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忍住心里的苦涩,安慰道:“我没事,我夫君看到刚才的情形有些生气了,他们打一架就好了,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她到希望夜钟离把他打个鼻青脸肿的,不死也去个半条命,灭灭他的嚣张气焰,省的他动不动就一副杀气尽显牛逼哄哄的模样,掐的自己的脖子到现在咽个口水都还疼呢,想起来也是后怕,母亲在晚来一步,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
买东西刚回来的战北野仰望着打斗的身影,终于说出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我师叔是当时的第一天才,不知道和夜钟离谁胜谁输?”
几乎都忘了,离飒是他的师叔,权十七也是他的师叔来着。
用情冷笑道:“魔宫的人果然都带着魔性,反复无常,不同于常人。”
战北野身躯一僵,垂下黯然的眸子,没在说话。
千寻笑了笑,他似乎也忘了,当初他也非要把她抢走了,差点害的她和夜钟离的婚没有结成。
情似乎也想起来那些陈年往事,讪讪的摸摸鼻子。
千寻朝他递了个眼色,他立马领悟。
空中交战的身影变成了三个,一黑一白一红,权十七凌厉霸气,夜钟离同样的霸气,却去了他的凌厉之势多了一重潋滟魅惑,情是风华绝代,这合起来的风景还甚是好看,如果没有地面上被砸的一个个的大坑,山石崩裂。
“寻儿,快让他们住手,别打了。”瑶姑也着急的道。
“是啊,寻儿快让他们住手吧。”千寻心里一荡,这还是她第一次喊她的名字,还喊的要滴出水来,唉,她刚才告诉她名字的时候,让她喊她寻儿,她嗫喏了半天,也没有喊出来,这会,竟为了权十七,喊了么?
千寻看向半空,刚才的局势,夜钟离和权十七打个平手,有了情的参与,权十七渐渐落于下风,她真不甘心就这样叫停,她让用情上去,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两个揍一个,不就是要教训他一顿吗?
千寻装作为难的道:“娘亲,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我就是喊停,他们也听不见呀。”
“那怎么办?”
千寻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要不然这样?”想说但是还有些不确定的样子,掉起了云卿和瑶姑的胃口。
“怎么办?”两人齐齐看向她开口问。
“要不然,娘亲你装晕?这样权前辈看见了,一定会停下来的。”
“会吗?”她这样问,显然已经相信了千寻的话,她总是觉得无论怎样
千寻闪过一丝愧疚感,想不到自己连娘亲都骗呢,不过我这都是为了给我们家报仇啊,你可不能怪我:“当然会了,他那么紧张你,当然了你的女婿也会处于对你关心不会在打了。”看到瑶姑狐疑的目光,她又补充道。
云卿立马晕倒在千寻的怀里,千寻大声叫道:“娘亲,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寻儿呀。”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差点没把另一旁扶着云卿的瑶姑的耳朵给震聋,这表演的也太卖力了吧。
空中颤抖的身影都顿了一顿,当然最着急的就是权十七了,他首先撤了掌,用情受了千寻的指示要揍他一顿,手下更加不留情,连夜钟离都感叹他媳妇出的这主意的确有点那个啥呀。本来就处于劣势的他立马从空中摔了下来,硬压住喉咙里泛出的腥甜,顾不得其他,踉踉跄跄的跑到云卿的身旁,把千寻他们都拨开,大惊失色的抱住了她:“云儿,云儿,你怎么了?醒醒。”
千寻仔细的看了看权十七,不错,用情干的好,外表没有一点皮外伤,都是内伤,就是嘴上留下的一串血迹也被他抹去了,完全看不出来受伤了,这样她也不用担心母亲看见担心了。
她在背后偷偷地朝用情伸出一个大拇指,夜钟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以媳妇睚眦必报的个性,是她干出来的事,连母亲都算计上了,要不是怕他在加上一掌,把权十七打晕过去,他也会在媳妇面前表现表现。
云卿幽幽的醒转过来:“权哥,你没事吧?”
权十七松了一口气,受的内伤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了,只要她能醒过来。
他瞪了一眼身后的用情,这家伙看着长得人模人样,居然不顾江湖道义,使阴手,跟他爹一样狡猾,用情一脸的问心无愧,他是听从指挥,才不是罪魁祸首。
“娘亲,你可吓死我了。”千寻眼里饱含着泪花。
瑶姑眨眨眼,在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云卿晕过去了,没有看见,她确是看的很清楚,权十七受了重伤,看她刚才一闪而逝的狡猾,她都要觉得她是故意的,可是这会泪水哗哗的,多么的情真意切,你要是再不相信她是一片真心,是善良的,单纯的,那你就是心理不正常了。
瑶姑顿时把心里的那点小疑问藏了起来。
权十七把云卿抱回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千寻招呼大家继续盖屋子去,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不去忙活怎么成?
