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爪划过空无一物的虚空,紧紧扣住中央的水晶吊灯,带着盗贼荡往佛森的位置。
有如天降神兵般,盗贼的出现吓着了所有的人,飞奔神刀更轻易地架到了佛森的颈子上。本打算在对方求饶之前,就痛下毒手,狠心一划。但佛森却意外的冷静,推开了他身旁的女子,凝视着突然出现的盗贼。那彷佛是有魔力的视线让盗贼无法动刀,两人间僵持不下。惊呼声更引来了一群又一群穿着黑色袍子、头罩的人们,手持短斧,进到大厅的最外围站定。
“呼……呼……爱司,我们也到品红身边。”靠在树身上的美沙葛抱着自己的胸口,断断续续地说着。树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抱起法师一个横跃,就轻轻巧巧地落在品红的身边。
“彷徨的人们呀,你们是谁?”充满磁性的声音钻入三人的耳里。盗贼像是被电到一下,惊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纵然是恨极他的自己,也无法否认他的声音中是带着一股奇妙的吸引力。带着面具的品红深吸一口气,发狠问着:“你就是佛森!”
“是的,我就是主派遣下来的赎罪者。假如杀了我能够让你得到救恕,那就动手吧,这里没有人会阻止你的。”紧盯着盗贼唯一露出面具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依着奇妙的节奏,让人昏昏欲睡。
将手中的飞奔神刀向前压迫着。佛森的下颚不仅抬高,更被压退了一点距离,些许的鲜血自刀口上冒出。四周围的人们像是不舍般趋前,却被佛森制止。包括打算围上来的黑袍们。“有疑惑吗?那就讲出来吧。或许我能在现时,为你解惑。不用担心,我为主所持的明灯,引领世人通向天堂的向导。即便你杀了我,也只是让我展示三日后复活的神迹而已。”
“是品红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盗贼将视线移向声音的来源。带着不敢相信的眼光,将面具取下。班迪兹牧师正从一群黑袍的背后走出。和蔼可亲的牧师还是和往常一样,见面的记忆虽不多,但都清楚地浮现在品红的脑海里。
“放下你的武器吧。不要怀疑我们的主所派遣下来的救恕者。”
和往常一样的诚挚目光让品红搞混了。“牧师,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缓步向前,班迪兹牧师慈善地说着:“天堂无需外求,这里就是了。信仰也不需言语,只要你相信,那就是了。而我们也只是提供一个最便捷的道路,引领无所是从的人们。”
四周一对对的男女都带着怀疑与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品红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朝着走来的班迪兹牧师大喊:“这……这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吗?”
“这只是个仪式,为了让我们于现实中体验天堂。不要太过相信你眼前所见的,去体会其中的真实吧。或许杂乱、或许不良,但它的心中是美好的。放下所有的束缚吧,好好的体会一切。你会了解的,品红。”随便捡起了地上的金杯,从一旁的小型水泉中舀了满满的一杯红色液体,班迪兹牧师示意要品红喝下。
原本坐在中央软垫上的佛森也站了起来,轻抚着品红的额头,温和地微笑。“来吧,解放一切后,你会了解真实的美好。跟随主的脚步,你能够到达至境。相信我,你将能获得永生。只要你相信,你就得到救恕了。”
佛森的一番话让底下的人们闹哄哄着,像是在赞赏,或是在求取救恕。
从一开始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便一直想找出的心中所察觉异状为何。树仔细看着周围人们的眼神后,得出一个十分可笑的结论:空气中的迷幻气味是来自于麻药的结果吧,也是祭坛旁的焚香所烧出的东西;这群人几乎是恍惚状态,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你是猪”,他们也真的会自认为自己是猪。搞了半天,这不过是个人造天堂,而且有可能会让人更快的堕落到地狱里。
不过最让树感到兴趣的是那个名之为班迪兹的牧师。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像是真心的认为这一切都是通向善的途径,并且也是真心的想要帮助人。因为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树都只从他的脸上观察到发自内心的诚恳,而找不到一丝狡诈。
低垂着头的盗贼努力隐藏自己的表情。一把挥开了佛森摸着自己的手,另一边的班迪兹牧师却按上了他的肩。“品红,不要被恶魔占据你的心。相信我们,正如同你相信我一样。”单手将金杯递向前。
看着金杯的盗贼迟迟没有动作,他将眼神不停游移在金杯中的红色液体与班迪兹牧师他诚恳的表情上。“哇啊~!”品红总算是做出了他过往最擅长的事情,抱着头狂奔离去。猫爪再度勾上水晶吊灯,一口气跃上二楼的盗贼循着原路,自众人眼中消失。
当尖叫声彻底消失后,所有人都视线重新集中到剩余的两人身上。曾与树有过一面之缘的班迪兹牧师正想开始劝说,美沙葛抢先开口。语气中充满着无数的怨恨。“佛森,你不会忘记这个印记吧!”用力扯开红袍,美沙葛露出左乳上缘一个六芒星符号的烙印。
看到烙印的佛森没有流露惊讶的表情,反而神色自若地笑着。“哦~真没想到当时还有人活下来。”
“该死!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十多个姐妹死去的仇恨!”拔出匕首的法师正想冲上前,却被树从背后一把抓住。捏住美沙葛的胸口,另一手勾着脖子,树将法师整个人搂在怀里。在那因怒气而红透的耳旁柔声说着:“还没轮你呢,我的好法师呀。先按奈住自己的性子吧。深呼吸~”
跟随着树的呼吸频率,美沙葛努力地缓和下自己悸动不已的心情。
“这位……”
“等会儿!等会儿!”树又截下了班迪兹牧师的话头。“你们之间的事情迟早要算的。但我之前到了╳╳╳大魔王的地下城拿了一样东西,现在是拿出来的时候了。愿意一起看一看吗?”
