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罪,才惹得四弟不顾后果将二人绑起?”
射猎那天,太子便看出风飞和夏楚悦之间的暧昧,今晚又碰上此等事,他猜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因此当听到镜月轩的丫鬟来求救,他立刻召集侍卫赶来,倒不是真心为了救楚悦二人,而是想看宁王的笑话,最好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至少能出一口气。夏楚悦害得他失去夺魁机会,太子心里同样记恨着她。
此行真是一举两得啊!
龙希宁抿着唇不说话,他在迟疑,到底要不要将夏楚悦和风飞的苟且之事告诉太子,之前打算秘密处死二人,再悄悄告诉皇上,既处理了夏楚悦又不会留下笑柄,可是被死对头太子知道,此事想要隐瞒,恐怕不容易。
“太子殿下,宁王可能是近日不顺心,心浮气躁,见到我来看望宁王妃的伤势,吃醋了吧。”风飞弯起唇角轻挑笑道,“风某虽然爱美人,但却是有原则的,其中一条就是有夫之妇不碰,不知怎的,宁王竟会以为我对宁王妃有意思,这不是冤枉我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染指王妃啊!再者,说句不敬的话,宁王妃要貌比不过我姐姐,就连随行女眷中,也有不少比她漂亮的;要才亦没才,唯一拿得出手的琴艺也因手伤不能施展。你说,这样的女子值得风某冒着丢脑袋的危险吗?”
夏楚悦暗暗抽着嘴角,他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她是好是坏不需他来评价!就算知道风飞说的不是真心话,夏楚悦心里仍有些不舒服。这大抵是女人的通病吧,对于在意的人,总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听到正面的评价。
无论夏楚悦作何感想,太子倒是觉得风飞说得挺有道理的,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面子还是要给宁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风国舅不喜欢没关系,只要我们的宁王爷喜欢就够了。”
龙希宁会喜欢才怪,龙希宁听着二人对夏楚悦的贬低,脸忽青忽红,他们看似瞧不上夏楚悦,实际上是在嘲笑他娶了一个无才无貌的女人。更可气的是他明明也看不起夏楚悦,却不得不娶了她。
“四弟,看来此事是个误会。风国舅虽然风流,但不是荒唐愚钝的纨绔。你就放人吧。”
太子看了风飞一眼,他这算是卖给风飞一个人情,之前想着回京后送美人拉拢风飞,结果遇到这样的事,间接救了风飞一命,恩情可比送几个美人更得多。若不是地方不对,太子真想大笑几声,连老天都在帮他。
放人?龙希宁好不容易亲手抓住两人偷情,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他们。可是若不放人,此事就会闹大,结果会与他的设想大相径庭。要面子还是要夏楚悦死?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龙希宁此刻深有体会。不管选择哪一种,他都不甘心。而让他陷入此等抉择境地的罪魁祸首,就是太子,追根究底,则是夏楚悦,还有她的丫鬟!
太子视线从龙希宁紧握的拳头上扫过,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四弟没说话就是默认了,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替两位松绑。”
龙希宁的侍卫没有动,太子的侍卫一见,走出两人去给他们松绑,紫竹连忙跟上,并赶在侍卫前头替夏楚悦解开绳子。
“今晚夜色好,风国舅不如同本宫到湖边赏月喝酒?”
风飞将松开的绳子拂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拱手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离开前,他默默地瞟了夏楚悦一眼。
夏楚悦回看他一眼,让他不用担心她。风飞微蹙的眉松展了些,她那么聪明,应付得了龙希宁的。
太子的人马离开,镜月轩里的光线昏暗许多,也静了许多。
龙希宁双眼血红地瞪着夏楚悦,眼中凶光浮动,如同野兽的眼睛,充满暴戾之气。紫竹见了,心惊胆颤,如若不是被夏楚悦锻炼过,早吓得瘫软在地上。
“王爷如果没有事,请回吧,时间不早了。”
见夏楚悦云轻云淡地下着逐客令,龙希宁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血气上涌,脸红脖子粗,扬手打向她的脸,“贱人!”
