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道:“真是赶巧了。老夫今天正巧在云雾湖深处采到了几株妖蓝草,正好能够解张管事身上的毒。”
听得冯大夫如此一说,众人不禁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
张远醒来
冯大夫说着将手中妖蓝草的蓝色小花摘下,捏碎后置放在张远鼻尖晃了晃后,却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张远竟然在那小花散发出的淡淡腥味下悠悠转醒。
“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有点晕忽忽的。”突然睁开双眸的张远,捂着额际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老头子,你总算是没事了。”张婶不禁伸手擦了擦眼角,喃喃说道。
“老婆子,你怎么哭了?”张远明显还在状况外,忽见张婶哭了起来,反倒是有些慌了手脚。
“张管事,你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吗?”春歌走前一步,让张远注意到她的存在后,方才开口问道。
张远初时并未认出春歌,待到春歌突然开口询问之际,方才认真打量一番,认出来春歌的身份,慌忙间下了床榻。
“老奴见过大小姐。”张远躬身朝春歌行礼却被她伸手制止。
“张管事毋须如此客气,你刚醒来还是先在床上躺着,顺带为我们说说今日发生的事情。”春歌如此说道,让张婶将人搀扶回床榻,随即听着张远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倒是与赵顺他们所言无误。
而春歌也将张远昏迷后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随后示意张婶照顾好张远,随即将冯大夫请出了此处竹楼,在院内石桌前,准备了一些简单的茶点,招呼着冯大夫坐下。
“冯老,您之前就在云雾湖采药,想来对这云雾山也应该异常熟悉吧。”春歌见冯大夫喝了一口茶水后,方才开口询问道。
冯大夫听得春歌如此一问,不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轻笑一声道:“小姐有话但说无妨,毋须跟老夫拐弯抹角,那样很累。”
“冯老果然是个爽快的人,既然如此,春歌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跟您老绕圈子。大夫大夫叫着也有些生分,不如,春歌就放肆的唤您一声冯爷爷如何?”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客气,是不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求我的大事,居然让你连爷爷都叫上了。”
有所求
冯大夫的笑声因为春歌这一句称呼响得更大声,不停地捋着下巴处的那把山羊胡,脸上灿烂的笑颜,昭显着他内心的开心,只见他笑了笑后,接着说道:“既然你都不介意自己一个千金大小姐,唤我这么一个山林土大夫一声爷爷,我自然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了。说吧,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只要不太难,能帮的我定不会推托。不过,我可要事先说清楚,你可别指望我这副老骨头像你们年轻人一样四处奔波,这样我可经不起折腾,毕竟人一老呀,这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
“冯爷爷真爱开玩笑,春歌怎敢劳您老人家四处奔波,不过是想问您几个问题而已。”春歌见冯大夫并不介意她如此的称呼,似乎还很是高兴,也顺着他的话开了话头。
“若只是问几个问题,老头子我还是能够办到。说吧,想知道些什么,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对了,听你之前的询问,该不会是与这云雾山有关吧。”
“冯爷爷就是聪明,我的问题的确与着云雾山有关。”春歌点了点头道。
“哦,若是真与这云雾山有关,我倒是可以帮上一点忙,你且说说你想知道些什么吧。”
“冯爷爷经常在这云雾山中采药,定然对这山中的草药,花草之类的知之甚详吧。”
“这你可就真的问对人了,若问谁人对这云雾山熟悉,恐怕还真没几个人比我清楚。少说这云雾山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切花草树木以及草药毒物,我都极为熟悉,即便那笼罩着一层毒瘴的云雾山主峰之上,我也曾经上过几次。”冯大夫一脸自豪的说道。
“老爷子您居然连那毒瘴笼罩的主峰都上去过,想来已经配制出那毒瘴的解药了吧。”林安在听到冯大夫曾上过云雾山主峰只是,略显失态的在冯大夫与春歌谈话之时,插嘴说道,待到话出口后,方才警觉自己的身份,忙给春歌跪了下来。
“小姐,属下逾规了,还请小姐责罚。”林安低着头,满是责备道。
林安的护主心
“林安,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要怪你,你这样做岂非让我为难。更何况,冯爷爷还是你认识在先,开口说几句话有何关系。起来吧,一个大男人因为小事下跪,是件多难看的事情,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呢。”春歌见林安如此举动,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呀,起来吧。没人怪你,无需如此。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否配出了毒瘴的解药吗?再告诉你之前,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在听见我上了云雾山主峰之时,居然如此激动。”冯大夫也随之开了口,顺带将春歌心中的疑惑一并问出。
