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故意避开他的眼光,对他坐在旁边表示不满,往一边慢慢移去,免得待会有什么语言上的冲突,激怒了他,弄伤自己就不好了。嗯!还是小命要紧。哼!要不是本姑娘的异能消失了,还轮不到你厉害。
贺静的反应他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她,“你经常在别人面前这般打扮吗?瞧瞧你,衣着不端,像话吗?”
“什么衣着不端,我们那里的人都爱这样穿。是你自己走来的,不是我故意在你面前这样穿。我来果园时,这里可没有人,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毁本姑娘清誉。”贺静得理不饶人的警告他。
腾鹰仍是那副脸孔,让人漠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一手握住贺静那天在鹰阁弄伤的手腕,淡淡的淤痕让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慢慢升起。
这位咬他手,踩他脚,朝他做鬼脸的女子竟然让自己似乎有活着的感觉,那些久违的怒、笑让心中的一些恨渐渐的淡化了。这也许是件好事吧!毕竟恨可以让一个重生,也可以让人活着比死更难受。
“我说,我说大当家,你是否可以放开我的手,而且咱们孤男寡女的坐在一起会让我很困扰的。”
腾鹰看她的大胆作风,才不会相信她真的很困扰,他故意的、并且毫不保留的目光细细看她那双修长的玉腿。
他这举动,让贺静很火恼,抽回手,并站起来,解开绑着裙子的丝带,并用丝带随便的绑了下头发,穿上鞋子哼了声,说:“非礼勿视,难道你连孔夫子的话都忘了吗?这权力只能是我老公的,也就是我的夫君。你,找其他女人吧!”
腾鹰不屑一顾她所说的话,也懒洋洋的站起来,抬起她的下巴,毫无预兆对她邪邪的一笑说:“哦!原来贺姑娘也是位贞洁的女人,要不怎会光天化日下衣裙不整的戏水呢?况且,我不认识孔夫子,他是谁啊!你见过吗?”
贺静被他的突然而来的一笑,扰乱了心里的平静,一颗心慌了起来,但听到他的话却又感到剌痛,便不出声的转身就沿着小河边走。
腾鹰在她转身的时候看见她眼中受伤的表情,没有阻止的目送她离去背影,忽然间讨厌起自己了,为什么要说这些剌耳的话呢?
*
心情有点郁闷,是因为今天遇见他而起的吗?不会吧!睡不着,还是出去走走好了。贺静披上一件外衣走出房门,这里的晚上比较清凉,抬头望着天空,满天星斗,清晰而明亮。哇噻!不受污染的星空真美丽,真是视觉的一级享受啊!
望着星空,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站在院子里,静静的闭上双眼,四周的虫叫声轻轻的和鸣着,清新的空气,感觉真是太好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贺静转身看去,原来是月芽,她朝月芽挥挥手,“月芽,还没睡吗?”
“小静,怎么你还没睡?很晚了。”
“心情不太好,睡不着,出来走走。”
月芽关心的问:“想家了吗?所以心情不好。”
贺静朝她笑笑了,说:“家?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想也没有用。倒是你们的大当家把我气得睡不着。”
月芽吃惊的眨眨眼,似乎不相信,“你说大当家让你生气了?怎么气的啊!”
贺静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月芽要笑不笑的望着她说:“小静,你还真豪放啊!这样的穿着都敢在大当家面前显示。不过大当家的反应倒是有点奇怪,照理说,他应该没那个空闲跟你闲聊才对,还把孔夫子给扯进去了,真有你们的。”
贺静狠狠的大声说,“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了。”
月芽笑了笑,摇摇头接着说:“小静,你还真不了解大当家,他是一位善良、细心的好人。”
她抚模着被腾鹰弄伤过的手腕,怀疑的说:“我们是在说同一人吗?怎么我觉得他老是在欺负我。”
“或许只有你,他才有心情欺负你吧!别人,他还不一定有兴趣呢?”
“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看起很好欺负吗?还是说,我额头上写着请欺负我吧!”