对于树的请求,所有人都只有不解,但以他们的目的而言也无法确切的反对。树也不在意是否得到同意,径自取出一纸卷轴,摊开来一抛。
缓缓飘落地面的卷轴放出一道柔和的蓝光。顿时间大厅内的所有光芒为之黯淡,只余下卷轴上的蓝光。一株小草自摊开的卷轴中心冒出,渐渐地小草成了一株小树苗,树苗向外延伸了两枝细小的树枝。绿叶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树枝上,光粉自小树苗上洒出。
虚空中传来庄严,但变化不定的声音。“不要近前来,当把你脚上的鞋脱下来,因为你所站之地是圣地。”树连忙扶着美沙葛退了几步,弯下腰将自己和美沙葛的鞋除下。
“我是你父亲的神,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
除了树与美沙葛半跪于地,低着头外,其余的人都是困惑的、茫然的看着这唯一的亮光。
“不要依我的名行恶呀,你已走在错误的道上了。”
看着不停变幻着的蓝光,佛森露出被动摇的神色,大喊:“你是谁!”
“我说过了,不要心存怀疑,这是罪恶的幼苗;不要不愿承认,这是无知的表现。我就是你心中所想象的。”
首次出现在佛森脸上的惊慌神情。他的内心堤防像是被一口气击溃一样,失去了以往的从容与信心。“你这个恶魔!不要污蔑我对主的信仰!我才是祂唯一派遣下来救世的人!”
蓝光一度转成红色,将整个大厅照得异常诡异。但光粉不停洒着,光华恢复成原本的淡蓝色后,那奇特的声响再度传出。“或许吧。假如哪一天我真的派遣你下来救恕世人,那就是我决心毁灭世界的证明了。或许你们的事情该由你们自己去解决,我对你们早就失望透了。而这一回,我仍是太天真了……”
光华渐退,大厅中原本暗下的灯光又恢复了明亮。树苗就在这改变中渐渐枯萎、消失,卷轴更自己冒出火花,瞬间燃烧殆尽。一切重归正常。
已经失去原本冷静的佛森讶异地看着树。“你到底是谁?也是主的信徒吗?”没一会儿他的一切精神防线又重回到他的心中,筑起高高的精神壁垒。他镇静下后,看着树。“愿意来帮忙我吗?或许我们的合作将能够统合大陆上的所有信仰。”
坐在地上穿着鞋子。听到问题,树也只是笑着回答:“别误会,我跟那个神完全没有关系,只是听从我的主人,带了张卷轴过来而已。法师就更不用说了吧,她根本不是信仰那个神的。而你的目的就自己想办法达成吧,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到后头,树更笑意盈面地瞄着身边的法师。
只见美沙葛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低声说着:“奇怪,我的魔力……”红色的法师袍鼓了起来,就像是吹涨的球一样。而美沙葛原本痛苦的神情也完全消失,外界的一切威胁都被排除。树也不疑有它,撑着邪圣剑站了起来。
总算轮到说话机会的班迪兹牧师,带着和蔼,但有些许疑惑的神情走向树。“这位……”
邪圣剑一划,被割断喉管的牧师只能发出喉喉的声音,而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喷出的鲜血溅到一旁女教徒的赤裸身上,她尖叫着躲到了其它男人的身后。
突发状况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骚动着。带着顽皮的表情,看着一群裸身且涂着羔羊鲜血的男男女女,正为了躲开狂喷出的人血而惊慌失措,树感到有些好笑。“说句老实话我并不是那么喜欢杀人的。”
一个穿着短袍的小女孩因为躲班迪兹喷出的血,尖叫着靠到了树的身上。只见树爱怜地一手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慈祥与和蔼的感情没表现多久,邪圣剑已经缓慢斜插进女孩的背后。
瞪大着幼小的双眼,血沫不停从口中冒出。但树仍像是不觉般,将剑一寸寸的插进去,且露出一副正在享受的表情。“不过每一回杀人时,总是能带给我快感。”
怀中不停抽慉的娇小身体停止所有反应了。一口气拔出沾满鲜血的邪圣剑,伤痕累累的古铜剑身满是血丝。顺着每一道伤痕,红色的液体慢慢滴落地面。
进入半疯狂状态的树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原本看起来像是护卫的持斧黑袍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佛森则是被连串的事件吓倒在地,没想到在一天内就遇上世界上最难缠的两种稀有存在,神与疯子。原先的气度荡然无存,一心只想逃离。任何被他抓到的人事物,都推到了树的面前,企图阻止邪剑士的前进。
