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我,说:“走!出去走走!”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问。
“因为你喜欢这里!”他说。
“你怎么知道的?”虽然我真的喜欢这里,但也不能明白的说。
他搂过我,轻声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哎!他还是有些疯癫啊!这个为情所伤的男人,我又同情起他来。
“可是,我们就这样到这里,月离会担心的!”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无碍!我给他留了书信。说你被我带走了。”他说。
“啊!那月离会更担心的!”我不安的说。
“放心,我告诉他,我借用你几天而已,婚礼的前一天一定将你毫发无损的送回。”他笑,很真诚。
“可是……”
“若你不同意留下来陪我几天,那你的婚礼也就别想参加了,我不会让你走的。”他一句话讲我想要说的话语噎了回去。
“你无耻!”我骂道。
“别生气。”他有些落寞的说道,“你马上要嫁人,以后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你就忍心让我继续承受这无法割舍的相思之苦,你能不能陪我这几天,给我留下最后这点美好的回忆,让我的余生有个念想。”
哎!我心底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好吧!就当做好事吧!
我们沿着美丽的海滩漫步,脚下踩着细白的轻沙,我暗忖,赤足走在这片沙儿上不知会不会很'炫'舒'书'服'网'。
“想脱鞋么?”他问。
“呃!”虽然被说中了心思,在这个自己不是很了解的人面前,我想还是矜持一些比较好。
看我的脸可疑的红了,他轻笑,蹲下来,依旧是半跪的姿势。
“来!”他说。
“嗯!”在我犹自惊讶中,他轻轻托起我的脚搁在膝盖上,慢慢帮我将鞋袜一只只脱了下来,神情依旧专注。
低头看着这个男人泛着幽幽光泽的及腰长发,心中暗自叹息,一个男人为女人仔细的穿鞋、脱鞋,将女人视为珍宝一般,恐怕只有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才能做得到吧!
只可惜,我只是他在失去爱人,神智错乱时的替代品,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她,况且我马上要嫁人了,一切都会结束的。
如果,他早一些遇到我,抑或是我要嫁的人是他,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啊?这个念头在脑海闪现时,我立即打住。拉起裙角,我跑到海水里,从水里鞠起一捧水,浇到脸上,用冰凉的海水浇灭自己不该有的念头。
第一百章
我们在这座无人的小岛上,悠闲的度过了几个美丽的晨昏。两个并不熟悉的人每日一起迎接朝阳从东方遥远的海面升起,感受日出的恢弘,享受热带海风的轻轻吹拂,听波涛的汹涌澎湃,看夕阳壮丽的坠入浩瀚的大海,夜间远远仰望天空中明亮的星辰,是和天界见到的星宿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幅美丽的景致,果真是距离产生美。
多停留一日,我越发觉得人世的美好,比起天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单调色彩,人世真是 (炫)丰(书)富(网) 多彩,瑰丽多姿,让人流连忘返,难怪天界会有一些神仙因为留恋尘世,忘了天界不允许神仙在人世逗留太长时间的规矩,最终被贬为凡人的事情屡有发生。因为我在这座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与一个不相干的闲人在一起数日,也不知不觉中对这座小岛产生了想要多逗留数日的想法,可惜,这个想法终究是不能实现的。
这几日,他对我算是礼遇,虽每日同床共枕,未有进一步逾矩的行为。我对他也慢慢放下了戒备之心,也开始试着了解他,他也极为有耐心的回答着我一些有的无的问题。短短数日相处下来,我和他沟通起来已经不费事了,仿佛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只是很久没有见面,通过数日的交流,将分开时的空白一一填补起来。
早已知道他的法力高深,当问道他的法力有多高时,他轻描淡写的说,三界之内,只忌惮天帝。
我不屑的笑他说大话,对于我说的天界不乏法力高强者,如战神月离,他未必是战神的对手一说,他并不理会,只是听到战神之名时,他勾魂的双眸不在意的撇过我的脸庞,优美的唇角微微上弯。
问他是否是妖,他说,你说我像妖么?我说,不像,你身上没有妖气。但他身上有一种比妖气更让我不安的气息,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平日里他将自身的气息隐藏的很好,我并不能确认那究竟是否和我认知的一样。
开玩笑的问他爱过几个女人,他说,只爱过一个,就是你。我大笑,笑他说谎也说的太没有水平了,至少也编的像一些。看着他逐渐冰冷的面容,我的嘲笑吞进了肚里。
关心的问他父母是谁?他说,你嫁给我自然就认识他们了。哎!想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进而知道他是谁?可惜哦!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套出来。
……
