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
左漠出来了。
挨着于荷珊坐了下来,抬头与于荷珊凝望地同一方向望去……
半晌。
“左左,你在看啥?”于荷珊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没看啥……”
“没看啥,你干嘛杵在这里?”
左漠偏头,把目光投向于荷珊。
两人对视片刻,于荷珊傻傻笑了。
“嘿嘿,我笨了……这个问题,不用答……走走,吃早饭去……饿了,吃饱了等会儿,好看戏……”
不由分说,拉着左漠朝正厅走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于荷珊暗骂自己居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春暖花开好时节。
碧空万里无白云,风吹杨柳渐拂地。
好一个惬意的上午啊。
武斗场。
于荷珊早早地就来占位了,而且吩咐小豆豆她们放置了很大一张圆桌,圆桌四周摆放了茶水,鲜果,糕点,坚果等……
整一个春游的架势啊……
云弈淳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袍,如墨般的青丝柔顺的垂在腰际,头上挽起的一缕头发用紫玉钗横插固定,整个人如同一幅上好的水墨画,一抹紫色,勾勒出了整幅画卷的精髓……
于荷珊看得有点呆。
玮伊左右看看,凑到于荷珊耳边低喃:“小姐,口水……”
于荷珊袖口一抹,无限感慨道:“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左漠、小豆豆纷纷含笑注视着于荷珊。
“小姐,有些后悔了吧?”小豆豆打趣道。
于荷珊老脸厚皮,死不承认:“我,我干嘛后悔?看跟嫁,是两回事好不好?切……”
三人掩嘴轻笑。
琴宫弟子不过须臾间,就已经站满了武斗场各处。
水旭芊也在众目瞻仰下迈入了武斗场。
她那一身火红的纱裙让于荷珊意见很大:“不是吧?又不是跳印度舞,干嘛穿那么红火?”
玮伊凑过头,讨好道:“小姐,你说她会不会觉得今天一打完,赢了就直接入洞房啊?”
于荷珊斜眼瞅了瞅玮伊那天真可爱的面容,一手抚摸玮伊的脑袋,摇头叹息道:“这娃,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可怜啊……”
玮伊眉头一紧,嘴一嘟,生气道:“小姐!讨厌!”
于荷珊塞了几颗花生到玮伊嘴里,讪笑安慰道:“乖乖乖,看戏啊,看戏……”
水旭芊整个人在众人眼中是红得显眼,在于荷珊眼中是红得刺目。
只见,她一步步含笑走上武斗台。
“站定,站定!别再往极品羊脂白玉那边靠了,喂,说你呢!”于荷珊低声嘟囔。
“小姐,你大声点啊!”小豆豆歪着头急道。
“笨蛋!我这是自我安慰呢,干嘛大声?别人以为我对那瑟殿殿主有想法……”
三人交换一个眼神,吐了吐舌头。
心中不约而同地想道:小姐,你的想法大了去了,瞎子都看得出来……
水旭芊莲步款款,走到云弈淳跟前站定。
笑吟吟道:“云哥,今日你可要全力以赴哦……”
云弈淳含笑以对:“那是自然,对于武典我的兴趣很浓……”
水旭芊明显的笑容一僵。
“昨夜之事,还望云哥不要记在心上,就当做小妹的无心之过吧……”
云弈淳淡笑不语。
看着两人在台子上这么有说有笑的,于荷珊恨恨地拼命往嘴里塞糕点。
“小姐你慢点吃……”
“别管我……我闹心……”
“小姐,人家就说几句话而已……至于么?”
“咋不至于?公共场合都开始眉来眼去了,背地里还不知道要发生点什么呢!”
左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姐,你想多了,你真的想多了……”
于荷珊一怔: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是我的口头禅吧?
“左左,小心我告你侵权!”
说话间,白须宗主和另外一位蓝袍老者步入了武斗场。
这就是传说中的‘琴瑟双雄’?
嗯,年纪相仿,身高相称,要美称个双雄也算靠谱。
“左左,你说,这琴瑟双雄扛得住那水旭芊和云弈淳么?”
“不知道,‘琴瑟双雄’也是很多年前就成名的,后来十多年未曾联手过,真正见过两人共同对战的人,实在不多……”
“哦,这样啊?那有得看了……”
“小姐……你的表情有点阴险……”
“有么?”眉毛一提,于荷珊斜眼扫了三人一遍。
三人如捣蒜般不住点头。
“食不言,寝不语,看戏!”于荷珊威严一喝。
三人纳闷了:这跟食不言,寝不语,有啥关系?
