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王妃不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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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王妃不卖乖-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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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往上看去,他今日的面色却非比寻常。不同于往日的温润高雅,冉言皓此刻竟是双眉紧锁,薄唇苦抿,眸光透过人群的缝隙射来,却是灼热异常,让人不由得胸口一窒。再加上他那脚下生风的步速,俨然一副惴惴不安的样貌。
这是怎么了?她所认识的冉言皓从来都是悠然自得游刃有余,纵然是面对气势凌人行为不端的太子也未曾面露畏色,可此刻怎的如此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想到此,困惑不解的冉云昕不由自主地朝他迈开步子,迫切想要问个究竟。
岂料,就在这时,冉言皓却突然朝她奔了过来,同时口中还在呼喊什么,可她并未听清,一切来得太快,如流星般转瞬即逝,让人措手不及。而等她有所反应之时,那句话却忽然浮上大脑:“云昕,小心右边!”
小心什么,她不知道,此时的她首先能感受到的,只是一股初春不该有的暖流,在她指缝间慢慢淌开。她霎时缓过劲来,凝眸看去,是血!不是她的,那会是谁的……
除了他,再无别人。
“言皓,冉言皓!”她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喊,只记得自己看到他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慌张。一支箭直插他后背,她犹能看见穿透他的胸膛露出的箭尖,看得人触目惊心。
“云昕……你没事吧?”温煦的笑意在他脸上晕开,他若无其事地柔声问道,就好像与平常无异,只是日常寒暄一般。
冉云昕愣怔瘫倒在地,凝上他的目光,蓦然惊住,“言皓……哥哥……”口中不知怎的冒出这四个字来,却已教人无法思考。
冉言皓身子大为一震,也不知是因为伤口恶化,还是别的什么。他艰难地笑了笑,像是在对她说着“你没事就好”,而后便是彻底晕厥。
立于一旁的碧儿看到这一幕,在心惊肉跳心乱如麻的基础之上,又平添了些微不易察觉的伤感。碧儿视线微抬,却又疾速转向并滞于右边建筑物的三楼高空。碧儿警觉地看见右边三楼有个黑影正立在窗口,手里拿着的似乎正是一把弓弩。
于是,她立即快步上了三楼,飞身追上前去,一把扣住那人的肩骨,朝后使劲一拽,那人的黑衣随之往后脱落,露出脖间一个形似飞鹰的标志。
一时之间,讶然之色染满碧儿的整张脸,她惊恐地注视着那个标志,不禁浑身发怵,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那标志仿若侵入五脏六腑的毒液,令她四肢发麻身僵如铁。
而那黑衣人右手紧握弓弩,趁她走思之际,一个迅疾转身,而后随即朝她飞射一箭。碧儿眸中一紧,身子往后仰去,让箭矢恰巧从她头顶呼啸而过。而待她再起身之时,黑衣人却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碧儿惊魂甫定地回到案发地点,而他们二人已不在此处。问及行人,她这才得知冉云昕已然带着冉言皓去了相府治伤。于是她也立即赶往相府,去寻冉云昕,而心中的结却久久不能解开。
相府。冉言皓的房内。冉云昕正坐在冉言皓的床边,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旁。
自冉云昕缓过神来之后,便即刻带着冉言皓回了相府,途中还多亏了一位好心人的帮扶,才令他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救治的时候,大夫进进出出,行色匆匆,而冉云昕与碧儿却只能待在门口,徘徊不定,心急如焚。屡次三番想要往里探个究竟,却也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人头攒动,看得她心里越发的焦灼。
她立在门口,偶尔还能听见冉言皓低幽的惨哼之声从窗棂传出,冉云昕在不经意间觉察到,碧儿似乎比她还要忧心忡忡局促不安。
回府的时候大约晌午时分,而救治的时间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等大夫都退去,冉云昕与碧儿才一同进了屋。
而此刻夜已深,冉云昕守在冉言皓的身边,一手扶额几要睡着。碧儿在一旁侍立,见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于是立马取了件袍子披在她的身上,收回略带责备的目光,无奈地轻叹一声。
“晚饭不吃怎么能行呢?不过依你的性子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你对言皓究竟是何心思,又该是什么心思才好呢……”碧儿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面染忧色。
忽然间,冉云昕浑身一颤,碧儿将手迅速抽回。果然,她醒了。
冉云昕一摸肩头,随即回头望去,便知是碧儿给自己披上的,于是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然而碧儿却终是没能忍住,微嗔责备:“我听说小姐晚膳都没怎么动,今日都守了一天了,本来身子就乏,再不好好吃饭,身子还怎么撑得住?”
