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想迟早是要被肖进南的案子给牵出来的,你说对吧?”
卢兴的眼睛一亮,看来方丛山这老家伙是宝刀未老啊,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田丽的态度在其中就变得尤为关键了,首先得有田丽提出置疑,而她还得公开自己和肖进南的关系,这样一来,田丽等于就是自己把自己的名声给坏了,如果肖进南还活着,她为了自己的未来可能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肖进南死了,她这么做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就是卢兴也没有把握能够说服这个女人。
方丛山端起了茶杯,卢兴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等等!”方丛山在卢兴要关上门的时候叫住了他:“其实那个小镇的脑子也蛮活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和他沟通一下。”
卢兴苦笑道:“知道了。”
要让卢兴去找镇南方为自己出谋划策他还真不太愿意,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已经隐隐和镇南方较劲,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先把这些个案子给破了,现在他也已经明白了,几个案子虽然看似独立,其实都有着内在的联系,举一反三这道理他是明白的。
所以尽管方丛山这样说,尽管他回答自己已经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没想过要去找镇南方。
他并不知道,其实此刻的镇南方心里也是乱如麻丝,镇南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十诫”的推断是不是真的正确,因为在傅龙的案子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只瓶子,“九龙翠玉瓶”,这瓶子把他的脑子彻底地搅乱了,他知道当这个瓶子出现,那么傅龙案的判定就会多出了无限的可能性。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只价值近三个亿的古董瓶子足以让很多人起念头,傅龙手中攥着这样一个宝贝,被人谋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怀璧其罪自古都是这样。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小惠已经回屋休息了。
这个晚上镇南方抽了很多的烟,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吴律师。
吴律师到底知不知道这只瓶子的存在?这个瓶子此刻又在哪儿?只有找到这个瓶子,镇南方这边才可能有进一步的进展。
镇南方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次真让瓶子给难住了,这也许就是他在侦破此案时的瓶颈吧!走到阳台上,他感觉到一股热浪,渝城不愧为华夏的“火炉”之一,镇南方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不习惯这样的酷热,如果不是小惠坚持,此刻或许他们已经在黄山之巅了!
镇南方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是舒逸打来的。
“老舒,这都几点了!”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舒逸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舒逸的笑声:“听你的声音应该也还没睡吧?”
镇南方叹了口气:“睡不着!”
舒逸说道:“是不是让案子给难住了?你不是说就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吗?普通的刑事案竟然把我们的小神童给为难成这样?”镇南方听得出舒逸话中的揶揄,他说道:“老舒,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想到立遗嘱?”
舒逸回答道:“如果是一个老人,什么时候他都可能会想到立遗嘱,必须他的人生几乎要走到了尽头,他会把自己未尽的心事以这样的方式留下来,如果不是老人,那么情况也有很多种,一来是他对人生没了信心,又或者他预感到了什么危险,再不然就是他患了某种疾病,最后可以考虑是不是他的性格使然。”
舒逸的回答和镇南方自己的思考几乎是一致的,傅龙也就四十多岁,他竟然却在临死前就立下了遗嘱,如果他的死是他能够预见的还好说,可偏偏根本就是一个意外。虽然是谋杀,但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一样是个意外,那么说他立下遗嘱很可能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从他的行为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对人生失去信心的人,他也没有什么绝症,当然,他的性格或许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可镇南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性格因素微乎其微。
看来他真是预见了什么危险,是不是因为那只瓶子?
怎么又想到了瓶子,镇南方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舒逸在电话里说道:“南方,老师让我向你表示感谢!”镇南方苦笑道:“先不忙着谢,这个案子远比我之前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好了老舒,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这刚有点想法你就来打岔了!”
舒逸还想说什么,镇南方就挂断了电话。
原本舒逸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告诉镇南方明天他也会到渝城来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这小子就把电话挂断了。舒逸并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是他之前的一个朋友要结婚,他是来贺喜的。
镇南方挂了电话,拿起床头柜上的笔和本子,在上面写下了傅龙的名字,然后在他的名字旁边又写了几个和他相关的人的名字,其中包括他的妻儿,吴律师还有那个肖凝玉!
