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你的自愿。作为我的观点,我认为,如果你有梦想的话,如果你想实现这个梦想的话,那么这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呼,我长出一口气,刚才所听到的,让我震惊不已。这就是我们辛辛苦苦备战背后的故事,这就是无数球迷期盼背后的故事。在这盘大棋局中,我们只是棋子,任由他人摆布。既如此,已经被摆布了很久,那么我吃点亏又何妨呢?“看来,今晚是要喝很多酒了吧。”(未完,待续)
第409节易读
很容易,起码比想象中的容易。老宋这个东道主做的很够意思,在他的牵线搭桥之下,我和季飞宁居然很不可思议的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喝着喝着,他对我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小高”也逐渐变成了“兄弟“。就是这样一个人,昨天还对我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今天就可以称兄道弟、无比亲热。但我却并不怀疑他的诚意,起码在他拍着我后背直叫兄弟的时候,我相信他是彻底放松彻底解脱的状态。可以理解,不管怎样针锋相对,我们此前并无过节,根本就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整我只是一种需要,他需要为他和关照他的人都利益考虑。每天想着法和我这样一个当红球星作对,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美差。如此这般可以握手言和,姓季的很高兴,确实很高兴。
而他幕后的那个人,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夏部长,其实也并非传说中的那么冷漠官僚。刚开场的时候还端着架子,脸上表情也不是太多。喝到一半时已经开始逐渐放开,笑容也多了起来。喝到最后已经是完全放开,拉着我的手絮叨个不停:“高兴,这次奥运就看你的了。别听那些传来传去的话。谁说我要拆老李的台?他老李能让中国队拿下奥运金牌,我高兴还来不及!好好去打,放心去打,我看着呢。我以前也搞过篮球,咱连韩国都输,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心里有多憋屈!当时我就在想啊,这比赛能再打一次就好了,再打一次,让我怎么着都行。可是,没有再打一次。”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说着说着,夏部长眼圈红了:“我知道,坐回那个位子,会让很多人不开心,他们不满意我。我也知道,我不比老李,他会搞商业化,我搞不了那些。我们俩在政见上有分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反对他的所有。他有他的原则,搞职业化,搞市场化,这本身没错。但你看看,球队、球员太多的自由了。咱中国不比美国,人家一批人不打国家队,还有另外一批,这批不打,还可以再拉一批。随便哪一批人拉出去,都是好样的。咱不行,就这么几个人。你要真把他们都当大爷供起来,那以后怎么用?我今天喝多了,跟你说话也没什么顾及。你不是这个圈里的人,我放心你。咱队里,现在已经是好几股力量了。这中国人,人一多,凑在一块就不是干事业,而是互相干了。尤纳斯不是号称很严吗?没有用,你看他现在对某些有势力派系队员,也不是该迁就还得迁就?要我说啊,在中国,就不能给球队和球员太多的权利。他们大多数不懂得自我约束和责任是什么,你越是放纵他们,他们越踩着鼻子上脸,他们越把自己当盘菜。到时候国家队还想用人?没有人了!人呢?全变成大爷了!”
“夏部长,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我站在队员的角度说两句。其实队员就跟孩子似的,你们领导就是家长。你们总担心我们会走弯路,没有自控能力。所以不放自由给我们。但如果家长们一直都不相信,一直都不放宽点,孩子怎么会有机会成长?有时候,适当宽松一些,也是有助于队员们成长的。”我也是酒蒙了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哎!”夏部长手一挥:“高兴,你这话要是放在你自己身上,我相信。你从一开始就是在美国接触职业篮球的,理念很先进。但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在国内,体校、体工队、俱乐部一层层上来的。而且他们以后也都会在国内继续打球。这样一个圈子,还不具备真正职业化的土壤。其实不只是篮球,足球也一样。你看看中国足球,他们倒是火热火热的职业化了。结果呢?假、赌、黑。我知道,篮球现在还没什么,那是因为关注度还不够。篮球在中国比不了足球,群众基础不一样。中国的篮球迷,大多数只看NBA,他们不看欧洲篮球,也不看中国篮球。就是奥运会、世锦赛,也不会有想足球那么多的人熬夜看比赛。足球就不一样了,中国足球再烂,就算看了能恶心死,也少不了有人看。