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的比赛,已经被定为全美直播的比赛,门票炒的番数番,而且据说博彩公司也特意为这场比赛单开盘口,引得无数赌徒也是蠢蠢欲动。可以这么说,我们和爵士队的西部半决赛第七战,已经成为了联盟中本赛季至今为止,最受期待的一场比赛。
上午的训练结束了,回家收拾行装,稍作休整之后傍晚时分就要飞赴盐湖城了。我盘算着,中午去最喜欢的那家中餐馆饱餐一顿,然后下午睡上两个小时,按部就班的去盐湖城,打一场漂亮的比赛给所有人看。边想边走,不觉已经走出了训练馆。本想折回去从馆内的电梯下到停车场,但又懒的往回再走,于是索性步行从馆外绕到停车场。
没走多远,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好,你是高兴吧?我等你很久了。”我停下脚步,快速的打量着眼前的来人。黑头发、黄皮肤,标准的华人长相。此人年龄很难一眼判断,大概在四十五岁上下,180左右的身材很匀称,远不似普通中年人常见的走型身材。清爽的短发,既不是那种简单的板寸,也不是那种古板的分头,只是看似随意摆弄的样子,但如果细看边角,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浅色的休闲布裤、白色的短袖POLO衫、休闲而又不失稳重的鞋子,看不到任何品牌的LOGO,但服装的质地显然绝非普通商场可以淘到的打折货。皮肤白里透红,是精于保养、气色良好的体现。一身儒雅的舒卷气,乍看上去让人感觉春风和煦,但金丝框镜下的一双眸子,却透着逼人的锐气,似乎能直穿人心窝似的。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的五官,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很熟悉的五官轮廓,但我又死活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什么人?”我在心里犯着嘀咕,从他的衣着、相貌来看,应该不是一个来索要什么签名、合照的球迷吧。但不是球迷,大中午的跑训练馆外等我做什么?按说此人的气质、特别是那双刺人心扉的眼睛,如果我此前见过他,是绝对不会忘的。但我却只感到非常的熟悉,而丝毫想不起在哪见过他。“他究竟是谁?”我满腹狐疑,居然很失礼的对他的问话毫无回应。直到他笑容可鞠但却又气势逼人的再度相问:“你好,高兴是吗?”
第132节易读
“你好,高兴是吗?”见我愣神,中年男人不得不再次发问。
“唔,我是。找我有事情吗?”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
“我叫齐松韵;”中年男人话刚一出口,我立即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姓齐!难怪刚才一直觉得他武官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现在终于明白了,他肯定是齐菲的父亲。“齐菲是我女儿,想必她也和你提起过,她有一个父亲吧。”果然,齐松韵的后半句话,印证了我的猜测。
“齐叔叔,你好。”我心里此时已经充满了疑惑,齐菲的老爸怎么会知道我认识他女儿?他亲自到这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呵呵,年轻人,你很想知道我来找你的意图,但却又忍住了不问,你很有意思。”齐松韵略带嘲讽的一哂。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表情随即转为严肃、沉重。“我今天来这里找你,确实有事要和你说。也许不是你想知道的,但我觉得我应该来一趟。至于要不要听,你自己选。”
好家伙,一个照面就已经识破了我的心思,然后又一转手把热炭盆扔到了我怀里,难怪他能在商场举重若轻。我稍一定神,尽管我知道我回答“想知道,”有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很没面子的感觉。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真的回答“不想知道”,那么眼前这个看似儒雅实则果决的人,绝对不会再跟我透露半句消息,而是转身就走。尽管只是初次见面,但他却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只要他想做,就没有事情会阻止他。所以,我还是摁下了自己的自尊心,很谦卑的一低头,回答道:“齐叔叔既然打老远的来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我怎么敢不听。齐叔叔,请说吧。”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齐松韵似乎早料到我会随着他的思路走,面色平静的说着:“齐菲在亚利桑纳遇到了些麻烦。”
