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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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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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又是一场梦,熟悉场景,熟悉人,每个人音容笑貌他都记得清楚无比,仿佛那些人同他生活了许多年一般。

    依旧是繁华似锦大京城,有酒楼有客栈,有庙宇有祠堂,穿街走巷挑着挑子,肩上担着粗糙粗布巾子剃头汉,赶着螺车卖炭,身板儿硬朗跛脚老汉,挎着竹篮子卖绢花络子小丫头,揭开笼盖扇热气,敞着嗓门儿吆喝驴肉包子铺店老板,街旁茶馆下还坐着几个脚夫、扛房,摇着骰子逗闷子,或有闲散之人于酒楼茶馆茶余饭后,话题自“皇帝六下江南传至民间风流艳|史”至“京城大家邱府被一纸黄卷抄家,一夜没落,邱家少爷驰马坠地断却一脉香火,祸不单行”。

    一路沿着大街向北,街道两边更加热闹,往来也多是些富贵子弟,再往里,道路变得宽敞,青瓦白墙,大半条街竟然都是一座府宅围墙,墙里边浓柳成荫,鸟雀啼鸣。

    两只气势磅礴石卧狮中央是一座光亮大门,红漆金钉,实在气派,门口站着两个魁梧有力家丁。

    府内一片浓柳垂烟,假山怪石瘦水,亭台水榭楼阁,一看便知是个富贵家。

    圆形拱门上红字雕着“雅苑东厢”四个字,探身望去,那方雕阑碧窗之内,一位相貌儒雅男子正低首拨弄算盘,气定神闲,大约账目略有出入,他眉心微微蹙起,顷尔,有一阵轻快脚步声渐进,一个纤细身影扑进男子怀里,脆生生地喊,“爹爹。”

    “旺儿。”男子面露慈爱,伸手将账本合上,俯身抱起那孩童,笑道,“可是又顽皮了?”

    小孩一撅嘴,屁股扭了一下,“才没有,娘亲让旺儿给爹爹送点心。”说着,别在身后小手伸到前头,露出手上两块云糕,咯咯地笑,金童一般粉雕玉琢,模样颇是喜人。

    男子笑着捏了怀中孩子粉嫩脸颊一下,“旺儿当真懂事了。”

    孩童笑得更欢快,连带着脖子上挂一块玉石都跟着抖动起来,那玉石晶莹剔透,虽是羊脂玉,却莹润有光。

    那玉正面雕着“莫失莫忘”四个字。背面却是两句短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墨旺,莫忘。

    视线逗留一会,便出了府,沿着大街行了小半个时辰,恰进了一条胡同。

    一处四合小院儿,远门半敞,里边传出阵阵嬉笑逗闹声音,倚门望去,院角一颗大树之上,一个朗目星眸英气男子正翘腿坐着,姿态潇洒,手中举了一只蜜桔,正戏弄着树下身形清瘦年轻人。

    “白茗,你上来呀,哈哈……”

    “你别欺人太甚。”年轻男子秀美一皱,破显出一些稚气,一双灵动眸子在院内转了转,旋即卷了袖子搬了一架木梯子过来,架着树干,便往上爬。

    树上男子似乎早料及他这一招,并不慌乱,却是托腮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对方,自脸颊至腰身,目光甚是肆意。

    年轻俊俏男子面色红了些,随即恶狠狠一眼瞪回去,这一眼倒没什么狠意,却无端叫人心痒,树上男子方有些坐立不住,伸手就要拉他,那俊俏之人却不领情,只当他又是起了什么主意捉弄他,一把将他手打开,却不想身形一晃,整个人竟向一边歪去。

    树上俊朗男子方大乱,足尖轻点,飞身将人揽入怀中,旋身在一旁空地停稳。怀中俊俏男子面色微白,尚有些惊魂未定,神色叫人怜惜。

    “白茗莫怕,白茗莫怕。”身形高大男子方生了许多愧疚,揽着人软言安抚,“以后再不逗你了。”

    “骗人!”

    这句话他说了百八十遍,莫说白茗,便是他自己也不信,不过被这般当机立断地拆穿,男子依旧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罢,罢,今日带你去看猴戏,如何?”

