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马车的车身都被箭射破了,多吓人啊!”阮美人一脸大惊失色地拍拍胸膛。
一旁的王兰霜却没有接话,只是听着,似乎有所忌惮。
而柳美人则是轻闲地喝起茶来,听那两个侍妾发唠嗑,仿佛自己是个听戏的。
“听说王妃还被吓得昏过去,嘁——那么有份量的身子倒在王爷身上,不连累王爷受伤才怪!”
吴美人愤愤不平的再次说道。
突然,吴美人顿了顿,四处张看了看后,
凑向几个美人,轻声掩脸地问道:“你们说,王妃她这次会不会被吓得小产,
小莲说王妃脸色苍白,一直喊疼?”
此言一出,柳美人啜茶的动作一滞,
稍有迟疑,美眸闪过锐利的寒芒:“女人的头一胎都是比较敏感,会不会小产,这也难说。”
瞧她那窝囊样,扫兴!
而王兰霜而是不禁倒抽一气:“我要回房了!”
看着王兰霜逃似的急撇清关系的倩影,
吴美人和阮美人相视嘲笑道:“瞧她那窝囊样,扫兴!不过是说说,看也能把她吓的!”
顿时阮美和吴美人嘻笑出声!
柳美人搁下杯瓷,下了逐客令:“好了,姐姐们,回房吧,
若是让于管家瞧见我们几个人在王妃出事后就聚集谈话,终是不好,惹是落人话柄!”
吴美人和阮美人面面相觑,眸中似有什么异样闪过,
起座欠身笑道:“柳姐姐,那我们回房了,你安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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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茗阁
绕过屏风,东陵轩胤入目便看到半夏两眼通红地站在莫媛媛旁侧,
紧张兮兮地看着宇文御医替她诊脉。
而坐在床塌上的宇文御医许是形色匆匆的关系,
只着一身便服灰衫,慈眉善目,神色爽利,约莫六十岁左右,
满头的银鬓雪白如霜,却难掩他这一身的儒仪气度。
宇文御医一手捊着胡须地边替床塌上的女子诊脉,
神情严谨,表情凝重!
把完脉,他对身后的小少年嘱咐道:“皓儿,把十二穴的金针拿来!”
“是,师父!”
小少年严谨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箱匣子,
将其中一个青蓝色的针套呈到宇文御医手上。
针套铺开,十二根金细的针一目览余,
宇文御医取出一根,对准莫媛媛的眉心扎下;
接着便是其它十一穴!
施针时,莫媛媛全身忍不住颤颤发抖,
苍白的脸上一双柳细的黛眉紧紧颦住,额鬓溢起层层细汗
似在隐忍着多大的痛楚,
毫无血色的唇因为短暂的痛而下意识地紧咬着唇不放。
一身靛紫的宫服未褪,那般艳丽的紫色,
更是将她苍白的脸映衬得如同透明一般。
因为王妃误吃了附子和牛七
这样的她,让东陵轩胤心头莫名一撞,有些于心不忍。
半盏茶的施针里,东队轩胤都只是负手而立的静守在一旁,
被箭伤到的手臂他也不曾察觉。
墨影看在眼里,有些震撼,
这是他跟随主子八年,第一次见到他的脸上出现如此凝重的神情!
待施完针,宇文御医从小瓷瓶倒出十颗褐色药丸放在淡褐色的绡纸包住。
然后看向半夏,对她温和地道:“小丫头,下去给老夫准备一碗清酒端进来。”
“是,我这就去端来!”半夏不敢有误,赶紧匆匆下去准备。
突然,宇文御医似是意识到什么,苍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道:“切记,那酒不要被第三人假手了,老夫这话,
小丫环可是听明白了?”
如此暗藏玄机的话一出,东陵轩胤寒蛰的眸子转蓦危险一眯。
半夏一愣一怔,明显听得糊里糊涂。
东陵轩胤对墨影眼神一使,令道:“带她去本王的藏酿阁取酒!”
墨影抱拳颔首:“属下遵命!”
半盏茶后,莫媛媛身上的金针已经可以拔去。
见宇文御医一直闷声不扬,东陵轩胤不禁有些沉不住气地疑惑
问道:“宇文先生,贱内到底是为何突然痛得失去意识?”
闻言,宇文御医拔出金针的动作一滞,
听到东陵轩胤的话,折皱干枯的嘴角扬起别有意味的弧度。
将金针全部拔下后再重新放进针套卷起来,
宇文御医对旁边的小少年温和地嘱附道:“晧儿,先出去等师父!”
