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十里闻言一愣,随即大笑出声,“香香可以去说书了,定是妙趣横生的令人叹为观止。”
“过奖。”芙香见他这般泰然自若的神情,才微微的放了些心。
“香香放心,今日扑的东西其实在我那三味庄里已经压着积灰好'TXT小说下载:。3uww。'久了,可惜这画在识货的看来价值连城,可对那些市井商贩而言,还不如二十头牛来的值钱呢。况且我哪里也就这么一件压箱底的值钱宝贝,今日一扑,为的就是涨点人气涨点名声,绝无不妥之处。”南风十里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一番周详的解释也算安了芙香的心。
“信你。”芙香眼尖的看见常年跟在苏伯年身边的小厮在楼下探头探脑的,便是不再和南风十里多言其他,直径下了楼。
“小木子,这里。”芙香越过人群,朝着小木子挥了挥手,后者一个机灵连忙跑到了她跟前。
“大人来了?”
“是呢夫人,瞧您这里今儿个生意真好呢。”小木子来茶舍的机会也不少,可却见着今晚似乎格外的热闹。
“有点新鲜的玩意儿。”芙香笑了笑,“你且去后头找言歌让她备茶,我去外头接大人进来。”
“好嘞!”小木子应了一声便哧溜的跑了没影。
芙香走出门的时候,正看见苏伯年下了马车。她一个快步上前,亲昵的挽住苏伯年的手臂,故作娇柔的说道,“大人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样突然的,让我也没个准备。”
“行了,就是来坐坐,哪里要这么多准备的,上壶惯喝的茶就是了。”苏伯年也是亲昵的拍了拍芙香的脸蛋,暧昧之举,尽落了旁人的眼。
可待两人一入雅间,芙香却中规中矩的放开了苏伯年,福身行礼道,“义父。”
“呵呵,我倒还是喜(3UWW…提供下载)欢方才你那故作小女人的姿态。”苏伯年一边落了座,一边打趣儿道。
“义父笑话芙香呢。”
“这是嘉许,怎的是笑话呢。”苏伯年接过芙香递上的热帕擦了擦手后又问道,“我听说你这儿今晚开了第一场扑卖?”
“义父消息果真灵通。”言歌在外头叩响了门扉,芙香转身接过了托盘,又吩咐了言歌几句后才关了门坐回了桌前开始帮苏伯年煮茶。
“你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哪里需要我消息灵通才能知道的。怎么,这头一日卖的是什么?”
“听说是风子恺的山居图。”芙香在苏伯年面前从无半点隐瞒。
“哦?”苏伯年一听来了兴致,“这是好东西啊,谁这么大方拿出手的?”
“三味庄的大当家。”
“南风十里。”
“真是。”
苏伯年听了以后略作沉思道,“此人精于生意之道,爱财如命,你与他共谋,万事要长个心眼。”
“多谢义父提醒,芙香记下了。”芙香玉指回旋,在茶具上来回游走,不一会便是茶香四溢,令人垂涎。
一时之间,两人都再无交谈,芙香自顾自的煮茶沏茶,而苏伯年则是悠然自得的闭眼品茶,屋子里悄无声息,炭炉煨火煮茶的声音倒是清晰可听。
芙香猜,苏伯年今日前来,不只是单单为了品茶这么简单,他必定有话说。果不然,三杯清茶下肚,苏伯年满意的握着闻香杯一边来回把玩,一边看似无意道,“通政司参议梁文旭将叶书怀带来过了吧?”
芙香抬头,看着苏伯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心中一怔,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是,叶书怀是爱茶之人,和女儿相聊甚欢,颇为投缘。”
“我在野多年,名声虽响,却是早已不问政事,无法涉及朝堂了,你可知道?”苏伯年突然起了身,将手中的闻香杯轻轻的扣在了桌上。
“义父……”
“旁人都以为我是功成身退名动千古,可谁又知道这其中真正的缘故。”苏伯年潇洒的一甩衣袖,明明是老者之态,却偏偏有着一股风仙道骨的精气神。
“缘故?”芙香不明。
“允帝!”苏伯年轻吐二字,双眸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仅那一刻,苏伯年身上惯有的优雅和从容便是统统不见了。在芙香眼中他变的陌生,变的仿佛如一只欲想挣脱枷锁的困兽,难耐骚动。
芙香懂了,苏伯年今日来,是想将她这颗棋子好好的摆入他下的棋盘中去了。“女儿愿为义父效犬马之劳。”
“你聪慧伶俐,若是万不得已,其实我真不想动你。”苏伯年突然淡了口气,眼中厉气全无,再一看,俨然一副从容悠然的模样,“其实若不是你,再过几年,我自然也能寻着合适的人选。但是圣上的身子是一如不如一日了,如果再拖,怕是过了绝佳的时机。”
“女儿明白,义父希望女儿怎么做?”芙香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则需要闭口不谈。
“你不好奇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到底想干什么?”苏伯年赞许的笑了笑。
“男子志在四方,无外乎无上的权利和至高的地位。”芙香很小的时候就听花扶柳说过,男人,若是想要江山,便可舍弃身后的种种。
“好一句无上的权利和至高的地位。”苏伯年猛的回身,踱步走到芙香的面前。他每次细看芙香的时候,总能在她的身上看见花扶柳的影子。果真是花扶柳一手带大的孩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可义父为的不是自己,义父只是想为我大央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在芙香面前解释一番。可这其中的原委冗长,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
芙香闻言沉默的点点头,她倒是惊讶于苏伯年对自己的信任,虽然他的话不多,可传达给自己的信息却是不少。
“那义父想让女儿怎么做?”