不过被邪剑士相中的目标很少能够逃离的。邪圣剑真?拉格纳洛克脱手而出,射中了佛森赖以逃亡的双脚之一,紧紧地钉在地上。妄想作出任何努力逃离,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树踩着自命为救世主的人类,抽起自己的武器。俐落地朝着四肢脚筋、手筋一挑。
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当然只能任由屠夫摆布,佛森这时头发杂乱、红眼白沫的相貌实在很难跟最初那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相比较。不过树还是不去在意,满脸笑容的他贴近了佛森。“你还有没有道理可以说呀?我等着听喔。希望你的真理够多,也够说服我。”
被踩在脚底下,发出不知名哀嚎声的人无法说出任何句子。树又在对方身上划了一剑,鲜血溅上自己的脸庞,不悦地说:“你应该要说些我听得懂的人话才行。还是说你的真理不适用于疯子?不行喔。有对象歧视的真理就不算是真理了。真正的真理应该是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妇人老人、疯子变态或是妖精矮人都能够很轻易地听得懂,也都适用的。假如不能,应该不算是真理吧。要不然看看你有什么条件吧。毕竟我现有的信仰只是架构在利益上面,要改还是很容易啦。”
“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钱?真是虚浮呀。不要。”树在佛森身上划了一剑。“还有没有?”
“权势!你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一同享受着救世主的荣耀!”
又是一剑。“不要,那还是有点不合我的胃口。况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可以帮你弄得到……”话还没说完,树又是一剑划过佛森少数完好的部分。“能不能给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呀。还有没有?”
“那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也都一定做得到!”
“哦~”兴奋地邪剑士像是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语。贴近了佛森惊慌失措的脸,说出自己的要求:“我现在……只想杀了你。你承诺过的,不能反悔喔。哈哈哈哈~”
“看看你的同伴吧。”
“谁?是谁?”突然在耳边想起的声音让树有些迷惑,他探着头搜找着四周。
“我是你手上器物的心。”
讶异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邪圣剑,树带着有点不可置信的脸孔。而这一份怀疑好象也传到了邪圣剑上。“有任何疑问吗?在那之前还是先注意你的同伴吧。”
转头看向美沙葛,没事呀。将视线移回到邪圣剑上的瞬间,又看向了正在施法的法师。班迪兹的鲜血大多溅到了她的身上,这没什么妨碍她。加上大多数人又刻意避过班迪兹的尸体附近跑离大厅,对法师更加是没有阻碍了。不过让树感到害怕的是法师这一次念咒的时间比以往都长。
发红双眼的失神状态显示着她也是处于半疯狂状态。而她所念的咒文……树曾听过类似的咒文声,那是一位相当年长的妖精智者所施用的大规模攻击咒文──陨星雨。而那次的结果是相当的糟糕,不管是那位智者,还是附近的情况……
美沙葛应该无法念出这个咒文才对呀?她能力根本不够,而且还差非常多!但看着法师不停抛出的药材在空中化成飞粉,抑扬顿挫的音节凝聚着空中的魔力,危险的讯息进入树的心底。搞不好这个法术能够成功!
“怎么一回事?”树傻眼看着施法中的美沙葛。随便停下施法过程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论对法师而言,还是说对失控的法术而言,这让树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祂强制操控了法师的身体,抽取印象中最强的法术施展吧!”
祂?树很快地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他却得到了更多的不解。“从没听说过祂会这样直接搞这套吧!”
“假如你还把那几千年前的事情当作是现在的祂来看,况且愤怒的心灵是不容易冷静的。”无情的嘲讽加诸到树的身上。“想要活着的话,就听我的吧。”
没有选择余地的树顺从着指示,用邪圣剑在他四周刺出一个等距的窟窿。将剑插在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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