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默问:“是不。是就是那**从小偷手里抢来的那个荷包?现在还在你手上吗?”
覃小贝说:“就是那个。若说那个小偷就是孔半文,打死我也不信,他的功夫可太逊了。小偷从哪偷的荷包我不知道,现在荷包交给左云龙了,因为他说荷包是丐帮的圣物。到底为什么是丐帮的圣物,他也讲不清楚。”
王子默想了片刻,道:“无论钱包在不在你的手里,我们都要跟孔半文做一笔交易。”
覃小贝眼睛一亮,笑道:“真和我想到一起了。”说着将李妃赶制出来,果果忙活半夜弄旧的赝品荷包拿出来递给王子默,“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用来做钓鱼的诱饵,绰绰有余了。”
王子默接过荷包,道了声:“我马上下去布置,明天你等我消息。”然后转身欲走。
覃小贝急了,叫道:“拿了我的荷包就走,原来还不叫我去啊。”
王子默当然不会再叫覃小贝去,以前出门一次遭遇一回事端,这一次无论如何再不能让覃小贝冒险了。
“孙半文并不清楚郡主的样子,我们可找一个下人代替。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和护卫好了。”王子默解释。
覃小贝呵呵笑道:“这一次我们做了充分准备,就在光天化日的南京城中心,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一定要去的,不但要见见这个孔半文,我还要亲手抓到他。”
王子默低头道:“郡主千金之躯,不立危墙之下,怎能以身作饵,亲临对盗?此事万万不可。”是的,覃小贝自然天不怕,地不怕,最担心的人是王子默。孔半文作为妙空真人的徒弟,并身三大盗之列,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传说他只得传妙空真人的轻功,但是万万要多加小心,万一再到时孔半文再发得一枚银针暗器,岂可拿郡主性命做赌注。
覃小贝却不依不饶坚持要参加,为此不惜撒娇耍懒,王子默不再说话,只是对沉默对抗,就是不同意。
覃小贝只好另想他法,叹口气说:“我执意要参加这件事,一分是为了救回品思思,一分是为了我自己,还有一分是为了你。”
王子默还是不吭,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人不经风雨不能成长,我要长见识、长本事、长胸襟,自然就要到更广的舞台、更大的地方去,对这一点,王妃挡不住,王爷也不反对,你可不要成为阻止我成长的压顶石哦?要你做护卫,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就龟缩在王府,永不出门,这样就安全了,你也就完成责任了?”
覃小贝说到这里,看到王子默眉头动了一下,知道话讲得有些重了,但还是接着往下说:“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只要走路,就可能摔跤。但是绝不可能摔了跤就不再走路,呛了食就不再吃饭,因为外面有坏人就不再出门。我知道端午节这件事在你心里打了个结,但是没关系,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站起;从哪里损失,从哪里找回,上次我们大意失了手,这次我们小心点翻回本。子默,我不想让你的心理有一丝丝阴影,我们一起去做吧,我们不需要再怕这怕那,我们要用行动和事实证明,南京城是我们的,整个江湖也是我们的!”
覃小贝的一席话,听得立在一边的虎头都热血沸腾,他不顾公子再三交待过的禁令,开口插话:“是啊,公子,就让郡主参加吧!我们一起把什么大盗小偷全部抓住!”
王子默低着半晌不吭,覃小贝直直盯视着他。最终,王子默抬起头,迎着覃小贝期待的目光,说了两个字:“好吧。”
覃小贝高兴地跳了起来。王子默也象放下了挂在心间的一块千均之石,如释重负。
覃小贝讲出来的是上面的道理,没有说的还有另一番女儿心思。
回到王府,静静休养的日子,她想了思索了很多事,最主要的就是问自己:自己来到大鸣朝,穿越到王府朱贝儿之身,到底来干什么来了?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生活的目的又是什么?——找一个爱人,解开自己身上的锁情水,重返天庭做小仙,这是她与小鬼的约定,也是她数生数世的争取的目标。这个目标,以往在每一世都没能实现,现在带着记忆穿越,拥有着如此难得美好的先天条件与社会环境,好象进展也不太顺利哦。一个春天过去了,她连王子默都没有搞定,她恨不能扯过王子默的耳朵,冲着它大声喊:傻小子,赶快十倍百倍地爱我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但她说不出口,她知道既使她这样说了,也只会把王子默那个傻瓜吓一跳。哎,人世间凡人的爱情自有它的因缘和规律,就如同春花秋实冬种夏耕,既不会凭空开花,也不会种瓜得豆,更不能拨苗助长,这是要讲缘份,要耗时间的。倒是左云龙那个土匪异常爽快,见面就喊一见钟情,二话不说就抢来成亲,可是偏偏自己开头对他没感觉。或许正是左云龙的霸道性格和抢亲方式冒犯伤害了她,让她鼓起劲与他作对,你让我成亲我偏偏不!现在回头想想,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世议、无视门弟、藐视王法,愿意丢掉寨主舍弃一切,还想尽办法为那个女人找来地上彩虹、星星项链和一千个月亮,这份心意和这份情,没有寻常人爱的十倍也有两倍了——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是不接受呢?