我应该很震惊,但我却感觉不到什么震动。我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我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在地震远未到来之前,微微晃动。我更加弄不清眼前这个人了。他自己的女儿遇到了麻烦,如果不是大麻烦,他何必亲自跑到这来和我言语?如果真是大麻烦,他为何神色之间又是如此的从容?但就算是大麻烦,他跑来和我说又能起什么作用?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一时间,我心里浮现了无数的念头。
“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开口问呢?”又是这种愿者上钩的态度。
“齐叔叔,还请直言。”我有些不忿,凭什么我就得按你的思路走。
“如果你真想知道,就跟我走一趟。来了之后,你自然都会知道的。”说完,也不待我同意与否,他转身就走。
“呃。。。。。。”眼见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只要一咬牙,跟了上去。
他的车子停在路边,是一辆通身雪白的雪佛莱轿车,看不出款式,安静的泊在那里。随他上车,一路上,他不讲话,我也不问话,两人如同陌路一般。车子七饶八拐,进入了一个豁然开朗的街区。街道两旁,都是有着围墙的私家别墅。这个在美国比较罕见,因为美国人都崇尚自由和自然,哪怕是住别墅,也是用那种植物构成的天然围墙,算是一道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分界线吧。但这里的别墅却都是围墙高筑,而且大门紧闭,一看就是给人一种到了门户森严的禁区的感觉。
车子来到了一处庄园门前,大门口架着自动铁们,更令人吃惊的是居然还有保安站岗,见是自家的车,这才打开铁门。我们一路前进,进门之后又行驶了一分钟左右,这才停到了别墅的门前。进得屋来,已经有人迎了上来,一慈眉善目的老头带着矜持的笑容上前问好。齐松韵没有说话,只是一摆手,老头识趣的退下了。
“跟我来。”说罢,他已经抬腿上了二楼。
我一边跟着上了楼梯,一边借机观察房间:豪华的多层别墅,内饰和装修都无可挑剔,难得的是房间并没有搞成那种富丽堂皇的宫殿式,而是有着一种古色古香的传统韵味。待上到二楼,走廊里更是有了中国传统字画的装点,尽管我不懂这些东西,但相信这里摆设的,应该不会是什么赝品吧。我突然感觉,身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他现在的沉默并不是刻意做出来的。初见面时的锋芒偶显似乎更像是一种本能流露,而眼下的他,那种因为沉重而导致的沉默,却是他当前状态最真实的体现。走到尽头,推开一间房门,我跟在齐松韵身后也闪了进去。进屋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间粉色系为主的房间,果然,他带我来的是齐菲的房间。我环顾四周,粉色几乎成为了房间里的主色调,而且床上、地板上,到处都是那种很大的绒毛玩具。
“其实也怪我,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关怀。后来大些了,又离开了母亲。所以她很怕黑、很怕冷,房间里总是这些堆着这些毛茸茸大玩具。”在我观察房间的时候,齐松韵已经走到了窗前,背对着我,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我却听的出来,他的声音沉滞发涩,没有了初见时的流畅刻薄。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接什么。齐菲的家事,我早就略知一二,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不方便去打探太多。而且说实话,我当时也并没有怎么上心,总觉得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心事,所谓的痛苦,不过是自己“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现在听到她老爹这么一说,仔细一想,这丫头确实挺不容易的:小的时候在国内和母亲相依为命,总免不了受人欺负,然后突然就来到了美国,变成了要什么有什么的公主。身边的人从冷言冷语到阿谀逢迎,从欺负轻慢到乱打主意。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又突然到了一个完全没有朋友的异乡,要如何面对这人生、身份、生活的巨大变化,她压在心底的心事,又该会是多么的沉重?
