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没好气儿地骂道:“想的美!”
“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吃饭的时候待遇比你好点,至于吗?”他又死皮赖脸地贴上来,笑嘻嘻地说,“要不明天你上我们家吃饭去,我奶奶和我妈一准儿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热情对待你,行不行?”
“李苏阳,你甭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是怎么拧的?”我瞪着他,毫不留情地揭他老底,“又想拿我当挡箭牌?门儿都没有。”
李苏阳是五代单传,一家人恨不得把他像佛爷似的供起来,颇有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意思。特别是他奶奶,见他都二十八岁了还不结婚,整天念叨着想抱重孙,也不知道李苏阳是眼光太高还是怎么着,一直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女朋友。有一次,老太太催的紧了,他就求到我和赵晴的头上,我自然是不肯,最后还是赵晴亲自出马,帮他解了燃眉之急。
估计这次,他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我王晨晨才不上他的当呢。
本以为送走了李苏阳,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现在的我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老妈又瞅准了时机,追到卧室里来。
“晨晨,怎么样?你和李苏阳有戏吗?”
我见她抱着抱枕,兴致勃勃地坐在床头,大有一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样子,只好简单扼要的把几些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还装着一副格外惋惜的表情说:“老妈,人家李苏阳一直暗恋史丹萌,您没事儿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免得你闺女在人家面前闹笑话。”
果然,老妈倍受打击,愣了半天才安慰我说:“晨晨呐,你别灰心,明天我托张二婶子找找她家小姑子,给你介绍个警察。警察是吃公家饭的,待遇高,有保障。”
“妈,您能不操心吗?男朋友我自己找,您甭管行不行?”
老妈干脆地拒绝:“不行,你都多大了?我再不操心,你就嫁不出去了。”
老妈走后,我的困意一扫而光,洗了个澡之后,就打开电脑去看读者的留言。果然,这几天断更,留言区都快被顶爆了,有催文的,有骂我懒的,还有一些读者担心我病了,急的不得了。
我一条一条地看着,挑了些针对性较强的留言进行了回复,然后打开QQ,打算玩一会儿游戏,结果才一上线,就有一个大大企鹅头像闪个不停。
“怎么好几天不更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留言的是一位叫飞霞的读者,追了我好几本书,提了很多意见和建议,对我帮助不少。我赶紧回复道:“进山了,山里没信号,电话都打不了,上网更是天方夜谭,所以就断了几天。”
“进山?好玩吗?”
“不好玩,特累。”
“带什么土特产了?”
“别提了。带回来两瓶蛇酒,可是我老爸说蛇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碰,就没喝。”
我把老爸讲的故事给她讲了一遍,结果她告诉我:“叔叔说的对,蛇这个东西真的很邪门儿,我姥姥给我讲过一个她亲眼看见的事,你想不想听?”(下章,还是一个关于蛇的奇事。)
*
蛇灵007
我说:“好啊。”
于是,她一字一句地给我讲了起来:
我姥姥家祖祖辈辈都是靠打猎为生的,她小的时候,经常和我的太姥爷(姥姥的父亲)一起进山打猎,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烈日炎炎,从不间断。
有一天,他们为了追一只兔子进了林子深处,结果在一座土丘子边发现一个半米来宽的洞。奇怪的是,酷暑难当时节,那洞口却结满了冰片。
我姥姥说,她记的特别清楚,那冰片特别亮,特别薄,远远的都能映出人影来,好像一面镜子。
太姥爷说,那洞里面住着一条正在修炼的大蛇,冰片就是它呼出来的气结成的。姥姥听了很害怕,想拉着太姥爷回家,但那冰片可以入药,是极难得的好东西,太姥爷想了想,还是决定采一些带回去。
他叫我姥姥躲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去,还交给她一把大烟杆,告诉她,如果他有什么危险,就把烟锅里的烟袋油挖出来,扔在大蛇的身上。
姥姥点点头,紧紧地攥着烟袋躲在树后,把脑袋伸出来看着眼前一切。
一开始,太姥爷并不忙着取冰片,而是从腰间拔出两把匕首,刀尖朝上,倒埋在土里。那刀是早上出门的时候现磨的,十分锋利,映着洞口的冰片,锐光凛凛,寒气逼人。
一切准备妥当,太姥爷才趴在洞口边上小心翼翼地取冰片。他手上只拿了一把极小的小刀,扎在冰片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冰片落下来,他就捡起来装进衣袋里。
姥姥在树后,吓的心都揪起来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太姥爷会出什么事。