“是,师父!”小少爷微微颔首,不敢有误地对东陵轩胤施礼后
退出寝阁,然后将寝门掩上。
待屋内仅剩三人,宇文御医将莫媛媛的手臂放进锦被下面。
起身走出屏风,捊着下巴的银须,沉吟一阵,
爽利的眸子微敛,银眉一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断言:“因为王妃误吃了附子和牛七!”
堕胎药?
“附子和牛七?那是什么?”东陵轩胤仍然疑惑不明!
宇文御医捊须地动作一滞,沉吟一会后,
回道:“附子性味大辛。大热,有毒,一般是用在回阳救逆,
温补脾肾,散寒止痛,大辛大热,温阳逐寒的途上,
而牛七则是,性平、酸苦,归肝、肾经,有散瘀血、消痈肿的功效,
只是这两种大热大散的药放在一起,便会变成一种致命的毒药,
若被怀喜之人不小心服用了,便会造成下盘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也就是说除了红花,这两种加在一起是最致命的‘堕胎药’!”
“堕胎药?”东陵轩胤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惊憾!
误吃?这两种东西那婆娘怎么也会误吃?
心头的疑惑渐渐浓烈,让他说不出的诡异!
“不错,不过,老夫庆幸的是王妃体内误吃的牛七和附子药量不多,
只是浅浅的微量!”
说到这时,宇文御医稍稍停顿,犀利的锐芒在他的眼中闪过,
字眼另有意味地挑明续道:“如果王爷想让王妃把这胎儿安然无恙的生下来,
还得在以后的膳食多加费心,不要多假他人之手,
要知道,像今天的幸运,王妃不是每次都能遇到!”
意思自然是挑明了,那两种药是府中的人所为!
闻言,东陵轩胤当即只觉当头一棒,广袖下的拳紧握,
脸色阴煞,额鬓的青筋因怒而暴突。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恶!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那婆娘到底是如何误吃的?
宫里的容嬷嬷几乎守在她身边,每次用膳自然是会用银针试过,
怎么会误食呢?
如此疑惑的念头一闪,不禁再问:“那这两种药又如何误吃?
按理说,每次用膳都有人给她用银针试过,不可能会有毒,
而且今天本王带她进宫吃的都是寿宴,又何来的误吃?”
有这样一种喂法1
“王爷难道忘了吗?老夫曾开过四天的安胎药给王妃服用!
今天正好就是第四服!”
宇文御医爽利的褐眸精芒一闪,举起四指回答。
东陵轩胤闻言一震,心中即刻明朗如镜,
冷道:“宇文先生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这第四服安胎药里做了手脚?”
这样的判断一出,男子眸中的杀蛰更浓,
大脑闪过几个可疑又有动机的面孔,胸膛更因为恼愤而锯烈起伏着!
“这两种药并不像剧毒那么凶烈,只是两种药材放进一起煮,
便会产生这种成效,一般用银针自然是测不出来,
可是有一点让老夫有些匪夷不解的是,
那个人的目的既然是让王妃堕胎,可为什么却只放了小量的牛七和附子!”
宇文御医一脸凝重地道,只觉事情有些不合乎情理。
闻言,东陵轩胤也觉得奇怪,
邪俊的脸顿时陷入沉思!
侧眸看向床塌上的莫媛媛,即刻想起今日他在石兰亭出现时,
因为自己在她喝药时出现,让她不小心把半夏端给她喝的药生生呛了出来。
若是如此,倒也还有是个侥幸的理由!
如此一想,东陵轩胤对宇文御医解释:“本王今天接她进宫时,
正好看她把吃到一半的安胎药咳呛了出来!”
听到东陵轩胤的话,宇文御医先是一愣,
随之朗朗笑出:“看来轩王妃腹中的皇室血脉,可是有福之人,
乃人中龙凤啊,王爷可真是好福气啊!”
闻言,东陵轩胤邪俊的脸热气一燥,对这种称赞竟然毫无半点排斥,
相反的,心中还有淡淡的满足和小小的窃喜!
不得不承认这婆娘倒是有点运气!
只是,居然有人想要把他东陵轩胤的血脉给堕了!
他愤恨的同时,神色复杂地看向床上的婆娘,
剑眉紧蹙地问道:“那她身上那些不利的药物可是已经排出来了?”
有这样一种喂法2
“已经被王妃服进去了哪能排得出来!