武斗台上,水旭芊含笑朝‘琴瑟双雄’盈盈一礼。
于荷珊嘴一撇,心里暗嘲:哟,真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一会儿,还不知道要使啥阴招呢……
想到这里,于荷珊高声叫唤了一句:“师父,你要小心啊……”
这一叫,无数目光哗哗哗朝于荷珊投射过来。
得到白须宗主一个眼神的回应,于荷珊又开始继续海吃的事业。
云弈淳淡淡往于荷珊这边一瞟,如白毛浮绿水般随意,却在于荷珊心湖里激起了红掌拨清波的荡漾。
于荷珊不住感叹:极品羊脂白玉勾搭的本事渐长啊!
武斗台上,白须宗主朗声道:“今日老夫与瑟殿长老联手考验你们,如若能胜得我二人,那么你们可以直接前往‘琴瑟和鸣’阵,如若你们不敌,那么……”
水旭芊自信满满道:“宗主过虑了,我们定胜!”
于荷珊听水旭芊如此大言不惭,不由冷笑:“切……大话说得好听,待会儿,输了就难看咯……”
“小姐,你咋知道他们会输?”玮伊狐疑道。
于荷珊故作神秘招了招手,三人齐齐围拢过来。
“我告诉你们哈,我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赢,不过,我要他们输,他们就必须输,懂了?”
三人脑袋如拨浪鼓,不住的摇。
“不懂”
“现在没办法跟你们解释,你们等着看好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武斗台上。
白须宗主一捋胡须,哈哈笑道:“有志气,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云弈淳妖娆一笑,双手一拱,翩然轻跃,倒退几丈。
水旭芊双袖一甩,就见两片艳红如彩蝶扑翅般,煞是好看。
“这一红一白还真是色彩分明呢……”小豆豆评点道。
“白是白得挺舒心的,红就红得有些做作了,大春天的,应该穿点环保色啊?”
于荷珊大声胡诌道。
“小姐,啥是环保色?”于荷珊这个新名词让一边的玮伊很是不明白。
“一一啊,学着点啊,小姐我今天就给你们普及点科学真知,环保色呢就是说贴近自然,顺应自然的颜色,比如绿色……”
“哦……顺应自然?”
“对啊,顺天者昌!逆天呢?”
好多琴宫弟子不由得脱口而出:“逆天者亡!”
“哈哈……不愧是琴宫弟子嘛……看看大家都很聪慧嘛……”
有人窃窃私语道:“诶呀,那今天宫主穿着红色岂不是逆天?”
“小声点!不怕被罚啊?!”
这时也有头脑思路还比较清晰的弟子提出了异议:“不对啊,春天也有红色的……”
玮伊左听听,右听听,此刻不住点头依葫芦画瓢问道:“是啊,小姐,春天也有红色的……”
于荷珊脑袋微扬,手里还抓着一只咬得奇形怪状的苹果,一副文化人的模样,权威道:“诶……这个说来话长了,我通俗点说,不然你们不明白……”
众人一听,纷纷翘首以盼,想听听这个所谓顺天逆天的玄乎事儿。
于荷珊余光瞟了瞟武斗台上,只见台上即将对战的四人还在非常规的对视中,貌似在拼气势?
清清嗓子,于荷珊朗声道:“正所谓,天地之大,包容万象,可是并不代表天地间没有规则,就好像我们琴宫也有琴宫的宫规,两者是一样的道理。所以说,大自然中也有着它潜在的一种规律,春天之后是夏天,夏天之后是秋天,秋天之后是冬天,冬天之后又回归到最初的春天。春之本色,绿也。春天是万物萌发的季节,这个季节象征着生命,生命的代表色就是绿色……夏天是红色,秋天是黄色,而冬天则是白色。”
死磕到底
于荷珊扫了一眼,众琴宫弟子听得眉头紧锁。
“举个例子,春天最繁盛的颜色,最主流的颜色就是绿色,所以在春天,穿绿色就是顺应自然了……明白不?”
众人怔怔地看着于荷珊,似懂非懂。
“反正,你们只要记得现在穿绿色就是顺天,那就成了!”
于荷珊一副:“怎么解释你们也不懂”的样子。
懒得再费口水,继续吃东西。
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心中都在琢磨:这前宫主,怎么说的话那么邪乎,不过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武斗台上的四人把于荷珊的一席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水旭芊心里早就恨上了,冷然道:“宗主,我们这里比武怎能容得一些外人在此大放厥词?!”
