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近我,褚隽明露出他一贯温和的招牌笑容道:“见体恢复,隽明心里实在是欢喜得紧,只是这旅途劳累,委屈大嫂了。”
我木然地看着他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轻描淡写的笑容,冷冷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褚公子一路的照顾
褚隽明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嘲讽,略一欠身道:“哪里,大嫂是我们太师府的上宾,这一路自然得照顾周到,如有一丝怠慢。不但大哥会责怪,小弟心里也过意不去。”
我不耐烦地皱起眉,不愿意再听他说这些虚伪的话,转移话题道:“那马车里是什么人?”
褚隽明微微一诧,“原来大嫂不知道,那车里的是小妹清影。”
“顾清影?”我愣住了。她不是留在芙蓉堡了吗?褚隽明不是要求凌奕重新接纳顾清影。怎么会?怎么会在那辆马车里?况且他们地换魂失败。司徒晨曦仍然和顾清影共用一个身体。褚隽明将她带走。怎么解决司徒晨曦地问题?难道他又有什么阴谋?
见我一脸地诧异。褚隽明会意地微笑道。“大嫂是奇怪为何清影会和我们一道返回牟离吧?”
我没有作声。默认了自己地想法。却并不指望他能回答我地问题。此刻只盼望他能赶快离开。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惹人生厌。
哪知道褚隽明竟不慌不忙道:“不瞒大嫂。自从我们离芙蓉堡地那晚施离魂术失败后。清影便一直昏迷不醒。而大哥也拒绝将清影留下。但清影毕竟是我义妹。我担心清影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将她一并带回牟离。请大巫师为她治疗。”
“什么?她一直昏迷不醒?”难道说顾清影自那晚开始就一直是在昏迷状态?
“是”褚隽明点头。脸上浮现出不知是真是假地忧色。“大嫂并不知道。其实那晚离魂术已经启动。首先是将清影地魂魄从那具身体中剥离出来。而同时将大嫂地魂魄移往我们准备好地那具身体。可中途却出现了意外。大嫂地魂魄在离开身体地刹那。体内竟然生出另一股不可知地力量将大嫂地魂魄留住。而清影地魂魄已经离体。不得已之下我们为了保住清影。再次施术将司徒晨曦地魂魄抽离。可最后却失败了。而我们准备地那具身体也在施术失败后死去。清影却昏迷不醒。一直至今。”
原来那晚的情形是这样的,那魂魄离体的痛苦至今还记忆犹新。而顾清影竟然也和我一样经历了同样地痛苦,可是失败了?我心里一动。不由问道:“那现在活下来的到底是顾清影还是司徒晨曦?或者说仍然是她们两人?”
褚隽明微一皱眉,犹豫片刻道:“其实隽明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发果不是因为大嫂有了身孕无法实施还魂,如今也不是这个结果,所以隽明必须赶回去请大巫师来断定。”
看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我便心中一阵恶寒,他将别人的生命视同蝼蚁,转瞬间就害了两条人命,一个那个不知名的女子,一个是司徒晨曦或者顾清影,不对,还有那个被他一刀杀死的巫师,如今还能将这些事毫不在乎的挂在嘴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那温文尔雅地外表下究竟是一颗怎样丑陋恶毒的心?
一股极度地烦郁升起来,堵在胸口恹恹欲呕,我气极地瞪着他,原本想狠狠的骂他几句,可情绪一激动,心跳便加速起来,顿时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起来。
在一旁蹙着没狠狠顶着褚隽明的若薇顿时慌了手脚,一把搂住我的腰,撑着不让我倒下,一边惊呼。
感觉手肘被另一双手扶住,我下意识的将他甩开,好不容易熬过了这阵晕眩,便看到褚隽明尴尬地站在一侧。
他终于也知道尴尬了吗?我在心里冷哼,不想再搭理他,转过头对若薇道:“若薇,我不舒服,咱们回车上去。”然后便扔下褚隽明一个人留在那里。
入夜,我躺在厚厚的棉被中,翻来覆去想着先前褚隽明说地话,原来离魂术失效是因怀孕的缘故,右手不由自主地覆住小腹,才一个多月的身孕,那里仍然平坦光滑。
“宝宝,原来是你在保护我,”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一股暖意涌上来,让全身都变得温暖充实。
我为自己曾经将孩子当做负累感到歉疚,他是我的孩子,他如今是和我不可分割的一体。不管我这副身体当初是谁的,如今在肚子里正在生长的这个小生命都只我的孩子,是我方宁夕和凌奕地孩子,只有我才是他的母亲。
“宝宝,从今天起妈妈一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默默地对肚子里的小生命承诺,虽然他如今还没有任何的感知,可我知道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情。从今以后,我在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份牵挂和责任,除了爱情、友情还有亲情。
第二天车队继续上路。可速度比前几日更慢,我不由有点担心,这样的速度要及时才能到牟离?我不怕去承受蛊毒发作的痛苦,想起来那比起离魂的痛苦也算不上什么,可是我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经受得起,还有那蛊虫一直在身体里,时间长了,是否对孩子有伤害?
