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里头是什么。”他抱着瓷罐子,转过身,站着问我。
我摇摇头。离得远,又封得这么严实,怎么猜。
“想知道吗?”他笑着说。
“?”我呆呆看他。
“可好吃了,想吃吗?”他笑着,晃着脑袋问道。
我点点头。
云宝捧着大罐,洋洋得意地走到我面前,然后说:“让我瞧瞧,你的获胜牌。这东西就全给你吃。”
“没带。”我没事儿,放块木牌子在身上干什么。
“小气!”他抱住东西,走着要去放好。
“真的。”我说。
“不信!让我搜搜。”云宝把瓷罐放在桌上,要过来。
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让你搜,我叼着菜,朝后退开。
“想躲,没门儿。”看不出,他扑得速度挺快。
“~~喂!别忘了,我是女的。”逃到门边,把嘴里的菜咽下去,跟他说。
“……呸!就你这样也能算女人。”云宝愣了愣,脸一红,然后不服气的顶了我一句。
“别闹,给我瞧瞧,是什么吃的。”我看碟子里没多少菜了。
“不给你吃了。哼!”小宝走到桌前,又想把东西收起来。
“那~我回屋拿,行吗。”我在想,到底是什么好吃的,搞得这么宝贝。
“算你识相。”他一手抱着罐走到餐橱前, 用另个手从里面,提出一只剃毛洗净的鹅来。
“见着没。呵呵,快点回来,我这里帮你把它酱卤一下。”
云宝同时拿着这两样东西,其实挺费劲的。
“小心拿着它们,别掉了!”说完,我就跑出了小厨房。
……
“要卤多久。”站在云宝身旁,看他一边烧着一边给鹅浇酱汁。
“还早着,东西呢?”小宝腾出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从腰带里拿出来,把牌子放在他的手心上。
“呵呵!~你看着火,我到边上好好瞧瞧去。”云宝跑到窗前,反复打量起那块小木牌子。
“你没见过?鲁源应该也有吧。”我一边说,一边瞧着那鹅在锅里面翻来滚去的。闻起来真香。
“宝贝着呢,怎么肯给我看。”他小声嘟嘟着。
耳边听他这么嘀咕,我觉得鲁源也太抠了,瞧一下,又不会少个角。
我看着鹅,喉咙口吞咽了一下,不知道味道如何,把勺放到嘴里尝了尝。
“没好呢,别偷吃。”小宝又走了回来。
“哦。”我把勺放下,退到边上。
云宝一手拿起勺子,继续舀着锅里的卤汁,往鹅上面浇。
“跟你商量个事。”他看着锅在说。
“哦。”我看小宝这样子,挺好玩,象在跟锅里的鹅打着商量。
“东西能给我吗?”他还是在跟油亮亮的鹅在说话。
“什么东西?”不是给他了吗?
“不肯就算了。”小宝恶狠狠的用勺子刮着锅里面那只鹅。
“没明白,是这木牌子?”我问他。
他对着锅,点点头。
“这东西有什么好,四千多人的武考,一轮下来,能发出去两千多块这样子的木头牌。”我说。
“你只说肯不肯吧。”他还是不看我,自管自说。
“给你也行,先把项链子还回来。”你送我一个,要回礼两件,太不合理,一赔一,还差不多。
“啊~我想想。”他放下勺子,侧过头,说完,微张着嘴,在着磨。
“还给你可以,但后面赢得,所有牌子都要给我。”云宝低头从脖子上解了项链说道。
我心想:胃口倒是不小。只是,后面我要是赢不了呢?呵呵,真是个傻瓜。
“好。”我答应了。
“真的!!”他惊喜地看着我。
“嗯。”我点了一下头。
“可要说话算话啊。”小宝把项链挂回到我脖子上,又整了整。
他好象碰到了那块救命大方牌。于是揪开领子,顺着牌上的绳子,把方牌拿出来。
“怎么裂了。”他说。
“呵,不结实呗。”我笑着说。
“那你还~”小宝抬起头,眼睛上慢慢朦起一层水雾。
“好啦!拉拉扯扯,象什么样子。”我挪开身子,把两件东西都塞到外袍的领口里。想着:他还真好骗。
“哼,谁稀罕。……对啦!这链子虽然还给你了,可是不许你再送给别人。”他气势汹汹地说。
“凭什么啊,是我的,我爱送谁,就送谁。”瞧他这话说的,我的东西,可轮不到这家伙来管。
云宝一手叉起了自个儿的小腰,一手指着我,一双杏目瞪得跟龙眼似的。对我嚷:“什么!你敢顶嘴啦,白吃白喝这么多东西!!想不听我的啊!!”