不过如果中国的篮球一旦关注度够了,那么危险就会找上来了。过度宽松的职业化环境,会给太多投机的人带来机会,是很危险的。这其实并不是篮球或者足球的错。我们有充足的资金、有丰厚的利益、有太多太多的机会,但缺少的是什么?是监督、是责任感、是自我控制、是合理的法规和道德意识。很多体育迷都在责怪、埋怨举国体制,似乎举国体制就是洪水猛兽,举国体制就是遏制中国体育发展的罪魁祸首。而只有职业化、市场化才是唯一的真理,才是中国体育进步的唯一正确的道路。但我要说,他们错了。适当的举国体制,其实是对中国体育的保护。高兴,你在国外也待过。你告诉我,有没有你知道的,没有任何保护的中国事业,能干的过人家老外的。你说说,汽车、银行、能源、保险、服务,甚至百货商场。如果没有国家的政策保护,如果全部按照国际标准去跟人家国外的直接较量,还能有活路吗?体育何尝不是呢?没有举国体制,乒乓球、羽毛球、举重、跳水、体操,咱还能有优势?能拿金牌吗?别说不需要这种举国体制花纳税人的钱培养出来的金牌。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有很多,所以会有人说不需要。要是堂堂一个中国,一届奥运会拿不了三、五块金牌,那不知道这些说不需要的人,到时候又该说什么了。骂国家无能、骂运动员废物,这个估计是跑不了的。”说到这儿,夏部长端起酒杯,一饮而今,身边的季飞宁赶紧又给他满上。
“这里面的道道,也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清楚。我们只是在各自位置上,尽力去做一些自己觉得对的事情。有人夸还是有人骂,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不是说自己是个圣人,这么多年,做事我也有私心,也办过错事。但总的来说,我还是在努力做事,而不是混事。”夏部长凝视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晃动着:“说一点都不在乎,其实也不对。谁不想自己全是好名声呢。唉,我何尝不希望中国篮球能有NBA这样的好联赛,何尝不希望我们的篮球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其实老李是个好人,他就像是你所说的,是一个开明的家长。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们,相信他们会自控,会成长。可他太过于理想主义了,他看不到背后的这些东西。或者说,他不想看到而已。人们都说他要到期了,但却没有人说,其实他也快到期了。”
酒场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大家微睁着有些发直的双眼,默默喝着自己酒杯里的酒。我脑袋里很是混乱,刚才夏部长的一番话,让我对他的印象有了颠覆性的认识。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李元伟才是掌门人该有的样子,开明、现代、有市场意识,而夏部长只是一个懂得政治手段的官僚而已。但现在,我发现,他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两个人,站在完全不同的两座山头,走着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目标却是朝向同一个位置。两条路都充满了不确定性,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走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但他们却有勇气,坚持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单凭这一点来说,他们两个确实都有站在自己当前位置上的理由。机会会成就那些有准备的人,但在得到机会之前,你首先要是一个不会患得患失的人。
从沉重开始,从沉重结束。这场酒喝的远算不上畅快。但有的时候,不是畅快的酒局不代表就一定会让人后悔。起码我不后悔宋老的这次安排,让我有了一个机会,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人、看事。社会充满了复杂性,而我之前却总是习惯从一个角度去看它。那样得到的结果就是我看到的往往只是事物的一部分,籍此得到的判断,自然而然的也就失之偏颇了。当然,我不会因为一番话就彻底改变对夏部长和季飞宁的印象,也不会就此投入他们的门下。但这顿酒喝过之后,我和他们也不再是敌对关系。特别是和季飞宁,当第二天我们在训练场上相遇互相客气的打招呼的时候,所有队员都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爆炸性新闻一样。这样的结果是我进一步被球队接受了,季飞宁不是很讨人喜欢,但他也有着自己的人脉,特别是某些北方派系的球员,还是很买他的帐的。但相继而来的是,和尤纳斯交好的另外一系球员开始了对我的冷淡。真是令人感到郁闷的事情啊。明明是大赛在即,却真的有人喜欢搞这些东西。“难道大家不能不管不顾的放下利益冲突,用心打好比赛吗?就这么几天,我们可是代表国家,为了胸前的五星红旗在奋斗!”我问过姚明。
