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请问公子可否告知蒲城位于此处的哪个方向?”春歌再度开口问道。
“南边。”季夜如此答道,却因为这两个字敛去脸上那淡淡的笑意,露出一丝意外地目光望向春歌,俨然是想到了春歌所想到的问题,不禁喃喃说道:“蒲城南边,南边的客栈……多谢姑娘提醒。”季夜说着朝春歌拱了拱手,深深一揖。
“公子毋须如此,小女子也无法确定事情会不会是我猜测的那般,至于开口提醒,也是希望公子多一分小心罢了。”春歌身子微微一错,避开了季夜的行礼,如此说道。
“无论如何,姑娘也是为了在下安危着想,这提点之恩,来日若是有缘,定当回报。”季夜说着伸手在腰间一摸,取下一块朴实无华的玉佩递交给春歌,接着说道:“一块平时把玩的玉佩赠予姑娘,还望莫要嫌弃。”
“多谢公子好意,这东西我收不得。更何况,我只是胡乱一说,若是公子想到了什么,却也未必是我心中所想,因此,这所谓的提点之恩,小女子受之有愧。”春歌笑着伸手拨开了季夜递过来的玉佩,明摆着不会收这份礼物。
季夜望着手中的玉佩又望了眼淡笑不语的春歌,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中的玉佩,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能强人所难。”
云雾山
“公子,马匹都牵来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墨儿刚一进门就大声的喊道。
“告辞!”季夜听得墨儿如此一唤,随即拱了拱手道别。
“公子一路小心。”春歌等人齐声说道,随后将季夜送到门口,看着主仆二人上马远去之后,方才回了房。
随着季夜主仆二人离去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之前那七人都未曾再度出现在叶家村,不过,叶家村的村民却在村子附近发现了生过火的痕迹,想来那七人昨夜一直都在村子附近守着,并未离去。
兴许是季夜主仆二人的突然离去,让他们一阵手忙脚乱,以至于连痕迹都不曾掩盖就匆忙离去。
当村民匆忙将状况禀告正在与春歌二人共进早餐的叶李元时,本就不笨的他便已经猜出一个所以然来。
以至于原本对那七人是冲着季夜而来的可能性,表现的不以为意的他,更是朝春歌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毕竟,若非春歌提醒那季夜离去,说不定,这叶家村说不定就要遭了秧。
春歌对于叶李元投来的目光只是回以淡淡一笑,简单的用过早餐之后,便与九娘收拾了行礼,坐上马车,告别的叶李元,再度上了路。
一路南行,马车约莫驶了两个时辰后,春歌一行包括负责赶车的林安的三人,便已来到云雾山的范围之内。只见眼前这片云雾山所在地绵延山林,即便是此时已经临近午时,烈日当头之际,依旧可见山林高处云雾缭绕,盈翠的茶树更是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一直延伸到云雾遮掩的山峰之中。
“小姐,那处云雾缭绕的地方便是云雾山的主峰,大姨太太的茶园就在那云雾缭绕的主峰之下,不过,此去茶园的山路无法行驶马车,因此,咱们只能步行而上。”护院林安站在马车一旁,为初次来此的春歌二人解释着眼前之地。
“林安,若是我等步行而上,这马车又该如何处理?”春歌与九娘望着眼前景色宜人的山林,深吸一口气后,方才开口询问林安如何安置马车。
初临茶园
“小姐毋须担心这事,马车自有人会处理,咱们直接上山即可。”林安憨厚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丝毫不意味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且在前头带路,令我们去茶园。”
“烦请小姐移驾,随我从这边走。”林安说着背起了包袱,示意春歌与九娘随他而行。
尾随着林安而行的春歌与九娘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山路两旁的无限春光,偶尔经过一排排的茶树之时,还会弯下身子细细看了看那嫩绿色的茶叶,偶尔采下一两片茶叶,嗅了嗅,顿时觉得一阵清爽的味道扑鼻而来。
随着山路越来越往上走,四周的茶树却越来越多,连带着原本还有些许燥热的空气也随着入目可见的大片茶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拂面而来,夹杂着茶香气息的凉风,吹得身子一阵舒畅。
走走停停间,春歌一行三人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来到了大姨娘的茶园,却见这所谓的茶园,不过是三座以此望去较为矮小的小山包,而居住地地方也不过是两座搭建在茶园中央位置的竹楼,一座在南,一座在北,遥遥相望着,而竹篓的四周则是用木栏围成一个半圆,再在半圆之中立起一道木门,在门栏之上挂着段家茶园四个已经略显褪色的朱红大字。