果然,尽管太姥爷如此小心,还是惊动了土洞的主人,就听见呼啦一声响,接紧着,一条青色的大蟒就从洞里窜了出来。太姥爷扭头想跑,那蟒却张着大嘴,扭曲着身体,痛苦地嗥叫起来。
原来,它窜出来的时候,腹部刚好蹭在太姥爷事先埋好的刀尖上,还没来得及惩治打扰它的人,反来了个开膛破肚,挣扎了不久就气绝而亡。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嫩草,就连冰片上也被溅的血迹斑斑,那场面极是惨烈。
就在太姥爷感到万幸的时候,真正的危险来了:谁也没有想到,洞里竟然住着一雌一雄两条大蟒,那雌蟒一见公蟒死了,勃然大怒,紧跟着就窜了出来。
那条蟒也是淡青色的,颜色比起公蟒来要鲜亮的多,它把上半身立起来,宝石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太姥爷,慢慢地张开了嘴。
太姥爷反应的快,三两下就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树上去,那蟒并不急,只是张着大嘴盘在原地,动也不动。
獠牙森森,看的人心惊肉跳,但它一直不动,姥姥就以为它在虚张声势。不想,过了一会儿,太姥爷的七窍开始流血,而且那血像是张了翅膀似的,一点一点地往蛇嘴里飞了过去。
原来这条蟒竟然会吸血。
太姥爷的脸上早已是血色模糊,五官都分辨不清。姥姥吓坏了,完全忘了太姥爷之前交待的事,只知道两只手紧紧地扣着树干打哆嗦,直到太姥爷拼尽了力气,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烟袋油,她才回过神儿来。
当时,姥姥并不知道烟袋油有什么用,但还是手脚麻利地挖了两下,让烟袋油微微松动了些,然后连整个烟袋一并扔了出去。'。电子书:。电子书'
蟒蛇看见有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地张嘴去接,结果烟杆子断了,铁疙瘩似的烟锅子被它直接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那条蟒突然癫狂起来,全身像痉挛一样抽搐着,连身上的花纹都跟着在颤动,看样子极是痛苦。它缓慢地蜷曲了一会儿,又突然咆哮着往树干上狠狠地撞去,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大树剧烈地摇晃起来,树枝撞到一处,纷纷断裂开来,刷刷地往下落。有好几次,太姥爷也差点被甩下来,但他不顾一切地骑在树杆上,死死地抱着一根粗枝,这才幸免于难。
那条母蟒撞了几下就没了力气,而后慢慢地爬到公蟒的旁边才断了气。太姥爷又在树上等了一会儿,才利索地爬下来,拿起小刀在胳膊上划了一个深深的口子,又把两条蟒的眼睛剜下来放进去,结果那道口子在一瞬之间就奇迹般地长好了,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粉色的疤。
后来,姥姥才知道,蛇类很怕烟袋油这个东西,如果说那条公蟒是被刀划死的,那么母蟒应该是被烟袋油给折腾死的。
她也问过太姥爷,为什么要把那两条蟒的眼睛放在身体里,太姥爷说,那两条蟒是修炼过的,身上有了一股威慑之气,把它们放进身体里,以后再上山打猎的时候,那些蛇虫鼠蚁自然就会有一股恐慌感,继而主动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了。
听了这个故事,我最纠结的倒不是那蟒蛇如何凶残,它们的眼睛究竟有何功用,而是那条雌蟒竟然会在最后的弥留之时,爬到雄蟒旁边才肯死去。
生不同穴死同衾,连动物都有这样的感情,又何况是人?
蛇灵008
我骑着自行车拐进小区里,发现新磨的水泥地面上爬满了花花绿绿的蛇,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吐着信子一团一团地缠在一起,纷繁杂乱,既恶心,又恐怖。
我回家心切,只好从它们中间的缝隙中勉强穿过。意想不到的是,小蛇们看到我,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的爬到车圈上,有的抬起身子来够我的脚。
我吓的不轻,赶紧把腿扬起来,以免被它们咬到,而此时,自行车已然不再受我的控制,像发疯一样往前冲,车轮从一条条小蛇的身上辗压过去,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这声音着实令人作呕,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上万条蛇,断成两截,鲜血淋漓地在地上蠕动的情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好像有一条蛇在里面东游西窜。
车子依旧急速前行,而我家就在眼前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就到了,到家就没事了。可我却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坐在自行车上往前冲了好久,一抬头,家依旧在离自己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阳台上亮着灯,温馨而和谐,老爸老妈正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地做饭。我刚想叫,就看见另外一个我从屋子里走出来端盘子,而老爸还亲昵地拉了拉“我”的马尾。
不可能的,我明明还没回家,家里怎么会有另一个我?
