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简单介绍一下“精英”成立的时间,参加成员的特殊身份吗?
叶林把手插进裤兜,耸耸肩,抱歉的说,请原谅,既然报纸上已经登载清楚,我想别的本人就只能说无可奉告了。
加入它需要一些特殊要求吗,比如家世,比如长相,能力?女记者毫不气馁,穷追不舍的问。
它只是私人性质的社团。叶林避重就轻一言避之回答道,不打算再纠缠下去。眼睛有意无意看向被十几个记者包围的至原和卢尤子两个人,卢尤子张开手臂护着至原,冷漠面对镜头,对提问也是一字不答,至原躲在他怀中僵了一样一动不动。记者们没办法,只能拍照,然后回去编撰故事。
不要!清雅轻声叫着,惊恐躲进郑绮怀里,不肯被拍照。郑绮搂着她只微微一侧身,十几个记者手中的相机就被夺走噼里啪啦摔出去,感到他身上骇人的气势,那些人都变色后退,这个人不动声色间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神色冷淡却强势的护住怀里灵魂干净单纯如婴孩的女子。
陈靖夙似乎天生适合生活在镁光灯下,他机智敏捷的回答记者的提问,幽默风趣,风度翩翩,不时和女记者们调调情,说说笑,逗得她们飞红脸颊,纷纷骂他嘴太甜。
张子衍温和简短的回答问题,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撇眼间看到清雅和郑绮两个人,的确,他没有能力保护那样脆弱的灵魂,他终于不得不承认。
走开,走开啦!你们这些人真是,他是不相关的人,走开呀,不许拍,不许拍!沙彦霸道的推开围在陆克身边的记者,双手叉腰,圆瞪双目,翘起嘴唇,原本是生气发怒的表情,却被那一头可爱的火红短发衬得没有一点气势,反而让记者们玩心大起,拿她开玩笑,好几个人伸手拍她那生动活泼的头发,被陆克以所属者的身份打开,腼腆的环着她的腰,以免她一时冲动动手,惹出麻烦来。
舒利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事不关己,啃着水果,修长优美的手指轻扣茶几,不知在心里弹奏哪首曲子。一位戴眼镜的记者满脸堆笑坐到她身边,套近乎,你也是他们的朋友吗?
舒利元给他一记明知故问的白眼,废话!继续啃食水果,敲茶几。
记者对她的冷淡不介意,继续再接再厉,由衷赞叹道,都是很优秀的人啊。
舒利元停下动作,看一眼屋子东南角春风正得意的陈靖夙,一道戏谑的光闪过眼底,扔掉吃完的水果核,慵懒妩媚的靠在记者肩上,恶作剧的抚摸他泛青的下巴。记者被她轻佻大胆的举止吓得僵住不敢动弹。舒利元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是很优秀,所以你们就更讨厌,知道吗?
记者呆住,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屋子另一角的人却咆哮起来,舒——利——元!该死!陈靖夙叫嚣着推开碍事的记者冲过来,一把提起弱不经风的眼镜记者,凶狠威胁,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记者吓得脸色苍白,怎么这群人都莫名其妙,眼镜也滑落在鼻梁上,慌张解释,没,没什么,真的,没——
陈靖夙没耐心听他废话,甩开他,冲舒利元吼,你刚才对他说什么?
舒利元面不改色,重新拿一只水果,咬一口,嗯,今晚有个约会,怎么?
不许!陈靖夙用命令的口气说,舒利元向一位正拍她的记者抛个媚眼,风情万种一笑,柔柔媚媚的眼中水波荡漾,那记者立刻喷血,差点窒息。为什么?笑着问,也不管对方是否怒发冲冠,是否火冒三丈,只管津津有味吃水果。
为——什么?!陈靖夙怪叫,推开茶几,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为什么,利元,拜托,我是你男朋友好不好,你怎么能——
舒利元打断他的话,指指身后,说,小心言词,陈大情圣,我,普普通通女子一名,既不想出名,也无意功名,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简简单单谈恋爱,结婚生子,高攀不上你,大总裁的儿子,天才作曲家,翩翩佳公子,恕本人直言,你我根本不合适。
陈靖夙气得发抖,大吼,高攀不高攀,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作主。说完捉住她,不待反应,狠狠吻住,周围女记者们纷纷伤心尖叫,朋友们幸灾乐祸看着他们发出笑声。
舒利元皱眉,被强吻可不是她想要的,想推开身边的人,没想到反而被扣入怀中加倍索取,不一会儿就没有力气挣扎,软软的任他亲吻。
陈靖夙睁开眼,眼中闪着得意的胜利光芒。
至原动了一下,抓紧卢尤子的衣襟,抬头看他。
怎么了,至原?卢尤子看她戚戚哀哀的小脸,心纠成一团,问。
好累,尤子,好累呀。低头又靠着他的肩哭起来。卢尤子搂着他痛苦的哀求,求求你们,别再折磨她了,求求你们,放过她好不好!