    “当真?你若再骗我,我,我就……”

    “走罢走罢,小祖宗,去晚了,猴戏可都没了。”男子霸道地将对方手攥在掌心,白茗这才眉开眼笑地随他出了门。

    两人身影消失,方露出树下藤椅上正闭目小憩之人,那人身上盖着薄毯,面容白净,相貌俊美,只是眉间细细蹙着,不时掩袖轻咳两声,未免多了几分病弱姿态,这样昏昏沉沉,好容易得了片刻浅眠,便有人从院外进来,打断了他短梦。

    “回来了?”他声音略透出一丝倦意。

    对方走至他跟前,无甚表情地将他身上毯子往上拉些,“好些了?”

    他点点头,言语被一阵急促咳嗽打断,面上染了些不正常嫣红,虽是这般,却在瞧见对方微皱眉毛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伸出瘦削手拉住对方,“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楼里了么?”

    “楼里无事。”

    孱弱男子微微一笑,低语,“景昭,待我好些吧,我没多少日子了。”

    这一番话让立着男子呼吸微滞,旋即拧紧了眉毛,甩开他手,“我还有事。”竟丢下他,大步向屋里走去。

    院中央男子垂下眼眸,露出苦笑,当初那般气焰嚣张商三少,竟会落魄到向一个男人摇尾乞怜地步,世间所谓情|爱便是这样熬煞人心么?

    心高气傲如他,如何落得这般田地?

    这大约就是世间所说一报还一报吧,若当真如此,他也没有怨言了。

    已经八年了,那人终于对他有了一丝情意,这般他还奢求什么?

    十年期限还剩两年,而两年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归于尘土,早知结局,还有什么心力同那人割心刮肉地斗?

    摇尾乞怜也好,自甘下|贱也罢,他这道情劫,终究得耗尽他心力,只待油尽灯枯时,对方能如念着那人一般念着自己,便是造化了。

    身子一轻,却已被人抱起,男子讶然。

    “天凉了,还这样糟践自己身子,想给谁看?”对方言语透出恼意,英挺眉毛紧蹙。

    “我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哪怕一点点。”

    对方没有理他,他兀自喃喃,“我舍不得就那么去了,若我走了,还有谁同你斗气,还有谁能陪你,天凉了,一个人睡终究会冷。”

    对方沉默半晌,男子也不求他能回答,便闭了眼睛靠在他肩头。

    “……我不会让你死。”

    男子垂下眼皮缓缓抬起,浅浅翘了嘴角。

    院外柳棉飞絮,因风而起,轻扬舒卷,帝京满目繁花如锦。这个时节恰是艳阳暖日,柳暗花明时。

    ……

    梦境流转,自京城繁华地直四川苦寒军营,却独独不见了一人。

    赵苏阳眼皮之下几番滑动,呼吸变得急促,然视线搜遍梦境中每一处角落,依旧找不见那道熟悉身影。

    一觉惊醒,额上早已经细汗密布,自此,他一夜未眠,心中空荡荡,若有所失。

    赵苏阳靠在床头,身上半搭着被子,他仰头,一道湿汗从额间滑下,一直没入微敞着衣领处精致锁骨,“我魔障了么?”他喃喃,掀开被子,下床蹒跚进了浴室。

    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精神稍微好了些,他拉开窗帘,窗外还是一片朦胧晦暗,天际只有一片极浅微光,只能瞧出隐约白。

    几乎每日,赵苏阳都是在这样晦明光线中醒来,然后望着窗外发呆。

    日子过去几个月,赵苏阳下班回来,在门缝里看到一张字条,赵苏阳确实打算把这件两居室房子出租出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对方说留了他号码,会在这两天联系他。

    这一天,赵苏阳刚将洗好衣服晾起来,转身进了房门,还没走两步,身后便有人敲门。

    隔着防盗门上门纱,他瞧见一个身形高个男子,因为背光,瞧不清面容,单凭轮廓,对方是个长相不错男人。

    赵苏阳臂上袖子卷至手肘,露出精瘦白净手臂,一双手因为在水里泡过,手指略有些红,隔着门纱,赵苏阳声音清淡,透着疏离,“有事?”

    “赵苏阳?”男子声音浑厚,具有男性特有低沉,熟悉得令人心悸。

    门开启那一瞬,像是打开了时空隧道。

    '承恩,如果我去了别地方,你还能……找到我么?'

    “天涯海角,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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