月芽吃吃笑的看着贺静愤愤不平的神情,使得她不得不替腾鹰平反。“小静,不要太快下定论,日子长了,当你解他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已经听过大娘说过了吧,就是六前发生的事。”
贺静一听,神情即刻变得严肃起来,她知道月芽要述说六前的事。“月芽,这事太让人伤心了,你原谅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伤害了你,让你回忆起这么悲痛的事。”
月芽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到一棵大松树旁,轻轻的靠着。贺静跟了过去,也像她一样靠着松树。
“那年,我才十二岁,半夜正在睡觉的我,忽然听见吵杂的嘶杀声,两位哥哥身上沾着血迹地冲进来,二话不说的把我塞进床底,并叮嘱我不可发出一声。当时的我,很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拼命的忍着眼泪。”
“直到天快亮了,外边的声音也没有了。我悄悄的爬出来,走出房子,我看见到处都是帮中的哥哥们,他们全都躺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我开始的往外跑,结果看见的,全是帮中的哥哥们躺在地上。我哭了,边哭边找哥哥,后来,才发现两位被砍得浑身是血,双眼睁得大大的哥哥们,我扑在他们身上,哭了一天一夜,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因为受了太大的剌激,就一直的把自己封闭着,可以说对外边的事什么感觉也没有,直到大当家出现在我面前,每天陪我聊天,做着一些哥哥们经常与我一起做的事。直到事情过后的一年,我才在大当家的陪同下慢慢恢复,在我清醒后,大当家唯恐我再犯病,便亲自传授我武功,可以说他是我的师父,没有比徒弟更了解师父的,他真的很好。”
月芽抬头看着星空,接着说:“其实,大当家没有你说的讨厌。他一直都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错,是他让别人有机可趁的毁了翔龙帮。大娘告诉我,在大当家拖着重伤回来后,曾一度没有气息,但凭着一股恨意,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大当家师父以前是一位和蔼可亲、但玩心很重的人,经常捉弄帮中的兄弟,开他们的玩笑。可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不在是他了,变得冷酷无情,对外边的人也不太信任。小静,大当家也是不幸的,你说呢?”
贺静已经说不出话来,眼泪早就爬满了脸。月芽没听见她的回话,便扭头看向贺静,才发现她在哭泣,“小静,你别哭嘛!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哗!——呜——月芽,你好可怜啊!——呜——你好坚强啊,要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贺静一把抱住月芽呜呜的大哭着。
“小静,我不可怜,我有大当家师父,有大娘痛我,现在还你啊!”
“真的吗?”
“嗯,别哭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你羞也不羞啊!”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你的师父腾鹰就留待观察吧,看看他是不是好人。”
月芽看着贺静似乎对腾鹰的些许释怀,心想,不知道师父和小静之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真令人期待啊!最近师父的表现有点不一样哦!
第八章 结 拜
刚从长安回来的腾鹰,休息片刻后,交待属下一些要核对的账簿,便离开账房堂,来到果园的小河下游一处,找了个凉爽的草地,便躺下歇息。
约摸正午过后,他正想离开,就瞧见贺静从远处走来。他停止了要走的念头,看看她想做什么?
只见她站在小河边,脱下鞋子,用脚沾了沾水,自言自语的不知在说什么。但见她朝四周围仔细的查看,看向这边时,腾鹰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然后,再然后,他看见她在脱衣服,她想怎样?接着裙子也脱了,只下剩一件小小的白色裹衣包着胸部直到大腿。
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腾鹰惊呆地从另一边望着她,只见她一跃的跳进水里,她在自寻短见吗?咦!不像,她好像正在玩水,该不会是在水里纳凉吧!
一个认知,让腾鹰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女子真是太大胆了吧!要是这时候有人来了怎么办?不让人给看光了吗?亏她还一副三贞五烈的样子。真是太……。
忽听得远处“哗”的声音从小河里传来,腾鹰眉心一跳,像离弦的箭一飞而去。他不期而然的看见在水中挣扎的贺静,便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这里的水位比较深,他往下游,发现贺静的小足正让一条压在大石下的铁链给套住了。
他两指一捏的把手指粗的铁链给捏断了,看得分明的贺静也为之一楞,忘记在水里不可呼吸而呛得她要命。
上岸后,她不停地咳着,待'炫'舒'书'服'网'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他的怀里,脸色稍白的她,在脸上不禁添上两朵红晕。她赶紧离开他怀抱,感激的说:“大当家,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要跟阎王爷下棋去了。”
腾鹰原本那张千年不化的冰脸,此时也因为刚才的紧张给稍稍解冻了。“不客气,你的举动可是一次比一次的让人震惊啊!”他瞧也不瞧她的说。
他怎么这么没礼貌,说话都不看人,不过还真是幸亏有他在。“你说我在水里游泳吗?在我们那里可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怎么会让人震惊呢?不过还是得真的谢谢你。只是,你怎么刚好在这边啊?”
“不是刚好,而是我早上就在这边了,你还是快把衣服穿好吧!回去好换件衣服”。
贺静低头打量自己一番,天哪!刚才在水里挣扎,不小心把衣服弄开了,半胸都露出来了,她脸都羞红了。慌忙的把衣裙穿上,才回想起为什么他不看着自己讲话,原来是这回事啊!还真是错怪他了,哼——!还蛮有君子风度嘛!
