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堡主为什么要带你去议事厅!”锦娘轻声埋怨道。
“是啊。将我关起来不就得了!”心里地委屈让我忍不住轻嘲。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锦娘忙解释。
“锦娘,我不是说你!”我回忆着今晚的经历,凌奕为什么要带我去看这场戏?是想提醒我,不要轻易接近着芙蓉堡的其他人吗?否则这奸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知道我见过芙蓉膏的提炼场,是怕我向别人泄露他的秘密?
不过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眼神清澈的费青云,竟然会是内奸,不对,他不应该叫内奸,叫卧底更贴切吧,堂堂赤鹰庄的少庄主,竟然自降身份来这芙蓉堡做个小小的门客。这芙蓉膏的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想起费青云临走前对我说的话,让我很是纳闷,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一定会回来带走我?难道是因为我救了他?会是这么简单吗?我那根敏感的神经又开始作怪了,一个人平白无故地对你好,总会有原因,天上可没有馅饼会掉下来,难道他喜欢我?我立即否定了自己花痴的想法,忍不住对自己弱智的解释嗤之以鼻。那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我真遇上好人了?但他明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芙蓉堡的堡主夫人啊?又不是卖身为奴,受尽折磨的小丫头,需要他搭救,为什么?
脑子里完全理不出头绪,算了,如果他真要来救我,就直接问他好了。伤口上有凉凉的东西抹过,熟悉的幽香传来,我心疼着那小小的一瓶冰肌露,困顿袭来,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我都老老实实地在房里待着。凌奕一直没有对我那晚的表现作任何评议,估计是我自己“做贼心虚”吧,总怕被看穿了。但是他这几日每天来看我,都淡淡地不置一词,才让我心里稍定。
他仿佛忘了那晚和我的针锋相对,我也不愿再主动去打破这种表面和睦的状态,但是他每次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都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透露着他的情绪,反而带了一些探究和疑惑,所以才让我总是忐忑的猜测他是不是看穿了我那晚的意图,如果一旦让他确定我想逃走,不顾一切地将我拘禁起来,那我原本的逃跑计划就泡汤了,打草惊蛇的结果无疑是恐怖的,我有些后悔自己那晚的冲动,如果失去了以后所有的机会,我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我的话有些刻薄,但是对我来说,再一次被他换魂,或者他根本就找不到一具可以将我换过去的身体,那都是我的末日。虽然这段时间,我更深入的开始了解他这个人,发现他并不如我当初想象的邪恶,并且对他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同情,但我却不敢将自己的生命和未来交到他手上。
所以还是小心维护着目前这脆弱的合作关系吧,我还有逃走的机会,不是吗?
红姑听闻了那晚发生的事情,这几日都来看我,以她泼辣爽直的性子,自然是对费青云义愤填膺,我也陪着她一起嘻嘻哈哈地将费青云骂了一通,指责他欺骗了我们纯洁的友谊,最后,我们相视会心一笑,便从此再不提及这个名字了。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似的。
我身上的伤本就是皮外擦伤,再有冰肌露这样的奇药,这不过三四日的功夫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脖子上那道剑痕反倒好得最快,我反复地照镜子,竟然完全找不到受过伤的痕迹。唉,不过那瓶可怜的冰肌露,已经所剩无几了,却仍被我宝贝地藏起来。
三四日没出门,我已经憋得浑身发痒,心里默默的算着日子,到今日已经是第二十二天了,一转眼我就在这时空过了大半个月,离八十一天限期还有整两个月,虽然我的逃跑大计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我更坚信我当初选择的路线没有错。既然费青云受了伤也能从后山悬崖逃出去,就表示那里肯定不是绝路。我心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心里惦记着鲁大师给我做的钩环和登降器,正打算出门去归无院,就听见若薇在外面惊呼:“啊,哪里来的猫,脏死了!”