想到这里,不由得焦虑起来。前几日地嗜睡和乏力也不见了,只是不停的掀起窗帘朝外看,一心急着想尽快赶到但是没隔多久,前面便出现了马嘶人声,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急,也顾不得若薇的阻拦,便强行要下车去查看。
若薇拗不过我,只好扶着我朝前去,没走几步。便发现原来是遇上了关卡。
终究还是被拦住了,我叹了口气。躲在前面马车的车身后,偷偷观望。
只见褚隽明正和关口处几个士兵模样的人在交谈,他们身后是横着巨大的树干将整条路拦断,虽然此时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可关卡的两端仍驻扎了不少的士兵。一个个严阵以待,在不远处是一片帐篷。看样子关卡是设了不短的时间
褚隽明一副卑躬屈膝地讨好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胆小怕事的商人模样。正陪笑着跟立在他前面一脸冷漠的士兵说话。
“军爷,我们是牟离到岐国经商的商人。一个月前就到了岐国,因为小人的内眷途中突生急病,这才匆匆返回凤鸣,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边关发生战事啊,还劳军爷通融。”
那个领头模样的似军官的人冷冷的上下打量褚隽明,不耐烦道:“你说你是商人,我们怎么相信,如今边境混乱,谁知道是不是奸细。”
褚隽明连忙赔笑,又解释了良久,无非就是一些不知道发突然一类的话,说着便偷偷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往那军官手里塞。
我鄙夷地看了看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转身便返回车上。那些士兵地军服式样看起来不像是我曾经见过的凤鸣国军服,想来这里应该是岐国地军队所设的关卡,那这么说我们现在还在岐国境内。
虽然心里着急,却也知道如今遇上关卡,急也没用,只好在车上等着。也不知道褚隽明怎么处理的,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挨个来搜查每一辆马车,而褚隽明着恭谦地在一旁陪着。
那身着铠甲的军官用手里的刀挑起我车门上地帘子,一双锐利的眸子将我和若薇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我抓住若薇地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尽量面无表情的任他打量,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放下帘子便转身离开了。
一小队岐兵将我们地车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搜出任何让他们怀疑的东西,在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后,在我紧张地关注下,车队终于被放行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冷汗淋淋,手脚无力,我靠在车壁上,一阵后怕,要是真被拦了下来,我便去不了牟离了,更别想解身上的蛊毒,幸好,幸好放行了,否则我怎么对得起腹中的孩
抚着小腹浑身放松下来,继续的颠簸中,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本以为接下来出了岐境便可以加快速度朝牟离赶了,却没有料到当晚便出了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生死契阔 156章 去不了牟离了
经历了一天的焦虑、担忧,直到关卡放行后我才松了口气,如今过了关卡,接下来的车程应该加快了吧。
果然褚隽明的想法和我相同,过了关卡后,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快乐许多,可我却被颠簸得难受起来,虽然车厢里垫了厚厚的褥子,可我仍觉得浑身酸痛,四肢僵硬无力,胸闷、心悸的症状都出现
若薇在一旁着急,好几次想去见褚隽明让他放缓车速,都被我阻止了,这点不适比起即将发作的蛊毒能算得上什么呢,我一心急着尽快赶到牟离,所以即便是整个人难受得昏昏沉沉的,恹恹欲呕,我也强行忍着。
迷迷糊糊中感觉窗外似乎天黑了,可队伍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在若薇的不断埋怨声中,到了一处山坳的入口,才停下来扎营。
夜似乎很深了,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营地里的火堆燃烧在咧咧作响,进了营帐后,我连晚餐都没吃便一头栽倒在地榻上,终于没有了颠簸,可以平稳得躺着了,随着各种不适的慢慢减轻,我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一阵奇怪的嘈杂声将我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帐外人头攒动,还夹杂了交错纷乱的脚步声、马嘶声、怒吼声、刀剑交击声……甚至还有惨叫。
等等,惨叫!我一个激灵事?