“接近叶书怀。”苏伯年淡淡的开口,“昌平侯长子,满腔热血却苦无门路,醉心茶艺不近美色。说的好听是正直不阿,说的不好听就是迂腐不通,软硬不吃。”苏伯年细数着叶书怀的为人品性,“若是和他道不同,便是怎么也聚不到一块儿去,若是得了他的心,他比昌平侯更好掌控。”
“义父是想让芙香把您引荐给叶书怀从而入世?”芙香果真聪明,一点就通。“为何偏偏是他叶书怀?”可聪明归聪明,她到底没有苏伯年那般善于步步为营。
“当今圣上多疑,这些年这疑心病更是变本加厉,能在他身边说上话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更不用说他能将旁人说的话听进耳朵里。”苏伯年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炭炉,炉火已经微灭,茶香也已经渐渐冷却,“可即便如此,昌平侯还是能深得圣心,从他入手,是最有把握的。”
“可叶书怀只是昌平侯的儿子……”
“是嫡子,长子嫡子,昌平侯子嗣单薄,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自然希望他能平步青云高枕无忧。他一心保皇,可再怎么保,允帝终归躲不过生老病死。只要皇帝一死,他昌平侯祖上的那点荫庇也就彻底不管用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找一个靠山,一个有力的靠山。”苏伯年说这番话的时候看似云淡风轻,实在却是隐隐有着胜券在握的决心。
“是,女儿定当竭尽全力!”芙香福身允诺,嘴角勾起了一丝不容人察觉的笑意。
昌平侯府叶书怀么?呵,她和苏伯年还真是不谋而合了!
☆、第二十二章 上门挑衅,恣意闹事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二十二章 上门挑衅,恣意闹事 当日的扑卖非(提供下载…3uww)常顺利,风子恺的山居图后来是以五万两雪花白银落的价。其实本来可以更好的,但这幅山居图本来就是一幅残画,美中不足,令人惋惜。
可不管画残不残,芙香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只借用了一下二楼的场子,就轻轻松松的赚了个钵满瓢扑。尝到了甜头,她自然而然便是要将这比扑卖的生意放在自己的茶舍长久做下去的。
转眼天气便是一日热过一日,闷气来袭,炎热的七月转瞬及至。
天气一热,大白天的人也不大愿意多走动,芙香的茶舍白日里的生意便就这样淡了下来。这点本也是在芙香的意料之中的,茶舍生意做两季,秋冬最佳,初春还好些,到了盛夏,那就估计真要惨淡营生了。想来那茶汤本就烫口而饮,大夏天的谁还愿意围着茶炉捧着热茶堪堪的闷处一身臭汗来。
客人一少,芙香就生懒了些许,每每总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罢休。茶舍的茶娘空闲了下来,芙香便又请了一些教手艺绝活儿的师傅上门来授课,一时之间她没了生意不用管事儿倒也落的清闲。
那日苏伯年同她交代的事情只说了让她假以时日多接近叶书怀,并未限定具体的日期。更何况这种请君入瓮的事情当然是“君者”越有兴趣亲自入瓮越好,她这个“请者”若是太过热心反倒显得不自然。
于是,这事儿便也暂且搁下了。
这大白日的突然闲了下来,芙香倒也自在,偷偷懒,养了一对虎皮鹦鹉,种种花,兴致来了便替自己煮一壶清茶,抚了琴弹唱一曲儿,实在逍遥。
可这逍遥的日子没过几天,便横生波澜,有人突然找上了门来。
话说那日芙香正在午睡,一觉梦魇,睡的也不是很踏实,隐约之中就听见前头闹哄哄的,她一度以为还在梦境中转了身抚着额不愿起来。
忽然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夫人,夫人快醒醒,外头出事儿了。”喊门的是言歌。
芙香睁开眼睛,还未睡醒,猛的起了身,脑子便是一阵欲裂的疼痛。她不禁“嘶”了一声,缓了好'TXT小说下载:。3uww。'久的气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进来吧,怎么了?”芙香下了贵妃榻,随意从一边的架子上抽了件披衾搭在了肩上,就见言歌气喘吁吁的踏门而入。
“来,来了……来了人。”想必言歌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此刻只怕还没喘顺了气儿。
