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仙- 第43部分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万佛万法、终归终悟，什么才是最真佛法？”空色和尚低低语来。他竟是对自己从小研习的佛家真言、开始悟所不透。摘自《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六祖惠能和尚所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天地幽幽、明月高悬，孤寒月色，凄凄切切。朝斯夕斯、一日复日。“谁能言尽人生真言？佛吗？佛语只不过是死去的人对人生的看法而已。无人、便永不会存在佛。我即我，佛与我何干。”他暗然说来。“佛家讲言：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空色虽是修佛极深，可听了宇叶这对佛之言，却是动眉。他默然低头念佛。眼前这人，其心坚硬无比之物。他所悟法，偕有其理。即是空色如何劝解、都被他一一驳回。虽一心想替他脱离苦海，可佛亦言：佛只渡可渡之人。

心念及此，空色苦味摇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这是宋朝无门慧开的作品，意即“平常心是道”。）

“你的心思我知，可我不是佛门中人，入不了佛，悟不了佛法。我生及此，只念我心中之人。红尘虽伤，但我亦不转身。我心已定，即是佛，也渡不了我这不渡之人。”宇叶叹道。

“佛虽无边，但也需有心向佛才是。宇叶施心坚如石，即是佛门大开，你也进不了这佛门。罢了、罢了。”空色和尚摇头叹息。

“你可以先回去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幽幽夜风吹动着耳旁思绪，他举目望月，眼中尽是忧郁，眼中之月，月已哀。

红尘虽伤、我欲不放。

三生三世、此生不换。

空色和尚低低呤出一声佛言、但见宇叶面色幽沉，双目出神，心中所念，定是过往之事。可他心如顽石，任谁也劝说不了。空色和尚渐缓离去。

轻轻的风儿、带着几朝红尘、吹进了胸膛。烟云了了、残身是伤。他一个独身、负背而立、望月朝思。呼吸如息，却如沉重的鼓音、撞在这幽静的林中，传向八方。

心念及此，眉头一皱，随之闭目而立，放开了心，任风吹佛心。时间恍然。“前生500次的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他默默低，是谁？她？还是她？

心中所思，如若过往已错，此刻朝夕，却是为了她而活。“你不会怪我吧？”他口中温柔低语。“对不起、你为了救我，我却只能辜负于你。但她、我再也不能对不起她。如果有天、你真要责怪于我。但要我救活她后，我愿五雷轰顶，来偿你。”

树林中缓缓飘起他低低的细语，树叶沙沙，夜风轻狂。大地萧萧、一片暗静。黑暗是摸不去的，因为他永远存在。他祭出法器，‘残剑。’残残飞荡在他身前，发着淡黄色的光芒。残年碎痕、似在诉说着过往岁月。

无生有，有归无。万事万物、起点和终点运动变化。无外无他，无蕴含有且是有。无生有，是无动而有然，无自然而有然。

有源于无而归无。有归无是有动而无然，有自然而无然。

无有一体两极。无有向对运动，双向运动或反运动、此为自然。

无有就是道。往返运动，或自然，就是德。德便是道内两极之间往返的关系。

一是无，二是有。一生二，二归一。一生二归交合而生三是德，是自然。

一是阳，二是阴。阳授阴，阴受阳。阳授阴受交合而生、旋转是德能，是自然。阴阳有限而失衡，阳授阴受失衡而生正负。产生正负的旋转仍是德能，仍是自然。（………………）

他心中一一念诵。这是当年王倒人生前报教之法。虽是过往至今、但他却依是记忆犹新。他心中默默念语。

淡黄色的残剑随着他心中所念所思，开始发着幽幽之光。更比之前更亮。黄光越发明亮，由开发一尺之芒、竟是越发二尺、直到此刻黄芒已由二尺增至三尺。黄芒通体、已不见残剑剑身，而被黄芒所遮去的剑身，此刻看来，这却是一柄长经三尺之剑。

黄芒更绚、犹泛金黄，但光芒却只长至三尺。他整个脸上，竟是被黄芒染得通黄鑫灿。只见他闭目负手，脸色沉静，眉宇间更似带一丝喜色。随风吹来，他衣随风动。耳旁几道发丝轻扬。

下一刻、他身子无力自起，腾空向上。与残剑一般高大之时，残剑自动，向他脚下飞去。他已是立在金黄灿灿的剑上。剑向下一沉，险有栽倒之势。他虽惊不乱、心中紧祭法诀，几翻歪斜之后，残剑终于稳定。

他面有喜色，心念法诀，然残剑却是寸步不移。他心不乱、一遍一遍。月色幽幽，树影婆娑，夜阑人静，四野悄然。他立于残剑之上，已是三个时辰，然残剑却依是未动。不过不过，他眉梢一动，身子却是渐缓向前移行。