有一件奇怪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原本每晚我是背对着他侧卧在床沿边的,每日清晨醒来时,我惊异的发现自己如八爪鱼般攀附在某人身上,头枕着某人胳膊,要命的是,一觉醒来,睡眼惺忪中能感受到某人深邃的目光,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通常我会说:“啊!那个谁,抱歉,借你胳膊当了一回枕头。哎!事实证明,……你的胳膊太硬,咯的脖子疼……”
他并不言语,看我的目光满含嘲弄,还有丝丝宠溺。
结果就是,我愤愤起身,仿佛枕着人家的胳膊美美的睡了一晚,是别人对不起我了。其实,我自己是明白的,他的怀抱很舒适,要不然,为什么万年来,我一直重复做着的噩梦,与他同眠的几日中,噩梦早已离我远去,万年的岁月,也只有这几日,我才真正睡得香甜。
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适应他的陪伴,对他的熟悉感就越强,我就越发不安起来,到后来,为了不让一些思绪困扰自己,我开始刻意回避他。
我隐隐的意识到一些事情,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可是那又如何,那毕竟都是万年前的事情了,于我,与他,都已是时过境迁的无奈,不如就这般继续走下去,对我,对月离,对父亲,对谁都好!
如果,不是突发一件事情,结果也许真的就和预期的一样,两人相处了一阵,给各自留下美好的回忆,我们带着美好的记忆回到各自的生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事情的发展会有很多不可预知的突变,有时并不能按照预期的进行,哪怕是万能的神,也会有事与愿违的时候。
离开海岛的前一天,深蓝的夜幕下,一切仿佛和前几日一样,没有外界的干扰,平静安逸。我找了个理由,独自来到海边,看着天上挂着的银月,那么大那么圆,在天界看月宫时为何没有感觉到它有这么美呢。
明天就要回天界了,我和他将是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尘归尘,土归土,可我的心却隐隐不舍起来。
从未想过与他有未来,因而,我未可以追问他的真实身份,也未详细调查他和他爱人的过去,因为有一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后天是我嫁人之日,这场艳遇再美,终究会是我数万年生命里的一点小小的插曲,明天之后,我必须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也许从今天就要开始学习遗忘。
可是一闭眼,脑海里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他,有邪魅的、愤怒的、微笑的、宠溺的,有一些仿佛很遥远,很久远,有一些,却是数日相处中积累起来的点点滴滴,每想到他一次,我的心就莫名抽痛一次,急切的想要扔掉这些不该有的情绪。
烦闷中,我将头深深埋进水里,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片刻之后,我被人捞起,他的眼里有着怒意:“在做什么?发什么疯?”
我有些恼怒的推他,转身欲走。他拉住我的胳膊,我看着他,他的脸俊逸邪魅,比父亲更甚几分,这几日,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但我不想承认,因为承认了又能怎样呢?
“你到底怎么呢?”他的声音有着不耐。
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直到尝到咸味。
他用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惊异的问:“你哭了?”
我转过身去。
纤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颌,在月光下,我的泪应该已所谓遁形。
“为什么哭了?哪里不'炫'舒'书'服'网'么?”他担忧的问。
我悠悠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他肯定的回答。
“你不是!”我否认,“如果你是,那你这一万年,又去了哪里?为什么到了今天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是!”他说,“我没来找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什么原因啊?”我逼问。
他眼里有着深深的伤痛,犹豫了许久,开口说:“因为我”
“不要找借口。”我大声说,嘴里的咸味越来越重,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
“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谁?这些天的相处,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吗?”他的眼里有着痛心。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我捂着头怒吼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一阵大风夹杂着海浪扑面而来,我们被海水淋得透湿,一白一黑,在这暗夜的星空下,在这波涛无边的孤岛上,如洁白沙滩上两只晶莹的贝壳,诡异而凄美。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时空在这一刻凝固。
他上前将我拥入怀中,我使劲的捶他,大声哭泣着,仿佛要将这万年的委屈沮丧全部发泄出来。
我已经明白,自己万年来到底在等什么,原来就是他,与身份无关,与法力无关,与天与地无关,与过去和将来无关,但为何,这一切我现在才知道,我该怎么办?月离该怎么办?父亲和母亲该怎么办?
