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脸上,全寻不到往常的神采飞扬。他的声音也不似往常那般泰然自若,但是听在心里,却很坚定。就像现在,他的手,拉着我的手,紧紧地。
谢谢你……
“嘿嘿嘿,好好好。”这个关键的时候,崔州平从门里踱了出来。他最近说话的风格,越来越像书中的司马徽了。
崔州平丝毫不看我与诸葛亮,而是直接走到石广元的身边,拍了拍石广元的肩,道“广元,咱们该走了。”
“……嗯。”崔州平这一拍,石广元干眨了眨眼,点了点头。仿若出窍的魂儿方被崔州平唤回了身子一般。他茫然看了我跟诸葛亮一眼,松开了我的手。
果然,这石广元的反常举动,是崔州平给支的招。
“好玩吗。”背后的诸葛亮冷冷的道。
“不好玩……”我讪讪的回头,迎上的竟是诸葛亮的唇压了上来。
他的一双手将我紧紧锁在怀里,抱得很是用力。唔,吻得也很用力。这幅霸道的样子,完完全全的一反常态。起初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扑腾了两下,待到看清诸葛亮长长地睫毛下覆的一片檀色影子,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很妥帖,就安静了下来。贴在他的怀里,老老实实的被他吻着。
原来,我是真的已经喜 欢'炫。书。网'上了眼前这个人。
“砚砚……”喘息间,他唤着我的名字,嘶哑低沉,像是有着一腔情绪,死死压抑。
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他吻着,无法喘息,心里的话说不出口。泪,便涌了出来。
缱绻一番过后,诸葛亮将我放在面前,仔仔细细的看着,片刻后,叹了口气。“以后,莫再这样骗我。”
“嗯。”我点了点头。
“砚砚。”他这一声。唤得很小心。“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
原来,你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那日对梦寒说的话,可是真心?”
“……现在不是了。”
“哦,那现在是?”
“……再问下去,又是了。”
“……”
诸葛亮的嘴角无奈的翘了翘。然而,一双眸子逐渐变暖。
“那,袁尚呢。”
“唉?”
“嗯。”
……原来,这个人的醋都吃到袁尚那里去了!
“哦,往后,你要是敢招惹别的桃花,我就去找袁尚去!”我仰起脖子道。
此刻,诸葛亮眼底的寒冰彻底化了开来。
“还有那崔州平……”诸葛亮提到“崔州平”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到他额上的青筋抖了抖。
“他是不怎么高明……”
“你还配合着他演。”
“你不也是么……”我弱弱的回了这么一句,但见诸葛亮的神情不对,便旋即换了个话题。
“我……我想去看看你儿子……”
“乔儿方才哭嚷着叫娘呢,现在已经睡下了。”提到乔儿,诸葛亮的眸子里毫无悬念的春暖花开了。“兄长身在江东,不知道我身边情况。只通过书信知道,我现在仍无子嗣。就将乔儿过继与我。”
这个做哥哥的也真不容易啊。
“你看。。。。。。那个小娃娃那么小,还是先把他送回爹爹妈妈那里去吧。”。。。。。。这个做后娘,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哇。
“好。”诸葛亮终是恢复了他惯有的笑颜,很好看。
“唔。。。。。。。你真的要娶我么?”我仰头,望着面前的人。
“又说傻话。”诸葛亮的语气很轻,听在心里很暖。
……
“……。噗。”在这个情意绵绵的时刻,我很不适时的笑了起来。而且愈发的控制不了。“啊哈哈。若要娶我,首先,你得允许我叫你小亮亮,小明明,哦,还是叫亮仔吧。”
眼前的人,面上满满都是无奈。
“你想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唉?还有要求?
“是什么?”
“往后,你要听我的话,切莫再一个人做决定了。”
“嗯,好说。”
当时,我只当是他因为我擅自去救袁尚,受了伤,怕我再去做这般危险的事情,才说的这句话。所以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可是,我怎么就没想过,“你要听我的话。”这个前提,完完全全制约了“你想什么我都答应你。”
啊啊啊。诸葛亮,你个混蛋!
第二十四章 婚前,好忙。
那日傍晚,我抱着院门的门柱目送诸葛亮离开后,爹爹悠悠然的踱到我的身旁,一张脸笑意盈盈。“孔明跟我说,准备七日后来娶你过门。这孔明考虑的很周全。那日,正是个吉日。”
唉?七日后?这 么 快‘炫’‘书’‘网’!诸葛亮,你还真是没有安全感啊。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这可真叫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真想穿回去,对众死党大吼一声:众姐妹们,老子终于要嫁出去了!