当然不能接受!王子默才是她心里面的男人NO。1!——但是左云龙至少也应该得一个机会啊,NO。2、 NO。3总可以吧?大家公平竞争了。事实上,真的公平竞争了。在那一夜,在取舍厅,她选择了谁,其实就是将另一个淘汰了。她当然选择了王子默,所以她狠狠咬了左云龙的手,那个壮汉最后送走她时还在笑,活该!不要再想他了,一点都不要再想了,更不要拿他与王子默比较。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吧,左云龙和山寨统统已拖进回收站,再被强力清空清除了。
所以她要和王子默站在一起,创造机会,多多接触,好好恋爱,王子默的性格才最适合她,王子默的优点她最会欣赏,就象那天在谈笑楼踏青会赏花,她绝对要给王子默十个大红苹果的满分,呸!什么呀踏青会,那是对王公子的调戏和污辱。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一个大好机会在前,可以和NO。1王子默并肩战斗,一起抓大盗,救美人,多么刺激有趣又好玩啊!感情就是在共同的经历和刺激中产生和升华滴。
于是,覃小贝叫王子默坐下来,两人细细商量明日钓鱼之事。
山寨卷 04 天外楼
04 天外楼
天外楼座落在玄武大街中段,与第一茶楼谈笑楼隔街相对,为南京城第一食府。
时值中午,正是平常人声鼎沸,高鹏满座的吃饭时刻,今日天外楼却显得有些冷清,不但一、二楼没有满座,连向来日无虚席需要事先订位的三楼雅座,也只上了五六桌客人。
其中坐在中央最瞩目位子的,是一位衣着绿裳的少年公子哥儿和一位对坐的英俊青年,二人身后,两个青衣书童垂手而立。公子眉清目秀,意态神闲,悠然翻阅着天外楼的食谱。一个毛巾搭肩的小二,正笑呵呵等着公子点菜。
靠窗子、楼口的其它位置,散散地坐着几桌壮年食客。
不用问,少年公子哥是女扮男装的覃小贝,坐在她对面的是王子默,侍立的两个书僮是果果和虎头,其它几桌食客均是王府挑选出来的精干护卫。
“玲珑球、琵琶鱼、翡翠将军、铁。拐李、天狗拜月……”覃小贝一边念着菜点,一边忍不住笑出声,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菜名,光从名字上看,除了琵琶鱼,也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先要上来尝尝再说,反正是列在最前的招牌菜。
小二记下噔噔下楼,覃小贝环视。一下四方,楼上楼上基本上都是自己人,不但天外楼上,边楼外大街和路口都安排了便衣侍卫,如有情况,不要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难逃脱精心布置的重重密网。
已经进入午时,孙半文还没有。显身,天外楼的经典菜先热腾腾一道道端上来,第一道便是天外楼自家独有的招牌菜玲珑球。
覃小贝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玲珑球,差得失声叫。了出来,来之前被果果描述得如山珍海味都不能媲美的玲珑球,竟然是四个滚圆的狮子头。
王子默看到覃小贝一脸吃惊的可爱模样,往她碗。里挟了一个玲珑球,笑着说:“趁热吃,看看这次里面放的是什么?”
里面还放了东西?狮子头不就是实心面粉精肉。么。覃小贝伸出筷子从中轻轻一挑,青花瓷盘上的玲珑球如一朵睡莲缓缓绽放,一片两片三四片,片片饱满均匀,好美。覃小贝一时眼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肉球尽然能做成这样,真是大开眼界。
“先把里面的吃。掉,看看合不合口味。”王子默说着扫一眼楼口,没有人和脚步声。
肉丸开花,里面显出一个球形类似花蕾的东西,覃小贝轻轻地将它取出,放至碗里,轻轻一挑,里面一团晶莹剔透、完美圆形的颗颗黑色小小“珍珠”……“鱼子酱”果果叫了起来。
鱼子酱为鲟鱼卵,由于此鱼类别不同,取卵的年纪也大不相同,所以此酱便有价格不菲的现状。看着面前颗粒饱满圆滑,色泽透明清亮上佳的鱼子酱,即使是在现代覃小贝也是听听过没见过,更不曾有机会品尝过,看来从古至今,极品的美味只有上等人才能享受得到。
“嗯。”覃小贝把鱼子酱送入口中,轻轻咬破,一股美味的鲜香汁液涌出,好吃,覃小贝差一点将自已的舌头当成配料一起嚼了下去。
“天外楼里的玲珑球,看似一样,却个个不一样,像这般上上工艺配料的更是难求,公子今天真是好运气。”果果在一边喉结滑动着补充。
覃小贝挟起一个玲珑球放到王子默面前盘里,温柔说道:“这般说,王公子也请尝一尝,看这个玲珑球是什么味的。”
王子默谢过品尝,原来是浓汁厚味的熊掌球心。覃小贝好奇再把其余两个玲珑球一一戳破,果果在旁边报解:“这是鹅肝的!这是驼峰的!”覃小贝回头瞪她一眼:“拜托,说话不要吞那么大口水好不好,我会剩下一个打包给你和虎头分享的。”
琵琶鱼、翡翠将军、铁拐李、天狗拜月陆续请了上来,用现代的菜名诠释就是:红烧全鱼、水煮鸭子、串烧鸡腿、肉饼蒸蛋,名字别致,形色诱人,美味也真的很好。覃小贝与王子默时不时彼此挟菜,如一对感情亲情的手足兄弟。
抛开所有杂事,甚至锁情水也不用管它,就是和王子默一起做一对肥吃肥喝的米虫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呀。
王子默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覃小贝随后听到楼下小二拉长了嗓子的呦喝声:“有客,请上三楼!”