“什么人?”芙香拍了拍她的背,笑道,“让你这般惊慌失措的。”
“是画舫的金姨娘……来了。”言歌皱着眉,颇为担心道,“可看她的样子气势汹汹的,只怕是来者不善呢。”
画舫是晁新出了名的青楼,因其姑娘都是在湖上画舫接客而得其雅号。据说晁新花街柳巷的生意要数画舫独大,里头的姑娘个个才貌双全艳冠群芳,每年的花魁都出自画舫,日子久了,这画舫便成了名符其实的销金窟。
这金姨娘就是画舫的老鸨金步摇,这女子年近三十却风韵依旧,少了少女般的清新脱俗却多了少妇的妩媚成熟。她在晁新也算是个奇女子,嫁过人,也休过夫,什么女诫女训统统视为满纸废物,为人刚烈又大胆,让很多男子也甘拜下风。
“金姨娘,金步摇?”芙香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理好了发髻,又微微着了些胭脂,让人看着才稍微有了些血气。
“是,刚进门就开始骂了,几个在外头正闲聊的茶娘们都被当头骂傻了,全愣住了。”言歌拍了拍胸口道,“那气势,我瞧着都害怕。”
“行了,我出去会会她。”芙香把自己收拾妥当后,冲言歌笑道,“瞧你这点胆子,是该多练练才好。”
芙香娉婷之姿盈盈而来,刚步入前厅,便看见一华服女子端坐在桌前,正以掌击桌,力道不大,却能明显感到她心中的不快。
“金姨娘。”芙香上前,笑颜相迎。
“呦,让芙香夫人唤我一声姨娘我可真不敢当,怕夭寿哦。”金步摇一开口就呛了芙香一句。
只见金步摇今日一身镂金丝钮花纹蜀锦衣,下衬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衣上绣满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胭脂飞霞,瑰姿艳逸。这一身的红,若是穿在旁人身上只怕是俗不可耐,可偏偏金步摇穿来真正是牡丹不及美人妆,风流国色艳无双。
“姨娘大老远来,想必一定是口渴了,言歌,上一壶寒山翠,再端一些青梨来给姨娘解解暑。”芙香依旧淡然的笑,非但没有把金步摇不善的言语放在心上,反而殷殷邀请她上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金步摇在来的时候想的好好的,若是芙香敢同她闹起来,她就有本事让人砸了她这间破茶舍。可偏偏芙香软硬不吃,她凶,她笑,她不凶,她更是笑的仿佛迎接贵客一般,这一来,金步摇闷声了。
“喝茶?”金步摇被气的不轻,半天才冷冷开口道,“我今儿个来可不是来喝你这破茶的,夫人,你怎么着也得给我金步摇一个说法吧。”
“说法?”芙香愣了愣,不明白金步摇口中的“说法”要从何说起。
“你这茶舍,是青楼不是?”
“自然不是,茶舍茶舍,芙香卖茶,不卖色。”
“色?”金步摇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假装清高的很,可为何你这茶舍却无端抢了我那画舫的生意?”
芙香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姨娘怕是误会了,芙香开门做的是茶客生意,并非要同姨娘的画舫一较高下。”
“误会,那感情是我没事儿找你茬吃抱了撑的?”一看芙香那事不关己的模样金步摇心里的火就“噌”的一下冒了上来。她重重一拍桌子,泼辣的说道,“你这茶舍开张也有四个多月了吧,打你这里一开张,来我那画舫的爷就开始渐渐少了。开始我还不明白,想说这晁新的男人都是转了性子还是怎么了,竟然开始不嫖不赌了。后来我才发现,哪里是转性子了,根本就是被更新鲜有趣儿的姑娘家给勾魂勾走了。你什么时候得空移驾去我那里瞧瞧,可怜我那里的姑娘哦,每日闲的都在那儿抓蚊子玩了!”
“姨娘你真误会了,我茶舍的姑娘家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打从她们跟着我的那一天起就是签了死状的,若是违反了规矩,我定是不饶不留的。”芙香将言歌端上来的已切好的青梨推至金步摇的面前,“姨娘先消消气,尝口青梨润润嗓子再同芙香说也不迟。”
“说个屁!”金步摇啐了一口,恨恨的指着芙香道,“你若有本事,就打开门做生意堂堂正正的和我画舫一较高下,别有的没的整那些看似清雅实在腌臜的下三滥手段。什么卖茶不卖色,我看都是幌子,这儿指不定怎么不干净呢……”
“姨娘。”可当金步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