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后的路线郑叹比较陌生,看着两旁的建筑,记录一下这些新的路线信息。
路面还是有些结冰。不过相比前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焦爸开慢点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有些车辆像是赶急似的飙得飞快。还总往前挤,生怕落到后面了,有两次差点跟焦爸这辆车擦碰上。
郑叹刚在心里骂着那两个乱超车的家伙。一个开摩托的直接从斜后方突然插进郑叹他们这辆和前面那辆车之间,然后又快速从前面那辆车与另外一辆车的横向间隙之间穿过去,看得郑叹心惊不已,这人是太过相信自己的车技,还是碰上什么急事?
十来分钟后,车又停了下来,郑叹立起身往前看了看,车队再次形成,又堵车了。
等了会儿还是没见动,焦爸打开车窗透透气,车里很暖,开车的时候神经紧绷着,现在吹吹冷风也清醒一些。
“黑炭,冷不冷?”焦爸看向后座的郑叹。
车窗打开之后冷风灌进来,将车里的暖意驱散不少。南方湿冷的天气总让很多北方的人很不适应,而郑叹这个曾经生活在更南方的人,经过这几年也习惯了。就算今年格外冷,郑叹也感觉还好,今天穿的马甲是小郭给的冬款。小郭给了两件,一件黑色的,一件军绿色,不仅马甲口袋能放东西,也要厚一些,保暖一些,听说还是防水的。
见郑叹不像是感觉冷的样子,焦爸也不再多问。
左边那辆车上的司机正在车外抽烟,他们车里的有小孩,车里抽不好,所以就出来外面,见到焦爸打开车窗便闲聊了起来,他已经开了近二十个小时的车了,虽然中途有人接替休息了五个小时,但接替的人车技不行,还差点出事,所以多半时候都是他在开,现在碰上堵车出来抽根烟提提神。
前面一辆车的司机也过来加入聊天,他是私自拉客的,“昨天还挺顺,堵车也没堵多久,今天运气不好,早上出来堵了半个小时,现在又开始堵。”
“十分钟能走吗?”左边那辆车的司机问。
“难着呢,前面出车祸了,一辆摩托车,两辆私家车,一辆货车都撞上了,好在没出人命,重伤了三个人刚被送往医院,那两辆私家车剩下的人正在吵架,谁都没挪脚,听说那车还挺贵的。还撞断了一根电线杆,加上撞翻的车辆,还有货车上掉一地的东西。估计至少也得二十分钟才能通车。”
听那私自拉客的司机说,前几天开车更艰难,往常跑一趟只要两小时多一点,前段时间雪地穿行,跑一趟竟然用了10个多小时,并且随时可能在路上抛锚,路上的艰辛只有开过才知道,累得要死。这也难怪车费翻倍再翻倍,平时五十块钱的车费,现在拼黑车一个人得一百至一百五,前几天飙到两百多。
正聊着,车队前面又过来一个人,让那俩司机和焦爸去前面帮忙,人手不够,障碍物多,要快点通车的话,人多了也疏通得快一些。不然还多得等段时间。
前面那车的司机摇摇头,他可不去,得看着车,他车里都是不认识的乘客,要是谁趁他过去帮忙一通车开车跑了怎么办?拿了什么贵重东西怎么办?车里人闹起来怎么办?
旁边那车的司机倒是没觉得啥,抽着烟和焦爸一起往前面走去。
车门没锁,车窗关了起来,很快车内的气温又回升了。
焦爸离开前让郑叹看着点车,所以现在郑叹也没打盹。注意着车周围的人。
很快,郑叹注意到有个人从前面走来,还往车内看了两眼,那眼神郑叹一瞧就知道是打着歪心思的家伙人,那家伙看到副驾驶座上的电脑包的时候视线停顿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然后状似很平常地走到车门旁边,拉开副驾驶座上的门,然后,在他正准备伸手拿车座上的电脑包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面上骤然一痛。人就被踹了出来,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面上。
那人满眼的难以置信,他刚看过车里没人,车门好像也没锁。那只穿马甲的猫直接被他忽略了。他干这个的次数不少。整个行动下来根本不会耗费多久,打开车门拧包就行了,就算车门锁着他也有办法。但没想到本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发现现实与预期的严重不符。
摸了摸鼻子,那人看着手上的血迹,然后又看向郑叹。
郑叹眼一眯,这人还不死心?找踹呢这是?!
跳起又是一脚。
那人抬手挡了下,但是却错估了郑叹的力气,虽然反应快抬起小臂挡住了郑叹那一脚,但踹过来的力道让那人后仰了一下,头撞在旁边一辆私家车上,发出咚的一声。同时,郑叹还抓破了这人的羽绒服,风一吹,鸭绒到处飞。
那人穿着品牌羽绒服却干着这种偷窃的事情,让郑叹很难理解。不过,这样的人很多,前几天上网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发帖抱怨过,没想到今儿自己就碰上了。
右边那辆私家车上的司机听到动静之后将车窗打开,然后看向地上的人,又看看郑叹,“嘿,这是干嘛呢?”