“吃?鹅要糊了。”我才想那边还烧着东西呢。
“对了,我的鹅!”被我一说,小宝也记起来了。
……
靠着树,转头看看边上的大罐子,又轻轻摸了摸肚皮,感觉嘴里都是鲜美的味道。得喝点水,漱漱口。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没有动。
感觉小风吹着,阳光洒着,空气清新。好希望就这么一直赖着。
终于,下了决心,慢慢撑住身子,抱着罐子站起来。以后,不能吃得这么饱了,会胃胀的。
走到屋前,正要推门,听到院子外,有人过来的声音。
我等了等。
原来是鲁甏跟云礼。她二人怎么形影不离了。
“祺祺,有个好消息。”鲁甏,没走近,就嚷开了。
“祺祺,我来告诉你。”小礼冲到她前面。
“说吧。”我推开了门。
“明天,你准能赢。” 鲁甏说。
“那人是个压箱底的。” 小礼说。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跟着进了房间。
说了半天。原来是这样:‘贾凡’,我第二场的对手,功夫非常不济,好几年武考,都在比第一场时,就被刷下来了。今年走运,遇上了一个比她还差的考生。据说,就这样的水平,那两人还扭打了许久,而且样子极不雅观,成了这几天观众们的笑料。
……
“我怎么没本事,这消息可是我查到的。” 鲁甏说。
“我也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礼说。
“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叫贾凡。你是听说了,自己瞎猜的。”
“才没有呢,这几年我都看了。所以也知道她。”
“哈哈,说谎,你说谎,这几年武考,你根本没去过。你明明跟柳洵在外头逃命。”
柳洵!我躺在床上,转头看看书桌前,在斗嘴的两个家伙。
也不知道小柳现在怎么样,我要是考中了,会见到他吗?上次看云沁琛的样子,现在,孩子快生了吧,柳公子要当爸爸了,现在一定忙着,看来是没希望见他了。唉~……
“我只出去了一年,那前几年,有见过。”是云礼在说。
“得了吧,前几年,你也没去,想骗我。哈哈,别人也许不晓得,我却知道。小鬼,自从我当了武考的场监。你的娘亲就来交代,要我看看,能不能碰着你。不想想,祁觉姐一年才能见你一回。她还不巴望着,你能出门,好偷偷瞧你一瞧。连府里头,采办的人都被吩咐过,平日里没事到峙府边上多转转,要是在外头,碰到你,一定要拖住了,好让她赶过来看你。哈哈,遇上武考这样,大家都来看热闹的时候,她怎么会放过。可惜啊,我盯了这几年,从没见到你过。”鲁甏挺得意的。
“没去就没去~……在峙家,只有小叔叔,悄悄带我去廟里过一回。为了这,还连累小柳叔被打了。”小礼耷拉着脑袋小声说。
“我就知道,峙家的没什么好人。你爹要是跟了我们云姐,那日子过得才舒坦呢。非要嫁给峙梅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哼!”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娘。”
“别走啊,喂!”
我看云礼低头跑出了屋子,想来她心里头不痛快吧。
唉,柳洵说峙家比云家好,鲁甏说云家比峙家强。这谁对,谁错,又如何能分辨清楚。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那我呢!我又是站在哪一边呢?
回过头,看着上面,锦绣的幔缎子上,金色的纹路、线条,火红的底子。盯着久了,会动起来,金线象在红布上游,闭上眼睛,它就在脑子里舞动起来……
“喂,你睡啦,真睡啦,累啦。刚才,不是故意气那小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她爹头上去了。你别不理我嘛。~~哎,其实,我也很累啊!到你边上躺躺啊……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武考每天都打到很晚,要燃好几堆木头,才照得清楚。她们比好了,看好了,都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地走了,就我跟几个手底下的人,在那里打理。看台要弄干净,席位要摆好……可第二天又是一塌糊涂。看看,我的眼眶子都黑了。喂,你醒醒啊~看看我的眼睛。哼!亏我还溜出来,给你报信。老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很了不起啊!!!……唉,睡着了就算了。我变丑了,不知道有没有公子会喜欢我。哪象小祺,见着你的人,都那~~什么的~唉!我真是命苦啊!怎么没有人喜欢我呢。……哼!敢不喜欢,就抢来,天天让他对着我,一直看到说喜欢!!!……唉~忙了这几天,我好乏呀~~小祺,让我靠靠吧。”
感觉一只手搂了过来,我没有动。
鲁甏也是个寂寞的人……
“起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瞧清楚,那个站在边上的是鲁源。
“怎么回事!!”