夜梦瞪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夫人,你不怕他对淑妃不敬啊?”
用情笑道:“恐怕有心无力吧。”他干的好事他心里最清楚。
千寻抓着他的衣服:“去,拔草去。”
情哀嚎一声:“这么脏,为什么是我呀?”他扑扑身上一尘不染的红衣,弄上泥土怎么办?
“不行,你怎么不让夜钟离去,你偏心,我要和他换。”
千寻一笑:“你确定要和他换?”
用情用力的点了点头,看到千寻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心里叫了一声不好,有一种要倒霉的预感,他提起脚就跑。
夜钟离立马上前提着他的衣领,跑不动了。
千寻凑到他眼前道:“他的活是和稀泥,你和他换是吧,那你去和吧。”
夜钟离谨遵夫人令,把他拉到泥窝边。
用情嗷嗷直叫:“你们夫妻俩合起来欺负我。”
夜魅和夜梦等人都默默地走开,你才发现这个真理啊?
战北野也在旁边看着这轻松愉快的场面,心里第一次也觉得轻松起来,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被跟在后面的千寻一个扭头看见了,他立马绷住脸,换成了他一贯冷漠的脸色,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要淡定的从千寻旁边飘过,被千寻一把抓住,阴测测的道:“你也给我和泥去。”
战北野心里哀嚎一声,性子使然也不分辨,听话的去了。
千寻很满意,她似乎看见了用情那火红飘逸的衣衫,倾国倾城的脸摸的一块块的泥巴,还有这身体僵硬,似冰块硬朗的战北野也一身泥巴的滑稽样子。
或者想的更远一些,每一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大家每天都这样喜乐融融的该有多好。
其实场面比千寻想到的没有最爆,只有更爆,夜魅和夜梦等人专门盖屋子,用情看着千寻和夜钟离两厢恩爱的手挽着手去弄野草,一百个气不顺,把搅泥巴的棍子往泥里一扔,一副要罢工的架势,只是使得力气太大,棍子在泥里砸出了一个大坑,稀泥溅了他一身,他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满身的泥水,感觉动一下,那些泥就要窜到他的皮肤上,难受的紧。
“噗。”近处远处传来一阵憋笑声,一声惨厉响彻了整个禁地:“老子不活了。”他捡起地上的另一块木棍从稀泥里挑起来扔到旁边战北野的身上,还有屋顶上偷笑不止的夜魅等人。
除了夜梦一个女子,他没好意思下手,其他的人身上都有了不大不小的泥污,他才满意的放下棍子。
“瑶姑,这里哪有洗澡的地方?”
笑的开心的瑶姑指了指前方的树林道:“过了树林,就有一片潭水。”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夜梦张着嘴,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们换洗的衣服还没有拿。”
唉,你们难道等着主人回来给你们送衣服么?那你们可要多多保重啊!
千寻和夜钟离抱着一堆草回来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已经隐入了两座山峰之间,天边晕染了晚霞,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天了。
夜梦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两人盼回来了。
“寻儿,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弄了这么一点草,那里的草很多呀。”瑶姑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唠叨的说。
“咳咳。”千寻有些不自然的道:“有些迷路了。”
“怎么会迷路呢,这里的路很好找呀。”
夜钟离道:“是我觉得那边的草更有韧性,盖得屋子也比较结实。”
“哦。”瑶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还在屋顶上坐着的夜梦对着手指:屁话,主子说的跟真的似得,光忽悠人,我们又不在这里住个几年,要那么结实干什么,看夫人那比晚霞还美的脸颊,瑶姑你做为一个过来人,连这都不明白吗?这分明是去打野仗去了呀!
唉,果真是十几年没有出过禁地了,连这点事都迟钝了。
千寻不明白他们走了这么半天,这茅屋为何一点进展都没有。
夜钟离黑着脸道:“他们人呢?”一个个居然偷懒去了。
夜梦弱弱的道:“他们都弄了一身泥,去前面的潭里洗澡去了。”看着主人这阴沉的脸,她怎么敢说让主人去给他们送衣服啊。
“很好,洗个澡洗到现在!”
夜梦其实很想说,主人你不是也快活到现在吗?真是只需州官放火,不需百姓点灯啊。
“他们忘了带衣服。”
夜钟离勾起好看的嘴角:“哦?”
夜梦暗叫一声不好,这是主人要发威了,早知道她冒着偷窥的危险,把衣服也给他们送过去了,唉,现在么,只能希望主子看在夜魅是他属下的份上,能手下留情。
千寻幸灾乐祸的道:“忘拿衣服了?要不然你去给他们送?”
夜钟离欣然答应:“为夫一定送到。”
夜梦弱弱的看着主人离去的背影:“夫人,主人真的会去送衣服?”