“她和她的同学去野营,结果出现了一些问题,在威肯堡地区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见我没有说话,齐松韵继续自己说,这次他没有再卖关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已经报警了,警方也派出了专业的搜救队。至于结果,未来几天应该就会有答案。”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语气平静,平静的似乎像和他自己毫无关系似的,但在这平静下面,却隐隐这有着一股哀愁。他仰起脸,看了看窗帘,自己动手整理了起来。我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那里的警察。。。。。。靠的住吗?”我仔细斟酌,才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呵呵,你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自己不去?为什么你这么有钱却不组织一支更有力的搜索队?”他似乎又恢复了常态。“告诉你,我很想现在就飞过去,飞到我女儿的身边去。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幻想而已。这个时候,我只能相信当地警方,他们熟知环境,他们的搜救队随时待命,更何况,他们的负责人还是我的朋友。不错,我还算有点钱,但我不是神仙。我无法在短期内组织出一支高效、专业而且有着详细计划和明确工作流程的搜救团队的。等我可以把这样一个团队组织起来的时候,恐怕也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我做人的原则是讲究客观,尽管很残酷,但客观的事实是,几天之后再组织成的队伍,对于搜救,毫无帮助。如果再过三天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只能接受这可怕的事实。”说到这的时候,齐松韵的语气还是很沉稳,语言的组织也并没有错乱。只是他的身子似乎不再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着了,他颓然的坐到了齐菲卧室的床上,转过身来,眼睛扫向了我,依旧是凌厉的眼神,但却有些空洞、乏力。
“我带你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说完,他起身来到齐菲的电脑桌前,拉开电脑桌的小抽屉,取出了一个小物件,递给了我。我接了过来,是个U盘。“里面是这丫头的日记,有密码,我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找人破解了,因为这种时候,每一条可能的线索我都不会放过。里面的内容却对我找到她没有任何帮助,但却让我知道了她心中藏着的很多秘密。U盘里的东西,都是关于你的,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如果她。。。。。。回不来了,就算是留给你做个纪念吧。”说完,他再度仰起头,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
“。。。。。。”我再度陷入的沉默,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像他这样一个亿万富翁都会绝望,怎么会这样?尽管我努力的避着她,但齐菲那时笑时恼的俏脸,却从来没有远离过。我承认我对她的感觉远没有到爱的地步,但那种无法言述的好感,却让我一直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但今天,她的父亲,居然亲口告诉我,她回不来了?
“我本不想这个时候来分你的心。”齐松韵坐正了身姿,神色又恢复了正常。“但我怕如果再晚几天,我就没有这种心情来做这件事了。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到影响。正如我不会让自己为这个而放松对生意上的掌控一样。事情,如果会因为你的失常而停止发生,那么你大可以尽情的去失常。如果不会如此,那你的失常就毫无价值。不要做对自己毫无价值的事情,那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该做的。好好比赛,赢得属于你的人生。我想,她也会高兴看到你赢球的。”他字字句句,冷静的像个外人。我越来越觉得不可理喻了,眼前这个男人,时而让人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切心之痛,时而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侃侃而谈。究竟,什么才是他真正的内心想法呢?
“好了,不耽误你准备后面的比赛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不送你了,管家会送你出去的。”不给我思考的机会,齐松韵已经下了逐客令。
“对了。”他突然又叫住我“日记的密码是六位,310224,我查过了,前三位应该是你的生日吧。”
我不语,默然的转身退出。确实,他说的没错,前三位是我的生日。而后面三位,我清楚的记得,齐菲告诉过我,她的生日是1984年的2月24日。
第133节易读
电脑屏幕在黑暗中幽幽闪亮着,我的视线,仔细的搜索屏幕上每一个文字,不肯轻易放过。
“我。。。仿佛又看到了他。还是那样跳了出来,保护他认为弱小的人。尽管他是在替别人打抱不平,但我心里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感觉。我不敢去看他,我努力让自己冷着脸,因为我不想在一群陌生人当中让自己变的很奇怪。他,只是像他,如此而已。”
“好多年过去了,他的相貌我已经模糊了,但今天的这个他,却又让我记起了他的样子。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神情。总是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有天大的麻烦,他都可以承担、愿意承担。他们真的好像、好像。。。。。。”
“自从那天见到他以后,仿佛一扇尘封许久的大门又重新打开了,我开始拼命的回忆当时的经过,让我想清楚他的样子好吗?让我可以再见到他好吗?让我亲口告诉他,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给了我那种温暖的安全感,好吗?”
“今天好开心!那个人居然真的就是他!而且,他还记得我,呵呵。只可惜,他好象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对我也不是太在意。不过,没关系的,我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就好。”
“本以为他是来这里读书的,原来他也是来打工的。为什么人们都喜欢背井离乡的跑到异地?就是为了多挣那些钱吗?他和我不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