看来还真得去会会这个肖凝玉了。
肖凝玉确实有做交际花的潜质,首先的一点,她这个人长得十分的漂亮,不仅漂亮还有着高雅的气质,穿着打扮也十分的得体。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镇南方和小惠就在石磊的陪同下来到了渝市古玩拍卖行,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女强人。
小惠很不满镇南方看这女人的眼神,仿佛是要看呆了,她轻轻地拐了一下镇南方。
其实不只是镇南方,石磊也差不多,不过石磊纯粹是惊艳,而镇南方则在从这女人的外表以及装扮来对女人的心理进行一个初步的剖析。
这是一个自信的女人,而且她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虽然还没有正式打交道,镇南方就已经看出来了。
被小惠拐了一下,镇南方扭头笑了笑,三人这才向着肖凝玉走去。
“肖总,这三位是警察,说想找你了解些情况。”一个女员工对肖凝玉轻声说道。
肖凝玉看了看石磊、镇南方他们,微微一笑:“三位,请到我办公室谈吧!”三人跟着她去了她的办公室。
肖凝玉的办公室充满了传统文化的气息,墙壁上是一幅巨幅书法,写的是柳永的《雨霖铃》,这是现代的一位书法大家之作,这位大家的作品可是有价无市。
全套的红木家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红木的摆架,上面摆放了一些精美的瓷器。
茶几上是一套古韵味的茶具,肖凝玉请三人坐下:“不知道三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她还是面带微笑,给三人倒了杯茶。
“肖女士,我们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傅龙的情况!”石磊开门见山。
肖凝玉皱了下眉头,好像在想谁是傅龙,镇南方笑了笑:“肖女士,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你不认识傅龙吧?”肖凝玉这才抬起头来望向镇南方笑着说道:“认识,不过我和他却不是很熟悉,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会来找我问他的情况。”
镇南方淡淡地说道:“是吗?你们不是很熟悉?”镇南方重复了一下肖凝玉的话,肖凝玉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先夫的朋友,以前和先夫的关系是不错,可那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来之前镇南方他们也做过功课,肖凝玉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十年前就死了,听说是病死的,之后她一直未嫁,就靠着丈夫留下的一点钱,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不过镇南方他们却不知道,她丈夫以前和傅龙竟然还是朋友,听她那口气关系还很是要好!
第十二章 销赃的可能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傅龙和肖女士的关系不错呢!”镇南方并没有把傅龙遗嘱的事情说出来,尽管他对吴律师的职业操守持怀疑的态度,可是他还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把傅龙遗嘱的事情说出来。
之后镇南方只是很随意地聊了些无关的话题,从古董聊到肖凝玉的创业艰辛以及现在她的公司规模,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傅龙明明给她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财产,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只是泛泛之交?”出来以后小惠问镇南方。
镇南方笑道:“我答应过吴律师,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石磊也点了点头,他赞成镇南方的做法,如果不能够守信,以后想要再得到别人的信任就会很难。
小惠也无话可说了。
镇南方说道:“你们觉得这个肖凝玉怎么样?”
石磊很郁闷,镇南方怎么会想到问这样的问题:“确实很漂亮,这就很容易解释她为什么能够成为渝市出名的交际花了,另外她的交际手腕也很强,她的微笑虽然应该是职业使然,可是却不让人觉得虚伪,还有就是她的学识也很渊博,很多话题她都能够谈笑自若。”
小惠白了石磊一眼,看他把那个女人都要捧上天去了。
好在镇南方突然来了一个转折:“这是一个充满了自信的女人,红衣绿裤,就红配绿的搭配不是哪个女人都敢这样穿的,可偏偏她就这样穿了,而且还穿得很得体,甚至还体现出了她自身的美感。如果不是一个自信的女人她不会这样。”
“再有她还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你们或许没留意,从我们见到她的第一眼一直到我们离开,她的左手除了挥动的时候或者做什么事的时候以外,大多都是虚握着的,最初我第一眼看到她这个动作就有这样的想法,直到我看到她们公司的员工的桌子上的摆设几乎整齐划一的时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这一推测。”
一个公司可能会要求员工统一作装,但绝对不会去要求员工的办公桌上的摆设也整齐划一,除非他们的老板是一个专权的人,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
镇南方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她在说谎,当我们问及傅龙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虽然之后她做了解释,可是她的解释我并不认同。而且在提到傅龙的时候她只字不提傅龙被害的事情,傅龙案虽然在孙凯案的风头下没能够引起社会的轰动,可是那些认识傅龙的人应该大抵都知道了,作为渝城的交际花,她却像是一点都不知情一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在她说她和傅龙只是普通认识的关系之后我便主动岔开了话题,几乎是天南地北,天上地上地胡侃海谈了一番,她竟然能够应付自如,谈笑风生,可偏偏她却对傅龙案一点都不关心,她是在有意地回避这个话题,我不提她自然也不愿意提!”