“其实,我之所以这样问,那是因为听说云雾山主峰之上开着一朵奇花,听闻若是采了那花制成胭脂,能够让一个平凡的女子美若天仙。之前小姐被张家退婚之时,我无意间听到那张家二爷说那薛家四小姐较之小姐美艳动人百倍,退了这门婚事改娶薛家四小姐倒是一件美事。所以,今日突然听到老爷子上过云雾山主峰,突然想起那个传闻,一时不查方才失了态。”林安说完此话后,不禁暗自打量春歌一眼,见她并未因此不高兴,反倒是松了口气,话说到后头,反倒因为那张宜山的说辞动了一丝薄怒。
“小丫头,看来你们家的对待下人倒是不薄,连林安这个护院都如此维护你,居然因为一个传闻而如此失态。”
对于冯大夫的说辞,春歌仅是抿唇一笑,并未说什么。
“林安,虽然你对你们小姐的心是好的,但是也不能道听途说就相信。我坦白告诉你,别说云雾山的主峰之巅,即便是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花能够让一个平凡女子变得美若天仙,那些东西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夸大其实的。当然,这主峰之上倒也的确长着一片适合用来研制成胭脂的红花,却也并无你说的效果那么夸张,还带着些许毒性,并非人人都能够用。”说至此,冯大夫的话音突然一顿,转向春歌问道:“小丫头,你不是说有问题要问,且说来我听听。”
初步构思
“冯爷爷,您既然对着云雾山如此熟悉,想来清楚这云雾山中最多的便是以茶为生的茶农,而我顾家也正巧有了眼前这几个山头的茶树,制茶贩卖贴补家用。以往倒是没怎么将茶园放在心上,可如今家中出了些变故,这片茶园也成了眼下唯一能够给家中带来转机的地方。”
“茶园是转机?”冯大夫明显一愣,没想到春歌会如此说,反倒是问道:“据我说知,这云雾山的茶叶虽好,却也只能勉强算是中品,根本无法成为维持一个世家的经济来源。”
“冯爷爷此言差矣。若仅是普通的茶叶自然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另辟新径。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如今的名门望族、侯门将相、皇亲贵族不在少数,而这类人的生活皆是极为奢侈,见过不少好东西。正因如此,这类人反倒是对一些稀奇玩意颇感兴趣,即便一掷千金也并非稀奇事。所以,我琢磨着让原本不怎么出色的云雾山的茶,用另一种形式推销出去,而且只卖那些有身份之人,让云雾山的茶成为奢侈与身份的代名词。如此一来,冯爷爷您还敢说,我凭着这茶园,无法给我家带来转机吗?”春歌说着那话时,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看得听她说出如此豪言的冯大夫三人都露出难掩的惊讶之色。
“小丫头,你这些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听着你说这些,像是见识过一些真正的名门望族的作风,你该不会认识了什么大人物吧。”冯大夫咂了咂略显口干舌燥的嘴,缓缓问道。
“顾家祖辈也曾经出过大官,对于这些事情,家中的藏书中倒是有些记载,因此不算什么稀奇事。”春歌眼眸微敛,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也对,顾家祖上好歹也出过一品大将军,的确算不得稀奇事。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若真按你所言那般走稀有路线,你可曾想好该如何着手呢?”冯大夫说至此,已经是一脸认真的神色,俨然被春歌的说辞勾起了兴趣。
这是认真的
“我觉得茶不该是单调如一,完全可以做到多样化。而我希望这茶不但要有芳香怡人的花茶,还要有强身健体的药茶,品茶之余对身体还有好处,并且对于某些病症有治疗的效果,味道又不像药那般难以下咽,反倒是清爽可口,如此茶品若是女子品茗,定然会爱不释手,又怎会在意那价格问题。毕竟能够维持此类喜好的,多是富贵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春歌说着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凝望着冯大夫,似乎想听听他的意见。
“创新的法子虽好,可是你有什么法子又如何,这创新之路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即便这茶园能够挽救顾家,也非一朝一夕之事,你说对吗?”冯大夫捋了捋胡须,淡淡说道,可这话中的道理却也是不容忽视的。
“小姐,冯老所言及时,您的想法虽好,却无法解了燃眉之急。”一直沉默不语的九娘也在此时开了口。
“这我自然明白,因此,我早已想好了对策。也想好了,咱们顾家率先制出的新品茶是何种茶类。”
“是什么?”冯大夫三人听得春歌如此一说,不禁异口同声问道。
“花茶。以花入茶,芳香怡人。而且制作方式也并不难。即便往后被人瞅出了门道亦是无妨,暂时的主要目的却是药茶,而药茶之中有何种药草能够入茶,就唯有依靠冯爷爷帮忙,毕竟,这方面还得劳烦您老人家帮忙。”春歌说到最后,方才将此举留下冯大夫的目的道出,说完之后,还不忘注意冯大夫的神色,却见他稍作犹豫之色后,似乎想通了什么,露出一脸的正色望着她。
“让老夫留下并非难事,不过,你必须给我一处单独的药园,我看你这边的地方倒是宽敞,距离云雾湖也不远,倒是方便我采药,住下并不曾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句话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答复我。”
“冯爷爷请问,我定如实回答。”春歌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成竹在胸,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淡定感觉。
你想当家主?
