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宁啊,你们去哪?”
秦悠宁站在车旁,转身答道,“萧誊带我去爬山。”
“爬山?”
“是啊。”秦悠宁满脸的轻松,烫卷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妈,你别担心我,不是还有萧誊吗?”
秦妈妈没有追上去,这似乎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萧誊带着女儿出去散心游玩,尽管只是短途,但悠宁那么高兴,她自然也高兴。
萧誊弯下的腰直起,站在车门旁,“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悠宁的。”
“好,那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
秦悠宁笑意盈盈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萧誊发动引擎,秦悠宁不由靠过去枕着他肩头,“萧誊,公司的事,我或多或少听说了,爸爸有没有给你很多的压力?”
“没有,有些事还是要顺其自然,订单的事,我会极力去挽救,只要我还在秦家一天,我就会担起这个责任。但是悠宁,以后我的时间重心肯定会在你身上,我会尽量陪你的。”
秦悠宁听了,挽着萧誊胳膊的手不由收紧。
有时候,幸福不在乎来的早和晚,因为它自己总会选好了时机,如期而至。
唐意下班的时候,没想到封骋会来接她,他最近很忙,唐爸爸唐妈妈已经回老家了,临走时据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唐睿看着唐意,唐睿嘴上倒是答应着,可自己又在忙出国的事,哪里还顾得上她呢?
于是,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又住在一起了。
唐意坐进车内,“我的车还在车库呢。”
“没事,明早我送你。”
“姐原本这几天要走,可经过了大米失踪的事后,她心里很有感触,说要给爸过完了生日再去,马上拆迁了,上次宴请没成功,这次要请大家伙热闹热闹。”
“你姐也够能折腾的。”
唐意笑着系好了安全带,“我倒是很理解她的想法,小时候,乡里乡亲的感情都不错,远亲不如近邻嘛,以后拆迁了,尽管是在一个小区里,可总没有现在这样方便。你没在那儿生长过,不会明白的。”
封骋径自开车,“那等你爸生日,你把我带着吧?”
“带你做什么?”
“贺寿啊,”封骋说得理所当然,“难道我不算亲戚吗?”
“我爸看到你,还能高兴地起来吗?”唐意朝他看了眼,封骋侧首对上她目光,“全村人都招待了,没理由不招待我的。”
唐意朝四周看了眼,“到底带我去哪?”
“你先眯会,到了我就叫你。”
唐意心想着肯定路途不近,干脆真的闭目养神起来,睡到迷迷糊糊间,被封骋给推了推肩膀。她睁开眼,环顾四周,周边的景物有些熟悉,车门被打开了,封骋手臂落在车顶上,他弯腰,眸子内星光璀璨般夺目,“下车了。”
唐意被他牵起手下去,她好好地看了一圈,“这不是封城乐园吗?”
“对。”
周边的景观灯印衬在葱郁的林木之间,远处的观光船上,彩灯齐射,一道道错落有致地拂过眉心眉眼,尽管美不胜收,但唐意却有了退缩之意。
她往后走了两步,想到上次的那一幕,“干嘛来这啊?”
“你害怕?”
封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向前,越是接近目的地,唐意便越心慌,她脚步走得越来越慢,“我们回去吧。”
“你不想坐气球上天看看?”
唐意一听,两手揪着封骋的衣袖,“我不想,真的不想。”
“瞧你那点出息。”
唐意说什么都不肯迈步了,封骋干脆拦腰将她抱起,他快步来到准备好的热气球前,两人站进去后,热气球便缓缓上升,唐意脑子里总回想起上次那幕,她站在那没敢动,封骋从身后拥着她的腰。“怕什么,世上没有鬼。”
热气球升到了上空,下面的灯光犹如平日里看到的繁星点点,唐意不能忽略掉眼前的美景,她双手抓着前面的安全绳,“封骋,你敢大声说你爱我吗?”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男人说罢,便付诸于行动,“唐意,我爱你,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一样能上天入地摘给你!”
“哈哈哈哈!”唐意都快笑抽了,转过身指着封骋,“好像让我想到了一起去看雷阵雨,封骋,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真能摘给我吗?”
封骋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做了个向上高举的动作,“当然能,只要你想要。”
“那我就相信你的‘谎话’。”谁都知道不可能,可这样的话,谁都爱听。
热气球没过两分钟,便朝着一侧飞行过去,封骋乐园最高的建筑,莫过于比摩天轮还要高出一层的这栋大楼,热气球稳稳落在顶层的露天阳台上,
唐意走到护栏前,不远处就是摩天轮,这样的角度望去,似乎是持平的,有种伸手就能触摸到的错觉。
这儿比任何地方都适合观景,唐意看的如痴如醉,冷不丁一阵优美的旋律落入耳中,她回头看到封骋正在摆弄一台唱片机,在有关于旧上海的电视电影中,它的曝光率向来很高。
封骋信步走来,到了她跟前,向她伸出手,“会跳舞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
“那好,现在来考考你的智商,我教你,你跟着我学,你要是踩错一步,我就亲你一下怎么样?”