还没等他说完,后车窗也打开了,两个十来岁的小孩看向窗外,那小女孩说道:“叔,这人一定是小偷!”
“肯定是小偷!”小男孩补充道,“穿马甲的猫正在教训小偷!”
地上那人看着有些狼狈,面上还有血迹,从鼻子到嘴巴,因为刚才用手摸了一下,面上擦了些血迹,衣服胸前有一个长条的口子,里面的鸭绒随着风吹出来一些。
那人见势不妙,也不管鼻血和抓破的羽绒服了,在周围人都看过来前立马起身跑路,跑太急,不知道踩到什么,脚上一滑,摔了一跤,也没顾得上疼,爬起来继续跑。
焦爸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跑没影了,听着右边那车的司机说了下刚才的事情,焦爸对于对方的各种问题笑了笑,没多说。
“我瞧着你家这猫不错,公的母的?”对方问。
“公的。”
“哎那正好,我家也有只母猫,折耳的呢,要不串一下?”
郑叹面上一抽,串你大爷的!
看着郑叹直接转身上车,焦爸对那人笑了笑,“我家这猫只是土猫。”
“没关系,我不介意。”那人一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焦爸:“……”
好在前面很快疏通了,车队开始缓缓动起来,焦爸敷衍了几句便上车了。
对于郑叹刚才的事情,焦爸没多说,只是笑着对郑叹比了个拇指。
这趟归程虽然前半段比较坎坷,遇上几次堵车的,但好在之后就顺多了,因为来往的车辆多,也没下雪,白天气温稍稍升了些,地面也没有什么冰了,所以,后半段的行程还算顺利。
和往常一样,焦爸先到县城,吃了顿饭休息了会儿,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才继续往老家过去。
焦爸老家这边有几段路不怎么好走,慢悠悠开过去之后就好多了,焦老爷子已经在村头等着,因为知道只有焦爸一个人开车,也没敢一直打电话询问,怕焦爸分心,先到看到焦爸的车子之后面上立刻就笑开了。
对很多人来说,过年归家之路,蹒跚而难忘,相对而言,郑叹他们已经算好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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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驴车
到老家的第二天,早上焦爸还在休息,这段时间他的休息时间并不多,在学校的时候要注意学生还要忙项目课题,回老家途中开车也累,到达后全身都放松下来,一晚上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大早上村里很多人都已经起来了,只有一些孩子和部分外出打工返乡的人还在屋里休息。
虽然郑叹还是有些困,但小柚子和焦远他们都起来了,听说是要跟着焦老爷子去果园那边帮忙,郑叹想着反正没事做,也跟着过去看看,屋里焦妈和老太太忙着办年货,郑叹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果园并不是焦老爷子的,不过焦老爷子跟那边的人熟,帮过不少忙,这也是平时焦家一直不缺水果的原因之一,现在因为雪灾冻害,焦老爷子也天天跑那边去帮忙,连带着在屋里没啥事做的焦远和小柚子都跟着往果园那边跑几天了,就算帮不上什么忙,看看也好。
从老宅这边离果园那里不算太远,但现在因为天气原因,路不怎么好走,早上又冷,所以这几天他们都是坐驴车。
郑叹跟着他们的另一个原因就是驴车了,不管他还是人的时候还是当猫的这几年,并没有坐驴车的经历,乍一看,还挺有新鲜感的,充满了乡土气息。
养驴的那家人离老宅也不远,走了大概五分钟不到,便看到了一户青瓦房,瓦房后面有新建起来的平房,但修建的时候瓦房也没全推倒,保留了一部分。这户人也姓焦,焦爸喊那老头子叫五表叔,按理。焦远应该叫那人五表叔公,只是叫起来不太习惯,焦老爷子直接让俩小孩喊五爷爷,这样也亲近一些。听说焦远他们回来那天焦老爷子还打算着要是搭乘不到县城到这边的车的话,就让驴车去帮忙的。“五爷爷”年龄大又驾驶不了家里的农用车。赶驴车倒是一把好手。
焦远和小柚子被焦老爷子带着进屋去了,郑叹却没直接跟进去,他的注意力放在旁边的驴棚那儿。昨天听小柚子和焦远说了,这驴现在就一岁多,听说是“五爷爷”去山里的时候碰见的,那时候还是一头不大点的小驴。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见到“五爷爷”之后就跟着回来了。