我大声地喊:“老妈,老爸,我在这儿,我是晨晨!”
可是老爸和老妈像是聋了一样,一点儿也听不见。我不死心,依旧大声地喊,就在这时,阳台上的“我”忽然抬起头,对着我诡异地弯了弯嘴角。
那个笑容里透着一股邪门的力量,似乎老爸老妈看不到我,全是她在搞鬼。我心里咯噔一下,越来越害怕,生怕那个“我”会取代我,怕我再也回不了家。
我拼命地喊,拼命地叫,拼命地告诉自己,这是梦,这一定因为那两瓶蛇酒和睡前听的那个关于蛇的故事,才会做这样的梦,只要快点睁眼醒过来就没事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无法从梦境中抽身。
“老妈!”最后一声,老妈似乎听见我的呼唤,往我这边望过来,但那一瞬间,我突然发现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老妈,而是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女人。就在她扭头的那一秒,突然从嘴里伸出了长长的舌头,不对,那根本不是舌头,而是蛇的信子。
我吓的一哆嗦,蹭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时间头晕目眩,仿佛空气里出现一个漩涡,连屋顶都要卷进去。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而梦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那个“我”脸上诡异的笑容浮在脑海间久散不去。
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脖梗处嗖嗖地透着寒意,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从书包里翻出护身符来贴在心口,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那首极为熟悉的《倒垃圾》。我拿起来一看,3。2寸的超大屏幕上跳着“李苏阳”三个字,二话不说,马上接通。
对面传来他懒散的声音:“晨晨,出来一起吃早点吧?”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不想去。”
“嗯?”他扬起了声调。
“真的不想动。我昨晚做梦了,很恐怖,到现在还后怕呢。”
“没事,做梦而已。”顿了顿,他又说,“要不,你出来,我给你解解怎么样?”(今天这个梦,是我经常做的,而且,不止做过一次。)
蛇灵009
没想到,李苏阳把车开到了牌坊街一带,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为了喝一碗豆浆,竟然开了二十多分钟的车。
但这家申记豆浆是真的不错,我早有耳闻,却因为嫌远一直没有来过。如今,我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几乎忘了什么是淑女形象,只是一门心思地去品豆浆那浓浓的豆香味和尾音里那似有若无的微甜之气。
喝了大半碗,李苏阳突然递过来一根油条:“别光喝豆浆啊,我请你吃回早点,你只灌个水饱,那多不划算呀。”
我把油条掰成一块一块的泡在豆浆里,再用小勺子捞起来吃,刚入口的一霎,浆汁流出来,好像在吃撒尿牛丸一样,虽然是软软的,但口感却极是不同。
李苏阳坐在对面,不吃也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说吧,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梦,吓的你都不敢出门?”
我放下碗,断断续续地把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讲给他听。一开始,他始终是皱着眉,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可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竟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瞪起眼,极是不满地问:“笑什么?”
“你知道圣经里的故事吧?当年,夏娃是听了蛇的谗言,才落得和亚当被逐出伊甸园的下场,所以,梦里蛇的出现,象征着你潜在的欲望在慢慢地浮起来。我以前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像是周公解梦、解梦随谈什么的,而这些书里提到,蛇代表男性,所以你这个梦很好解释,大概就是‘你想要个男人’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扬起眉,弯起嘴角,满眼戏谑地说:“而很多很多蛇,那应该就是。。。。。。”
“滚!”我知道他后半句想说什么,虽然知道他开玩笑的时候一向是口无遮拦,但我还是又窘又怒,一激动,差点咬了舌头。
他见我变了脸色,才终于收起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解释说:“玩笑,玩笑,你千万别激动啊。刚才解释的只是个大概的意思,加工一下就是‘你一个人觉得孤单了,潜意识里是想交男朋友了’。”
这个解释,我无法否认。其实,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还真的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天下男人多的是,哪一个才是我王晨晨的真命天子呢?
*
我听了李苏阳的话,把护身符戴在脖子上睡觉,果然没有再做梦。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天,恶梦的阴霾一扫而光,这天傍晚,却突然接到赵叔叔的电话。
“赵叔叔?你回来了?”
“是啊。晨晨,我给你们稍了一些蘑菇,你晚上到家里来一趟吧。”
他这么一说,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挺远的路,还是您留着吃吧。”
“不行,不行。这次拿的多,吃三年都吃不完,你们要是体恤叔叔,就赶紧来拿走,免得你婶婶心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