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昏黄的光线映在他满脸苍皱的脸上时,竟是如此狰狞可怖。
*
军营
“呜呜,娘亲,娘亲——”
木塌上,宵儿一直梦呓不止,紧阂的星眸里不断流着眼泪,
在梦里嚷嚷着喊娘。
一听到墨影禀报就急急赶来的东陵轩胤一进营中便看到此幕,
他脸色顿变,心蓦然揪紧,如针扎一般。
将宵儿抱在怀里,粗糙的大掌轻拍他布满泪痕的小脸,
焦急唤道:“宵儿?宵儿?你醒醒,是爹爹,宵儿……”
“娘亲……呜,我是宵儿啊……”宵儿仍然梦呓不止,泪水滑落滴在东陵轩胤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一颤。
“宵儿,你醒醒,不怕,爹在,你醒醒好吗?”
东陵轩胤心急如焚,这几天宵儿突然高烧不退,频频咳嗽,当天哭得咳出血来,令他差点失去理智地要把军医给杀了。
直到宇文逸然被八百里加急请到军营,小家伙不断恶化的情况才得已缓决。
后来,才得知宵儿是水士引起的风寒症,原先五天前就要马上起程的决定也因他再次廷迟。
生病的五天里,东陵轩胤衣不解带,夜以继日地守在宵儿身旁,
儿子的吃喝拉撒,他全都亲力亲为,深怕别人有半点忽视。
几天下来,宵儿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可是东陵轩胤却瘦了不少,
邪俊的脸枯黄憔悴,宵儿一天不醒,他的心一天难安。
小家伙蓦然睁开眼,一看到东陵轩胤顿时抱进他瘪嘴哭起来:“爹,
宵儿梦到娘亲不记得我们了,宵儿怎么喊她,她都不应宵儿,呜呜……爹,娘亲不要宵儿了。”
前往天戟:娘,宵儿来了!
软软濡濡的声音里盈满绝望,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小心脉此时痛得窒息,几天几夜里他一直在梦里醒不来,
梦里,他看到娘亲穿着一身红衣,被同样一身红衣的陌生男子牵着离开,
他一直追,可他太小,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无论他怎么哭喊着‘娘亲,我是宵儿’,娘亲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那双突然变得陌生的眼睛和木讷的表情让他害怕。
闻言,东陵轩胤蛰眸惊膛,明知道宵儿是作梦,
然而他却觉得隐隐难安,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
“宵儿,那不过是梦,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
他安慰的字眼颤抖结巴,渗和着明显的惶恐不安。
怀里的小家伙依然哭着,摇头道:“不是的,娘亲一定出事了,宵儿要找娘亲,
爹,我们马上去找娘亲好不好?娘亲等太久的话会忘了宵儿的。”
东陵轩胤此时被宵儿说的六神无主,一想到媛媛身上还有‘蚀心蛊’未解,
他再也无法等下去,抱紧儿子点头道:“好,我们马上找娘亲。”
可是一想到宵儿还有病在身,顿时忧心问道:“宵儿,可是你还病着呢?你没问题吗?”
宵儿使劲点点头,笃定回道:“爹,我好了,真的好了,都是宵儿不好,宵儿以后一定再也不生病了。”
闻言,东陵轩胤将儿子紧抱在怀;慈溺道:“宵儿真乖。”
听到宇文逸然说宵儿已然痊愈的保证后,心急如焚的东陵轩胤已无法再等一分,
与楼箫颜商讨后,即刻整兵出发,前往天戟。
马车里,被东陵轩胤抱在怀里的宵儿小脸不停看着布帘外的荒漠山脉,
两小手紧握着娘亲给他做的小摇鼓,咬牙忍泪,
只觉娘亲不在的日子里,时间竟是过得如此缓慢。
东陵轩胤将儿子抱在怀里,心情与宵儿一样。
侧脸被残阳镀出一层金黄,他看着手中的木梳,心凄涩然,
思念此时在正腐蚀着两父子的骨血,让他们的痛苦鲜明入肺。
娘,宵儿来了!
媛媛,等我!