三楼吃饭的几桌人精神同时振奋起来。所有人眼睛的视线和余光都瞟向三楼的楼道口。
楼梯声音越来越响,梯口冒出一个稀疏头发的脑袋,一个穿着邋遢、精神萎靡的小老头走上楼来。
他就是孙半文?!覃小贝心里有点失望,顶着传奇名号的大盗起码也要长得有特色一点啊,就这样普通的老头,今天要不是特意通知了天外楼,把门的店小二都不能让他进来。
秃发老头有些迟疑胆怯地靠近过来,先朝两位英俊照人的公子做一个躬,然后口齿略有不清地问道:“请问公子可是王府的人?”
覃小贝点头,王子默双手垂下注视着他。
“请问荷包带来了吗?”老头问道。
覃小贝道:“荷包当然带了,品思思现在哪里?”
一个小二又端菜上来,被站起来的一个食客侍卫挡在了楼梯口。
老头揉揉眼睛说:“我要先看到荷包。”
覃小贝哼了一声,从袖口袋里取出荷包冲老头晃了一下,说:“马上带我们去找人,到时荷包自然给你。”说完,又将荷所装进袖口。
老头咳了一声说:“你们要找的人,就是对面谈笑楼二楼一个雅间。”
老头话间未落,王子默使个眼色,两个侍卫已经冲下楼,二楼一楼一阵嗵嗵的跑步声。
覃小贝正想再问什么,老头突然转身向楼下狂跑,王子默跃起飞一样扑过去,抓住老头的外衫,老头如脱皮的蛇脱掉大衫继续往楼下狂逃。
一群侍卫同时奔过去,嘁哩咣啷撞倒一片桌椅,刚才上来的小二吓得目瞪口呆,稍后才过来一一收拾残籍。
孙半文这次铁定逃不掉了。果然,不一会儿,被点了大穴绑成粽子一样的大盗孙半文在一群侍卫推拎中重新来到楼上,被狠狠地摁得跪下来。
“你就是大盗孙半文?说,你怎么抢走的品思思?”覃小贝重新坐好问道。
老头突然破了嗓子大叫:“公子,冤枉啊!我是孙三儿,不是什么大盗啊!”
傍边一个侍卫立马掌嘴,老头的两个腮帮子顿时鼓起来,覃小贝挥手制止,同时让老头站起来答话。
正在这时,又一个侍卫从外面跑上来,大声禀报:“报告公子,对面谈笑上楼上楼下搜遍,并无品思思这个人。”
覃小贝扭头大声问:“说,你把品思思藏到哪里了?”
老头这次自己跪下磕头:“公子爷,我真的是后门街上的孙三儿了,我哪里知道什么品…思思在什么地方!”
一边侍卫还要暴揍,覃小贝制止,引导老头把话讲清说完,她真的相信这个萎琐秃顶的老头是孙三而不是孙半文。
据老头孙三说,早上一个人找到他,给了他半两银子,让他正中午时,到天外楼三楼找王府的人,问他们荷包带来了没有。如果对方问什么人在哪儿,就说人在对面谈笑楼二楼雅间。就这么简单,事情办妥,下午还会再给他半两银子。
银子就在孙三的口袋里——已被侍卫搜了出来,早知道要被人绑住掌嘴,这半两银子说啥也不能收啊。还要被人当作什么大盗,砍头都有可能,妈妈也,孙三悔得肠子都青了。
上当了,孙三只是一颗探路石子,孙半文果然名不虚传,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上钩的。只怕下次再钓他就更加艰难了。好在荷包还在(虽然是个赝品)。覃小贝下意识摸摸袖口衣袋。
咦?——荷包不见了!
覃小贝这一惊非同小可,除了孙三,楼上楼下满屋都是自己的人,荷包就揣在自己袖子里,怎么会凭空丢了呢?不可能啊。啊——对了!刚才楼上还有一个外人,就是送菜收拾桌子的小二!——对,就是他,他才是真正的孙半文!
覃小贝举目再找楼上的小二,哪里还有小二的影子。他娘的,覃小贝气的连连跺脚,就这样让孙半文得手了!虽然是个假的。
拐入僻静的小巷,孙半文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