一开始“五爷爷”家里人还想着将驴养大了卖掉,县城里吃驴肉的不少,饭馆收驴肉的价钱也不错,但有一天,老人家看着那小驴撒着蹄子跟骑着摩托车的自家儿子赛跑的时候。老人心里就活动开了,后来便有了驴车。
此刻,拴在那里的一头驴正支棱着俩长耳朵,睁大眼睛看着郑叹这边,眼睛周围还有一圈白色。
郑叹对眼睛周围有一圈颜色的家伙都防备一些,虽然知道很多驴都是这个样子,但看着面前的驴。郑叹总不自觉地想起大院里那只贱鸟。
摇摇头,郑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正想着,郑叹看到那头驴走到驴棚旁边的矮墙,那里露在驴棚外的一段矮墙上面放着张棉垫子,大概是赶车的人坐的,离矮墙不远处有个两轮的木板车,上面也有类似的一张垫子。
不过,此刻,矮墙的棉垫上正趴着一只黄白花的花猫,村里人养猫基本上是为了防老鼠。不会像城里养猫那么讲究,也很少给它们洗澡,那只猫不知道在哪里滚过,白色毛的部分还有一些灰迹和草屑。那猫对周围的一切似乎并不在意,正踹着爪子。趴棉垫上缩着头,闭着眼睛打盹。
那头驴不算很高,比普通的马要明显小一些,但它抬头的时候正好能够从矮墙上露除半个头。
郑叹看着那头驴慢悠悠走过去,凑到矮墙边,用鼻子朝着那只花猫喷了喷气,那只猫眼睛都懒得睁,除了耳朵动了动之外,还是保持着原样。
在郑叹以为那头驴会放弃的时候,却见那丫又凑上去,这次没喷气,而是张嘴将棉垫的一个角咬住,轻微拉了拉,没拉动,棉垫上的猫也没动。
那头驴又使劲一拉,花猫因为没准备,直接从棉垫滚到矮墙那头去了,郑叹听到那边发出嘭的一声轻响。那边有个草垛子,猫正好落在草垛子上,才会是这样的声音。
那头驴松口放开棉垫,甩着尾巴,张嘴“啊昂昂嗯昂嗯”地叫,叫得还有点调调,一副贼贱贼贱的样子。
郑叹:“……”第一感觉果然没错!
在那头驴正得意的时候,矮墙那边嗖的窜上来一个影子。
那只花猫跳上矮墙,两条后腿支撑着,身体立起来,张开两只前爪,左右开弓,对着那张驴脸就是两巴掌。
这一驴一猫在那边折腾,焦老爷子已经带着人出来了,跟着出来的一个老头应该就是焦远他们所喊的“五爷爷”,老头背有些佝偻,但精神不错,走起路来也稳健着,他这段时间也跑果园帮忙。
看到矮墙那边的情形,那老头走过去拍了拍驴头,然后便开始整理木板车上的东西,至于那一驴一猫的纠纷,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俩总闹腾。
套好绳,检查了下辔头,提着的袋子放到木板车上,招呼其他人准备走了。
崎岖的山道上,驴车颠簸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那头驴看着不咋地,但没想到拉车还听能耐,载着四个人一只猫和几个袋子也不像是很艰难的样子。
路上俩老头一直聊着天,聊最近各个电视台和广播台的新闻。这次灾害总损失的比重大,尤其是林农方面,受灾地区林农的林业收入约占总收入的50%以上;这次的雪灾不仅使灾区林农这一年的收入大幅度减少;还将影响到今后三至五年内林农的收入。据某些官方台所说的;有几个南方的农林大省林业损失占省灾害总损失的40%至60%。
苗木、竹林和新造林等受灾严重,就像这段时间焦老爷子一直感慨的那样,苗木被冻死的现象非常普遍。本省竹林受灾面积占全省竹林总面积的近80%;一些退耕还林地区75%的果树受害。根据调查得到的结果;这次受灾地区大多是林业发展最快、活力最旺的地区;也是森林资源最好的地区;这对本国的生态将带来严重影响。很多东西,是砸钱也难以挽回的。每次谈起来,焦老爷子就一脸的忧虑。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便到了焦老爷子所说的那片果园。
这片果园种植的种类并不单一,柑橘只是其中之一,推广种植的新品种也有不少,但郑叹看着在果园里忙活的人,基本上都带着忧色。
有些品种的秋梢叶面边缘和背面冻伤变褐色;随后卷曲;嫩梢顶端被冻伤变褐色干枯。而有些除了冻卷曲;随后还会落叶。还有些留树过冬的果实;前段时间有结冰的;融雪后果实很快会失水干瘪、汁胞收缩;汁少;无味。各种情况都会有人一一记录下来。
及时清除积冰,及时捆扎和适时剪除断裂枝条,有些修剪现在还不能做,防止二次冻害。焦远和小柚子跟着焦老爷子他们,虽然亲自上手帮忙的机会很少,但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