“我无妨,我的身体好得很,想当初每天晚睡早起,精神依然抖擞,碧儿你大可不必担心。”冉云昕得知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心里甚是欣慰,可她还是放心不下。
然而岂料,话音刚落,强撑的假象就瞬间被之后那声突如其来的哈欠硬给拆穿了。不是说好“人艰不拆”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露馅?冉云昕一边在心里暗暗数落自己不争气,一边朝碧儿窘迫地笑了笑。

第三十三章剪不断理还乱

碧儿眸色一冷,再不听她掩饰糊弄,以一种半命令式的语气说着:“不行小姐,你快去睡吧,我在这守着就行。”
冉云昕不禁嘟起嘴,求碧儿通融,可任她如何撒娇卖萌碧儿就是不许,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只好答应。
可就在她刚想转身离开之际,冉言皓却忽然头冒冷汗,呓语不断。
冉云昕箭步上前,但见他竟是脸色煞白,嘴唇紫黑,她将手探上他的额头,竟是烫得厉害。冉云昕立即朝碧儿喊道:“快去找大夫,这恐怕是……毒发了!”
碧儿面如土色地听着,来不及惊愕,便急忙跑了出去。
冉云昕皱紧眉头地望向他,手忙脚乱地在一旁为他拭汗。
而他的面色却变得愈加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猛然间,他突然抬起的手摸索着握住她的手腕。心忽地漏跳一拍,她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试图挣脱,可他却像是在坠空途中抓住横生而出的一根虬枝,片刻也不愿放手,而她越是用力,他便握得越紧。
冉云昕无法,只好任由他这般握着,从他手心散透而出的灼热,将她的手腕烫出红印,她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知怎的,忽然有种想要抗拒的冲动。
他的口中不停地嗫嚅,她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想要听得仔细一些,不成想,却被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拦腰一拥,就滑入他的怀里。
在他的高温传导之下,她的浑身也变得愈加滚烫起来,她直直地贴在他的胸口,由于高烧而加速的心跳声听得尤为明晰。
原本她还对这样暧昧的情景梦寐以求,可如今她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纵然心里清楚冉言皓做的这些只是无意识的举动,可她还是不免感到不怎么自在,尤其是在想到元懿弘旭之后。
于是她开始使劲挣扎,终于在大夫与碧儿进来的前一秒,从他的怀里退避三米开外。
这种莫名的感觉是连她自己都不甚明白的,她心中的真实想法究竟为何,现在的她还只是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阶段之中。她是喜欢美男不错,但喜欢终究只是喜欢。
因此,在大夫们的抢救过程中,冉云昕再未多说一句话,也再未徘徊往复,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为他祈祷,亦忖着自己的心思。
碧儿在一旁心生困惑,很想问个究竟,但一见她那副不曾有过的失魂落魄的模样,竟就始终莫敢开口。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下半夜的月光略显清冷。大夫们这才从房里走出,这次碧儿并未惊动丞相与夫人,因此只有她们二人在外守着。
冉云昕立即迎了上去,问道:“敢问大夫,兄长他……怎么样了?”碧儿站在一旁,同样候着大夫的回答。
“箭上有毒,因为毒素十分顽固,上次未能清除干净,所以才会导致公子毒发,幸亏小姐发现及时,要不然……唉,说来惭愧。”那位首席大夫摇了摇头,愧疚地叹了口气。
冉云昕一听“箭上有毒”,便立马慌了,冉言皓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救了她一命哪!如果不是他,那如今躺在那儿的就是她了。她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又问:“那兄长现在情况如何?”
“公子他如今已无性命之忧,但身子还很虚弱,恐怕近日下不了床。而且……”大夫说到最后神色有变,踯躅片刻未能说出口。冉云昕定定地看着他,却听他随即改口道,“没什么没什么。”
待她再问下去,大夫却只是支支吾吾地掩饰过去,而后便请命离开了,留下冉云昕一脸的茫然。

第三十四章变故隔阂

犹记那一日的情景,仅是想起来就让人倍感心惊胆战。那一箭分明是冲着她去的,也就是说有人想要加害于她,更甚者是要除了她。
可她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时间结仇。难道说是这副身躯的原主人“清荷”曾经与什么人结过梁子?又或者是真正的“冉云昕”?当然,她自己也有嫌疑,可她实在想不出她还能与除了元懿弘旭以外的什么人结仇。
提到元懿弘旭,那就不必多言了,像他那样自大冷傲的人怎么可能对她这么个小女子实施暗杀呢?估计他连她在外面干些什么都不屑管吧,哪里还会有那闲工夫来杀她?可不是元懿弘旭,又会是谁呢?