夏楚悦在察觉到龙希宁的情绪不对时就警惕起来,见他扬手扫来,急忙往旁边一躲,顺便将紫竹推开,龙希宁的手掌落了空,怒火更旺,咆哮道:“你敢躲!”继续抬手朝她打过去。
“王妃小心!”紫竹稳住身形就看到龙希宁要打夏楚悦,她想也没想地冲到两人的中间,脆生生的一耳光在房里格外的响亮。
紫竹被打得摔倒在地,左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起,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紫竹!”夏楚悦惊呼一声,弯腰去扶紫竹,看着紫竹红肿成包子的半边脸以及嘴角的血迹,她眼里闪过震怒之色,龙希宁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如果不是紫竹替她挡下,这一下就会打在她脸上,有多痛单听响声就能想象得出。
“王……王妃……嘶!……”紫竹头晕眩耳鸣地任夏楚悦扶起来,她扯了扯嘴角想安抚楚悦,结果扯痛脸伤,大大地抽了一口气。
龙希宁看没有打到夏楚悦,心里有些惋惜,但见到这个贱婢的惨状,又见夏楚悦脸上的担心,满腔怒火总算消散了些。
“守在房外,全天监视,不许任何人靠近。”龙希宁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夏楚悦身上,他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属下遵命。”
“站住!”夏楚悦放开紫竹,扬声喝道。白日才被龙希宁甩了一巴掌,虽未打到脸上,但对她来说已是极大的侮辱,如今又几次对她动手,还打伤了紫竹,体内的血性被激起,让她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地看着龙希宁离开,她做不到。
龙希宁猛地顿住脚步,面对屋外的脸露出噬血狠意,他回身,冷冷地笑道:“别逼本王亲手杀你。”
“你敢吗?”夏楚悦轻蔑地反问一句,顿时将龙希宁压下去的怒火勾引上来,夏楚悦似是没看到一样,“我要消肿的药。”
喷薄欲出的反抗最终被她压了下去。她现在和龙希宁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她有血性,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她不想连累紫竹。此时将龙希宁逼到极致,她或许不会死,但是他却可能拿紫竹出气。
龙希宁见她气势汹汹地叫住自己,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大声地和自己对峙,结果听到她只是要药,顿时有种全力以赴却碰上了投降的敌人的感觉,憋闷得很。他冷声道:“没有。”说完,决绝离去,他打定主意,不管夏楚悦说什么,都不回头。
夏楚悦黑着脸望着他的背影,暗暗磨牙。
展翼吩咐众侍卫到房外守卫,然后也离开了。
“王妃。”
“别说话。”夏楚悦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紫竹肿得不成人样的脸,心里对龙希宁恨得牙痒痒。
“哦。”紫竹乖乖地点头,虽然痛极,她却不像普通姑娘那般哭得眼泪哗啦,反而口齿不清地安慰夏楚悦。
夏楚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让她闭嘴,“傻瓜!平时教你的都还给我了?傻傻地冲出来让龙希宁打,你有受虐倾向吗?”
紫竹被她训得低头不语,委屈地嘟着嘴生闷气。她救主子有错吗?王妃不感动就算了,怎么怪起她来了。
“奴婢不能眼看着王爷打王妃啊。”
“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看着委屈地低着头的紫竹,夏楚悦眼里闪过心疼,语气则冷冷淡淡,带着几分责备,“看到他打我,你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但也不用把自己扔来当沙包。”
“那奴婢要怎么做?”紫竹诧异地抬起头,大眼里透着好奇。
“打回去!”夏楚悦淡定地回答。
“打……打回去?”紫竹瞠目结舌。
“嗯。”
“可,可他是王爷。”
“是王爷又怎样?不过就是出生好点而已。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的妖怪。等回京后,你和冬青要进行秘密训练,把心里的卑微全给我扔掉。”
紫竹听着她荒诞不经的言论,呐呐地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没有消肿药,先用水敷一下。”夏楚悦见她惊愣的样子,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没再继续此话题,而是转身到箱子里拿了件衣服,撕了一块布,用茶壶里的凉水醮湿,轻轻碰触紫竹红肿的脸颊。
紫竹倒抽一口凉气,她拉住夏楚悦的手:“奴婢自己来吧。”
夏楚悦凉凉地瞥着她,紫竹立即消声,手松开。夏楚悦微抿双唇轻轻敷拭着她的脸。
紫竹察觉到主子的小心翼翼,心里感动不已,脸上火辣辣的疼,每碰一下,都痛得想抽气,除了第一下她没注意发出了声音,后面都努力忍着。真是痛并快乐着!
……
太子和风飞并肩走在月下,到了湖边,早有人摆好酒和下酒菜,太子招呼着风飞坐下,喝了两口,太子忍不住问:“风国舅,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对宁王妃有意?”
