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哥,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叶慕炀抚了抚咳得有些难受的喉咙,总算把正事说了出来。
趁着这两人都在,他干脆就把事情摊开来讲,有他这位大哥在这里,这位太师父应该会卖他个面子吧?更何况,他认为清浅的性格并不如师父说得那般冷淡。
“是关于那场瘟疫的事吧?”叶慕爵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确实,”叶慕炀郑重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哥猜得不错,这场瘟疫来势汹汹,从西方的新月国开始,蔓延了傲月国的整个西部地区,甚至已经危及到月城。月城西方一些临近的村庄里都发生了瘟疫,再不采取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这么严重了?”叶慕爵不免有些吃惊,这些日子忙着肃清妖妃在朝中的势力,他都没有心思关注这一方面,没想到瘟疫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那个被派去控制疫情的官吏究竟是怎么做事的?没有控制住疫情也就算了,居然连消息都不上报!若是等疫情已经传到了月城,他就等着被革职查办吧!
“是啊!所以,我才想请大哥帮忙,好能及时采取措施,控制住疫情。”叶慕炀忧心忡忡道。
“你既然回了月城,想必也请教过老御医了,他怎么说?”叶慕爵有些着急地问道。
“师父他说……”叶慕炀没有把话说完整,只是暗示性地看了看水清浅,这太师父三个字他还真的叫不出口。
叶慕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清浅的医术,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肯帮忙,相信这场疫情绝对能被控制住。
“清浅……”叶慕爵正要开口,水清浅先一步打断了他。
她已经思考了够久了,既然想要做这个实验,又认定了只有叶慕爵才能成为这个实验对象,自己这一关已经过了,别的就不需要考虑太多。就算他不答应,她也一定能想出办法来让他答应!
机会,这不就来了!
“我可以帮你控制这场疫情,”她的语气极为自然,这场令人闻风色变的疫情在她的眼里,似乎只是个小感冒,“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没问题。”叶慕爵几乎没有犹豫就应承了下来。只要她肯答应,其他的都好说,不管什么条件,他总会想办法为她办到。更何况,在她“顺便”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以后,他也想要为她做些什么。(某幻:太子殿下啊,你这一答应,可就把自己给卖了哦!)
他的没有犹豫看在叶慕炀的眼里简直是天方夜谭,他的大哥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连条件都不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诡异,着实诡异!
水清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转头看向叶慕炀,淡然问道:
“上回你说得了瘟疫的那些人会头昏脑胀,四肢无力。除了这些症状还有别的吗?”
“到了后期还会咳血,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叶慕炀补充道,上回他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怕她一个女孩子听到吐血什么的会感到不'炫'舒'书'服'网',现在想想,真是没有必要。
想到师父形容那尸蛊的外形,他都感到一阵反胃,可她连恶心至极的尸蛊都不放在眼里,若听到“吐血”两个字会感到不'炫'舒'书'服'网',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狸!”水清浅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叶慕爵和叶慕炀都转过身去看,小狸居然真的出现了!不由暗自心惊,天!她这是什么隐藏的功夫,居然以他的武功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看着他们二位的表情,水清浅想也知道他们究竟在惊讶些什么,不过,事实实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以小狸隐身的法术,若他们能感觉得到才真的要让人惊骇了!
她之所以知道小狸在那里,是因为她对小狸的本性太了解了。小八卦婆最喜欢听的就是八卦,他们三个人在这边大咧咧地坐着,能不把她引过来吗?
“清儿姐姐……”小小狐仙扯着袖摆,因为被当场抓包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去拿纸笔来。”她没有追究她偷听的行为,人家难得的乐趣,她不会剥夺,小狸那么好用,给她一些福利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们三人又不是说着什么机密大事。
尴尬解除的小狸兴冲冲地去拿纸笔了,不一会儿,便又折了回来,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水清浅铺开纸张,直接在上面写下了药方,小狸替她收笔,吹开,又按着她的眼神示意直接交给了叶慕炀,动作一气呵成。
叶慕炀有些呆愣地接过药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听了他形容那些人的发病症状就可以开方子,望闻问切全都省略了。
“这……”看着她娟秀的字体,叶慕炀更是震惊不已,这张方子简直闻所未闻,不过,对于控制疫情,确实是大有裨益,心下对于她的医术之高不由万分佩服。