“小姐,这处便是大姨太的茶园。”林安指了指门牌所在说道,率先推开了木门,直接大声的喊道:“来人呀,大小姐来茶园,快出来迎接。”
随着林安一声呼喊,却听得院内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匆忙的从南边的竹楼后头钻了出来,脸上还印着席子的印痕,发丝略显凌乱,明显是慌乱中赶来的。
“奴婢茶园管事张远之妻李玉,见过大小姐。”中年妇人匆忙跑来,仅是扫了一眼立在门口三人,也未细问谁人才是顾家大小姐,便以自己的感官判断,误将容貌出众的九娘当作春歌,直接行了礼。
“张婶,你作甚么?这位才是大小姐。”
茶园张婶
林安见李玉错认自家小姐,不禁脸色一沉便厉声喝道,吓得张婶脸色一片苍白。
“林安,莫要如此。正所谓不知者不怪罪,张婶也是第一次见我,错认也是难免之事。”春歌脸上漾着温柔的淡笑,安抚着张婶,告知她,她并未将之前的误会放在心上。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张婶听得忙行礼道谢,也不敢多问什么,忙接过林安手中的包袱,领着春歌二人前往早已为她们准备的住所。
所谓的住所也不过是左边的那栋两层高的竹楼,这座竹楼上总共仅有一大一小两间房间,大的那件是主卧,不但宽敞,布置的也较为雅致,至于小的那间说白了不过是主卧一旁的隔间,主要是给伺候的丫鬟仆人居住,没有过多的陈设,除了围栏边一道正门外,与主卧还有一道小门进出,为的就是能够随叫随到。
“小姐,这里便是您的住所,亦是当初老爷在世时,特意为大姨太准备的楼阁。您别看这里仅有一个主房,一间仆房,实际上这仅是这栋竹楼的前半部分,竹楼后头还有一处于此大小无异的卧房,作为备用的房间。至于打理茶园以及这片院落的仆人则是居住在另一头的竹楼之中,平日里,茶园除了主家来的管事会来此收账之外,再无他人来访。原本这栋阁楼一直空置着,若非通知说小姐您回来,恐怕这里还是……”张婶说着不由朝四周扫了一眼,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春歌落座在竹椅之上接过了九娘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清凉的茶水,不去看张婶的尴尬之色,反倒是开口问道:“先不说这些,你既然是张管事的妻子,应该对茶园的人员颇为熟悉吧。”
“奴婢自然清楚。除了奴婢夫妇之外,整个茶园就有三个长工负责茶园的平时料理以及烘培茶叶的制作,若是遇上采茶忙季,还会招收临时工帮忙采茶。”
“你的意思是平日里,整座茶园就只有五个人负责打理?”春歌问道。
众人去处
“是的。”张婶点了点头。
“如今张管事与其余三位长工又在做什么?”
“他们都去茶园捉虫,眼下季节正是春茶之际,除了早上四人负责采茶外,下午时间都是给茶园的茶树捉虫,免得茶季来临,遭了虫害。”
“原来如此。”春歌点了点头道。
“小姐,您怎么突然有了兴致问这些琐事?是不是主家那里有了啥决定之类的?”张婶说着偷瞄了春歌一眼,似乎想借此确定事情是否与自己的想法相同。
“决定?”春歌眉梢微挑,淡笑着敛下眼眸道:“此时还没有,即便有你们也毋须担心,如今的顾家已经不同于前段日子,虽不能说立马恢复元气,却也是可能看出正在恢复中。若真有什么决定,只会是对你们有好处,断不会比如今更差。”
“若真如此,就真是菩萨保佑了。”张婶说着不由双手合手朝着苍天拜了拜。
“对了,张婶,你常年住在茶园之中,应该对茶园附近的一切颇为熟悉吧。”春歌见安抚下张婶后,随即如此开口问道。
“小姐说笑了,我一直负责茶园内的伙食,虽然也曾帮忙采茶,可也有些地方去不得,所以,若小姐想找个熟知云雾山地方的人,又何必舍近求远。林护院就是土生土长的云雾山人士,要去何处,找他带路便可。”张婶俨然是因为春歌之前的话语而放下了原本的拘谨,此时说气话来,也不再陪着小心,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出口的话语更是带着明显的轻松。
“林安居然是云雾山出生的?”春歌颇感意外道。
“难道小姐您不知道?”张婶颇为意外地说道。
“若非张婶你告知,我的确还不知道林安是云雾山人,之前还以为祖母随意安排一个护院,却没想到她连这点都考虑进去了。”
“那可不是。要知道,小姐您是来这里散心的,自然要找个熟门熟路又可以护得小姐安全的人护着,怎能随便呢?想来老夫人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派了林护院相随。”
出事了
张婶说着顿了顿话音朝外望了一眼天色,回过头直视春歌,接着说道:“小姐,如今天色不早了,若想去何处,还是留待明日再去,虽说这云雾山并非什么险地,却也有不少毒虫蛇蚁之类的存在,更何况,夜晚露重,为了您的身子着想,切莫夜晚出行。”
“这点我自有分寸,自不会乱来,给你们添麻烦。”春歌点了点头,却听得外头传来几道声响,遂问道:“是不是张管事他们回来了?”