残剑动了，他已慢慢撑握其中玄机，吹促着残剑开始移动。要御驾残剑，最重最难、便是开始第一步，但只要法器随法诀所动之后，其后便是动法的熟练，与掌握。

残剑栽着他开始在这树林中向前缓移，刚开始始他依是撑握不好，残剑歪歪扭扭。但随着后面的习惯、他身子渐稳。残剑更是栽着他向前飘动。

夜星阑阑、点点砾砾。孤月幽幽。树林之中，一道黄芒飘来，然在黄芒上却是立于一人。他已是睁开眼睛，控制着残剑，四处飞动。

一亮亮丽的身影、一袭白衣若雪，一面沉静，冰霜容颜。凄月下、凄美了人。她正静静站在树林边沿处、看着树林间飘来荡去的一道黄影。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轻拂面拂起那雪亮秀发，本如绽花的花儿、却又是那般冰霜。

黄芒晃晃、他静立残剑之上。但当回头时、却见月影下、黑暗中、一身白衣女子伫立。

第三集第七十八节邽山羸鱼

迷离中，竟是她站在树林深处。或许是自己站在树林深处、向她望去时，才隐有错觉。但看她在此，宇叶收起残剑，一步一步向她走了去。

距离还有十尺，宇叶停了下来。但一向沉静的他，不知该是如何开口。见他一直站在那、沉默不语，面无他色倒是平静。之前之事，围绕在两人心尖，让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你怎会在此？”沉静的气氛中，宇叶先是开口问道。

李若雪面如秋霜、清冷双目直视宇叶。她本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但见这处乃是一片树林，便是前往于此。可刚走近时、却树林中异常。一道黄芒、正在树林内飘移。她是何等修为，入目便已识出竟是宇叶。宇叶收起剑时、她也看见在那柄本是三尺金芒剑，却变作一柄只佘一尺来长的残剑。

见此、她眉梢一动。“为何修一柄残剑？”

“道法无边，重在自为。修什么样的法器，都是一样。”宇叶静静道来。这柄残剑与‘昆吾’仙剑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残身剑身破痛累累，哪有‘昆吾’仙剑铮亮锋芒。李若雪神色不动，衣随风动，白衣飘飘。

一时间两人之间再次冷漠无语。此刻犹如当日之夜，只是她并未拧剑相对。宇叶面色不改，但在两人间发生过那样的事，再这般对立站着，心中竟生异感。他绕过李若雪身一侧、向其背后走了去。

“那天是你扶我的？”绕过李若雪一侧、两人背对背，身后李若雪突是说来。宇叶一怔、停下身子。当时见她倒地，宇叶便是上前扶住了她。这是事实，也没必要隐瞒什么。“是。”他回道。

一时间二人再是冷言，宇叶也跨步向前走去，背对她越走越远。“你恨我？”走出几步之后、身后突然再是传来李若雪的声音。宇叶停下身子、并未回头。

李若雪早已回身，但见面前宇叶只是停下，并未转身，只见他背影，萧然孤凉。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不。”前方凄凉背影、孤寒而滞。一字响来，只有一个字而已，此字一出，便再不见另声。

李若雪双目如水，眼中倒映出他的孤寒背影。“为什么？你要伤害雨蕊？”与雨蕊相处、虽是不长，但雨蕊性格却和她极其相似，两人都是一般冷默少语。后来轩为静怡师傅的安排，她才和雨蕊渐渐熟悉起来，也就知道了他的事。

只见前方身影一颤，但随即稳定。只是他背着自己，看不见他任何表情。但从刚才那话语中、他如此反应、定是痛苦。幽月凄凄、迷蒙沉沉，心中一拧，竟如一剑利剑刺进心中，更是搅破了那颗碎残的心。他面色已变、双目更沉，忧郁更重。呼息间、竟似哭泣的嘶哑。

伤害雨蕊，他从未想过让雨蕊沉睡于冰层之下。只是当然想极力阻止的时候，才发现力所不能。“我不想害她，但她却因我而伤。我欠她的，这辈都还不清。”

“为什么、你忘不了她？”身后再次传来质询。

宇叶面色更沉，犹如死色，脸更苍白，比之天上凄月、更是淡白。冰冷的夜风、这质询的话语犹如沉重的鼓锤、冲撞内心，一击而中，沉声四博八方，内心狂动，犹如惊涛拍岸。“当有一天，有一个人，为了你，而死…………”他身声嘶哑，更是咽哽。

月风哀哀，许久之后，他缅怀痛苦，心绪渐缓，这才道：“你就会明白。”

他不再停下，一步一步、步履蹒跚、向前离去。

看着这凄寒背影越走越远，迷蒙中，似谁哭泣的声音，久荡这萧杀的天地间。她虽是看不见他的表情。或许在看不见的背后，看不见的脸上，痛苦她知。

大地萧索、暗暗幽幽，夜风哀歌、凄婉迷离，凄沉的苍穹、满怀的神伤，哀月窥探、凡华尘世，红法仆仆、伤心人，断肠痛。

*（&；*&；～～。夜里他一夜未眠、整夜缅伤。天际中、一莫清光、突破幽暗的天空，给人以无垠的希望。不久后、旭日朝旧，艳阳东起，洒下一片迷蒙朝霞，淡雾迷迷，不真不切。