听水旭芊这么一说,于荷珊可较上劲了:“诶呀,不晓得,这天大地大的还不许别人说句话了?珑国有规定不能在珑国的土地上探讨一下自然的颜色问题?!宗主,您老专心对战,‘外人’我就是在这里感慨一下天地的包容,这……不犯宫规吧?诶呀,我怎么忘记了,就算犯了宫规,您老也没人可罚啊?我已经不是琴宫的人了……”
水旭芊转身怒道:“这里是琴宫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
于荷珊佯装怕怕,不住的抚着胸口:“这位大姐,你干嘛那么凶?这里是琴宫的地盘没错,不过这里也是珑国的国土吧?我作为一位合法的珑国公民,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发表点学术言论,我怎么了我?我这个人也是有脾气的,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踹你!”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年头,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你你……”水旭芊怒气冲天,偏又说不过于荷珊。
于荷珊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悠然道:“这位大姐,我劝你还是别管他人的闲事了,你穿那么喜气,估计今天的比试很是重要,可是关系到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呢!怎么能跟我这个外人做口舌之争呢?好好的对付你的对手吧……”
水旭芊重重一哼,心里虽然已经火冒三丈,可是冷静一想,确实不能让任何人乱了自己的方寸。
好死不死,于荷珊又补充了一句:“我就纳了闷了,现在的人都咋了?自己的屁屁还被海风吹着,居然老是注意别人的冷暖问题……诶……不解啊不解……”
水旭芊双拳握得死紧,怒道:“宗主!您就让她这么放肆?”
白须宗主眼睛一眯,沉声道:“这……诶……小珊,不得放肆!”
于荷珊高声应道:“宗主,您放心,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最多说点废话,您老应该知道我的德行啊!”
白须宗主无奈一叹:“小芊,于荷珊她这个人脾气古怪,而且肆意妄为惯了,如果你硬是要和她计较,那么……今日的比试恐怕也就只有不了了之了!”
“为何不将她逐出我琴宫?!”水旭芊瞪大眼怒道。
白须宗主低叹道:“琴宫弟子能驱逐她的人恐怕还没有……就连老夫我……”
话没说完,倒是留下了无限的悬念。
于荷珊嘴角一翘,心里暗忖:“师父就是只老狐狸!明明偏袒我,还说得好像我神通广大,无法无天似的……”
这场口舌之争,明显是于荷珊占了上峰,水旭芊紧咬牙关,硬是把这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看着水旭芊那如同吞了一口苍蝇的痛苦模样,于荷珊揉着肚子不住的哑笑。
所谓哑笑,就是已经笑得发不出声音了。
一边的左漠、玮伊和小豆豆心里那个舒坦啊,多日的恶气终于有了一个完满的纾解。
原本对‘死磕’两字没有认识的琴宫弟子,此刻已经有了清晰的定位,在大家的脑海中,‘死磕’就是此时于荷珊的所作所为。
果然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宁得罪其他女人也莫得罪如于荷珊这种有仇必报的女人!
极品羊脂白玉一直含笑看着水旭芊和于荷珊的争锋相对,虽然表情没有多少波动,可是每每瞟向于荷珊的眸光都暗涌着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水旭芊对白须宗主和蓝袍老者草草一礼,说道:“那晚辈就此领教了!”
白须宗主心中暗忖:“这死丫头气人的本事越来越了不得了,水旭芊本来平静的心绪此刻已经非常浮躁,要想胜,恐怕有些困难了……”
右手一摊,白须宗主道:“长老请!”
蓝袍老者点了点头。
水旭芊和云弈淳两人一前一后站位,白须宗主和蓝袍老者两人则是并肩而立。
“云哥,我先探虚实,你静观破绽,适时出手!”水旭芊偏头轻语一句。
云弈淳脸上淡笑不变,只是冷了几分。
水旭芊脚一点地,飞身而起,双袖来回摇摆,两柄十字气叉应运而生,由上而下飞攻向白须宗主和蓝袍老者。
蓝袍老者沉声道:“宗主先休息,让老夫来领教一下琴宫宫主的高招!”
白须宗主道:“长老不必手下留情,要知道此刻的严厉是对他们的爱护!”
蓝袍老者哼声道:“老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从来不知道手下留情为何物!”
蓝袍老者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迎向那两柄十字气叉。
众人只见蓝袍老者撩起衣摆,不住的翻来覆去的乱挥。
待蓝袍老者将衣摆放下,空中已经没有了两柄气叉的踪影。
倒吸冷气的声音频频传来……
蓝袍老者的动作实在太快,在场没有几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把那两柄气叉给挥舞没了的。
水旭芊没有想到蓝袍老者如此厉害,心里不敢再轻视,回跃落地,冷面看着蓝袍老者。
于荷珊大力拍手:“大姐,我说你也认真点啊,人家蓝衣伯伯可是顶尖高手……”
水旭芊转身娇喝:“你闭嘴!”
于荷珊撇嘴道:“切,好心没好报……来来来,我们来‘预测’一下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