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哥,朝堂上的动静你不是不知道,那储位……”胤祥急了,立后不是小事,一旦立了,四哥的皇七子和皇十一子就成了嫡子,这干系太大了,而且,那女子身份不明,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怎能交于外人之手?
胤禛苦涩地笑了:“十三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并不是来历不明,她真的有一部分爱新觉罗家的血统,比起乌喇那拉氏还要更靠近嫡支。”其实,所谓的继承人,从他登基起就已经注定了,什么优胜劣汰根本就是多余的!
什么?胤祥呆住了,比四嫂血统还近,这么说皇阿玛当年将她记到姑姑名下,真的是在承认她的身份?难不成当年的传言……不,不可能,他从不曾听闻过有这样的事!
“十三弟,帮我跟兄弟们说说吧!”胤禛眸带恳切,他想尽快立后,他心爱的人……被他害得还有多少时日?他连想都不敢想,脑海里、心里全部都是刀锯一样的钝痛,他真的很怕很乱啊!
这是要自己去授意其他人?胤祥半晌没有言语,他无法说“可以”,更无法说“不行”,四哥面上的悲凄,他看得真切,四哥眼底的拜托,他不忍忽视,但立后啊,这岂是简单的事?
“十三弟,”胤禛见此,泪意上涌道,“四哥求你一次,如何?”两世为人,他最艰难的时候都不曾求人,出身皇家使他骄傲自豪,何曾如此低过头?可想到他心爱的女子,想到徽音,这又算得了什么?
“四哥,你……”胤祥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一身帝王常服、尊贵雍容的哥哥,这是大清的皇帝啊,是他从来没有弯过脊梁、矮过身段的四哥啊,现在居然说出了一个“求”字,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只得攥紧了拳道,“我……四哥放心,弟弟应了便是。”
方才还引人垂涎的梨花酿,此刻却变得索然无味,胤祥再也提不起兴致品尝了。
胤禛转头望天,默默在心中祈求:用我的寿元换她的吧!用我的真龙之气护她无忧,用大清的凤后恩泽保她无虞,可否?可否?
须弥境的灵树下,打坐的意追似有所感地睁开眼,摇头深深叹息:“痴儿,都是痴儿啊!”
雍正七年七月初,朝堂上、后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皇上明言要立后,众臣懵了,后宫嫔妃则惊了。
为避嫌,凡皇子不得进言,凡后妃亲眷不得进言,于是这场关于立后的朝会,就不得不延长了时间。娴皇贵妃、顺贵妃都有人提名,甚至还有些人说从下一届的秀女中选立。
谁也没有料到,朝中近些年提拔上来的官员会一边倒地支持娴皇贵妃为后,除了默默和弘冕以外的诸皇子诧异非(提供下载…3uww)常,因为这些人中,二爷党、四爷党、九爷党皆有,在其他人眼中都是贴了标签的,如今竟戏剧性地全部变成了七爷党。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皇贵妃成了皇后,那七贝勒和十一阿哥就变成了正经的嫡子,这可不是小事啊!
宗室们对这个局面也是吃惊的,尽管八王议政被限制得没实权了,对朝中的局势他们还是有些见识的,什么时候这鲜少露面的娴皇贵妃有这么多人支持了?
后宫中,顺贵妃叶赫那拉氏不动如山,她的儿子无意去争,这后位要了就没有好处,只要娴皇贵妃封后了,她能肯定,宫务还是她管理的,如此多个掌凤印的皇后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反正她越不过那位就是了,不管在皇上心里、还是地位上,她都争不过,还不如安份些得好。
齐妃李氏、裕妃耿氏虽在妃位,可她们都是汉人,只此一点就没了希望,纵观大清,哪有一个汉人皇后呢?还出身那么低……所以,齐妃就算再不甘、再愤恨,也只想着能缩小点差距,后位是无意去争的。
嫔位上除了常嫔钮钴禄氏动了心思,其余的仅是乱了一下便安静了,毕竟从没有听说过直接把个嫔立为皇后的,她们都是潜邸的老人了,没有谁自以为是到那种程度,皇上已经十几年不曾宠幸她们了,平日能说说话、赏些东西已然是给了体面了。
且不管朝会上何种情形,在七月初七这天,胤禛正式下诏向天下人说明,他要立后了,皇后是毓诞名门、温柔贤善的女子,是皇七子、皇十一子和端禧公主的生母,是与他相伴三十年的妻子。
这次册封,胤禛命礼部、内务府准备册封大典,定于下月十五举行,满朝文武及有诰命在身的官员家眷,一律要入圆明园朝见皇后。
同时,胤禛追封和硕恭悫长公主为固伦恭悫大长公主,加封和硕端禧公主为固伦端禧公主,皇十一子弘冕为贝子。
至于后宫中人怎么怨恨、诅咒,朝中上下如何议论,在“学海无涯”得到消息的康熙叹了多少气,这些胤禛全部顾不得了,他只知道心爱的女子,定是要与他并肩而立的!