兴许正是这份淡定的神色,方才令得一直陪春歌打哈哈的冯大夫有了认真的态度。
“你此举可是为了顾家家主之位?”冯大夫话音一落,惊得林安与九娘二人面色大变,唯有春哥的表情始终如一。
“是与不是又有何差别?以顾家此时此刻的状况而言,始终都需要有个人来扛起这个家。若我自己有这个能力,为何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家道的衰败,而顾忌着自己女儿的身份。别忘了,我亦是顾家的一份子,有着背负着这个姓氏的责任。”
“哈哈,好,很好。既然你有如此气概,我帮你一帮又有何难。等你什么时候搭建好我所需要的药园,我便何时来此助你一臂之力。如今时候也不早了,让林安这小子送我一程。”冯大夫说着起身准备离去。
“多谢。”春歌起身道。
“对了。”冯大夫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春歌,接着道:“在你茶园中出现的千条毒蛇,我想你应该是想将它们捉了卖人对吗?”
春歌一听冯大夫如此一说,心知他定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忙问道:“冯爷爷难道有什么好买家?”
“你倒是聪明,一猜即中。早年时,我曾经救过一位江湖门派中人。这个门派中毒人皆是一群喜好与毒蛇为伴的江湖人,生性也较为爽快,若是你有如此大一批毒蛇出售,还不如卖给他们。而且,你只要告知他们蛇的位置,他们自由方法捕捉,也能让你们省下一笔开销。反正林安也要送我回去,届时我给他一封信,让他去一趟临县,交给那个门派驻扎临县的分坛,自会有人处理此事,就不知道你信不信得过我这个老头子的胡言乱语。”
“冯爷爷此言差矣,您老既然已经答应帮我,我有怎会信不过您老,更何况,那群毒蛇也不过是自行而来,又非我所养,即便换不到一两银子亦无任何损失,我又怎会怀疑您老的用意呢。”春歌笑了笑,俨然没将毒蛇之事放在心上。
蛇卖江湖人
“既然如此,事情就那么定了,若是挣了银子,顺带将院子扩大,再买一些附近山头的茶林,雇多几个懂得制茶的老师傅,应该对你那花茶之事有所帮助。”
“多谢提点。”
送走了冯大夫之后,天色已经渐晚,天上早已红霞漫天,笼罩着整片云雾山的天空。春歌站在院子中,朝着院子后头方向那一柱擎天的主峰,眼中不禁闪动着复杂的神色。
“春歌,在想什么?”九娘见春歌似有心事,不禁开口问道。
“九娘,你说那云雾山的主峰既然有毒瘴保护,而能够生长在毒瘴之中的胭脂花又会是怎样一个特别呢?”春歌喃喃自语道。
“春歌,你可前往别打那胭脂花的主意,没听到冯老说了,那胭脂花有毒,即便让人采了制成胭脂,也无人敢用,就更不要提用它换银子。”九娘道。
“九娘,我又不是没记性,自然记得冯老所言。之所以突然问题,不过是想,既然又那么一个传说,自然有其传说的由来。若那种胭脂花的确是不凡之物,即便有毒又如何。天下之间,凡是毒物必有其克制之物,只要有解,毒胭脂也就不再是毒胭脂,而是一种极品的胭脂。这胭脂可是女子妆容之物,若有极品存在,又有谁想用那庸俗凡品呢?”春歌说完此话后,也不在乎九娘是否听得懂自己的意思,随即转身离去。
九娘虽然明白春歌话中之意,可是待她细想一番后,又觉得春歌话中有话。一时猜不透,春歌话中另外的含意,九娘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