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一开口就是一通骂,听得喻歆一头雾水,她听出来是娄风跟红棉的事情,听得出来好像娄风变了心?便连忙打断流云继续骂人的话:“停!别净说骂人的话,你且说清楚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流云冷哼了一声,道:“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那块冰山喜欢上别个了,伤了红棉姐的心,到现在她还在屋里哭着呢。少奶奶,这回你一定要让爷好好惩罚他,我们虽然是奴婢,但是也是有尊严的,凭什么红棉姐就要平白受他玩弄了?红棉姐人那么好,他都不要,真心是瞎了狗眼的。”
三根黑线垂在喻歆的额头上,让她说清楚,她倒好,又是一堆骂人的话,不过总算是大概听出了些事情,喻歆叹了口气,“你再不说清楚,我也帮不了她,骂人的话就留到之后再慢慢骂,如果他当真玩弄了红棉的感情,就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流云吐了吐舌头,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真的全是废话,便敛了心神道:“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奴婢和红棉姐不是挨了板子吗,那个娄风天天送药来少奶奶您也是知道的,那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您不知道,私下他还跟红棉姐独处过几回的,而且还……还扶过她一把,那不就有了肌肤之亲了么,他现在竟然……竟然变了心,喜欢上秋菊了,还给秋菊送了支银钗,您说,他可恶不可恶,他分明就是玩弄红棉姐的感情,可怜红棉姐现在还在屋里哭着,那眼睛肿的……”
流云气不过,又是一通好骂,诅咒那些个没良心的男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听了大半天,喻歆总算是听懂了,不过说娄风变了心,她倒觉得应该不会,怕是有误会了罢,便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道:“那走吧,同我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娄风始乱终弃,爷再护他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流云听了心里也解气不少,便起身跟在喻歆身后一同出去了。
到了红棉屋前,倒没有听到哭声,房门也没掩上,喻歆就这样走了进去。屋里红棉坐在床上,红着脸低着头,手里上拿着一支银钗,脸上的泪痕还没未干,眼睛也是红红的,却并没有悲愤之色,反倒多了一抹娇羞。
站在她旁边的还有秋菊,喻歆瞧着两人并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反而秋菊看见流云,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见喻歆来了,连忙给她行礼,喻歆瞧她们不像流云说的那样,便知道流云是报错信了,便问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秋菊奴了奴嘴,瞪了眼流云,才说:“回少奶奶,这根本就是误会,那支银钗是娄侍卫让奴婢转交给红棉姐的,红棉姐脸皮薄,怕人说闲话,好多回都避着娄侍卫呢,他也是无法才找上我的。谁知道正好被别个看了去,在红棉姐面前咬嚼根,这才闹大了,其实都是一场误会,奴婢跟娄侍卫是无半点私情的。”
☆、第三卷115 误会
喻歆听了差点就笑了出来,侧过头看着流云,后者羞红着脸,无地自容了。流云跺着脚埋怨的瞪着秋菊:“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现在事情闹大发了!”
秋菊嘟着很是委屈的道:“我有想说的啊,一见面你就只管着骂我,我连回嘴的机会都无你就冲着去找少奶奶,还好现在误会都弄清楚了,没得又被说是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哪个碎嘴的,让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撕烂她的嘴,让她乱说话。”
其实秋菊也是说着气话,骂她狐狸精的不是谁,正是流云,听秋菊的话,流云更不好意思了。但她也晓得知错能改,当即就热情的挽着秋菊的手,道歉道:“哎哟,我的好秋菊,对不起嘛,方才也是我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你就当我吃多了葱头放臭屁好了,你就别气了。”
被骂的时候,那话难听的,秋菊都差点哭出来了,哪里这么容易就原谅她去了?哼的一声把头扭到另一边去,就是不看流云。
流云瞧了心里就发急了,又是细耳软语哄着秋菊,秋菊都不买账,流云又去拉红棉,让她帮忙说句话。
一开始听到娄风给秋菊送银钗的消息时,红棉心里也有怨着秋菊的,平日里她待这些小丫头都不错,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一直都和和善善的。谁知道,知人脸面不知心,但到底女孩家脸皮薄,就算自己对娄风有情,人家也未必待自己有意。
这种事她也难启齿,便也躲在房间里哭,就算秋菊来了开始也没给好脸色,待她讲明白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原谅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还……还托人送银钗予她,一下子她就想到了定情信物,羞的比喜的还要多些。
错怪了秋菊,红棉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流云是她的好妹妹,也就替她说了几句好话。
喻歆瞧了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肚子笑得好没形象,将三个丫鬟笑得脸都红了起来。好不容易笑够了,喻歆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道:“你这流云真是该死!平常一惊一乍的也就算了,你看,红棉可是被你累惨了,就连娄风也没逃得过你的魔嘴,被你骂得不成人形。秋菊也是无辜,她不原谅你也是该的,别以为骂了人说一两句好话就当没事,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差来干嘛?秋菊,你是好样的,别那么轻易原谅她,起码要让她请你吃几回酒,再加一围酒席,得要将所有受害者都请上。”喻歆这意思是想让流云破点财,买个教训。
流云最是舍不得花银子,平常买个小物什啥的,都要货比三家,将价钱压个几下才不依不舍的掏钱,这回让她一下子掏钱出来请大家吃酒席,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流云一听,心就痛了起来,眉眼间满是不愿意,虽然少奶奶待她们不错,月钱也有五两,出嫁前每人赏了足有五十两,她是攒了一些,但那些银子是备着以后用的啊!