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若薇已经从我身侧一跃而起,因为是和衣而睡,我们倒也没有手忙脚乱,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外面的吵杂喧哗,我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挑个不停。
“我出去看看,”黑暗中看不真切。我听出了若薇语气中的焦急和颤抖,难道是遇上盗匪了?如今边境混乱,不排除有人趁乱打劫杀人,可是以褚隽明和他所带的人的功夫,想来对付一般的盗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把抓住若薇的手,低声将我的分析说给她听,感觉她慢慢镇定了下来。
如今我们地所处的营帐在整个营地的最中心,如果混乱中冲出去,绝对免不了被意外波及,又想着褚隽明他们应该应付得来。我们便没有轻举妄动。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不敢点灯。黑暗中我和若薇商量着将一些必备地物品收集起来扎成包袱。以备万一。
外面地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随着不停地惨叫传来。我开始感到不安。慢慢地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究竟是遇上了什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结束打斗?
若薇和我靠坐在一起。很明显也开始觉得不对。借着帐外地火光。我们对望了一眼。明显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地惊疑和担忧。看来不能再等看。
和若薇快速地商量好后。正准备起身。突然整个营帐一晃。随着一声惨烈地叫声。一个背影撞到了我们地营帐上。“扑”一团乌黑地液体飞溅在帐幕上。那个背影随即滑了下去。
我惊得心里一颤。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口发闷。心口涌起一丝隐约地疼痛。不能激动。我反复深呼吸着。强迫自己镇定。
事情好像并不如我们所想。因为帐外越来越密集地惨呼声中竟隐隐夹杂着我听不懂地凤鸣国语言。该怎么办?冲出去?还是继续等待结果?
惶恐不安中,外面的打斗已接近了尾声。兵器交击声渐止,却始终没有人闯进我们的营帐。
“应该不会有事了。”我不太确定地安慰自己和若薇。
然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似乎又不少的人涌入了营地,接着我们的帐帘一掀,一个人探身进来。
随着突如其来地刺目火光,我心里骤然一紧,呼吸急促起来。来人穿着地竟然是我早晨见过的岐军服饰,手里的剑挑开帐帘,冷冷地打量我们。
难道偷袭我们的是岐军?褚隽明的人都被杀了?我心里一沉,矛盾夹杂着苦涩涌起来,右手紧紧拽着若薇,看来牟离是去不成了!
一颗心晃晃悠悠地直坠谷前发黑,我晃了晃,被若薇一把扶住,惊呼道;“姐姐,你……”
她还没说完,门口的人便打断了她,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命令道:“你们出来!”
我站稳身子,示意若薇不要出声,事到如今我已经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死死拽住若薇的手,跟着那个士兵朝外走,脚下迟疑,却也不得不朝前迈,刚一出营帐,还没来得急抵御眼前耀目的火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我呼吸一窒,胸口涌起一股强烈的胃酸,激烈地翻腾着。我不敢吸气,用手捂住嘴,将喉头的恶心强压了下去,右手越发拽紧了若薇,然后举目打量四周。
只见营地周围整齐地围满了人,身着统一的岐国军服,而在营地中,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尸体,有岐军的,更多的是这次押送我们去牟离的褚隽明地人。
我脸色发白,看着营地中的岐军士兵正收拾着四散地尸体,将他们一一抬到一边堆放在一起,不远处已经堆成了半人高的一堆。
若薇在一侧扯了扯我地手,语带颤音道:“姐姐,他们想怎么对付我们。”
我强压着胸口的反胃,费力地低声对她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杀我们。”
我们被带着朝岐军那边走密密麻麻的人墙,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额上开始冒出冷汗,我其实只是在安慰若薇,如今对于岐军来说,我们是跟褚隽明一道的,照今晚的阵势,即便他们要说我是奸细,我也无法辩解,我更不能跟他们提我们和芙蓉堡的关系,那样说不定会将凌奕陷入更被动的境地,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得越近,我只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逼视我们,我浑身冷汗涔涔,脚下虚浮,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今更是几乎虚脱,好几次都靠若薇扶着才没踉跄摔倒。
眼看就要走到岐军中间,突然眼前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从我们跟前走过,我下意识的看过去,竟然是多日来一直给我们驾车的车夫,他浑身是血,右手被人砍断,再往下看,胸腹竟然被劈开,腹腔里的肠子流出体外,狰狞地晃动着。
我再也忍不住冲往喉头的刺鼻恶心,脚一软,跌跪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可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几口酸水,到了最后连胆汁也吐尽,却还是不停的抽搐干呕着。
若薇吓坏了,跪坐在我身旁,不停的给我顺着背,我身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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