因得现下,我对诸葛亮的心思不一样了,不能见他的这七天里,日子过得颇有些度日如年。
隆中的农夫农妇们知晓了他们的先生自订了婚约这么久后,终于是要出阁了,便纷纷跑来道贺。顺路还送来了鸡蛋,花生,红枣,布匹什么的。真是民风纯朴哇,叫人见了好生感动。这个场面,直叫我想起,陈抒砚小时候被抱出去唱童谣的那段故事……看来,这陈家姑娘,注定了是要走歌姬的路线。
在这些贺礼中,我很是看中做裁缝生意的郝大姐送来的红色绸布,瞧着红艳艳的很是喜庆。觉得要嫁给诸葛亮了,娘家这边却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很是不妥,便托爹爹求郝大姐给我做件嫁衣。郝大姐这个人人如其名,很痛快便答应了下来。因得时间有些紧,还推了手头上的活,为我赶工做嫁衣。
郝大姐,你真好!。
为了避免我一个人宅在家里,一个不小心又做起“采花贼”来,于是这几日,我就跑去郝大姐那,给她打打下手什么的。郝大姐就一边做着嫁衣,一边饶有兴致的给我讲着她成亲这些年,跟她家老头子的故事。
“这缘分,可不是一世就能修得的。须得历了三世的苦,三世的劫,才能结一段好姻缘。没有这前世历的,结的便是虚缘,必不能善终。而绣出了这一簇百年好合的,绝对能长长久久。”郝大姐说到这儿,将手里方才绣好的,袖口上的一簇百合递给我看。我茫然看一眼她手里的刺绣,冲她笑了笑。
此刻,我的手心已是溢了一层汗出来。“没有这前世历的,结的便是虚缘,必不能善终。”我这个飘然而至的人,与他断然没有前世。嗯。。。。。。是不是要成亲了,想得便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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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即便是成了亲,我这最亲密的爱人也依旧是我那便携式贵妃榻。我这午后小憩的习惯怕是改不掉了。
可是近来,却很反常。
我竟愈加的难以入眠了。每每酝酿好睡意的时候,心底里都会泛起一阵莫名强烈的紧张。总有一种强烈的暗示回荡在脑海里,若是我这一觉睡过去了,便再也回不到这个时空了。
几日下来,心中惶惶不安。离开这个时空……
终是到了第五日的中午,我又一次在将睡未睡间惊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真想拿些酒来直接把自己灌醉咯。
“你这是做噩梦了?”崔州平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此时正站在我的面前,啊就不到一步的地方看着我。
“……被你这么看着,谁不会做噩梦啊!”我抱怨道。
“唉唉,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想得太深还来怪我。”
“喂!”我抬胳膊虚晃了崔州平一拳,崔州平方要逃,却正被我脚下突如其来的一伸差点绊了个跟头。
“啧啧,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姑娘。”崔州平念叨着。
我边笑,边往旁边挪了挪,给崔州平腾出块地儿。
望着这隆中的天,忽而又想起了心里那个疙瘩。
“小蜜,如果我说,我其实是打一千多年之后来的人,你信么。”
“信。”
“唉?”
“被你这么一说,正解开了我的疑惑。一千多年前的现下,你如此这般,原是因为你修行未到七窍只开了两窍。”
……我勉力忍了忍,解释道,“我所说的不是我活了一千多年……我说的是,我在十几年前的一天,从一千多年之后的未来世界来到了这里,成为了陈情陈抒砚。当初,我来得偶然。如今,我怕我离去的也会毫无预兆。”
“在那里你有爹娘么?”