不过再不甘愿,这回她也反驳不得的,谁让自己做错了事?其实秋菊的心早就软了下来,只不过嘴硬罢了,不过少奶奶的话极有道理,便连忙点头道:“既然少奶奶替流云姐姐求情,奴婢也不是不知好歹的,那么流云姐姐,我就等着你的酒了。”
连反对的机会都不给流云,秋菊直接把事情定了下来,流云哭丧着脸,心里那个淌血啊!这明明是红棉姐的事,怎的最后受伤的人是她啊?
流云苦憋着脸,道:“知道了!”又转过身给喻歆行了个礼,“谢少奶奶不怪之罪。”
喻歆点了点头,又看向红棉,对方也正好看过来,接触到喻歆探究的眼神立马就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见她害羞,喻歆也不好说什么,又交待了几句就走了。回到正屋里时,叶子言正好练功回来。
叶子言现在虽然闲在家里,但他每日都坚持练功,喻歆瞧他一身的汗水,便吩咐下去提水来给叶子言沐浴,回头又拿起帕子替他拭着额上的汗。
叶子言见她一副贤妻的样子,狠狠的在她脸上香了几个,道:“方才去哪里了?”
“能去哪里?”喻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擦着脸上某人故意留下的口水,又将娄风和红棉的事情讲予他听。
叶子言听罢只道了句:“哼!那个丫鬟你早该把她调开去,毫无建树,还净坏事。”他没指名道姓,但喻歆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在心里嗔道,这个小气的男人,还记恨着流云呢,不就扰了他几回偷香么,多大点的事儿啊。
喻歆拍了他的胸膛,没好气的说:“好了,快去沐浴吧,一身汗味儿的。”叶子言听了就板起了脸,搂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还非要往她身子上贴,阴声怪气的道:“怎么?这样你就嫌弃我了?我就要熏你,最好把你熏晕了,让你嫌弃我让你嫌弃我!”
喻歆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着,叶子言见她竟然还敢反抗,气得在她腰间抓挠着,喻歆抵不住,终于是破了功,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呵呵笑着。
“还敢不敢嫌弃为夫,嗯?”叶子言威胁的又挠了一下。
喻歆最怕挠痒了,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倒在叶子言怀里直呼着气,喘着声道:“不敢了不敢了,相公,我再也不敢了。”
软玉温香在怀,叶子言哪里肯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把脸凑过去,“那得要看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叶子言的脸在眼前瞬间放大,喻歆哪里还不知道他想怎么样,嘟着嘴故意把头一,离他远远的,只觉得话音才落,耳脖子处就印下来一吻,喻歆顿时觉得背脊出一阵激流划过,被吻过的地方也灼热了起来,脸也烫的人发慌,想要挣扎着起来,就感觉耳脖子处有痛感传来,“娘子,不愿意么?”
喻歆扭正头横他一眼,心知若是不如他的愿,他肯定不会罢休的,便掂起了脚在他脸上吧唧的狠狠亲了一口。
只见叶子言的脸色仍是不好看,苦着嘴道:“地方错了,这回不算。”然后又嘟囔着嘴,那模样就是分明让喻歆亲他的嘴巴。
喻歆不禁好笑,真想骂他一句死色鬼,现在不能同房,每天晚上睡觉前还非要抱着她上下其手一回,到最后受罪的还不是他自己?