什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哥!”
!!忘了鲁甏还在身边。
唉!怎么我老让他给撞上。
又要被鲁源误会了,这次会骂我什么,是妖孽,还是恶棍。
“滚出去!!”鲁大少爷怒吼着。
这现在是我的屋子。没理他,我继续躺着。
“你马上起来,听到没有,我们鲁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们鲁家的脸,关我什么事,要丢也轮不到我啊。这鲁大公子越来越奇怪了。
“鲁源!!!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为,你是我哥,我就得让着你。鲁家鲁家,就你一个人是为了鲁家的,就你一个人在给鲁家争光添彩来着。我就什么也没做,尽在那里给家里头抹黑……”鲁甏从床上跳起来,扑了过去。
“住口!胆子大了啊,敢狡辩啦。我有说错吗,你现在干嘛!在争光!在添彩!!!你老缠着她做什么。她明天要比试,伤还没大好,你还来烦她。”鲁大少爷一把提起鲁甏。
“那~那你也老缠着她~~”鲁甏很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鲁公子提高嗓子喝道。
“没……没什么”小甏挣出了鲁源的手,缩着脖子,溜了出去。
我看着她,心想:这家伙,真没用,被揪起来就老实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不用太担心。”鲁公子说完,轻轻带好门,走了。
“嗯?”刚才那人真的是鲁源?我别是没睡醒吧。……
……
这一场很快就轮到了我。走下看台,来到场内,感觉一直被人盯着。
唉~一定是这衣裳闹的。我就知道穿一身红的会扎眼。
云礼这小鬼,就是想看我出洋相。
给评判席上的云镜行了礼,我朝着场地中央,走了二十多步。
一转身,见对手还杵在原地没动。
“开始了!”评判席边上的女人对贾凡喊了一声。
“哦~哦,我来了。”一颠一颠地跑到我面前。
我皱皱眉头,退后几步,她也凑得太近了。
向她拱了拱手。……
这人真奇怪,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我向她行了礼,怎么也不回礼呢?
“有礼了。”我轻声提醒了一下。
“嘿嘿~”她把自己的嘴巴弯出了一个大月亮。
真是的,见到两排黄牙。
“请出招。”我说着,抽出了软剑。
“铛啷”她手一松,‘金甲锥’就掉到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比不比呀,这么精致的兵器就扔了。
既然要徒手而战,那我也不好占她便宜。
将软剑收回鞘中。等她出拳。
过了一会,贾凡依旧站着乐。
她在磨蹭什么?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比呢。再拖下去,鲁甏要忙通宵了。
“得罪了。”我朝着她的脸,过去就是一掌。
“嘭!”离着贾凡还有一步远,手都没碰到她,这人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中毒了?难道我手上沾了什么东西
“漂亮。嘿嘿~~”她突然说道,然后躺在地上,开始傻笑。
没事?难道她在耍醉拳?我这一掌很漂亮吗?。
“尹毓祺胜出。”评判席边的女人,站起来,喊了一声。
然后四周尽是笑声。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回去。
“祺祺。你可真行啊。”鲁甏跑过来,拉着我坐到贵宾席上。
“啊?”我看看她。
真纳闷,这样就算赢了?那个人是不是带病参赛的。
不想了,管这么多干嘛,反正我赢了。
“我就说,要穿红色这身嘛。”坐在边上的云礼抱叉着手,来了这么一句。
第五十章 再接再厉《行路(女尊)》杭州人 ˇ第五十章 再接再厉ˇ
鲁源放下东西,看我一眼就低头出了屋子。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斯文了?
我看看手上的牌子。唉~不知道是界国太抠,还是兵部太省。怎么还是块木头牌子,至少也该包个银角,或是镶点铜啊、铁啊的。说来这赢了两场的奖品,也就比赢一场的大一倍,从半张名片升级成一张名片的尺寸。照着这么成倍地变,到了最后的决赛比试,那估算起来奖牌就有门板这么大了。大大小小的一堆,正好当切菜的砧板、揉面的台板。想来这些玩意儿命中注定是属于云宝的。难怪他会喜欢这个东西了。
……
“你真~真把它给我!!!”云宝盯着我,手却在反复摸着牌子。
“?答应过你的。”敢情他忘了。
“算你讲信用。呵呵~初胜~贰,这是第二块……”小宝笑着低头研究起获胜牌来。
见他这么投入,我便自己到餐橱里找吃的东西。
……
“穿这身红的吧,祺祺~~好不好~很漂亮的………说不定,又能轻松获胜呢~”
被云礼缠得头晕脑胀,脾气就燥了起来。
“够了,没完啦,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