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伤害?她被再伤害,他会手刃那大魔头,凌曦靠在璟的胸口,眼角湿润:“以前我遭受的种种,还有聂府一门的变故,就算了么?”臂弯不由一紧,璟张了张嘴,嗫嚅道:“你,你若真想杀他,我不会……不会阻止……”
抬起头,凌曦注视着璟消瘦而苍白的脸,有些语无伦次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做的事与你无关,可我的心还是有点难受。我不会因他和你分开,但我又没法就这么放过他,璟,你能理解我不?他是你的孪生兄弟,他幼时遭受的一切,是很值得人同情,却也不能因为这些,就伤及无辜之人对不对?璟,你说对不对啊?”晶莹自凌曦眼角滑落,璟抬手,用指腹为她不停地轻拭着泪水,点头道:“对,你说的都对!他不该伤及无辜,不该因对我的恨,伤及无辜之人!”
顿了顿,他接道:“其实,其实从根本上说,是我,是我害得你中毒身死,害得聂府一门遭遇变故,自从知晓神秘人是煜后,每想到他所做的每件恶事是因我而起,我就恨不得杀死自己,”浅淡的话语,一字字传入凌曦耳里,是那么的忧伤和痛楚,璟的额头抵在凌曦额头上:“但我没有,没有那么做,因为我不能没有你,曦儿,我是不是很自私?”唇角泛起抹苦笑,“我知道的,我很自私,自私的明知自己的爱伤害了你,致你和聂府一门失去xing命,却仍舍不得放开你,曦儿,曦儿……,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璟,你落泪了!别,别这样,”璟眸中的泪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凌曦与他额头相贴,自是看了见,她坐直身子,止住眼里的泪水,道:“我不会因他与你分开的,我不会!幕后之人做的一切,我是恨,可相比较他,我更狠我同父异母的二弟和妹妹,如果他们不吃里扒外,与那幕后之人勾结,我的父亲、母亲、兄长,还有那些家人就不会遭受当年的厄运。我听你的,以前他做下的错事,可,可……”可不予计较,她说不出,她实在是说不出啊!凌曦低下头,内心苦痛不已,上一世她的死,她可以不去想个中缘由,但聂府一门那么多条xing命,不是她说不想就能全然从脑中消去。
然,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在爱人面前说什么?
他的泪,他的苦楚,他的伤痛,她看得清清楚楚,他在自责,自责因他的爱,才使得他的兄弟瞅准她和聂府一门,发起报复之心。
那人不要他得到幸福,要他一辈子活在苦痛之中。
好恶毒的心!
“曦儿,煜做出那么多恶事,该受到惩罚,你想怎样做,我都支持你,不用为我考虑。”揽凌曦再次入怀,璟神色郑重道。抬起头,他脸上的泪痕犹在,凌曦摇摇头:“只要他能改过自新,我们给他一个机会无妨。”为他,说出这句话,她只为他!至于父母亲和兄长,她相信他们会理解她这一刻做出的决定。
“曦儿,你,你真……”
璟的神色明显有些激动。
“嗯,”凌曦点头:“只要他改过自新,我给他机会,毕竟他是你的兄弟,是旭儿和阳儿的皇叔。”说到这,她话题一转,道:“聂姑娘是你找来应对你那兄弟的,还是有别的缘由?”璟道:“她很有可能是煜送我的大礼。”
“他为何要这么做?”
凌曦问。
“这个我尚未想出,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璟皱眉,道:“她其实是你,”没等他说出后话,凌曦道:“是我?她怎会是我?”璟给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住前面的话,道:“那具身子是你的。”
他这么一说,凌曦似是明白,又似是还有些糊涂,道:“你的意思是那聂姑娘用的是我以前的身子,而她,只是一缕魂魄。”
“你去后,我将你的尸身抱回国,在王府后院的假山下,修建了一座冰室,将你的尸身安放在里面,我要陪着你,要每时每刻的陪着你,不料,皇兄见我陷入失去你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就想着法子给我用了药,自此,我脑中再无半点关于你的记忆,这也就有了重生而来的你,我不仅不认识,还欲出手杀死你这样的蠢事……”璟叙说往事,听得凌曦直为他心疼,“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你的尸身,我恨皇兄,恨他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你下葬,熟料,他那是骗我的,只是不想我重回到过去的伤痛中。你的尸身被他完好地安置在我以前的寝宫内,他怕,怕我终会因一具尸身,和他断绝所有的情分,就在那座久未主人的寝宫内,建了座精致至极的冰室,保存……”
“你的意思是那女子、在我率队前往雾国祝寿不日后,借尸还魂,出现在皇宫,然后被你带到了王府?”听完璟的叙说,凌曦道:“你想把她放在身边,看你的兄弟究竟想要做什么,对不对?”
