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渗玄黄的祥云腾龙图案绣工精致,栩栩如生,让人眼花缭乱。
东陵烈琰稍稍迟疑,青白修长的手触到衣襟上的祥龙图案时手蓦然一颤,如被电流击中一般!
脑中一些凌散的画面快速闪过,
一身龙袍贵气锯傲的男子在脑中闪过,他坐在纯金打造的龙椅上,
下面有许多许多的人跪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下跪,
那影象快得难以捕捉,让他没能看清那个男子的容貌。
他额鬓一阵抽痛,只觉疼痛难忍,
明明记忆已经浮现脑海,却又被一股力量强抑压住。
龙?
这图岸上怎么会绣着霸气的腾龙祥云纹呢?
【结局篇38】 ;云潋山:龙袍2
龙?
这图岸上怎么会绣着霸气的腾龙祥云纹呢?
还有这束发的紫靛玉冠,玄银的白玉腰带,
月华色的绣着祥云图腾的靴子,都让他诧异不已。
东陵烈琰此时更是心头疑惑重重,然而大脑依旧空白,毫无头绪。
奇怪,他以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锦袍尊贵霸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身份。
然而无论他怎么想,终是徒劳。
窗棂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如白瓷一般发着通透的光泽。
男子细细观察了锦袍几眼,发眼有三处被人缝补过。
一处在下身的位置,一处在手臂的位置,还有一处在腹部的位置。
原来的血渍已经被洗褪,淡得看不清,缝工不算精致,却足以掩遮住。
东陵烈琰夭唇轻扬,将锦袍套上,系上腰带,穿上流云靴,
简约地束上乌丝,动作优雅,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和霸气。
许是瘦了不少,他只觉身上这锦袍穿起来倒是宽垮。
试走几步无异后,他打开屋门,走出去。
冬天的积雪初融,寒气微凉,却清新怡然。
东陵烈琰只觉眼前视觉变得开阔,潭眸满是惊艳。
青竹积雪,雄峦山脉,碧波烟湖,如一张天然色勾勒而成的水彩画,
而他渺小得不过是水墨画中的一抹随笔,只是起到点缀的作用。
东陵烈琰张臂吸气,夭唇轻扬,胸腔那股郁结之气顿化消散。
这地方,真美!
皑洁的白雪掩盖不了它原来的山明水秀,积雪的山脉更显雄岿恢宏。
让他直叹山高水清,翠竹常绿!
正当他深叹奇景装观,身处仙源时,头顶一道哑鸣声划空入耳。
哑——
一阵狂风迎面刮来,耳边是刺耳的鹰鸣。
东陵烈琰闻声抑头一望,视觉被一道刺眼夺目的金芒吸引。
哑——
耳边的哑鸣再次兀耳,一只雄鹰从天而降。
【结局篇39】 ;云潋山:脑中…
寒冽的风刮得脸色生疼,耳边呼呼,全身只觉凉意彻寒。
哑——
东陵烈琰将挡风的手放下,愣愣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大的雄鹰。
只见它全身的羽毛金灿灿如黄金一般耀眼,
那鹰目如琥珀色的琉璃钻犀利有神,尖如弯刀的鹰嘴叼着形态奇异的草药,
苍孤一看到东陵烈琰,将含在嘴中的草药搁放在地上,
抑着鹰头,兴奋地‘哑哑’嘶鸣着。
那声音苍劲震耳,回荡山峦,震摄出一股霸气。
那声音,更有难以遮掩的狂喜。
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满心欢喜!
东陵烈琰潭眸圆膛,一脸震惊的看着它,见它一看到自己就哑哑嘶鸣,不禁疑惑。
低头看着它叼来的草药,怔怔看着它,
难道,这就是那丫头所说的‘大鹰’?
蓦地,如方才一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在心间窜然,
心脉如被磐柱用力一撞,那切肤的痛在五脏六俯溢开,如此鲜明。
仿佛,他真的认识眼前这只金鹰,仿佛他和它真的拥有许多刻骨铭心的过去。
只是,既然感觉如此强烈,他却依然想不起来!