一个晚上不知要冲几回的冷水澡,喻歆捏了捏他的脸颊,执拗不过他,便遂了他的愿,嘴对着嘴的亲了上去。
唇瓣一贴上,叶子言就再也不愿意放开,伸出舌头直捣黄龙,拉着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
这厮的吻技真是越来越好了,每每喻歆都会陶醉其中,就在她再一次沦陷前,提热水的丫鬟进来了,叶子言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见她眸里含水如春,心神又是被一扰,在喻歆颊上香了好几口,最后还是在喻歆百般推桑中才将他送进沐房。
叶子言沐浴好再出来的时候,喻歆已经挑好了衣裳,替他穿上。叶子言瞧见桌上的医书,道:“今日师叔把鼠疫的完整药方送来了,我打算直接给爹送去,那毕竟都是我大邑国的百姓。”
喻歆听了就嗯了一声,她原本就是打算经他的手逞上去的,虽然她不喜这位公公,更不稀罕他以后如何提携叶子言,如果他能当上官,她会替他高兴,如果不能,她亦是不强求的。喻歆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一般,平常也无甚话可讲,她更感觉到大老爷似乎并不太喜欢叶子言呢。不过如果因此药方,能让他高看叶子言一眼,她还是愿意的。
况且,她一界妇人,也管不到那么多事儿。忽的又想到些什么,抬头问叶子言:“相公,朝廷的接济到了没?”
叶子言摇了摇头,大老爷得知灾情也不过十日,从板芙城快马加鞭也要四五日的时间,还要层层上报,又是一大摞的程序要走,哪有这么快就有接济下来。
喻歆替那受苦的百姓暗叹一声,不管哪个朝代,最惨最苦的都是那些平头百姓,朝廷一句国库空虚,各种苛捐杂税登台,辛苦了一整年,大半都落在当官的手里,自己却是挨饿。而当百姓有难,朝廷又为他们做过些什么?
叶子言见她陷入了沉思,点了点她的额头:“点什么呢?那些都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况且,你也尽了不少的力。”
放眼整个大邑,还真没有人能舀出来一方治鼠疫的药方,虽然还不知这瘟疫会不会爆发,但到底先备着,防患于未然,若真派得上用场,那就是一功。
喻歆想了想,也觉得如此,她就算有那份心,却无奈力不足,能尽力帮上忙已是不错的了。
就在此时,流云走进来禀:“少爷,少奶奶,娄风在外面求见少奶奶。”流云咬着唇嘟着嘴,看那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喻歆挑了挑眉,要来的总会来的,这不,这么快就走上门了。叶子言瞧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不禁莞尔,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走吧!”
☆、第三卷116 喻歆的五姑娘
叶子言和喻歆到正厅时,娄风立在门旁,见主子们出来才迈步上前,对二人恭敬的行了个礼。
喻歆看他那架势,必是知道了方才那场误会了,叶子言先是拉着喻歆在主位上坐好,侧过头对喻歆笑着,挤了挤眉。
喻歆捏了捏他的手,再对娄风道:“娄侍卫你怎么光站着呢?快坐下吧,流云,奉茶!”
流云方才受了娄风的冷脸,对他意见颇大的哩,鼓着脸颊对娄风吐着舌头,喻歆在一旁见了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沉下脸斥道:“看来我真是太惯着你了,娄侍卫可是尽心尽责保我们安全,不过让你这死妮子上个茶,怎的还给摆起脸来了?”
喻歆的几句责骂让流云面红耳赤起来,自知理亏,低着头就给倒茶去了。那边娄风又是抱着拳道:“少奶奶言重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喻歆连忙摆手,感激的看着对方:“娄侍卫真是自谦了,若非当日娄侍卫出手相救,喻歆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嫁给相公,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娄风冰冷的脸面无表情,但内心里却是打着鼓,相处这些时日他多少都晓得少奶奶一些脾性的。再听少奶奶旧事重提,他的心就提了起来,这些话之前少奶奶谢过他好几次了,现在又舀来说,莫不是少奶奶当真要为难他吧!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不善言语,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喻歆却是不理他,继续往下说道:“娄侍卫也不用说那些职责所在的客套话,虽然你是受了相公之命护我安全,但出力救人毕竟是你,相公只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所以喻歆心里记着的可是娄侍卫的情呢。矮油,你怎的还站着啊,快些坐下啊,仔细站坏了脚,可是要心疼死某些人了。”
娄风继续面无表情,但眼睛已经出卖他了,他用眼睛直睃着叶子言,发出求救的信号。
他毕竟是自己的属下,又是帮过自己许多,自然不忍喻歆太过刁难他们,点到即止便可。于是大手一伸,让喻歆坐在自己大腿上,霸道的将她搂进怀里。
叶子言冷冷的哼了声:“娘子,你这是在为夫面前关心其他男子吗?而且还是为夫的属下?不念我的情还记着别人的恩,娘子是不是该好好予为夫解说解说?”
喻歆被他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当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脸就羞红了起来,再听他说的话,喻歆真是恨不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