第51章 温情脉脉
黎明将至,颂音阁的屋顶上,盘膝而坐的徽音缓缓睁开眼,美目望着东面渐露的晨光,唇角牵起个柔和的弧度:“人间自是有情痴……不,帝王怎么会是情痴?”
“他拿自己的寿元换你的,用自身的紫微龙气保护你,这还不算情痴?”纯圣的灵光闪过,旁边出现了一位浑身泛着薄晕的年轻男子,白衣胜雪,恍如天人。
“你怎么会出来?”徽音偏头看去,略感惊讶,意追总是待在须弥境,外面灵气太少,会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一般是不会出来的。
“你在汲取星月之辉稳定身体,我就不能出来沐浴其下了?”意追同样看着天边,任由阳光一寸寸地洒到身上。
“天地日月,万物有灵,你自然也能得沐星月之光。”徽音轻笑,她的心境已然坚定强大,外物轻易动摇不得了,看待人、事、物渐渐有了超脱之感,不再拘泥于其本身,颇有明悟之态。
“看你现在这样……”意追敏锐地发现了旁边女子的细微变化,不由得欣慰道,“我就放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世间万千皆在心中,又像是彼此了悟的通透彻然,而除了他们自己,根本无人能看到其所在,更遑论声音模样?
雍正七年七月初十,诚亲王、恒亲王、淳亲王、怡亲王苦哈哈地奉旨到了九州清宴,一个个既无奈又头疼,他们最近一个月轮番被叫来陪着喝酒,虽然酒是好酒,可……陪皇上喝酒,能轻松到哪里,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手中各自领着重要的差事,都忙着要干出一番成绩来,谁愿意来喝什么酒?而且,这喝的还是闷酒!
要不是畅春园求见不得,他们真想把皇阿玛请出来治治这个老四!
天还热着,所以大清最尊贵的兄弟五人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圆桌边,清香四溢的佳酿、色香味俱全的下酒菜,确实是为喝酒精心准备的,这绝对算不上筵席,连热菜都没一道,怎么能算是筵席?
“四哥,您要是好酒多,不如多送些给兄弟们,这一个月来,您可是酒兴大发了啊!”胤祥痛饮一碗桂花酿,心里莫名生出些怨念,他的确是爱酒之人,但也禁不住这种喝法啊!四哥的好酒多,这些天来他尝到了很多种花酿,真是……如此好酒,这样喝可真是够浪费的!
“是啊,弟弟上次来喝到的那梅花酿极好,四哥若是还有,不妨送弟弟两坛?”胤祐附和道,立后的事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是赞同的,那女子背后的东西太多,如此收罗到自家当然更让人放心。
“好,今儿回去时,你们都带上两坛!”胤禛爽快地答应了,徽音每年命人拿到他这儿的酒都不少,各种花酿、果酿齐全,烈酒也有不少,积少成多的,就存了许多。
“我倒不知你竟拿我给你的养身酒做人情呢!”清润肺腑的嗓音,盈满了笑意响起,胤禛闻声一震,继而若无其事地端坐依旧,仿佛并没有受到影响。
衣料的摩擦过后,身着浅碧色绣兰草罩纱旗装的纤细人影优雅而至,绝胜的容颜上噙着淡笑,美目潋滟横波,正是已经诏告天下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徽音。
四位亲王与四周的奴才全部按规矩行礼,纷纷低头掩饰脸上的惊艳之色。按年纪算……皇后娘娘应该比皇上只小三岁吧?怎么瞧那身段、容貌,竟像是正当大好年华?而且,举止尊荣典雅,气质清逸绝伦,即使撇开如今的身份不谈,那也是个受人瞩目的美丽女子。
“四嫂大喜了!”胤祥率先道贺,封后诏书已下,如今离京城近一些的地方都知道了,下个月还要举行册封大典,要知道四哥的元配当年也不过是随同后宫一起册封的,可见,四哥心中更认同这位四嫂为皇后的。
胤祉三人亦连连恭贺,谁也不愿在这位明显得老四喜(3UWW…提供下载)欢的皇后面前落下不好来。
“几位都是皇上的亲兄弟,不必多礼!”徽音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礼让一下,语气虽然亲切,可给人的感觉却有点疏离,明明是上位者惯有的姿态,却半点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胤祉几人相互交换个眼神,他们之前见过的徽音,要么安静到让人忽略,要么自信张扬到让人觉得备感压迫,没成想这女子还有如此一面,若是她想,估计女眷聚会中非但不会吃亏出错,反要大大出彩的。
“高无庸,带几位王爷去挑酒。”胤禛面色清淡故我,只是放在膝上被桌子挡住的手微有震颤,他是个能粉饰太平到完美的人,更是个自制力卓越的人,不管内心如何激荡澎湃,表面上绝对不会让人看出分毫。
徽音见胤祉他们离开了,摆摆手摒退了所有的奴才,这才坐到胤禛旁边,很豪气地端起他面前的酒碗……却只抿了一口:“我若不来,你要躲到何时才肯见我?”