那日,冉言皓匆匆赶来,显然是知道有人想要杀她,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太多的疑团萦绕心头,想要解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想知道些什么,看来还得从冉言皓那儿探点口风。
冉云昕照顾他已达整整三天三夜,而冉言皓几乎一直都在昏睡之中。那箭上所抹毒性之烈,不言而喻。直到这一日,他才总算有了苏醒的迹象,而冉云昕半吊着的心也才终于落了地。
“王爷!”碧儿悠然一个回身,目光忽地撞上元懿弘旭,一时之间按捺不住,她失声唤出,不过也只是刹那之事,碧儿便立即敛容屏声,垂首问道,“不知王爷驾到,碧儿一时失礼,还请王爷恕罪。”
“不必多礼。”元懿弘旭负手而立,寒眸微垂,沉声说道,“她在哪儿?”
碧儿一见到他便知其来此之缘由,而此刻听他以如此一种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口吻问道,就愈加心慌紧张起来。两手紧紧地绞着,她佯作镇定地回道:“奴婢这就带王爷前去。”
可他岂是能够随意糊弄的人,眸底染上一层犀利之光,元懿弘旭随口道:“不必了,你只需告诉本王她在哪儿,本王自行前去即可。”
碧儿见他根本不给自己一丝一毫能够给冉云昕通风报信的机会,也就只好如实回答:“小姐此刻该是在公子房内。”
碧儿即使是垂首以待的,也能察觉到元懿弘旭的余光遽然一冷,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颤。元懿弘旭没再多言,便暗自往碧儿所指的方向走去。
冉云昕正守在冉言皓的身边,心中仍在思忖着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想来便是那般的惊悚,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她竟在不知不觉中树了个自己都不知的敌人。连该防备的对象都不得而知,那才是最可怕的。
可她如今再多想也无益,总不能还没挖出敌人,就先被吓破胆吧。而抛去这一点不谈,冉言皓不顾一切替自己挡下那支毒箭的那一幕,更是令人触目惊心。他究竟是怎样想的?说起来,他与她也不过萍水相逢,却为何要以性命相救?
“咳咳——”冉言皓忽然乏力地轻咳起来。
“总算是醒了。”冉云昕闻声而去,看着他慢慢睁开双眼,不由轻舒口气。
“清荷,”在冉云昕的搀扶下,他坐起身来,随即迫切问道,“你没事吧?”
心倏忽一震,顿了片刻,她这才精神焕发地应道:“我好得很!而你就不成了,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把碧儿给累坏了!”
冉言皓的脸上绽满笑意,是略带苍白的优雅。但听他淡淡道:“是吗?你没事就好。”
冉云昕的心被自己揪得愈紧,笑容僵住,她将视线微微错开,如是说着:“你为何要救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眸光微动,唇角越发上扬,他笑着回应:“清荷,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至于我为何要救你……”他目光灼灼,望向她的眸子,好似一汪澈亮温泉,“原本我也不太清楚。”
“那现在呢?”冉云昕重新望进他的眼眸,毫不避讳地追问。她一定得明白真相,她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玩偶,不能再被隐瞒下去,他的心思,以及她自己的。
冉言皓眉间微拢,面上平添一层不易觉察的白色,在若隐若现的阳光中愈显透明。薄唇轻搐,一切愕然之色瞬间隐匿。他这才缓缓开口:“就在为你挡下毒箭的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他疲惫地喘着气,面色还不甚很好。忽然间,他将下巴轻柔地搁在她那单薄的肩头,温热的呼吸霎时变得清晰可闻,冉云昕身子瞬间僵住。
相似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是他忽悠她替嫁的那晚。时隔几月,熟悉的场景竟突然有种莫名的陌生感,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自嘲的意味。究竟是时间生出的隔阂,还是人心?她辨不清。
冉言皓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好紧好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身心。不同于昏迷的那日,这一次他是有意识的。这一点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对于美男的各种亲密幻想,算是她的喜好,可当事情真实发生之时,她却没了兴奋亦没了喜悦。
而就在这时,刚想叩门而入的元懿弘旭刹那间被愣在原地,悬空的手顿时僵住,一时之间竟忘了该如何动弹。半开的门里面,正上演着何等暧昧的场景,此刻的他看得一清二楚,呼啸而至的变故,震得他一时经脉紊乱青筋暴起,抑制了好一会儿才算缓和下来。
然而,好不容易才松开双拳,他却又被震得恍了心神。
“清荷,”冉言皓拥着她,亲昵地唤着,就像在唤一位遥立彼岸的佳人,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冉言皓温润道出的话,却犹如一柄雪亮的刀刃劈面而来,伴着阵阵凛冽寒风,刺痛元懿弘旭的耳鼓,亦刺痛了他的心肺。
不知怎的,破土而出的除了愤怒,更多的竟是悲伤,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忘了伤心的滋味,然而此刻他竟是这般控制不住,只好任由悲恸占据胸腔。直到大脑再也承受不住,他这才挪动脚步,离开了相府。
隐忍从来不是他的选择,而这一次,他选择了隐忍。
冉言皓温柔地说着,身上淡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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