睡梦中的人已渐渐醒来。藏锋、李若雪伤势已稳、只有闪佛寺中空法和尚因为背附伤势较重、经这两日休息后、一人独身折回普佛寺养伤。张若虽是被穷奇恶兽重伤，但比之藏锋与李若雪二人，他的伤势算是最轻的了。

“藏师兄，身体可好？”空相和尚细声问来。藏锋微笑还礼。“有劳空相师兄关心了，藏锋并无大碍，经这三日休息，已是恢复健全。”

“哼、又不是什么伤经断骨，休整三日若不见好转，只怕空习一身道法吧，更是傉了凌宵道法博大精深之说。”一旁张若冷言冷语道来。

“我凌宵阁道法浅薄微弱，比不上武宗堂武法高强，倒不知是谁第一个先躺下。”一旁肖不凡亦是冷言相对。

这二人斗嘴，更是怒目横眉、双目对瞪。慕容客只在一旁冷视，并不上前阻止。而一旁水心，这女子一身天蓝色衣服，一向很少言语，更不可能上前阻止。

基实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虽然正道是以三大派聚首，其中更是隐隐有凌宵阁当首。年轻一辈弟子、人高孤傲、眼无旁人，更深为年轻一辈中杰出之人，自是受到师尊长辈的受慕。有此相争、意是必然。

“李师妹，休息三日，不知身体恢复如何？今日商议、我们一同前往百里之外邽山。”藏锋对着李若雪笑语。

李若雪点了点头，但未有言语，面色如冰，依是那般沉静。众人出了客栈到一处树林后，祭起法器、便是向远方天际驰去。秦延可来到宇叶身边，祭出仙剑‘平将’。“宇师兄走吧。”

然宇叶却是摇了摇头，淡淡说来：“我想试试自己的仙剑。”随而、他也同时祭出一柄金黄之色。当下便是起身，祭剑化作一道金芒驰去。

佘下秦延可一人，惊讶不已。只不过三日，宇叶竟然已可自己御空飞行。虽然看其执并不熟练，但其进速已比常人更快。秦延可也不迟缓、一道白芒冲天、向宇叶追了去。

宇叶虽是可自己御剑，但毕竟短短时日、他的速度比之众人还是要落后许多，到现在，他已是落至最后一人，不过秦延可、空色两人倒是陪在他身边。

百里之外，这般御剑飞行、也是不远。几道光芒破空落下。众人停在邽山之外、一众山谷之上，荗林耸生，绿绿幽幽，但见这远方处、迷雾邽山、丛林深深，见这阔林纵横驰骋，人几如秒小的生灵一般。

一行河流从邽山内流出，河水清流见底，看之竟令人欲入口饮之。河底水中多黄贝和羸鱼，羸鱼鱼身鸟翅，叫声像鸳鸯。碧水蓝天、泱泱大河，映衬蓝天、整片河流偕变得深蓝。几条羸鱼、游于水中，扑动着翅膀、荡起一阵阵涟漪，行游如鸟、更有叫声。

“蒙水河。前方便是邽山。穷奇恶兽应便藏身于此山之中。”

“河水中多黄贝和羸鱼，只真如此。这鱼的行游如鸟飞一般、畅游水中，好是欢快。而其叫声竟似一般鸳鸯一般，真是充耳好闻。”这翻美景如何不让人动心。旁侧一女子，喜笑颜开。并不是李若雪、倒是一直以来沉默不语的水心，正是欢悦说道。

但见众人这都将目光移视过来，她竟是羞涩的低头，脸上更是绯红。娇滴滴的样子、脸露喜色、直如水心，真是人如其名。

众人将目光收回，当然众人之中。有两人只是将目光轻扫，便不再直视于她。这里虽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可一想到穷奇恶兽便是藏身于此，想来也无人再欣赏此景。

“走吧，我们越早找到穷奇恶兽，便是越有时机杀了此物。”说话之人，却是空相和尚。“佛家虽言不可杀生、可这恶兽太是凶残，若不杀之，便是荼毒苍生。另可我身入狱、也要解救苍生之威。”

“空相师兄言重了，斩杀此物乃是造福众生。目的是为了不让此物再害众人，这是不犯戒、而是造浮屠。我们走吧。”一旁慕容客微微笑语，便是当先一步向前行了去。

第三集第七十九节穷奇好奇

林木郁郁、纵横交错，眼光所及、尽是高木健壮的树杆。悠修小草、层层叠叠，入脚更无空隙。众人行径于此，穿梭树林之中。耳旁不时响起鸳鸯悦耳的音调，不过众人偕知，发出这声音不是真正的鸳鸯，而是此刻正在水中嬉戏的羸鱼。

穿过这处茂林，再是向前走了大概几里。“想来此处便是邽山了，但不知邽山这般高大、密林交错。穷奇恶兽藏身于此，真是聪明之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