记者们怔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叶林急忙礼貌的请他们离开,得体庄重的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至于报纸上怎么报道,随他们怎么写。
记者走了之后,沙彦立刻到楼下叮嘱保安,让他们拦下歌迷和记者。
那晚连生逃脱后和狼起了严重冲突,狼受重伤,连生生死不明,目前还没办法找到他们的具体藏身之所,不过我会让他们尽快拿出结果来的。郑绮对至原说,他让手下人找连生,但是没有结果。
至原点头,谢谢。下床走到窗边,暖风拂面,楼下草坪延展,透过树荫可以看见在树林里穿行的病人和医生,平静安宁的气氛,绯红的晚霞铺满天边,霞光落在地面上,反射金光。闭眼,头靠在窗棂上,无力低叹一口气,清雅走到她身边,叫她,至原。
至原睁眼看她,微笑着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哼起那首久已忘却的童谣。
只要还记得它,至原,你就没有长大,就不会失去快乐。
有人曾这样告诉过她,是吗?至原却既不能肯定,也不敢否定。
入夜,一群人乘夜赶回园村,刚巧躲过另一泼由歌迷和记者组成的庞大队伍的进攻。
但是回到家,打开电脑上网,众人都被吓得失了颜色,清雅和郑绮的照片堂而皇之贴在各大娱乐网站的首页上,梦幻般美丽的画面在网上引起寂静的喧嚣,如雨飘落的花瓣,惨烈的悲壮,深沉的感情,执着和无奈,亚轩的摄影手法已臻至绝顶,人物处理手法独到细腻,人,情,景的融合没有一点矫揉造作之感,大伙儿都说不错,不错。郑绮阴沉着脸打电话出去把亚轩两兄弟骂得狗血淋头,那边亚源正哇哇大叫救命,原来是他乘亚轩不注意把照片贴上去的。
第二天接到鼠打来的电话是在上午十一点钟左右,至原只肯让卢尤子一个人陪同前往,清雅也必须准备晚上的比赛。
在简洁的公寓楼里,至原见到奄奄一息的连生,意外的是,竟然是简洁救了当时走投无路的连生和鼠两个人,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住处,照顾受伤严重的连生。那晚鼠乘警察闯入时的混乱局面扶着受伤的连生逃离,谁知被随后逃出来的狼制住,朋友们离开时也没能求救,因为狼拿着刀威胁连生,后来的就如郑绮所调查的那样,两败俱伤。
连生看到至原,青紫色的脸抽动两下,艰难开口叫她的名字,至原。
至原蹲在他身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一股恶臭混合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胸口两道刀伤,腹部三刀,没有好好处理,全都化了脓,流着黄色液体。
别,别,别看,脏!连生挥开至原的手。
至原看着他哭起来,为什么不去医院,伤得这么重。
活不成啦,被狼扎了之后,就知道,活不成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死。连生蠕动无血色干燥得脱皮得嘴唇说,青紫的眼眶凹陷,头发油腻铺在一边。
别说傻话,我们这就叫医生来。至原拿出电话,连生抓住她的手,没用的,至原,心死了,灵魂灭了消散了,没有力气再活下去,就这样,就这样死,死了的好。我只是想,咳咳,咳咳——难受的撑起身体费劲咳嗽,至原慌忙为他抚背,缓过劲来后,连生又躺下,不再说话,眼睛明亮盯着至原目不转睛,欣慰,快乐。
待胸口的剧烈疼痛稍微平复后,连生的眼底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淡淡的粉红代替先前脸色的石灰白,嘴角因着某种欲望而轻微抽动,鼻孔扩大,呼吸急促,至原,他是我杀的!唐彬,是我杀的。因为他伤害了你,至原,所以我杀了他,他怎么可以利用你对他的依赖伤害你,我是那么爱你,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分毫,至原,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很小,很早的时候,当我们还年少无知,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至原。
至原悲哀摇头,为什么,阿生,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问为什么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心痛。
连生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快乐的回忆往事,脸上绽放出愉悦的幸福光芒,至原,还记得吗,八岁那年,在市立公园的草坪上,我踩死了你的蝴蝶,你哭得好伤心,还记得吗?旁边有一丛紫丁香,至原,我现在都还能闻到那香味,看到蝴蝶纷飞的花丛中,铺满泪水的小脸,你穿着白色公主裙,扎蝴蝶结,笑起来咯咯的,清脆得像山泉的叮咚声,至原,我一直都记得。于是每天放学就等在你们校门口,跟着你回家,看你快乐忧伤,看你一天天长大,长成我天空中唯一的天使,那样圣洁美丽。连生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胸口剧烈起伏,接着又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血从指逢流下,滴落到至原手上。
至原慌张让他躺下,泪流满面,别说了,阿生,阿生,别说了,求你——
连生大口喘气,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浓,来不及了,至原,让我说下去。长大,长大真的是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悲哀,人的欲望随之无限膨胀,我每天跟着你,越来越不满足于身在暗处,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感到我的存在,希望能介入你的生活,分享你们的幸福快乐,至原。
为什么不来,阿生,我会接受的,你知道,我会接纳你的,为什么阿生?