苍孤见他没有如以往一样上前抚摸着自己的头,
疑惑间,它鹰头一歪,鹰目诧异地看着他,觉得醒后的东陵烈琰很不一样,让它觉得陌生。
蓦地,苍孤再次抑起鹰头‘哑哑’嘶叫,突然展翅一跃,锋利的鹰爪擒向东陵烈琰。
东陵烈琰脸色顿变,本能地凌空一跃,衣袂翻飞,
身姿绝美,他险险躲开对方的‘攻击’。
站定后,他还来不及惊诧身怀武功的自己,两眼不解地看着苍孤,
奇怪,那丫头不是说它是他的朋友吗?怎么会突然想要攻击自己?
然而他却不知,其实这是两人以前培养出来的默契,
苍孤每次擒爪展翅时,他都会自然地伸出手臂,拱它停驻。
【结局篇40】 ;云潋山:脑中…
苍孤每次擒爪展翅时,他都会自然地伸出手臂,拱它停驻。
然而这次,东陵烈琰却以为它要攻击自己,而震惊躲开。
终于判断到他的不同和陌生,苍孤收翅站定,‘哑哑’再叫,
鹰头歪斜地看着如今变得完全陌生的东陵烈琰。
蓦地,苍孤犀利的鹰目涌出一层濡湿的液体,两滴金色耀眼的精芒顺着金灿灿的羽毛落下。
那‘哑哑’的鹰鸣似要告诉他自己是谁,方才还雀跃的鹰鸣此时倒显得迫切而慌促。
见状,东陵烈琰眉梢疑惑紧蹙,一脸复杂地看着一直哑叫的雄鹰,
仿佛听懂它倾诉的话意,耳边凄楚哑哑的鹰鸣,让他的心只觉五味杂陈。
良久,他僵硬地看着哑声不止的苍孤,一言不发。
这时,原本在做着米粥的女子突然现身,方才的一幕已尽收眼底。
见东陵烈琰似乎真的不认识大鹰,她迟疑一阵后,不禁开口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闻言,东陵烈琰侧眸看着她,再看着殷盼看着自己的苍孤,微微点头:“恩,我好像忘了自己是谁。”
温醇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如陈述一桩最平常不过的话,没有半点情绪。
他只能肯定自己的身份不凡,只能肯定这只贵气雄霸的金鹰确实是他的朋友,可是,他却真的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它。
仿佛过去已被丢弃,无法找回。
东陵烈琰的话音一落,苍孤再次‘哑哑’嘶叫。
它张着金翅走向他,犀利狭长的鹰目盈满金色的液体,不断滑落。
这一次,东陵烈琰没有躲开,如能读懂它眼中的涵义一般,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
女子倒抽一气,张膛双眸,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见瘦剥的东陵烈琰此时正被苍孤张翅抱在怀里,
苍孤鹰头仰起,伤心地哑哑嘶叫。
那鹰泪落在东陵烈琰清逸绝美的脸庞顺滑而落,烫得他心尖一颤。
【结局篇41】 ;云潋山:脑中…
东陵烈琰双手迟疑一怔后,接纳地伸手环抱住它,
夭唇浅扬,仿佛没有失去记忆,他的手自然地梳顺着它后背的金羽,
温和低醇的字眼友善迸出:“别哭了,我没事,我慢慢想好吗?应该能想起来的。”
如以前一般,他每次受伤醒来都是对抚着苍孤的鹰头,
笑着安慰:“别哭了,我没事,你看,我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听到东陵烈琰的话,苍孤刺耳的‘哑鸣’破喉不止,
抱着东陵烈琰,濡湿狭长的鹰眸满是回忆的潋滟。
女子清秀的脸红唇微扬,只觉眼前相拥的一人一鹰甚是温暖,足以将整个寒冬驱散。
*
进膳时,两人端着用竹筒盛的草药粥,一人坐着一张长板凳。
听到女子的话,东陵烈琰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怎么会这么巧?他和她都忘了自己的过去。
见他一脸惊讶,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傻憨一笑:“是啊,
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这个地方也没有人,好像一直就是我在住,
可能我突然生病了烧坏了脑子,所以把过去都忘了,嘻嘻,不过也没什么,
三年来我一样过得好好的,大哥哥,这里真的很美,虽然一天三餐都得靠自己,
但是却也算是饱腹无忧,运气好的时候我可以在湖里抓到鱼,烧鱼吃,
运气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找到果实填填肚子,现在好了,有了大鹰,
它还常常叼些大麦过来,还能吃到小米粥,呵呵,挺好的。”
女子的笑很甜,那温淡纯净的笑意如灼人的烈阳,赶走腊冬的所有寒气。
一席话说出口,竟没有半点自怨自怜的情绪,让东陵烈琰听了忍不住心疼。
“你在这里三年都是一个人,不害怕吗?”东陵烈琰听着心生不忍,
细细打量她一番,只觉她很瘦小,娇弱得如同一个瓷碗一般,随时会落地碎裂。
【结局篇42】 ;云潋山:脑中…
闻言,女子抿抿嘴,想了下后,又笑道:“害怕还得过日子啊,我不能因为害怕而不敢过日子吧?”