“有。”
“这就难怪了。遇到梦寒的时候,你会说出那样一番话。嘿,依我看,你大可不必多想。”
“唔,你懂什么。”
“就叫我给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哦,就好似这一轮太阳,朝升夕落。不会有哪一天,它会从相反的方向而来,也不会有哪一天,乱了方向。又好似这一朵花,每年花开一季,断不会再开第二季。这一切,都是顺应天时。一条藤蔓,虽然年年都会开花,但是每一年开的花却全不是同一朵了。能有幸入得了眼的,便是不可多得的缘分。你若是看到,则只需好好地将他记在心中,断不必去思考它明年会不会还是开成这副模样。话再说回来,你若真是从一千多年之后而来,也必然是顺应了天时。所以为何不去珍惜这段缘分呢。”
被崔州平这么一唠叨,我的胸口终是顺畅了些。
“你这般能胡思乱想,不写戏本子可惜了。”崔州平叹道。
“喂!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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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距成亲的日子只剩一天了。
这些天得知庞统大哥身在江东,不能来送我出阁,着实遗憾了许久。
郝大姐差人送信儿说下午晚些的时候,会来家里送嫁衣。于是,晌午吃过饭的时候,我便被隆中合唱团拉到田地里听他们唱歌。这些天,我教他们唱的曲目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这边厢我正看得起劲儿,忽而眼里出现了三个骑马的人。唉?奇了,这隆中极少能看到骑马的将军。
我不禁移了眸光,望向远处这三个人来的方向。待得他们走得近了些,我便看得清楚了。这为首的一个着了身玄色衣衫,“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身后那人着了件绿色衣衫,“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马落最后的那人着了身黛色衣衫。“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嗯,一边看着他们直直朝我这边走来,我嘴里一边念叨着。这三个人便是刘关张了。因得演义看了太多遍,这三个人的相貌描写早已经记得很清楚。嗯,这么看,果真是没差啊。
嗯?不对劲……刘备那马正是朝我蹲着的这个方向而来,他那眼神,也正好是投我这个方向来的。我眼见着他翻身下马,就朝我这来,于是尴尬的站了起来。
刘备行至我的面前,冲我甚恭敬的做了一揖。“此歌何人所作?”他这一抬头间,一双眼里静若古潭。
这个嘛……我还真是记不得了。刘皇叔,莫不是你也喜 欢'炫。书。网'这歌?
“乃卧龙先生所作也。”我回道。
这方古潭微微漾起了一圈涟漪。
“卧龙先生住何处?”
住何处?哦……这是刘备三顾茅庐来了!
我抬起了右手,指了指右边那条路,道“顺着这条路走,翻过一个小山头,就能看到一个高冈。那里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个小茅屋,就是卧龙先生住的地方了。”
“多谢。”这个刘玄德又冲我做了一揖,于是回身上马,带着关羽张飞,就顺着我指的方向去了。
望着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刘关张,身后的大姐甚忐忑的对我说了句“先生,您指错方向了……”
唉?谁说我指错方向了?
抬头看看天,时候不早了,估计郝大姐的嫁衣要送到了。于是告别了大哥大姐们,急急往家里走。还没走到家的时候,迎面便见到了我那“闺蜜”崔州平。
“月英!”崔州平见了我,笑得与往常不大一样。
“怎么了?”
“孔明这条卧龙,怕是要腾飞了。”
“你是说刘玄德?你遇到刘玄德了?”若是崔州平遇到了刘备,怕是已经告诉了他诸葛亮茅庐的正确方向。
“噢,你也知道刘玄德。没错啊,我是告诉了他孔明茅庐的位置。”
“你啊。笨蛋。”这成亲的大好日子,他来凑什么热闹啊。我正要往诸葛亮家去,却被崔州平一把拉了住。
“别去了,孔明不在家。”崔州平道。
“唉?不在家?明天就成亲了他怎么不在家?”这一句“不在家”对我来说,倒是比刘备知道了诸葛亮的住处更加有杀伤力。
“这个我也不晓得啊。我有事要找他,也吃了个闭门羹不是。哦,不过孔明是不会逃婚的。这点放心,放心。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刘玄德知道孔明住在哪里呢。”
“……这叫保护个人隐私。”
第二十五章 成亲。
今天,便是我与诸葛亮成亲的日子。
真不晓得是为什么……这诸葛亮选的吉时,竟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不是都说,二婚才是下午结的吗……诸葛孔明,乔儿其实是你亲生的吧!
一大早,太阳刚出山头的时候,爹爹请来为我打扮的李大婶就来了家里。
说到化妆,自打我来到三国,就一直是以素颜见人,从未试过这胭脂。也亏得是投了陈情的身子,这样貌,是浑然天成的清丽可人,即使丝毫不施粉黛,也绝不会见不得人。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如今的样貌,与那诸葛孔明算是很般配的。
郝大姐送来的嫁衣穿在身上甚是合体。袖口,领口处手工绣上的百合花不闻尤香。穿起这嫁衣,终是有了成亲的实在感。
在这个时代里,我没有什么伴娘。但是,好歹有个崔闺蜜把门,也勉强说得过去吧……我独自在屋子里坐着,等着诸葛亮来接我过门。这个时候的感觉哇,有点像什么呢?我神思游走间,就睡着了……
“喂,关云长上映了,要不要去看?”身边一个人推了推我。
关云长?……。上映?我努力睁了睁发酸的眼睛。歪头,死党柳舒云竟然就在身边……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