“你,你不回去吗?你衣服也湿了呀!”贺静有点纳闷的说。
怎么说呢?这丫头实在是闭塞得很,之前不是一直振振有词的男女有别,到现在却仿若不懂,她是聪明还是笨啊!
现在两人衣服都湿淋淋的,如果真的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告诉帮中的兄弟,自己丢下账务给他们管理,却跑去和某人一起“鸳鸯戏水”去了吗?这样有损她的清誉不说,他更害怕要接受弟弟那锐利双眼下的探索。
“你先行回去吧!我要在这再待一会。”说罢,便闭上眼不再理会她。
贺静因为刚才春光乍泄,觉得不好意思,急急的跑回去。冲进房子,躲在床上捂住脸,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天啊!好丢脸哦!都被看光了。”
啊——!
*
一早,贺静被人吵醒了,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往外边瞧了瞧,好像没人经过,怎么会这吵杂不已啊!不理了,继续睡觉,渐渐的声音没有了。
睡到自然醒,真是件最幸福孤儿不过的事情了。
这时精神抖擞的贺静正在兰馨阁的松园里左瞧瞧,右瞅瞅的,满脸贼笑不停的喊着,“月芽,月芽儿啊,小月月,小芽芽,你在哪里啊?乖乖的出来吧!”
贺静的声音时大时小的,这边找找,那边看看的,看月芽究竟藏在哪?走着,走着,她忽然的摔倒在地上,并配合的尖叫一声,然后,不动了。
在松树上藏着的月芽一惊的从树梢中纵身而下,扶起贺静紧张的问,“小静,你怎么了?”
可她忽略贺静脸上一闪而过的诡笑,待她觉悟时自己已经被贺静稳稳地抓住了,她不由得大叫,“不公平,小静,你使诈,再来,这次不算。”
“什么不算,是谁先使诈的,早说好了不许使用轻功的,如今是谁先违反规则的,怎么,这可是你理亏在先啊!无话可说了吧!那就……呵呵……哈哈……。”贺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笑得月芽心里发麻,寒气直升。
月芽懊恼地瞪了贺静一眼,知道自己中了她的计,并开始怀疑是不是地答应她的挑战时就已踏入她的圈套。
只怪自己早些日子与贺静提起家乡小菜,没想当她听到自己会煮“麻辣豆腐”后,便缠着自己煮。天作证,她可是最讨煮“麻辣豆腐”的,讨厌薰鼻的辣味。谁知道今天贺静吹了什么风与她打赌。自称可在一柱香内的时间可把自己找出来,条件是不许自己使用轻功,不能出松园,答应了她的要求却中了她的计。好吧!只有乖乖的去厨房里下厨去。
贺静眉开眼笑的自月芽手中捧过那盘期待已久的“麻辣豆腐”,放在桌子上用力的闻了闻,便尝了口。然后,眼泪哗啦啦的流,吓得月芽急忙拿递了条纱巾给她擦泪。“太辣了吧!”贺静一个劲的哭着,月芽越瞧越不对劲。
“是有点,不会让我哭。”
“那你哭啥?”
“月芽,你煮的麻辣豆腐真好吃,和我娘做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太想我娘了,所以听你说会做这道菜,就……。”
“你怎么不早说呢?”
“因为你说讨厌做啊!而且我也想我爹,我弟了,可我不知回家的路,也回不去了。”
“小静……,”月芽无言以对,因为当初发现小静的时候就是处在荒无人烟的南蛮之地。
两人沉默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月芽忽然的站起,贺静愕然的看着她。
“小静,走,师父与二当家他们找你,让我们现在去同盟堂”,月芽边拉着她走边解释。
贺静奇怪的瞅着她,有点可笑着说:“我说小月芽,你半步也没离开过我,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我。”
她失笑的学着她的语气说:“我说小静儿,这你可不知道了,江湖上有一种武功叫传音入密,发话的人只要在十里范围内,可以避开众人耳目地把话传到另一人耳里,如果不内功深厚的人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贺静“哼”了一声,“他们怎么不传话我,难道怕吓坏我吗?武侠我看多了。走,月芽,咱们瞧瞧去。”
*
贺静一跨进同盟堂的大门,不觉的愣了会,好大的场面啊!里面站着各堂的堂主,有些人是以往没见过的,想必是从各地赶回的吧!只是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好严肃,发生了什么事吗?只是他们为什么都盯着她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月芽扯了下正在发呆的贺静,她猛的回神,就看见正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