我一开门便看见若薇在院里大榕树下跳脚,榕树巨大的树根下,匍匐着一团灰扑扑,毛茸茸的东西。
若微厌恶地用脚尖拨弄它,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发出“瞄”的一声,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见。
果真是猫啊,我忙喝止了若薇,凑上前去。这可怜的小东西卷成一团,又瘦又脏,身上的毛灰扑扑地,根本辩不出原来的颜色,两只耳朵朝下摺着,不像普通的猫咪那样尖尖的竖着。
见我走进,那只小猫突然抬起头,一双如漆黑如宝石的眸子直指向我。我一呆就怔在那里,它是猫么?为何它的眼睛竟然能透露出情绪?我感到这只小猫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它怕我?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晚被我一脚踢中的黑影,那一声惨叫现在想起来,还真是猫的叫声,是它吗?它就是那晚被我踢中的小东西?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歉疚,我立即快步上前,在它跟前蹲了下来。
“也不知道它从哪儿钻进来的,小姐,要不我去打水来给它洗洗?”若薇在一旁提议。
这个丫头倒会察言观色,刚才还叫着脏,这会立即就变了。我没理她,轻轻伸出右手抚了小猫一下。它瘦弱的身体有些手,但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体温和瑟瑟的颤抖,心里一软,我便将它抱了起来。
我将它捧在手里,它抖得更厉害了,我觉着手底有些濡湿,摊开掌心一看,啊,原来它身上有伤,伤口虽然没再流血,却已经流脓溃烂。
我忙吩咐了若薇去准备水和干净的巾子,自己捧着小猫奔回房去。
门“吱”地开了,我差点和里面出来的锦娘撞了满怀,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忙唤她:“锦娘快来帮帮我。”
锦娘皱眉看了看我手中的小猫,再看看我,也没说话,跟了进来,将一个干净的垫子放到桌上。我将小猫放上去,轻轻掰开它卷起的四肢,心里一颤,它的身上到处是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溃烂,天哪,这不是我那晚的一脚造成的吧!
若薇已经将水准备好了,我用沾着水的湿巾轻轻擦拭小猫的伤口,它是那么娇弱,那么微小,我不知道是不是它刚才无助的眼神触动了我,反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它死去!
终于处理完伤口,我掏出怀里的‘冰肌露’,拔了盖子便要给小猫上药。
“小姐。”锦娘丢下手里的巾子,出声阻止我“我去找点金疮药吧,冰肌露太金贵了。”
我放下药看着锦娘,轻声却郑重道:“锦娘,它也是一条生命,为何我可以用,它不能用。”
“小姐,这不一样的。”锦娘忙道。
我摇头看着她,低声道:“不,锦娘,对我来说,我和它是一样的。”
锦娘一呆,顿时没了言语。良久,才轻叹摇头。
我对她笑了笑,仔细的给小猫上药,它仍在我的手底轻轻的颤抖,但看向我的那双眸子,却再没有恐惧了。
第三十七章 好点儿
想不到这冰肌露用在小猫身上,效果比人还好,不用两日,它身上溃烂的伤口就基本愈合了,小小的身体被洗干净后,皮毛还原了本来的淡黄色,圆圆的脸,耳朵摺着,跟我以前见过的猫脸型不太一样,尾巴又粗又短,毛茸茸的一团,整个身子就像三团绒球组成的,如果不是因为它发出猫叫,我还真要怀疑它是不是猫。
这小东西很快便和我熟络起来,初来咋到时怯怯的恐惧一扫而空,虽然伤腿还稍微有点跛,但已经开始活蹦乱跳了。
看着它如宝石般黑亮的眼睛,连锦娘也露出了爱怜的微笑,若薇则是大惊小怪地道:“哇,想不到这小东西洗干净了,样貌还不俗呢,小姐,你决定留下它了吗?”
我认真想了想,我自己都还是一个没有着落的人,怎样去收留它呢?但是,如果放它出去,它这小小的生命将会更没有保障。唉,猫不比人,如果将来我走了,至少若薇和锦娘会照顾它吧。这么大个芙蓉堡,应该不会容不下一只猫的。
心里作了决定,我便认真的告诉锦娘和若薇,我准备收留这只小猫。
“那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若薇在一旁雀跃道,仍是改不了小姑娘的心性。
“好啊。”难得有个开心的事情,我笑道:“咱们都想想吧,要好听又上口的名字。”
“那……叫小黄吧。”若薇思索了半天。
“真没创意!”我白了她一眼,“长大了不就成大黄了,它又不是狗。”
连锦娘在一旁都笑起来了,小猫似乎也很不满意这个名字,在我怀里不安地挠着头,一脸不满的瞄着若薇。
锦娘温和道:“它那么小,就叫小不点儿吧。”
“嗯”我想了想。将小猫举到眼前。“小不点儿。叫你小不点儿行吗?”
小猫皱了皱鼻子。轻轻地‘瞄’了一声。好像仍有异议。难道它能听懂我们地话?我好奇地将它放到桌上。凑过去对着它地黑眼珠。笑道:“那叫你小呆瓜吧。”
“瞄…”它大声地发出抗议。朝后退了半步。眼珠滴溜溜地转。
“啊!它能听懂我们说地。”我惊讶地回头看着锦娘和若薇。
“是啊。它能听懂呢!”若薇诧异地伸手要去摸它。却被它一蹦就躲开了。似乎是对若薇刚才给它起地那个名字很是不满。
“这样地猫。倒很是少见。”锦娘也走了过来。低头仔细看着桌上地小猫。
“它是猫吗?”我纳闷地看着它,开始浮想联翩了,也许它根本就不是猫,是一只长得像猫的神奇动物,我脑子里立即就浮起“长江七号”的形象。难不成它是神兽,来搭救我的?