千寻也望着自己夫君那英俊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诱人:“这不是去了?难不成你还怀疑你主子的人品?”
“不不,不,属下不敢,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夜梦无比认真的道,笑话,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呀。
“嘿嘿,是吗?你真是一个忠心的属下,我怎么就非常怀疑呢?”
夜梦:“…。”
“我饿了,有没有准备吃的?”
“瑶姑刚去准备了。”
“走,进屋去等着吃饭。”千寻带着夜梦大大咧咧的进了屋,就像进自家的房子一样,毫不客气的坐在桌子旁,倒茶喝茶吃水果。
权十七正坐在书案前写字,云卿在给他磨墨,看见她们这样有恃无恐,皱着眉头,就要发作,但是一生气就感到一阵气闷,喉咙里一阵腥甜,这是在看着自己受伤,打不过他们的份上,要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啊。
他真是无比的后悔,把解药给了他们,放过他们,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云卿看见她进来笑了笑,她回以一个更加灿烂的笑,细声细语的道:“娘亲,你没事了?”
那声音柔的,把后面的夜梦吓了一大跳,夫人这是走纯情路线呀,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怪吓人的。
权十七的墨也是滴了一滴在纸上,好不容易写的一张就这样报废了。
“没事了。”云卿朝她眨眨眼,我们不是在演戏吗?当然没事了。
千寻也对她眨眨眼:演戏也要演全了吗!
她全神贯注的抛媚眼,刚塞进嘴里的糕点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她伸长了脖子,干瞪着眼,不能说话了,云卿顿时慌了,跑过来,拍着她的背:“怎么样?没事吧。”
她指着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云卿给她倒了杯茶,她喝了一口好多了。
“娘亲,这个糕点好难咽啊,有没有别的饭吃,我都饿了。”千寻可怜兮兮的道。
云卿皱着眉头道:“我会煮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喜欢,喜欢。”千寻两眼冒着星星,无底线的撒娇卖萌,一方面她是真的享受这种母爱的关怀,这也不怪她,谁让她从小没有享受过呢,另一个方面,当然是跟权十七争宠啊,看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她就高兴。
不过这招确实管用,你看她娘亲急的,真是母子连心,你不承认都不行,云卿在旁人面前表现的跟个孩子似得,但是一面对她,完全操心的不行,跟个真正的母亲差不多,关心爱护,那是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然的母性使然,连看的咬牙切齿的权十七都不得不承认,这母性的力量真是伟大,他围着她转了十六年,连盆水都不舍得让她去端,现在她就要给一个刚见面不到一天的丫头去做饭,他怎么不羡慕嫉妒恨?
牙齿都咬断了,但是云卿完全没看见,一副心都扑在了沐千寻身上,时间长了,还有他的地位么?简直不敢想。
夜梦在一旁直翻白眼,她哪里看不出来,她刚才明明只吃了一丁丁口糕点,怎么会卡着,明明是在表演,要不然她作为一个称职的属下也不可能坐着不动呀。
瑶姑在权十七的示意下,要去厨房里给她下面,她一张嘴一开一合,那话说的甜掉人的大牙:“我想吃娘亲下的面,从小就盼着,盼了好多年。”那委屈的模样看着真让人心疼。
云卿立马屁颠屁颠的去厨房里下面,她就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的吃着水果。
瑶姑想说两句来着,千寻先道:“这个水果不错,别忘了出去的时候给明阳带几个。”
瑶姑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打回了肚子里。
权十七冷冰冰的道:“什么时候走?”
千寻装作没看见他阴沉的脸,吓唬谁呢,受了内伤,打不过她吧,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不知道阁下是不是听过一句话?”
权十七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夜梦只好配合的道:“夫人什么话?”
“有娘亲的地方就是家。”
噗,你这话,岂不是说明了你娘亲走到那里,你就走到那里,这,这权十七咋办?
权十七闭了闭眼睛,吐出了一口血,好,真好,他设了个圈套给沐尚清十七年,如今却被他的女儿欺压的死死的。
千寻其实一开始知道他不是他的父亲,但是仍然感念他救了母亲,可是自从见了面,他总是想杀她灭口,而且当年害她母亲中毒差点死的罪魁祸首,有可能是他,最起码他没有否认,那么她对他就很难在客气了。
“来了,面。”云卿端着大碗在她的跟前。
她露出四个小白牙,甜甜的道:“谢谢娘亲,真香啊。”那声音细的真像乖巧的好娃娃。
云卿宠溺的望着她:“要不然,我喂你。”
“好。”
云卿真的拿起筷子喂起她来。
你可以想见一下那种诡异的场面,幸亏夜钟离他们不在,要不然太颠覆了。
两个长相相似的女子,年龄大的在喂另一个。要是平常人家,那肯定是温馨急了,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