“利益不是这么容易放下的。当你所拥有的足够多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说放下。梦之队可以,你我可以,但有的人是不可以的。”这是他的回答。
与俄罗斯队的最后一场比赛进行的当天,恰逢北京奥运村开村的日子。而在结束了这场斯坦科维奇杯的比赛之后,我们一路北上,终于回到了北京。入住奥运村,接下来等待我们的,就是奥运开始之前的最后调整了。分组对手已经揭晓,美国、西班牙、希腊、安哥拉、德国,除了安哥拉之外,个个都是难啃的硬骨头。要想进军八强,起码要赢两场球。要想在淘汰赛中占据一个更有利的位置,那么就需要赢得更多。
本来回到北京之后,就要安心备战了,但成凯的电话却打乱了我安静的备战生活:“高兴,我在北京呢。梁斌和大栋就在我身边,晚上如果方便,能不能请假出来一趟。比赛开始之前,大家想和你聚聚,吃个饭。就当给你摆助威酒了。”
“你们这几个啊,凑一块准没好事,净托我后退。我这么一进步青年,都让你们带坏了。”
“哪那么多废话啊?大腕,出来就出来,不出来就拉倒,少唧唧歪歪地,赶紧给个回答,你不出来我们就自己娱乐了。”是梁斌的声音。
“敢不带我,自己玩?那你们就差不多了。时间,地点,赶紧告诉我!”(未完,待续)
第410节易读
聚会的地点被定在了全聚德什刹海店。地方是王泽栋定的,他毕业之后本来是回老家当上了小学体育老师,但后来总觉得不甘心一辈子就平平庸庸地在一所小学消磨殆尽,于是来了北京投奔远房亲戚,如今就职于一家物流公司。这些都是成凯告诉我的,我心底里也赞同大栋的选择。毕竟人生一辈子会很漫长,而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在年轻的时候有闯出去的冲动而没有去实践的话,那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为避过北京可怕的下班塞车高峰,我提前很久就出了门,赶在约定之前到达了饭店。我可不想迟到,让朋友们以为我在耍什么大牌。我以前只在前门那家全聚德吃过饭,所以当我进入什刹海店的时候,感到了相当的震撼:大厅很是宽敞,汉白玉的栏杆以及环绕着的人工池,再加上灯光营造出道一派古香古色的金碧辉煌,这还真有点皇城脚下的味道。成凯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在他的带领之下,我们一起登上了二楼包间。此时店里已经有几个服务员认出我来了,但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礼节性的笑脸相迎,顶多只是小声的互相交流几句,并没有以往我所遇到的那些高声喧哗或者指指点点,这让我感觉自在、舒服。赵本山说的对:“什么名人,不就是个人名嘛。”
推开包间的门,里面早已经坐满了男男女女,我尽管提前赶到,但仍成了最后一个进门的。梁彬第一个走过来,我们俩一个熊抱,相视一笑。他的脸颊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应该是上次车祸留下的痕迹。“哥们,这块就没事了,命挺硬嘛。”我笑着跟他开玩笑。他却故意夸张的大喊:“哎哟!你把我伤口弄裂了,不行了,赶紧打120,我得去急救!”我根本不理他,冲着他后背又加了一拳:“别跟我装蒜,成凯都告诉我了,你只是撞着脑袋,颅内淤血散了,人早就没事了。”他坏坏一笑,不再装神弄鬼。我这才回过身来,
笑着冲大家说声“不好意思,来晚了。”却发现在座的人里面,居然有一半我没见过。除了我和成凯之外,此时房间里还有三男三女,其中王泽栋和梁彬是我很熟悉的朋友,他们各自身边的女伴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友了。但另外坐在起一起的一男一女我却从未见过,男的瘦小干枯,背头,金丝眼镜。女的淡黄色卷发,低胸连衣裙,脂粉气很浓。都面生的很。但来不及多想,那个陌生男人就已经站起身来,很热情地拉开主座的椅子,招呼我坐过去。我也没多想,朋友之间让来让去没什么意思,顺势就坐了进去。
“兄弟你好。”还未坐稳,陌生男子已经欠着腰把手伸过来了。我很不解地望着他,但仍出于礼貌将手伸了过去。此时大栋连忙站起来,介绍着:“COW,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表哥,周正。我们在一个公司,我来了北京之后也总是承蒙他照顾,今天要给你接风请你吃饭,就把他也一起叫来了。人多还热闹嘛。”我本不想见什么陌生人,看到久违的大栋还是豪爽,心中的少许不快已经去了一半。但一瞥之下,却发现,大栋身边的那个女孩目光看也不看这边,冷着脸偏向另外一侧。也没怎么多想,因为这个叫周正的表哥已经开腔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大栋的表哥,以前是学经济的,现在是XX公司的业务员,这是我的名片。啧啧,你这么年轻,就旅居美国,了不起啊。贵姓?”
“恩?”我有些迷茫,尽管成名之后去一些公共场所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