方才老夫所施的金针也只是控制住她胎盘不受腹痛的影响,从今早到现在已经几个时辰,
要排出来,哪是意事?还得用药浴浸泡的方式,
让她体内的血液迅速循环,然后让王妃体内浅量的牛七和附子随着汗水蒸发出来,
这样才能得到根本的清除,不过,浸泡的半个时辰前,
王爷一定要先服下老服所开的药,只不过那药辛烈得很,
老夫倒是怕王妃娇贵,咽不下去!”宇文御医捋须娓娓道来。
“她敢,本王就是灌也要把药给她灌进去!”东陵轩胤突然剑眉飞扬,情绪失控地怒道。
宇文御医闻言,爽利的眸色闪过犀利和暧昧:“如此,甚好!”
临走时,宇文御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然后道:“王爷,这四个月内不可行房事,老夫这话你可是明白了?”
闻言,东陵轩胤俊脸上的燥气更甚,不客气的喝道:“墨影,送客!”
这老东西把他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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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御医前脚一走,东陵轩胤便近乎崩溃的气得头顶冒烟。
那老东西居然开这么难喂的药!
药自然是一向难喝难闻,可是对于一个昏迷的病人来说,
苦不怕,最怕的是烈还辣,这渗着药丸子的药酒一灌下去,
莫媛媛是连吐带呕地把‘药‘给生生咳出来。
这一碗喂下去,莫媛媛就像被灌了狗血一样,
一个鲤鱼打挺地弹起来狂呕,又如死鱼一样的躺回去。
这药喂起来,莫媛媛是吐得比咽得多……!!
半夏顿时为难,泪眼汪汪地瞅向东陵轩胤。
“把浴池里的药材洒下去!”东陵轩胤额鬓抽痛,沉着脸嘱咐道。
“奴婢遵命!”半夏如释重负地搁下青瓷碗。
有这样一种喂法3
“奴婢遵命!”半夏如释重负地搁下青瓷碗,
绕进屏风时,她好奇地看着床塌上的自家小姐和‘姑爷’,
一望着三回头地走进屏风后面的浴池。
庆幸的是那宇文老东西似是看出他今晚的情况非同寻常,
特地还留下一瓶,让他‘有备无患’!
“嘁,老不死的老滑头,真是有够可恶!”
东陵轩胤看着手中的药丸暗骂出声。
倒出白瓶里的一颗凝霜丸,看看旁边的清酒,
正想出一种独特的喂药方式……!
原来轩王爷考虑的是,到底是应该先让她喝酒还是先咽丸?
如此寻思地琢磨着,东陵轩胤低头看向床塌上脸色越发纸白的婆娘,
还不如索性先将清酒强灌下去再扔药丸算了,这样省时省力。
眼睛一闭,脖子一横,反正只要把‘药’喂进她口里就好,
管它令堂的什么方法!
如此盘算着,东陵轩胤将莫媛媛的嘴巴张开,
将玉瓷杯上的清酒果断地灌进进她口中,
再决断地扔十颗药丸子进去,
再好心地用厚实的大手生生捂住她的嘴,
免得她又不争气地把药酒狂呕出来。
此法虽然看似果断利索,干脆成效,立竿见影!
然其结果,则是伤患因清酒的辛辣外加凝霜丸的未融
带来的巨苦和严重呼吸不畅所造成的缺氧导致病人条件反射地挣扎,
半咳不止地涨红着脸,几乎被快那喂药的人折磨得断气,
东陵轩胤见她越发痛苦的样子,心蓦一沉,
立即条件反射地松开手,已免自己救人不成反倒成凶手。
蓦地,床塌上躺的人再一次一个鲤鱼打挺!
一股携带酒药香气的呛鼻“清酒甘露”蓄势待发地喷在对方邪俊的脸上,好不果断……!!
只在瞬间,被喷的男子已忘了自己此时身处何方0_0!
给本王滚出去
一阵乌鸦至头顶飞略,
无不感叹轩王爷如此“骇人悚目”的喂药壮举。
身后的墨影面瘫的俏脸已呈抽筋状,
方才的一幕害得他只差没有一口气上不去,呛了自己,
一张俊脸忍笑不禁,生生憋成了暴紫色。
不得不说,王爷用此等方法喂药,实在劣质,有待进步!
连他这个贴身侍卫都有些看不下去,
这种喂法估计到明日天明都进不了王妃腹中半分。
东陵轩胤的脸被塌上的人喷得一脸酒渍,
辣辣的热气不停扑腾出来,气得他顿时恨恨咬牙怒吼:“所有人都给本王滚出去。”
此吼一出,寝阁内哪还敢有人逗留,
半夏的药还来不及洒出去,便已经被墨影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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