“应该不会,他们一般申时末方会归来,此刻不过是未时三刻,按理说不会是他们。”张婶未曾出去看看是不是张管事等人,反倒是凭习惯给出了回答。
“无论是不是他们,我们还是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较为妥当,若是他们提前回来也说不定。”春歌起身说道。
“小姐说得极是,是奴婢疏忽了。”张婶慌忙说道,随在了春歌的身后,出了房门。
刚刚踏出房门的张婶,本还以为是春歌多虑,有些不以为意,可是当她抬眸扫向院内一道横躺在地,被人围着的身影时,不由惊呼一声,甚至于忘了与春歌打声招呼就匆忙下了竹楼,狂奔向四人的方向,惊慌失措的喊道:“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说着还不忘在他身上一阵摸索,似乎想看看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方才令人此刻昏迷不醒。
“张婶,是我们没照顾好,才令得管事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将人扛回来的三名长工面露愧疚之色道。
“你们……”张婶一怒,张了张嘴方才吐出两个字,就被随后而来的春歌打断。
“到底生了何事,何以张管事变成如此模样,你们且细细道来。”春歌话音方落,却见三名长工并未回答她的询问,反倒是将目光转向张婶,投去询问的目光。
“看什么看,小姐问你们话呢,还不快说。”张婶说着指了指三人中较为年轻却也有临近三十年岁的长工说道:“赵顺,你来说。”
张远昏迷不醒
被点名的赵顺身子不由微微一抖,依旧带着一丝害怕的神色缓缓开了口道:“回小姐的话,原本今日我们与张管事如同平时那般去为茶树捉虫,可是谁能够想到,刚捉到一半,临近旁边云雾湖那方的茶林之时,地面突然开始晃了起来,一时之间,大伙都不敢轻易挪动身子,可就在晃动停止后,张管事正准备过来与我们会合,却没想到他刚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居然坍塌,居然就那么出现一个大坑,而管事就是那个时候掉了进去,待到我们赶到将他就出来后,张管事却已经躺倒在坑中失了意识,无论我们怎么唤他都没有反应。随后我们三人花了老大的功夫,才将人从坑里头弄了上来,可是弄上来后,张管事依旧昏迷不醒,我们本以为他是撞了哪里才如此。可是,无论全身上下,除了轻微擦伤外,别无其它伤痕,无奈之下,我们就将人抬了回来。”
“胡说八道,山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大坑,就连什么所谓的震动都不可能。别忘了,茶山与这里隔着没多远,你们那边震动,难道我们这里会感觉不到?”张婶听得赵顺如此一说,不禁气得脸红脖子粗,明摆着不信赵顺的说辞。
“我没撒谎,孙二与曹大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赵顺急道,忙将同行的二人也搬出来作证。
“是呀,当时的状况的确如同赵顺说得那样,突然出现晃动后,张管事就掉落一个突然出现的大坑中,若是你不信,这会那个坑还在,这会去看看就能够证明我们没撒谎。”孙二忙说道,连带一旁的曹大也附和的点了点。
“够了,如今吵这些没什么意思,还是尽快派人寻来大夫医治张管事,只要他醒了,皆是自然真相大白。”春歌说着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林安说道:“林安,你对云雾山比较熟悉,请大夫的事情交给你。”
“是,小姐。属下知道附近住着一位为人与医术皆不错的冯大夫,应该能够查出张管事为何昏迷不醒,来回只需要半个时辰。”林安上前一步,领命答道。
赢了九娘,我便不去
“既然如此,那你速去速回,切不可怠慢了那位冯大夫。”
“属下明白。”林安领命离去。
“孙二,曹大,你们二人陪着张婶将张管事送去竹楼中,好生照顾。”
“知道了,小姐。”孙二与曹大二人点了点头,一前一后将张管事抬起,与张婶朝右边的竹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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