镇南方的侃侃而谈把石磊给镇住了,虽然他是华夏警察的最高学府出来的高材生,可是他发现自己在镇南方面前就和小学生没有什么两样,他有些惭愧,因为刚才他的注意力倒是全都在肖凝玉的身上,只不过他更多是被肖凝玉的美貌以及她身上的那种气息所吸引。
他甚至差点忘记了自己去见肖凝玉是做什么的了。
而镇南方却从这次会面中看出了这许多的问题。
“这么说她和傅龙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喽?”石磊问道。
镇南方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石大哥,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你去查一查肖凝玉的丈夫是不是真和傅龙的关系很好,另外他不是病死的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病,当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确切地说,看看她丈夫的死与傅龙有没有什么关系!”
石磊点头应了下来。
镇南方让石磊把他和小惠送去唐老家,他们下了车石磊就准备开车离开,镇南方让他把钥匙留下,自己打车回去,这车原本就是方丛山调给镇南方他们的,只是一直抓着石磊的公差,让他充当驾驶员。
唐元筑打开门见是镇南方和小惠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微笑:“是小镇啊,快,进屋坐。”
到了屋里,唐元筑又开始摆弄他的茶具。
“唐老,我们一直没有查到你说的那个瓶子,傅龙的古董我们倒是看了,还不少。”镇南方武器就提那瓶子,唐元筑停止了泡茶的动作,侧着头看了看镇南方:“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知道渝市的地下古董市场?想看看是不是会有人拿那东西出手?”
镇南方点了点头,唐元筑不愧是个老人精,自己才起个头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唐元筑笑了:“小镇啊,你觉得地下的古董市场能有人拿出三个亿来买这玩意吗?换句话来说,在那种地方,真会有人觉得这瓶子值三个亿吗?除非那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唐元筑的话没有说透,镇南方却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告诉镇南方,既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也不可能因为这东西而杀了傅龙。
镇南方想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如果他并不追求价值的最大化,而是急于脱手呢,或许他几千万,甚至几百万就贱卖了呢?”唐元筑摇了摇头:“不会,这东西很特别,识货的人不多,但这些人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而不识货的人,你在他面前别说几百万,几万都不一定脱得了手。除非……”
镇南方轻声说道:“除非那是专门替人销赃的人 ?”唐元筑投来一道赞赏的目光。
“如果他是拿到那些专门做销赃营生的人的手里,或许还真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不过就正如你说的,几百万罢了。”唐元筑给他们倒上茶,镇南方品了一口,接着唐元筑还真把渝市几个经常做古董销赃营生的人告诉了镇南方,至于镇南方是不是真能够从他们的身上查出点什么这个他就不管了。
镇南方问唐元筑能不能弄到那瓶子的实物图,没想到唐元筑竟然有照片,他有个习惯,但凡是自己鉴定过的真迹他都会拍照留个纪念,毕竟很多珍品以后都难得一见。
唐元筑把照片交给镇南方,镇南方看了一眼才知道这个瓶子并不大,大约就一尺半的长短,是个插花瓶。
唐元筑告诉镇南方,渝市的古董黑市很乱,而这些古董销赃营生的贩子大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让镇南方他们小心,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这一点镇南方倒是不担心,他自己现在也会些拳脚,这不小惠这大内高手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比那些人厉害十倍百倍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
不过唐老的好意提醒他还是要感谢的。
中午唐元筑留他们一道吃饭,镇南方和小惠也没有推辞,他们看得出这个老头的心情不错,因为他们的到来他好像也很是高兴。
唐元筑说他做饭,可最后还是小惠代劳的,小惠说让这爷俩好好聊聊,其实他们又哪里好意思让唐元筑做来给他们吃?
吃过饭以后两人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