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仙- 第63部分

李若雪不语而立、面上冰艳如霜，这般阔辽的水面，只有这女子，倒是美艳。可宇叶并未动作、而是细细的盯着她、眼神中似有精光闪过，但面无表情。穷奇发出一声低低的吠叫、低身俯头、两颗拳头兽目、狰狞的盯着此前这人、竟是做着对敌的姿势。宇叶嘴角微动，道：“你来了？”

李若雪细唇微分，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是吗？”宇叶目光一闪、看了一眼水下，便又将目光聚集在这女子身上，眸中前光一闪、嘴角轻微抽搐。水面下并无李若雪的倒影，也就说、‘李若雪’是虚幻。他虽惊不乱、处之泰然，面对‘李若雪’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李若雪’虽与李若雪一模一样，可她们此时却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平常人真的难以想像、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惊艳女子、的确不是真人。只是李若雪芙面不动，却是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你是一直都不肯面对我而已。”

宇叶听着她的话语、却不作答，手中一拧，只见金芒掠过水面，在水中佘下一串金影、向着‘李若雪’激射而去，金芒骤驰、更是生出一道阴风、划破了平静的水面。

前方的李若雪嘴角微动，但却不语，手中‘昆吾’更拧，嘴角挂笑，但却是阴险的笑意。金芒即将击中、然在此时、她身影凌空后飞，单手握剑、但只见手中寒光芒一闪、一道寒光向着金芒迎去。

可是奇怪的是，宇叶的金芒可以在水中倒映、而‘昆吾’仙剑、一掠寒光、在水中却是并无倒影。静静的水中、只内联金芒驰骋无止、可下一刻、金芒却是任空撞在上了什么东西，只是水面依然只能见到金芒，可在水面上、金芒与寒芒相迎、一声脆响、气劲博方、平静的水面被气风击荡、呈现粼粼波澜。

李若雪手祭‘昆吾’嘴角挂笑，清冷的容颜、微微动容，这是很难见的一面，往常的李若雪、若要见到她的容颜变焕、只怕众人定会吃惊。不过此时此刻、她却并不是她。李若雪微笑、道：“你真狠心！我和你可是同出一门，你竟然下手如此重，想一击灭杀我。为什么？”

宇叶神情不变，面对李若雪清艳的笑容，也不为之动容，只是手凝‘残剑’，静静的看着她。淡漠的道：“需要原因吗？你自己心里清楚。”说道、他便是化作一道金芒、向李若雪攻去。

李若雪眉角一怔、原以为宇叶是这些人中最弱的一个、可没想到、刚才的一翻逆景下、他竟然能够悟道，逆景并不能阻杀他、反而还成帮助了他。她心里闪过这翻思索、但见宇叶已快攻来，轻掠身子、手中寒光一闪，与宇叶激战在一起。

水中平与天空的景物一样，可这里的水景却有些不同，天空的激战、寒光道道、道法层出不穷，金芒夺目，时时有灭杀之势，可水中，却只见宇叶如疯子一般、一个人在水里的天空中疯狂乱舞，金芒纵横。

宇叶手拧剑法、招招击势、金芒更绚、在空中佘下道道金影，一招挥下、金芒渐长、本是三尺的金芒、却是突生至五尺、直向李若雪身子破去。李若雪身子轻灵，眼见金芒快要击在身上、只见白芒一闪、她凌空生生向后移了几分。

金芒进空，然而李若雪手法更快、但只见她片刻稳定身子、即有寒芒若出、一道寒光、破空袭出，寒芒太快、眼见便要撞进身子、不慌之下、宇叶抵剑横胸，寒芒撞上了残剑。

寒芒驰来、更带一阵狂风、一声轻响、芒光击中残剑，狂风扑面吹来。虽未有击中宇叶、可寒芒攻势极强，宇叶受震、身子向后飞退了十多尺。

见主人受了伤、穷奇当然不能视而不见。低低一声咆吠、兽身串动、几个纵跃、便是加入了二人激战中。硕壮的前肢、在半空中荡起一阵生冽的刚风、向着李若雪击去。此李若雪非彼李若雪，实力与宇叶相比、或许是强上许多，但若要以一己之力斩杀穷奇，只怕是天马行空。就算是真的李若雪、也不可能一个人杀了穷奇。

硕壮的肢体破空而来，更是呱出一阵劲响。李若雪深知此兽的凶猛，不敢与之抗敌，身子轻影、向后飞退。穷奇扑空，可它即刻收脚稳身、巨大的兽身、羽翼扑动、兽身纵飞、它便向李若雪再是攻了去。

李若雪面上微动、似有慌乱之样。穷奇恶兽、强悍之极，此人身边有它在，若想杀他、只怕得先有实力杀了穷奇，只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心里这般想着、然身子一晃、竟是任空消失在这天地间。

