又背着苏宝儿脱了外卦,细细擦了身,淡淡地开口,“你当我不这样做便能在这里长久待下去?”
  苏倾池的身子细长修匀,肌肤白皙,如抹了白釉的瓷器,又如温润晶莹的羊脂白玉,细腻得找不出一丝瑕痕。
  苏宝儿忽而面上一热,赶紧转开视线,“那,那以后……”
  苏倾池却是没听出来苏宝儿语气里的异样,只穿了衣服,扣上绣花盘扣,“这戏自然不能唱一辈子,在这里也终要受人管束,不如自己开戏楼子来得舒坦。”
  苏宝儿眼前一亮,“哥,你是说……”
  苏倾池眼神斜过来,“我说什么?我说你要有出息,我哪用得着抛头露面看人脸色混饭吃。”
  苏宝儿嘟着嘴不讲话。
  苏倾池拿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我指望你养我,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说罢,人已翻身上了床,背对苏宝儿摆摆手,“出去把水倒了。”
  苏宝儿吐吐舌头,端着面盆出了屋子,掩了房门。
  春沁园前厅是戏台看戏的大堂,戏台四周围着一圈矮栏,台角有四根镂着牡丹的台柱,油漆彩绘,支撑着顶盖。
  戏台三面是双层看楼,楼下大堂是观众席,大堂中间空出一条过道,两边对称摆放着雕花的方桌,方桌正面并排放着两把漆木椅子,两侧则摆着两张方凳。桌椅都是八字排开,方便赏析。
  戏台之后便是扮戏房。扮戏房又与左右耳房相连,再往后便是苏倾池他们住的上下两层厢房。
  苏倾池与尤子芩是戏班的台柱,一西一东占了两间最好的厢房。
  苏宝儿端着面盆下楼倒水,走至东边楼梯口的时候,正想对着那门口吐口水,便听得里边一阵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舒坦的声响,那声响中还伴随着木床吱呀吱呀的摇晃。
  苏宝儿伸手就着盆里的水沾了点,往那纸糊的窗户上一戳,顿时房内的景象全透过那小小的圆孔呈现出来。
  一时之间,苏宝儿脸上红得似能滴血,而后狠狠地对着门口吐了一大口唾沫,“臭相公。”
  没出半个月,道台又派人来请苏倾池上他府上。
  刘福贵因此又来找苏倾池,“倾池,道台大人已经够给脸了,几次三番派人过来请,你收拾收拾赶紧去,轿子都准备好了。”
  苏倾池撇着茶杯盖子,吹了两口气,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班主,您这是逼我?”
  刘福贵一虎脸,“我还不能逼你了?今天我话就放这儿了,你是不去也……”
  “我说不去了么?”苏倾池已穿了绸面滚金边的外褂,“别忘了回来给我加银子。”
  这回,刘福贵倒愣了。
  苏倾池坐在轿子里,摇着红缨折扇,意态悠闲。
  苏宝儿东扭西扭,这边摸摸,那边碰碰,挨了苏倾池一记扇子,他才老实些。
  苏宝儿安静了一会儿,便探头往外张望,瞅见一个男孩就摇手叫起来,“墩子,墩子,我在这儿呢。”
  那叫墩子的男孩长得胖乎乎,身上穿着粗布的麻布衣褂,他瞧见苏宝儿,立刻喊起来,“小宝儿,你这是去哪儿呢?”
  苏宝儿回喊,“道台大人让我哥去唱堂会呢。”
  那胖男孩又问,“道台大人?哪个道台大人?”
  苏宝儿扯着嗓子,“鲁道台。”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哥说唱完就回来。”
  那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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