“母后和皇兄都觉得愧对煜,所以,他们极力阻止我手刃他,并着我想法子加以劝说,让煜别再错下去。”璟点头,温声说着,“父皇临去那会,也有交代皇兄找到他,而他,却在我们从北地返回京城的途中,给我撂下话,说只要是我喜欢的,深爱的,就会想尽法子摧毁,他很恨我,恨我没有长得像他一样……”凌曦从璟此刻的话语中,更加了解到璟在疏远她,冷落她那会所承受的苦楚,她道:“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了,机会咱们给他,若他不知珍惜,那只能说是他自个把自个往死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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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勇气
璟点点头:“嗯,听你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凌曦朝窗外看去。
“戌时过半。”璟温声回她一句,道:“看你睡得香,我就没让安顺送饭菜进屋,饿了么?”凌曦摇头:“不饿,你呢?”璟微微一笑:“我也不饿。”
凌曦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那咱们再说会话,就睡吧。”
“嗯。”璟应声。
“你说,我听着。”凌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璟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眸带chong溺,道:“好,我说,你听着。”他温润的声音传入凌曦耳边,听到他说起俩小,尤其是俩小在竹林中与他的对话,凌曦幸福地笑了。她的孩子们啊,就是这么的可爱,这么的聪慧,生下他们,她真得很幸福。
正说着,璟的话语突然间止住。
因为他听到了匀称的睡眠声,垂首看依偎在怀中的人儿,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轻放凌曦在chuang上躺好,璟下chuang拉开门,就见安顺站在门外,道:“王爷,你和夜相晚间没有食饭菜,总是不成的。”看向安顺手中端着的托盘,璟道:“她睡了,我喝碗粥就好。”
说着,他到桌旁坐下,安顺端着托盘进到屋内。
从托盘中端起粥碗,璟拿起小勺,慢而优雅地吃着。
“王爷,聂姑娘今晚也没用饭菜。”
安顺站在桌旁,沉默半晌,与璟说道。
“不用管她。”璟喝完粥,将碗放回托盘,出口之语甚是淡然。安顺点头,接着又道:“碧桃有去过宫里,想来是把王爷醒转的消息传给了太后。”璟轻叩着桌案,道:“无碍。”
安顺端起托盘,身形却没有动,璟抬眸看向他:“怎么,还有事?”
“聂姑娘好似一直在屋内哭着,奴才担心,担心……”安顺支支吾吾地说着,璟接住他的话,道:“担心她寻短见是不是?”安顺低头没有说话,璟注视着他:“做好你分内之事,其他的无需多管。”
“是。”
安顺恭谨应声。
“退下吧。”
璟面无表情,摆手道。
安顺再次应声,端着托盘走出屋,并随手带上门,这才走远。
起身,朝chuang上的人儿爱恋地看了眼,璟出屋到了院里:“出来。”随着他音落,一道黑影自空中缓缓落下:“沈冰叩见王爷。”璟凝视着他,道:“回宫告诉皇上,就说本王已醒转,让他不用再担心。”
沈冰揖手应道:“是。”接着,倏地便没了踪影。
回到屋里,璟在凌曦身旁坐下,凝视着她,微笑道:“曦儿,曦儿……”他一连轻唤数声,奈何人儿睡得沉稳,没对他做出回应,而他,却笑得甜蜜,笑得满足,“曦儿,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白衣女子院中,朦胧的灯光透窗照出,她自回到房里,就没出去过。
哭了想,想了再哭。
碧桃送消息到宫中,返回后,站在门外对她又劝说了一会,仍没让她心情好转。晚间饭菜没用,也不开口说话,无法可想,碧桃只好回了自个的屋去休息。
反正今日什么都说穿了,她也没必要再对其装忠诚。
躺倒chuang上,不多大功夫,她就感觉到浓浓的睡意涌入脑中,奇怪,她明明还不是很瞌睡啊,怎会这样?没等她深想,人已陷入昏睡中。
一抹黑影站在她窗外,此刻正将一根细小的竹管放入袖筒,这方幽静的小院,除过白衣女子和碧桃主仆在里面住着外,就是那抹一直以来隐藏在暗处的身影,没有其他下人在。就是平日里往这院中送饭菜的下人,也是每次把饭菜一放,人转身就离去,待过上半个多时辰,再过来收拾碗筷,然后回厨房交差。
对此,白衣女子没在璟面前说一句不是。
她以为这是璟对她好,不愿意她被人打扰,经过今个下午发生在竹苑的事,她终于明白,他不是在乎她,而是完全就没拿她当回事。
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男子轻淡而略带些疼惜的声音,飘入白衣女子耳中,“不开心,就离开这里。”白衣女子臻首低垂,好像是完全没有发觉男子的到来。