穷奇硕壮的前肢皮看便是要击中此人、可此人却是任空消失。穷奇扑势落空、但‘势’力不减、身子一个不稳、竟向水面栽了下去。不过也幸好它双翼慌乱急扑、在险有落水之势时、它硬是从水面串起了几尺，这翻动作多有滑稽之样。

穷奇怒怒了咆、兽头四周扭动，似在寻找什么，兽面嗅了嗅，兽目转了两圈，更看了看刚才李若雪消失的地方，一阵思索之后，回到了宇叶的身边。

宇叶目光紧拧，平静的水面上、身子不动，如鬼魅一般飘行，向着刚才李若雪消失的地方飞去。身临此处、并未有何异样，周方天地、气息周然。他面色沉静、眼眺四方、冷冷的喝道：“使出这等诡计，算什么修道之人。”

第四集第一百一十二节久违相见的真假人

水儿淡淡、风儿依惜、往时的风彩、幽幽岁月。平静的水面、映染着苍穹上下所有的一切，这里自成一景、自成一方天。悄悄的世界里，永远都是那么的它静，不论他如何在这水面上飘行、除了微风、除了水、除了天、这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一切。

一人一兽，渐渐的在这水行是飘行了一天，然而在这一天内，他们足可行径几十里的路程、可到现在看来，他们犹如在原地踏步、即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行了几十里，可眼前的景色，蓝蓝的天空、清澈的水、碧水映天、永远都是一样的。

时间过去一天了，但当然这只是宇叶心里念记着的，从他刚刚踏进这方天地时开始，到此时此刻、虽然所有的景色都未有变化，但时间的的确确在悄无声息的变化中、渐渐地流逝。

他面色倒是平静、看不出有何动怒之色。飘移的身子慢慢的停了下来，抬头仰望天空、又低头俯视水中倒影，突然、一道光芒从他二指中向水中激射而去，光芒入水、并没有想像中的水柱冲天之景，只是平静的水面渐渐荡起波纹，然又恢复平静。

他眉头动了动，似有思索、但又不敢确定，只是口中喃喃低语：“自成一方、一方天地。会是结界吗？”没有人回答他、平静的水面，一刻无垠、远处、即是再远处、与天相接的地方、依是水面。

令他困惑的是，按他心中的理解，结界，是拦阔一方空间，但不可能会将天与地容入这其中、更有天地竟是随时在变化，谁又有这等神通？能够掌控天地？那他岂不是成了这方天地的主宰者。

他心里一翻苦思，回头望了望天，无垠的天空，依是那般的晴朗。然而、本是晴朗的天空，再一次发生变化、黑暗渐渐袭上了他的脸面，原来还清淅可见的世界、竟变得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无仅如此，即是苍穹上，也未有凡点，更别担一轮明月。天空太暗、除了能够听见身边穷奇粗重的呼吸声、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之外，根本就看不见他。萧萧天地、漆黑的夜里、暗淡无光。

然在他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一种恐慌，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他一直在逃避。他害怕天黑、害怕天黑了、一切都看不见了。以前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在黑夜里等着他回来，可现在、她离开了，即是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接受，甚至于相信归魂术这种鬼迷心窍的传说，也不愿相信雨蕊真的死了。

黑暗中，泳上心头的哀意，让他整个人处于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

漆黑夜下、掌烛不眠，那个身影永远的刻骨在他的心里。

四野黑蒙、幽幽静静，看不见的天地间，无尽的黑暗笼罩下，泛着金芒的一柄剑飘在半空之上，黑暗里这柄金芒剑，夺目砾眼，金光淡发着金芒、照亮了这方天地，地面已经不再是水、而变成了光整的路面。

一人一兽终于可以不再凌空，落在地面的穷奇发出几声舒意的微吠。残剑支天宇叶顶上丈高的地方，张目观瞻、四野除了黑暗，也只剩下黑暗了。然在此时、身旁的穷奇低低发出一声警惕的吠叫。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朦朦胧胧、也看不清是什么人，但见其姿态纤纤、盈盈微步、悠悠身形、阿罗多姿，金芒只能微微略及到前方不远，但看不清此人是谁，只能见到这人慢慢地前来。

宇叶双目一怔、瞳孔紧缩，面上由开始的惊懝变作惊讶、然再收惊讶变作惊蛰。这熟悉的身影、这玲珑的身段，本是已死的人儿，在这一刻、她竟然活了过来。

这一刻、心里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所有的哀，都已然消失不见，眸中只佘下她的身影、只倒映着她的样子。悠悠岁月、久违的期盼与隔世的等待、在这一刻、那颗已死的心、犹如火山爆发、如狂河之水泛起万丈巨浪、而难以平复下来。

黑暗里，朝思幕想中，憔悴了多少的朝夕、哀伤了多少的岁月。在这一刻、他的等待、终究没有白费。一袭白衣、一展笑容、一面清丽、那清纯的微笑、挂在她的嘴角、挤现在她的脸上、是那么有欣然。

他深深的凝望着她，时候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岁月仿佛在这一刻倒流、他又回到了当次、回到了初次见面时、几乎险些渴死的时候、那一双清嫩的细手、扶着他的背、给他弟来了一碗救命之水。