不配啊,相差太远,我知道即使我拼尽全力的到了你身边,也是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了,至原,我嫉妒唐彬,羡慕他的幸运,他可以那样的陪着你,却不知道爱你,呵护你,我也明白其实我是恨自己,恨自己软弱无能,连靠近你的勇气都没有,这样我对自己的憎恨厌恶转嫁到他身上,所以我杀死他,杀死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他更有资格守护你,至原,对不起,那晚,那晚假扮弱者寻求帮助的人是我,是我绑架你的,对不起,第一次靠近你就用这样最深最痛的伤害方式来到你身边,对不起,不要再心怀罪恶感了,是我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至原,从一开始,我就是命运的弱者,只是要等着上帝改变自己的命运,从来不敢自己寻求改变,怕一移动身体,从此再没有归途,迷失流浪。我们相隔是多么远啊,我努力努力的想要一点一点靠近你,末了,却是自己亲手斩断原本能够相连的命运绳索,咳咳,至原,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人总是要这样嬗变,反复无常,低贱卑劣!
我不知道,阿生,我不知道,或许人本生就是罪恶之源,上帝是为了惩罚我们的出生而降罪于我们,让我们痛苦不堪。阿生,求你,别说了,好不好,这是命,都是上帝安排的,我不怪你,一点不责怪你。求你别,别——阿生!
连生开始抽搐,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力张大嘴想要喊出什么来。
至原抓紧他的手,趴在他耳边喊,阿生,阿生,别死,别死好不好。一切都还有希望,灵魂是永恒的,没有散去的,阿生,还有希望,阿生还有我啊,阿生!
鲜血涌出连生的眼,耳,鼻,嘴,他努力看向至原,至,至原,活下去,你是可以活下去的人,一定,我,我,未活完的,都,都给你,都留给你,你——连生大张的嘴慢慢闭上,手从至原手里滑落,神采最后自他眼中消失。
至原痛呼一声扑在他身上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曾经爱过我的人们呐,你们为什么不愿停留,不愿把温暖的爱给我,留我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为什么,阿生,阿生,你让我怎么活,我是人,不是神,怎么能活得那么长久。
卢尤子把至原拉开搂在怀里。
至原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尤子,上帝要这么残忍,爱我的人们都犯了什么错,他们有什么错,要让他们离开我,尤子,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至原,至原——!!!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甚至连神本身也不知道他做这样的生死游戏意义何在。卢尤子更是无从回答。
鼠站在旁边,沉静哀伤的为连生合上双眼,泪水以一种缓慢的姿势滑到嘴角,渗进嘴唇。
简洁站在门口看着痛哭失声的至原,感到无以言说的悲哀,我们每天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死去,并且挣扎着活过来,我们的生命一天天无形流逝,让我们变得衰弱不堪,神便是以这种方式来惩罚人类的罪恶。指甲断在门缝中,血液顺着手腕滑进白色衬衣,染成一片凄艳的红。
之后卢尤子打电话通知警方收尸,连生应该还有家人,或许他的家人会把他带回家,回到故土安息。
鼠暂时没有归处,卢尤子让他跟着走,临走时邀请简洁到园村去见张子衍。简洁心虚的拒绝了。那晚本是要找狼取消上次的交易的,才会碰到连生和鼠。她已经想通,不管张子衍接不接受她,她爱他,就是这样,她的爱不应该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后来听说“地煞”遭到警方清除,城中总部又被“天盟”倾覆,狼一个人带着残留部将逃离,当下想,靠他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可能能掀起多大风浪,要想恢复实力,没有长时间的蛰伏是绝对不可能再在这里有立足之地的。于是便放弃了找人的打算。
卢尤子考虑到至原目前的精神状况,打电话和叶林商量,决定放弃比赛,坐在车后面的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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