唐意不由蹙眉,“难吗?”
“不难,简单爆了。”
此情此景,那是真适合跳舞,唐意不由被鼓动了,“好。”
封骋轻搂过她,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动作,“跟着我走,左脚——右脚——后退。”
唐意一下没反应过来,直接踩在了他脚背上。封骋看了眼,唐意这还没开口呢,嘴就被他封上了。
她自然是不服气的,“再来!”
封骋嘴角轻挽,带着她舞动起来,她跳错了,他便吻她,几个回合下去,唐意跳得越来越乱,她不由娇嗔开口,“你是故意不好好教我吧?”
“你怎么不说你天生脑子笨呢?”
唐意闻言,气得一脚踩上去,封骋后退着,又被她踩了两脚。
她咯咯笑出声来,“我让你再说我。”
“看来,一次次亲你是太浪费时间了。”封骋搂在她背部的手忽然下移,他一个侧身将唐意带到墙边,然后将她用力压在了墙上。
唐意嘤咛一声,背部磕得有些疼,“不然怎样,踩都踩了。”
“那就用别的方式抵好了。”
唐意一开始没听清楚他的意思,直到他动作变得凶悍起来,用N个吻,换了一次狠狠要她。
☆、104做唐家女婿
上衣被掀起后,背部摩擦着墙上的砖面,既冰冷又坚硬,唐意瑟缩起肩膀,指尖抓过男人肩头,“停啊,外面有人。”
“哪里来的人?”封骋不管不顾起来,“今晚,我们可以尽兴地玩,好好地玩。”
唐意自然是不习惯的,她整个人都缩着,封骋掐着她的肩胛处,等一波重重过去后,唐意疲倦地倚向他,“饿死了,能吃晚饭了吗?”
“吃的还不够吗?”
“封骋,你能不能在该正经的时候正经点?”
“那好,”封骋向前抵着她,由于衬衫已经解开了,肌肤相触的瞬间,有种令人快慰的舒畅感,“你爸爸过生日,把我带着。”
“不行。”唐意还是那句话,将他推开之后,她便自顾整理起衣物。
而事实上,唐家两姐妹提前就开始准备起来了,逛商城买礼物,甚至还选了喜蛋,忙的不亦乐乎之余,倒是都把封骋排除在外。
等唐爸爸生日那天到来之际,唐意果然没带封骋,跟着唐睿的车一起,早早便回了乡下。
老家什么都不缺,有空旷的场地,屋里的房子不够摆桌,就在巨大的场上搭起木棚,许多亲戚包括村上的邻居都来帮忙了,杀鸡宰羊,毫不夸张,就跟平时村上摆喜酒时一模一样的阵势。
唐爸爸腿好了不少,就是走路还不怎么方便,今天刻意穿上女儿给买的唐装,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邻居们的说笑声传到耳朵里,一个比一个大嗓门,那真叫个热闹。唐爸爸笑着,嘴上却说道,“花这个钱干嘛啊,谁家过个生日还这样兴师动众的。”
“爸,你可以啊,成语都会用上了。”唐意不用笑道。
“跟电视里学的。”
唐睿弯腰凑到爸爸面前,“爸,马上就要拆迁了,接下来大家肯定都很忙,我又要出国,以后聚在一起的机会很难得,你看看,村上那么多你的牌友酒友,你舍得啊?”
唐爸爸沉默半晌,眼神间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愫,是啊,舍得吗?原本以为要一辈子生根的地方,如今却即将要没了,人也是,有从小打打闹闹的同伴,彼此见证了年轻的岁月,再相继变老,他垂下了头,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惆怅。
“老唐啊!”一阵男声洪亮地传到他耳朵里,“你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女儿这么能干,又孝顺。”
唐意和唐睿面带笑意喊了声伯伯,虽不是亲大伯,但因为和家里关系一直好,打小她们就是这么称呼过来的。
她们先去招呼客人了,等到中午时分,快要开席了,邻居们就和往常办喜酒般,一家出一个劳动力帮忙铺桌布、端菜送酒。
唐意和唐睿分别坐在爸妈的左右侧,刚开桌,提了筷子还没吃上两口,就听到门口传来阵躁动。
“呦,这么大这么高的蛋糕啊!”
“妈妈,我要吃——”
“奶奶,我要上面的巧克力。”
小孩子们耐不住了,恨不得就立马扑上前,唐意顺着众人的说话声望去,看到一个巨大的蛋糕被推了进来,足有十几层,由于排满了桌子,地方显得很拥挤,邻居们自发搬开椅子,让推着蛋糕的人过去。
唐睿朝唐意看眼,“我们订的蛋糕,不是说等饭吃到一半再推进来吗?”