“我……”胤禛很想问“你的身子如何了?”、“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会不会恨我想要孩子而害你差点……”,可是他唇隙微动,最终将那些问题全部咽了下去,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即使他知道问了就能得到答案,也不要去问!
“我什么?没来看过我,就是你不对!”徽音扁扁嘴,随手提了桌上的酒坛就拉他起来,“你不是爱喝酒吗?走,今儿我陪你喝!”
胤禛微怔,有心解释说“我不是爱喝酒,只是想你却又不敢见,所以才饮酒排解烦闷,减轻内心的负担。”可感受到拉着他的手温暖滑腻,渗入呼吸的是来自心爱之人的幽谷清香,萦绕于周身的是属于徽音的气息,他的心骤然安静下来,这一月来暴躁、烦闷、痛苦、悔恨的种种情绪,顷刻间全部烟消云散,换成了无尽的舒心柔和。
“来,用这个!”徽音拉着胤禛到了寝宫里,拿了两个茶盏放到炕桌上开始倒酒。
胤禛回神时看到这一幕,好笑地摇了摇头,用茶盏喝酒……这应该是天下第一人吧?他松松神蹭到炕上,靠在那儿含笑凝视着倒酒的美人。
“呶,这酒里加了不少好东西酿的,适量饮些对身子好,只是后劲可能有点大。”徽音递过一盏酒,自个儿先干了另一盏,所有的果酿、花酿都是须弥境出品,只不过去了其中的灵气,侥是如此,也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以前是她亲手酿造,近些年都由默默代劳了,她本意是让这人养身的,现在倒好,竟送人了!
“别喝那么多,你身子不好,回头要受罪的!”胤禛放下手中的酒,坐起来揭掉了她还要倒的空盏,垂下的眼眸里浮现出自责和痛色,若不是他,从前身子那么好的人,如何会弄成现在这般?
“好,你说不喝就不喝。”徽音脸颊微红,美目中满是水样的清波,她踢掉鞋子偎到胤禛旁边,“对不起,我让你不开心了。”
揽住心爱之人的手顿住,继而温柔地抚摸那娇躯的背,胤禛有点涩然地开口:“我没有不开心。”他纵然介意她的隐瞒,可这些天来细想一番就明白,老七所说的那些,如果是他,他也会隐瞒到底。打她频繁昏迷起,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当年皇阿玛究竟出了什么事,徽音又是如何去救的,如今真的知道了,他却怎么也无法接受,甚至想着宁可不知道得好。
“我知道,”徽音仰头亲吻他的唇角,“你只是在怪自己。”虽然她不想承认、也不想接受,可是本来仅能再撑半年的身体,忽然好了一些,这……都是他用自己的换来的,她还能陪他更久一些。
“我是你的夫君。”胤禛很自然地开口,是啊,他是她的夫君,却从未曾护住她,反而累她……
“胤禛,等今年我生日的时候,咱们去香山好不好?”徽音整整情绪,还是不要说这些了,剩下的时间,她一定要和他愉快地度过。
“好。”胤禛仰头逼回眼泪,她鲜少说要什么,如此又怎会不答应?
徽音伸手环住他的腰,两人侧躺在炕上,犹如一体般亲密无间。胤禛未曾有丝毫心猿意马,他觉得此刻就像个溺水之人,抱住了能救命的希望,死死地不肯松手。
柔情无限的吻落在胤禛的唇边和脸颊,徽音像是试探又像是安抚般一一亲吻着他,探手伸向他的腰带却被按住了,胤禛心疼地看着怀中人:“你的身子……”
“不碍的!”徽音推开他的手,抽掉了那尊贵非(提供下载…3uww)常的腰带,缓慢而坚定地解了他的衣扣,缠绵地亲吻着他的下巴、脖颈。
胤禛动情了,双手似揽非揽地环着她,任由这难得主动的女子随意施为,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胭脂色的容颜,满心都是新奇兴奋的滋味,挠得他心痒难耐,却又不愿反客为主。外袍已经剥离,中衣渐渐松散,配饰、腰带被扔在一边,胤禛终究还是没忍住,使力一抓将那旗装略乱的女子按到身边,大手利落地解开她的衣物,灵活地贴上了那触手温滑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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