男子站在屋子中央,颀长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得长长的,他忍不住又道:“离开,只要你说离开,我立刻带你走。”白衣女子似乎吃了一惊,伤痛的脸上立刻发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变化,过了很久才扯起唇角,嘲笑道:“离开?带我离开?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别以为……”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但男子知道她要说什么,瞬间,目中涌出抹痛色,不过,他很快隐去那抹痛色,语声仍旧轻缓而关心道:“他不在乎你,或许他已知晓你不是那女子,再呆在这里,只会更伤你的心。”
“闭嘴!”白衣女子盯视着男子,一脸恼怒,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一字字道:“你就是个奴才,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男子低下头没有再多言。
他方才说出的话,已在后悔了。
因为他了解白衣女子,对其脾性尤为了解,明知她爱璟王爱的痴狂,他却,却不自量力地加以规劝。
奴才?在她心里,他只是个奴才。
事实上,他就是个奴才。
“你说我腹中有了么?”女子的目光由男子身上挪开,垂头瞧着自己的腹部,喃喃道。
男子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紧,没有应答。
“他明明是喜欢聂氏嫡女的,明明喜欢她的,怎就对我没一点感觉,我现在是她啊,他怎就对我没一点感觉,今天下午之前,在他昏睡这么多天以前,他对我说不上热切,但偶尔也会对我流露出暖笑,可是,可是他醒来后,一切都变了,他全然不在乎我,更别说对我笑。”
“冷漠的眸子,轻淡而没有感情的话语,这些都深深地刺痛了我,甚至于,他当着我的面,与男子拥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娶我做王妃?”从chuang上站起身,白衣女子走到男子面前,握住他的手,眸中湿润滑落:“刚才,刚才我不该那么说你的,别介意。这么多天一来,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才不觉得孤独。你想想法子,让他娶我做王妃好不好?”
“我,我……”男子嘴角噏动,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白衣女子瞪视着他,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没法子是不是?还是说你不愿帮我?我要出屋走走,别跟着我,否则,我会死给你看。
”他在乎她,并爱上了她,在发生那晚的事后,从他的眸中,她看了出。
喜欢就好,爱上她就好,这样她就可以好好地利用他。
白衣女子拉开门,到了院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她走出院门,无目的地走着。男子站在屋子中央,目中痛色尽显,片刻后,才出屋跟了上,但他未近距离跟在白衣女子身后,她能说出那句话,就会做到。
死,他怎能看着她死?
走到湖畔,白衣女子脚下一个不稳,人就倒在了地上,男子情急之下,一个纵身出现在女子身旁,扶起她,关心道:“你,你没事吧?”
挣脱开他的手,白衣女子在一颗大石上坐下,道:“我好不好不要你管。”
男子站在她身后,嗫嚅道:“夜……夜里凉,还是回屋歇着吧!”白衣女子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甚至瞧也没瞧他一眼,只是冷冷道:“我说了不许跟着我,你为何不听?”男子默然良久,才道:“我,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凭什么不放心?你是我的谁?”白衣女子哼声道。
男子一听她这话,全身都似已忽然凉透,嘎声道:“你,你心里真得就只有璟王,没有一点……没有一点我的影子?”
白衣女子望向他,鄙夷道:“记住你的身份。”
顷刻间,男子的心像是有针在刺着,忍不住道:“你非要这么用话刺我么?”
白衣女子别过头,看着平静的湖面,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但请你记住,在我心里,只有他,哪怕到死,我心里也只有他!”男子虽然勉强在忍耐着,但整个人还是不由陷入浓郁的痛楚中,“我,我在远处候着,坐会,就回院里休息吧!”说着,他提气消失不见。
夜风轻拂,吹来阵阵凉意,落花飞舞,萦绕在白衣女子身侧,她的目光落在湖面上,任眸中涌出的泪水滴落:好想,好想去竹苑,去看看他!这会子,他是不是揽着那男子正耳鬓厮磨……
“滚开!”感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白衣女子敛回思绪,呵斥道。
可身后之人仍在靠近,白衣女子只好扭过头,熟料,人瞬间失去知觉。
守护她的男子,站在远处,由于沉侵在自我痛楚中,直至白衣女子被一抹高大的黑影横抱起,才反应过来。
然,不等他运起轻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