估计是我的表情过于YY了,小猫奇怪地瞪着我,轻轻叫了一声,尾巴在桌上扫了两下。
“呃。”我在做什么白日梦呢,竟然会幻想一只猫来救自己,还不如幻想孙悟空驾着七彩祥云来搭救我呢!我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
我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它头上挠了两下,对它道:“不管你是不是猫啦,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嗯,你就叫‘好点儿’吧,每天活得‘好一点儿’。”
它似乎真的听懂了我的话,黑亮的眼珠竟然闪了一下,又低低的叫了两声,凑上前来在我手上亲昵的蹭着。
“原来它喜欢这个名字。”若薇在一旁不满道。
我刚想嗤笑她,就听外间的门“吱”地一声开了,凌奕背着手踏了进来。若薇立即禁声,怯怯地对他行礼。
凌奕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我皱起眉,却没出声制止,他这几日都是这样,每次来只是冷冷地看看,也不多说什么。我也乐得不去搭理他,估计是那晚我说的话还没让他气过,小心眼儿。不过今日要将锦娘和若薇一起遣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管他,爱说什么便说好了。
我自顾自地逗弄怀里的好点儿,它好奇地瞪大眼打量凌奕,出奇地安静。
“哪里来的猫?”凌奕冷冷地问我。
“天上掉下来的。”我故意睁大眼,假装天真的看着他。装什么酷!自从确定他不会将我怎么样以后,我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以前我表现得过于淡然,搞不好引起他的疑心就遭了,这样处处和他拧着,似乎才该是我正常的表现,或者让他搞不懂也好。
“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他皱起眉肃容看着我。
“哦,对呀。”我故作(炫)恍(书)然(网),“你是来讨论猫的吗?如果不是,就好好说你要说的吧。”
“你还在气那晚的事情?”他顿了顿,声音里竟隐含怨气。
笑话,是我在生气吗?还是你自己气不过?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哪晚的什么事儿啊?”
他的面色骤然一沉,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怔怔站在那里瞪着我。
哈哈,气死你,让你有火也发不出!我在心里笑得打跌。忍住不让脸上的肌肉抽搐,才故意腻声道:“堡主坐呀,站着怎么说话呀?”
他顿了顿,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到圆桌对面坐了下来。
“想说什么呢?”我笑意盈盈地给他斟上茶,怀里的好点儿突然冲他“瞄”的一声,叫声充满了戒备。
‘你也知道他不是好人吧。’我在心里想着,左手搂了搂怀里的好点儿,示意它安静,它却一个扑腾蹦了下去,溜到外间去了。
锦娘和若薇出去的时候关了门,我倒是不担心好点儿会跑丢,反而是凌奕,看着好点儿跑出去,第二次问:“哪里来的猫?”
我有些不高兴了,冷冷道:“你不是为了讨论猫来的吧。”
他肃容看着我,郑重道:“将猫送走吧,这园子里不能养猫。”
“为什么?”我瞪着他。
他沉吟半晌,抬头看着我道:“如果你实在喜欢这只猫,我另外选一座园子,专门安排人喂养它。”
奇了怪了!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这里容不下一只猫?他竟然还要兴师动众地另外给好点儿安排住处?
“告诉我为什么?”我沉脸看着他,凡事不搞个清楚明白我绝不罢休。
他抿唇看了我半晌,终于一字一顿道出原委:“你要跟我出门一趟,待回来的时候,我会另外给你安排住处。”
“要去哪里?”我想也没想便问。
凌奕慎重地看着我的眼睛,唇轻轻动了动,“去凤鸣国的京师——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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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人生就是舞台
我张了张嘴,愣在那里,一时间要想搞清楚的东西太多,反而一句都问不出来。
他凝视着我的眼,似乎在等我发问。我扬起眉回看他,脑子里迅速消化这一句话包含的信息。
凤鸣国的京师,那个地方代表什么?顾清影的娘家,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什么人?自然是顾清影的父亲,凌奕的义父;为什么要去?这个不是我关心的,但为什么要我去?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显而易见,我现在扮演的是顾清影,凤鸣国太师的女儿,至于要去原因么,已经不重要了。
每次和凌奕谈话都仿佛是一场战争,句句谨慎,语语小心,深怕一个不注意便被他看穿了,占了先机。心里有了大致的猜度,我松了一口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直奔主题道:“嗯,去做什么?”
他一怔,有些挫败地收回目光,垂眼思索半晌才道:“我想请你帮我!”
这才对了!我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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