“姐,这不是我们订的,我们定的是双层的。”
“那是谁啊?”
推蛋糕的年轻男人,身上穿着某蛋糕品牌的工作服,“祝唐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唐意正要发问,余光却瞥到抹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进来,她眼皮轻跳,细细一看,果然是封骋。唐意惊得不行,可这会出去拦阻也来不及了,封骋大步进来,毫无拘束感,修长挺拔的身影往巨型蛋糕侧一站,“叔叔,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祝福,唐爸爸握紧了手里筷子。
唐妈妈笑着站起身,只是笑得也不自然,“封骋来了啊,坐,坐,快坐。”
封骋也不客气,正好唐意的左手边有个空位,他便大大咧咧坐下了。
不少孩子围过来吵着要吃蛋糕,唐妈妈让人帮忙去分了,每个桌上都摆一份,这么大的蛋糕,也足够分了。
封骋径自拿起筷子,见一桌的人都对着自己看,他笑了笑,“吃啊,菜都凉了。”
唐爸爸并未在桌上说什么,但面色微微带着些凝重,心里也隐约担心起来,唐意朝爸爸看了眼,她不由靠向封骋,压低嗓音道,“不是不让你来吗?”
“我一个人在家,不想吃饭。”他神色认真,倒不是开玩笑的话,唐意朝他看了看,最终还是不舍得多说他什么。
这时,有三五好友过来敬酒,“老唐,这年轻人不就是新闻上的人吗?要给我们这拆迁,对了,都说那家公司是你女婿家开的,是不是啊?”
唐意的一个表舅也凑了过来,“呦,还真是,小伙子,那你刚才怎么称呼唐意爸爸喊叔叔呢?”
该来的还是要来。唐爸爸冷下脸,他这人最好面子,这会亲戚朋友们都在,他真怕他们知道了唐意和封骋的那些事,“孩子还小嘛,再说,他这个年纪喊我叔叔也差不多。”
“那可不行啊,辈分乱了,小伙子喊唐睿一声小妈的,怎么能喊你叔叔呢?”
唐睿喝了口饮料,这时,也插不上什么话,唐意更是无言以对,就像爸爸之前说的,总是有那样一条又宽又深的深沟摆在他们面前,难以逾越。
说穿了,是没有什么大事,可是说不穿的,就觉得沾上一点都是大事。
封骋双手分别撑在自己腿上,一把笑意溢出,“唐睿固然是我小妈,但仅此这层关系而已,我爸走了,说到底,和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唐睿的孩子。”
表舅听不出这话,含着多少敌友的成分,“可,可……”
这时,台上传来调试话筒的声音,这也是乡俗,办酒宴时都喜欢喊上一帮人来热热闹闹,有唱小曲的,也有大妈捏着嗓子唱流行歌曲的。
说了一番祝福的话后,四十开外穿着枚红色袄子的大妈便开始唱歌了,几个大音响挂在木棚上方,音效效果差到没法说。时不时还传来一阵破音的尖锐声,刺得人耳膜都痛了。很快,底下说话声都不能听见,每个人都只得扯着嗓门才能交流,表舅妈过来,将表舅拉了回去,“快快,唱戏了,《苏三起解》呢。”
“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封骋耳朵一刺,别说是跑调了,光这只靠嗓门吼得他就受不了,再说,这唱的什么破玩意?
可他一抬头,却见旁人似乎都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唐家两姐妹,他瞅瞅唐意,面容含笑,一边合着拍子,嘴里轻吟出声,“未曾开言我心好惨,过往的君子请听我言……”
我去,这什么破审美啊?
唐妈妈也笑着坐了回来,“她三婶这段唱得好。”
“好,好!”话音未落,周边桌上的人便拍起掌来,封骋嘴角轻搐下,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也跟着起哄,“来一首《贵妃醉酒》,那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给我们露一手啊!”
封骋单手扶额,另一手在桌下碰了碰唐意,她头也不回,却是推了他的腿,“别碰我,听戏呢。”
三婶被那么一夸,兰花指翘得越发尖尖了,“好,那我就来一首我的成名曲《贵妃醉酒》。”
“好!”唐意跟着啪啪鼓掌。
封骋倒了杯酒,轻啜一口,只觉这儿的酒都特别辣,再看包装盒,却是从未见过的一种牌子。
他不由放下酒杯,张望向四周。孩子们分了蛋糕,一个个脸上都笑开花,在大人的怀里听着噪音小曲,嘴边脸上都沾着奶油。从小,封骋就跟在封展年的身侧出席过各类宴席,可接触到的,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