风飞举着杯子的手一顿,他抬眸看见太子眼底的算计,双眉微扬,轻笑一声,“一个宁王误会就让我够烦恼的了,太子可别再参一脚了。”
“这么说你真的对宁王妃无意?”太子仍持怀疑态度,他露出一个宽和的笑,“本宫一直很羡慕风国舅潇洒不羁的性子,敢爱敢恨,直言不讳,你若有什么想法,不如和本宫说说,本宫定不会透露出去。”
风飞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看着酒杯中荡漾的酒水,“多谢太子厚爱。不过就像在镜月轩说的,我看不上宁王妃,对她自然无意。太子切莫再提此事,不然风某可就此拜别了。”
太子看不清风飞的表情,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嘴角僵了几秒,才松了口气似的笑道:“如此本宫就放心了。风国舅风华正茂,深得父皇宠爱,本宫一直觉得风国舅是有大作为的人,怜惜美人没有大错,但是有些女人却是碰不得的,之前见风国舅对宁王妃不同于旁人,本宫还道可惜。如今知道风国舅无此意,心里也就不可惜了。”
“没想到太子如此看得起风某。”风飞故作惊讶地看向他,“多谢太子关心,风某敬你三杯。”他感激地看了太子一眼,举杯一口饮尽,又接连倒了两杯喝尽。
太子捕捉到风飞眼里的感激,嘴角的弧度扩大,也豪爽地回敬三杯。
两人喝酒聊天,不知过了多久,才各自散去。都说女人的友谊是逛街逛出来的,男人的友谊是喝酒喝出来的。太子和风飞喝了一晚的酒,感情从点头之交飙升到莫逆之交,颇有伯乐识千里马,明主遇才士的味道。
太子自以为拉拢了风飞,回去心情十足的好,连原本想参宁王的一本的心思也打消了。相比于给宁王使无关痛痒的绊子,他更乐意保护归于麾下的一员大将。
风飞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飞到屋顶上,看着镜月轩的方向出神。今晚是他大意了,险些遭了宁王的道,还把她也带入困境。不知宁王会不会为难她?
皱着眉思索半晌,得不出结论,风飞抡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流光溢彩的桃花眼蒙上淡淡的水雾,点缀着月光,漂亮得惊人。
“不行,明早得找人去看一看。”看着天边出现的启明星,他自言自语,随即又灌了一口酒。
……
夏楚悦被软禁了。
她不知道龙希宁找了什么借口,没有人来探望,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三餐从窗口送进来,由展翼亲自端送,送完就走,不和她或紫竹多说一句话。
看得真紧啊!
夏楚悦冷笑,难不成龙希宁想把她软禁到回京,回京之后接着软禁?
“王妃,怎么办?”紫竹有些慌,她们现在被软禁,都没人来救她们,王爷不会打算一直关着她们吧?
“你就当是休假。”夏楚悦口气凉薄,那漠不关心的模样仿佛软禁的人不是她一样。
“啊?休假?”紫竹越发觉得自家王妃强大了,遇到什么事都能泰然处之,心也格外的坚强,要是别的女人碰到这样的事,一定会哭哭啼啼,或是大吵大闹的。
“不知道风国舅会不会来救我们。”紫竹偷偷瞧着夏楚悦的脸色,小声嘀咕。
夏楚悦眼神一凝,“以后不准再提他。”
紫竹见其脸色不对,咽下即将出口的话。
“多看些书吧,你平时不是说没时间看吗?正巧现在时间多的是。”夏楚悦抬手扔了一本书给她。
紫竹连忙接住,看着封面上的四字“西朝正史”,奇怪地问:“王妃看这个做什么?”女子不都是看女德那类的书吗?
夏楚悦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了解历史。”
被她深邃如黑洞的眼睛一看,紫竹呆愣半晌,然后‘哦’了一声,翻起手中的西朝正史。对于前朝之事,她一个小丫鬟了解不多,第一次看,很快就被吸引了。虽是正史,但很多讲的是皇帝及前朝重要人物的经历,对于仍怀有好奇心的小姑娘来讲,是十分有吸引力的。
安静的时间并没有维持很久,不一会儿就被房外的吵嚷声打搅到。
“是永宁公主。”紫竹凝神一听,辨出声音来自于那个刁蛮公主。
夏楚悦挑起眉尾,永宁公主来镜月轩干什么?她可不认为永宁公主是热心来探望她的。前两天,包括太子妃在内的许多女眷都来探望,只有永宁公主一面也没露。两人关系不和,永宁公主没来很正常,要是来了才反常。这回儿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让开!我要去看四皇嫂!”永宁公主霸道地喝道。
“永宁公主,王爷吩咐,任何都不能进去,您请回吧。”
“放肆!本公主是任何人吗?立刻滚开。”
夏楚悦听到响亮的巴掌声,紫竹心有所感地抚上自己的左脸颊。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我一定要让四皇兄惩罚你们!”
“恭送公主。”
外面的喧闹很快平静。
夏楚悦重新专注于手中的书,紫竹可惜地道:“还以为永宁公主能够闯进来呢,没想到连门都没碰到。”
夏楚悦听到她的话,淡淡地瞟她一眼。
紫竹嘿嘿一笑,“看书!看书!”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永宁公主离开镜月轩后,气得直跺脚,小脸鼓成包子。
“公主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她身边的小宫女连忙安慰。
“我不用你管。”永宁公主生气地推开她,“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她停下来,坚定地说。
“公主,宁王脾气不好,您还是别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怕四皇兄?”永宁公主愤怒地瞪着她。
小宫女缩着脖子,忙不迭地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四皇兄不让我见夏楚悦,一定有鬼!说不定里面根本没有人,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永宁公主越想眼睛越亮,小宫女见了心越来越沉。
“公主要怎么进去?镜月轩守卫森严,飞都飞不进去。”
永宁公主瞅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