那一刻,天地间一切都已虚无。
魅焰突然搂住我跃向岸上,我本能的抱住他的腰,落地前,我看见两个影子向我们袭来,他们一击不中,再来第二次,招招都是杀手。
魅焰轻松躲过他们的袭击,松开我,坦然面对他们,“幽冥界左右使,是什么风将你们吹来了。”
两人没有回答,招式更加凌厉,幻灭剑闪现摄魄的寒光,我大吃一惊,幽冥界游离于三界之外,并不属于天帝管辖,幽冥界神秘、虚无、没有时间、没有确定的空间,但是确实又真实的存在。幽冥界的人轻易不到天帝管辖之地,其他人一般也进不了幽冥界,今日,为何幽冥界的两大使者会袭击魅焰,魅焰到底是什么人?
魅焰似乎没有耐心和他们纠缠,抬手轻挥,劲风逼退两人。
在我沉思中,其中一个人向我袭来,是持幻剑的幽冥左使,本能的,我唤出杀神刃,当杀神刃的金光照耀这片夜幕下的海滩,黑色面纱下的眼眸是明显的敌意。
我有些惊讶,我只去过一次幽冥界,当时,为了追踪天界叛徒,招到阻扰后,我痛下杀手,伤了幽冥界近百人,难道今日他们是来报仇的么?
那日去幽冥界并没有遇到大祭司和左右使者,要不然,我也不能顺利的诛杀叛徒,而且打伤打伤幽冥界近百人,今日招遇的两人道行之高分明不在我之下,心中不由得紧张。如果真是因为我的缘故,魅焰岂不是太冤枉了。
见到幽冥左使向我袭击,魅焰身形一晃,已将我牢牢护在怀中。
他轻声说:“我布下结界,你待着别动,等我解决了他们,你再出来。”
说罢,我陷入一个四周空无的空间,没有任何声音,周围都是浓浓的雾,什么也看不清。
我大声叫道:“魅焰,你小心啊!”
我试着破除结界,因为我不能让别人替我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过了许久,结界解除,我重新出现在海岸,此时魅焰和幽冥左右使的交手颇为激烈,三人周围形成强大的气场,以至海风骤起,掀起狂大的浪潮,汹涌的波涛冲向小岛,小岛仿佛是浩瀚海洋之上的一叶扁舟,飘飘荡荡。
在巨大风浪之上的魅焰就像一只横空出世的大鹏,气势磅礴,足以毁天灭地,两个使者颓势尽显,节节败退。见我出现,幽冥使者突然向着我的方向袭来,负隅顽抗的一击,分明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得已,我只得尽全力抵抗。
一个黑影挡在我的面前,我看到魅焰原本俊逸的面容此刻痛苦的纠结在一起,我的心顿时如遭受重击一般。
我忘了该怎么办,扶住他,慌乱的问:“你怎么呢?又不要紧?我去杀了他们。”
他摇摇头,按住我拿杀神刃的手,转身的同时,我看到幽冥使者的幻剑灭剑正一左一右插在魅焰的背上,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不断涌出。
魅焰眼中杀气陡增,手中红光闪现,幽冥左右使的眼神变得惊惧,慢慢后退,一个人说:“走!”
“想跑!”我上前。
魅焰拉住我,他说:“我没事!”
再回头,幽冥使者已消失,海上的风浪已平息,一切似乎没有发生过。也罢,当下之际,先得为魅焰疗伤才是。
我们回到小屋,看着魅焰背上的幻灭剑,我的心痛的难挡,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沁出,颤声说:“我来帮你拔剑。”
他看着我的脸,轻声说:“不用,你先让让。”
我闪到一边,魅焰端坐在小床上,双手微微握拳,一声低喝之后,幻灭剑从魅焰背上弹出,“嗡”的一声,幻灭剑穿过小屋的墙壁,飞了出去。
魅焰像是用尽了全力一般,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床上。
我赶紧上前,看着魅焰背上在冒血的伤口,点住几大穴位止血,根本不用思考,我立即解开他的上衣。
看着他背上深深的伤口,愧疚、痛心涌上心头,我解下自己的外衣,将衣服撕成长条给他包扎起来,等一切都弄好之后,我终于吁了口气。
抬眼看他,正好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以及唇角隐隐的笑意。他居然还笑,我的怒火腾的上来。
“笨死了,用得着用身体去挡么?只是两个幽冥使者,我还不至于怕了他们。我曾经孤身深入幽冥界,斩杀幽冥界数十人,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我是谁啊?我是轻易能被打败的么?我有那么弱,非得你来救我不可?要是你不幸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