【结局篇1】凤不归:可有一辈子
清风萧瑟,夜凉如水。
琴弦的音律汩汩如流泉淙淙悦耳,在入夜的赤竹林回荡着,
落叶缤纷,在空中带着绝美的旖旎落下,归于尘埃。
敞开的赤竹阁里,只见男子一身白衣胜雪,皎洁如月,
乌丝半束,散披于肩,盘膝而坐,膝盖上摆着七弦琴,
广袖下,修长的指在琴弦上曼妙弹拨,
阵阵音符汩汩散发,悲凄之意如寒冬彻骨的风霜,伤感入脾颇有意境。
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身着雪纱烟裙,三千青丝素绾精致的新月发髻,
斜插两支碧绿玉簪,配着清婉脱俗的容貌,实在妙不可言。
只是,美中不足的她,神情淡漠,黛眸无波,毫无情绪可言。
一曲终罢,男子两手平放在七弦琴上,方才的悲凄意境顿化烟散。
东陵聿熤妖治倾城的脸侧眸看向身侧的女子,
夜风带起他垂肩的乌丝,娆唇轻扬,慵懒七分,惬意三分。
朝她靠近几分,男子伸手轻抚着她滑腻白皙的脸,宠溺笑道:“喜欢吗?
这是母后在我四岁那年教我的‘凤不归’,是她当年久居深宫时由感而发写下来的琴谱,
我还记得。”
女子黛眸无波,没有回答,四十多天,她一直如此。
见此,东陵聿熤伸手抚着她垂肩的发丝,丝绸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字眼弥着浓浓的叹息和遗憾:“圆圆,三天后就是我们的成婚的日子了,你还是不会叫我‘夫君’吗?”
下一刻,她被他轻纳入怀,纤细的后背被他轻抚着,
头顶的吐息盈满遗憾:“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
突然,他眸色一暗,幽幽问道:“我们,应该有一辈子的,是吗?”
怀里的女子没有回应,仿佛睡了一般。
东陵聿熤双臂圈紧,似怕她突然消失一般,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
突然,他将她松开盘坐在自己面前,七弦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执着她的手放在琴上,温热的吐息在她耳边响起:“圆圆,让我看看你这几天学的琴可有进步?”
【结局篇2】鸳鸯错:将错就错
温热的吐息在她耳边响起:“圆圆,让我看看你这几天学的琴可有进步?”
言罢,他宽厚的手重叠在她的柔荑上,
掖指兰花,轻轻弹抚,拨弄出曼妙腻耳的音符。
时而流水汩汩,时而高山海远般激昂,
悦耳苍然中又带着冽瑟之意,
仿佛层层密网将闻琴者困住一般,压窒得喘不过气来。
女子黛眸淡眨,明明醒着,却似沉溺长睡一般,让人捉摸不清,揣透不明。
一曲终罢,东陵聿熤握住她的手平放在琴弦上,
娆唇贴着她微凉的脸颊,说道:“这首是我为你谱的音律,叫‘鸳鸯错’!”
言罢,他的唇封住她的柔软,唇舌勾缠,眸中似有什么滑落,在两人的唇内晕开,咸咸的。
东陵聿熤伸手扫开七弦琴,将她抱紧,喘息间,
他的唇移到她的额头紧贴,双眸紧闭,心中满是孤廖萋萋。
鸳鸯错,错鸳鸯,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这段时间里,哪怕自己天天在她耳边种下‘情蛊’,
哪怕他抱她多紧,她的身体还是如不融雪山冷得刺骨,
她看自己的眼神还是空洞,没有因为情蛊而发生半点变化,
失心的她即使已经成为自己的傀儡,却依然不会对自己生出半点感情,
难道,她无论是有心或无心都无法爱上自己吗?
此念一闪,他双臂收紧,戾眸一寒,闪过恨意,
字眼带着浓浓的不甘,淡道:“即使错了,我傅聿熤也要与你将错就错。”
暗处,一抹粉影潜在赤竹阁外,
女子美眸看向东陵聿熤时盈满复杂,有心疼,还有不忍。
眸光一移,看向此时被男子抱在怀里,士别三年后竟成为无心傀儡的轩王妃时,
曾经埋匿在心中的‘怨’如今竟已由浓转淡。
其实,她何尝不无辜?
粉拳紧握,美眸犹豫难以取舍,现在,她到底应不应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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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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