这样的回答让东陵烈琰始料未及,当即愣在其中。
接着,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啊,白天的时候就给自己找乐子,
晚上的时候就自己给自己哼小曲儿,有时候会抓到一只小兔子逗逗过日子,
可是我知道兔子也有家,所以逗几天就放了,恩,后来大哥哥和大鹰出现了,我也就不害怕了。”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到什么,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犹豫一阵后,才咬唇问道:“大哥哥,你,你和大鹰会一直呆在云潋山吗?”
闻言,东陵烈琰一怔,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一问。
如潭的墨眸对上她满是殷乞的眸子,她那眼神的卑微的恳乞让他的心郁闷一窒,愣是狠不下心拒绝。
淡淡点头,笑道:“我和你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想起来了再说吧。”
听到他的话,女子脸色微变,琉璃眸闪过一抹惊慌,
心头堵塞一闷,鼻子的酸意呛得她眼眶不禁泛红起来,
没有回应,她颤颤地端起竹筒搅拌着草药粥进膳,一语不发。
他的意思就是说迟早会离开这里吧?
也对,像大哥哥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一直呆在这种深山里倍着自己,
她居然还贪心地以为大哥哥会一起呆在这里,她真傻。
说不定他一想起来自己的过去,便会马上离开这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女子在心里如此想着,头埋得低低的,几乎将整个脸埋在竹筒下。
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觉流下的泪水已经被东陵烈琰察觉到。
东陵烈琰看着埋头苦吃,却暗自落泪的她,只觉心如针扎一般。
接着,两人陷入沉默!
吃了两口草药粥后,东陵烈琰突然拉开话题,笑问:“对了,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结局篇43】 ;云潋山:脑中…
吃了两口草药粥后,东陵烈琰突然拉开话题,笑问:“对了,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女子闻言动作一窒,抬起泛红的琉璃眸,没有察觉到东陵烈琰脸上的异样,
摇头回答:“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这里一直没有人,也没有人问过我,
也没有人告诉我,所以我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她想让他给自己取个名字,可是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反正他迟早都要走的,不是吗?
既然这样,她有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他走后,还是没人喊她的名字!
闻言,东陵烈琰眉梢微蹙,心再次因她的话掀起波澜。
半晌,他笑道:“这样吧,大哥哥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如受到极大的恩惠一般,女子猛然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头点如捣鼓,一脸欣喜。
东陵烈琰被她的笑意感染,觉着她的眼睛圆润墨亮,又纯净清澈,笑起来的时候很'炫'舒'书'服'网',
正想说叫‘妙儿’的时候。
突然,脑中似有一根弦连接上,两个字眼莫名迸出唇缝:“圆,圆圆……”
然而,话一出口,他却怔愣住。
蓦地,一副女童棒着荷叶的画副映入脑海,
霎时间,他的头如龟烈一般痛得难受。
女子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一听到‘圆圆’二字,
重复念了一句,想了一下后,顿时展颜一笑,欣喜点头,
甚是满意:“好啊好啊,以后大哥哥就叫我‘圆圆’,嘻嘻!”
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圆圆’这个名字很亲切,很适合,
好像以前她就是属于这个名字一样。
东陵烈琰忍着双鬓迸裂的感觉,朝她蹙眉一笑:“喜欢就好!”
心头那彻骨的痛却在此时遍布全身!
圆圆!
圆圆?
为什么这个名字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会觉得心,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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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44】 ;莫掌柜的小算…
两天后
轩王府
积雪初融,阳光将寒气驱散,清风抚面,暖暖的。
扬鞭的马蹄声入耳,一辆马车碾停在轩王府停驻,驾马的人居然是余管家。
只见一身穿着厚厚灰袄子的余管家恭敬的拉开车门,
对里面的两人客气道:“书老爷,书小姐,请下车吧,已经到王府了。”
马车内,书老爷头带墨色袄帽,一身墨绿厚袄裁剪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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