无注的岁月、时光悠悠、即是万千的磨难、在这一刻、一眼的凝眸、已是安心足够了，心里的欢、已变作泣，两眸中，一种淡淡的久违之意更生酸涩袭上、两行泪茫、微微闪现在他的眼中。

往时的情怀、相见的时刻，即是他心里清楚、他心中明白、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去相信、这就是事实，这是真的。久违的重逢是欢喜的、但欢喜下也会藏着痛苦经历后的泪水。“雨蕊。”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发出了凄音。

这名字在他嘴中叫了千百遍、直到这一刻、他才能缓缓的叫出她的名字。眼前的她、是真是假、对他而已、早已不再重要。对于活在信念中的他而言、他活下去的勇气、只是那一丝坚忍的信念、强撑着这具躯壳而已。

雨蕊细唇微动，竟也颤抖，金芒掠过她的脸上、两行泪茫、已然挂现，在黑暗里、映染着金芒、闪闪发光。雨蕊渐渐的向前走了两步，但在宇叶身边的穷奇、早已是怒视作敌、俯身作攻势。或许在这一刻、只有穷奇保持着清醒，它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它却感应到了这人深藏在身体内的隐隐杀气。

宇叶已被过往的回忆冲昏了头脑，他现在只相信眼前的雨蕊就是真实的。那张凄婉的容颜、哭泣的两行泪痕，是那么的勾心痛苦。

雨蕊走了两步，却见穷奇此状、神色虽是不变，但她对穷奇顾及，不敢再向前走。而宇叶则是不然、他整个人犹如魂不守舍、张目望着雨蕊、神色萎靡、正昏昏沉沉的踏着步子向前走去，完全不顾及身穷奇的吠叫！

宇叶一步步向前走去、穷奇则跟在宇叶的身边，雨蕊却是渐渐的向后退。宇叶惊颖之下、回头看了看穷奇，双眸一闭、静静的点了点头。穷奇似有感悟、发出几声吠咆、可宇叶根本不顾、转身便向雨蕊走去。

穷奇没有再跟上，而是怒视着雨蕊，兽面微动，两颗怒目淡放出狰狞的目光。

靠近她了，慢慢的走近了她的身边，雨蕊没有再退。两人之间间隔着五步左右的距离，宇叶便停了下来。口中沉重的唤道：“雨蕊。”

雨蕊流泪满面、嘴角处挂着淡淡纯朴的微笑。她微笑道：“好久、没有再见到你了。”清淅和悦、声音穿荡在这方天地间。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声音入耳，萦绕心头，万般的思念、久违的时刻，恍如隔世。然此时此刻、他却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想见、随时都可以。”雨蕊缓缓说道，然她的嘴角微动，目中精光一闪、面对宇叶的痴情、好似得到了胜利的果实，令她心中高兴。她右手一伸、一掌击在宇叶的正心之处。

‘噗’胸口受到重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胸口，宇叶大口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然他的表情、却是由苦变笑。

“为什么？”雨蕊发出一声质颖的声音。“以你的修为，觉察出我的不对，你应该早已躲避，为何还要做飞蛾扑火？”

“因为你是雨蕊。”宇叶嘴角挂笑，鲜血染唇、他笑的却是那么的开心，似偿还了几世的罪孽、让他整个人变得轻松不少。“这辈子、我欠你的，即使我早已看出你不是真的雨蕊，但我还是忍不住的相信你。因为你的样子，真的和雨蕊一模一样，看见你、我很开心。你满足了我这几年来多未有实现的梦想，不论雨蕊是真还是假，我都相信她。”

第四集第一百一十三节破阵

昏暗中、天地肃杀，是谁对谁的承诺，又惹来了谁对谁的伤害。

宇叶受伤，穷奇见之，怎可再忍受下去。几声狂咆、身子便如狂奔而来，向着雨蕊冲来。雨蕊不敢大意，身子向后飞退，佘下一串白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别去。”见穷奇并未放弃追赶、宇叶出声叫道。

夜漫漫长长、一股凉心从心门直抵心口，他静静的站在夜中，望着雨蕊消失的地方。目光琤琤、凝神而立，神色中似有畅怀，又似藏着苦味，但染红鲜血的嘴角、却是挂着一丝丝苦笑。“是我太傻，还是本就是假的。”黑暗凄凉，周方萧索，他负背而立，目光忧忧、似在期盼着什么。

或许是天意弄人，又或是他的思念真的灵验，早在记忆淡放的身影。然在黑暗下、一幕黑影渐渐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黑幕萧萧、天地苍凉，婉婉如身、纤纤玲珑。黑暗里渐渐走出的人儿，出现在他的面前。红尘往事，早已是过往云烟，伤心的人，只因放不下过往的情怀。朝夕不改、昼夜平分，贞贞岁月、一幕朝思，一华痴念。

他看着她，目光中全是她的影子，红衣拂尘、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