“这张方子只是治标,并不治本,若要治本,还需从源头上着手。”水清浅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慕爵。
“我会派人去新月国一查究竟。”叶慕爵心领神会。
“不。”水清浅摇头。
叶慕爵不解地皱眉。
“新月国是要去的,但不是派其他人去,”水清浅执起茶杯,将菊花茶一饮而尽,“我要亲自去一趟。”
正午时分,太子府,书房。
守门的侍卫无聊得有点想要打哈欠,突见不远处“烟尘滚滚”,“杀气沉沉”,顿时哀叹一声,立马打足了精神,站得笔挺。
“表哥,春儿给你送午膳来了!”习惯于一身红彤彤的春侧妃,甩也不甩门口的两位,挥着香帕就要往里面闯。
“娘娘请留步,殿下说了要在书房闭关一个月,除了逍遥王爷,其他人一概不见。”侍卫甲板着一副死人脸,将主子吩咐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下去。
“放肆,本娘娘我算是其他人嘛?”胭脂抹得活似猴子屁股的春侧妃,蓦地上前一步,几乎要同侍卫甲碰着脸。
老天呐,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张有些狰狞的脸孔,他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侍卫甲心有戚戚然。
“依据殿下的吩咐,娘娘确实是属于其他人那一列的。”侍卫乙本着“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帮侍卫甲解围。
“大胆奴才,居然敢同主子这么说话,活腻了不成?”把绫罗绸缎全搬身上的夏侧妃,看到春侧妃碰了壁,忙以盟友的身份上前助阵。
“还请娘娘恕罪,属下们只是依据殿下的吩咐办事。”被春侧妃吓得半天说不出话的侍卫甲,总算是找回了元神。
“依据殿下的吩咐?殿下有吩咐过不让我们姐妹几个进去服侍他吗?”秋侧妃哼了几声,正要上前同那两位苦命的侍卫好好理论,一个用力过猛,顶了满头的玉簪,不小心掉了几只下来。
侍卫们正要捂住耳朵,好好同那位高音喇叭理论。那一位却自顾自地叫起来。
“哎呀,我的玉簪子,这可是太子爷送的呀!好呀,你们这几个以下犯上的混账东西,居然弄坏了殿下送本娘娘的玉簪子,殿下,殿下……”
自说自话,自导自演的秋侧妃,就这么上演起一出哭丧的戏码,企图把屋里的那一位给引出来。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反应。春,夏两位见到没有成效,也加入了哭丧的队伍。
“表哥,你快来看看这群狗奴才,竟然把秋妹妹的玉簪子给弄坏了……”
“殿下,你快出来评评理呀,殿下……”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门依旧紧闭着,两个苦命的侍卫就快被这几位的哭功震得魂飞魄散了。
正当冬侧妃考虑着要不要加入哭丧的队伍,发挥她小小声的哭功时,书房的门,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终于开了。
“表哥……”
“殿下爷……”
“太子爷……”
“殿下,呃,王爷——”
欣喜若狂的四个女人,正要以饿虎扑羊的姿态上前,却在看清那个人的面貌时,硬生生地僵在了原地。
“表哥,太子表哥呢?”春侧妃笑僵了一张脸,问着眼前的另一位表哥。
“大哥要你们都回去,既然说好了闭关,你们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了。”叶慕炀难得板起一张脸,把这群不速之客赶回去。冷冷地把话说完,衣袖一甩,又进了书房,再重重地把门关上。
四个女人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继续哭闹了一阵,方才各回自己的院落。
听着恼人的魔音终于消失,叶慕炀长长地舒了口气。天知道,他在屋里听着这几位的声音,简直快要崩溃了,真不知道他的大哥,这些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换成是他,连半个时辰都忍受不了!
可是,歹命的他却不得不在这里代班,忍受这四个女人的荼毒。今天才是第一天啊,他已经想要打退堂鼓了。好大哥,你还是快点回来吧,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未老先衰的!
那厢的叶慕炀是大叫命苦,这厢的叶慕爵却是听听浪声,看看山水,还有美人相伴,悠闲惬意地不得了。
他立在船头,身着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蟒袍,眼神凝视着远方的某一处。海风吹起他的长发,深邃俊美的轮廓立时迷倒了一大票的女人。可惜,她们是只能远观,不得靠近。原因嘛,看他身边那个绝色佳人就知道了。
一身白衣的清丽女子站在他的身侧,她就这么随意地站着,任海风吹起她的白色纱裙,却飘渺得仿佛九天玄女下凡。直看得她周围的人眼睛是眨也不眨,生怕这么一眨眼,如此绝妙的人儿就消失不见了。
那票女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明摆着过去是当陪衬,她们还是站在远处欣赏美色好了。而对那白衣女子痴迷不已的男人们亦是有此想法。
这一对璧人站在一起是说不出的美好和谐,仿佛任何人插入他们之间,都会破坏了那一份浑然天成的默契。
那个白衣女子,自然就是我们的清后。
由傲月国出发,西行前往新月国,必走的是一条水路。如今,他们二位身处的自然是前往新月国的船只上。
那日,叶慕爵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如今两人同在一条船上,莫不是她的条件便是要他陪同她去新月国,然后,两个人好在路上培养感情?
不,不,不,这个方法也许可以取得成效,但是太迂回了,她既然要做实验,当然会选取最直接的方式。叶慕爵之所以也在这里,是因为她说,那个条件会在前往新月国的路上告诉他。
原本,妖妃的余党尚未肃清,叶慕爵是不好离开月城的。好在,有了叶慕炀坐镇,他便得以金蝉脱壳,离开太子府。
此行一共四人,她,叶慕爵,白琴忧,欧阳慕音,外加一只小狐狸。
卷二:纠缠缱绻 30 风浪飘摇
耐和自然是留在府里,协助叶慕炀处理一些琐事;我们的清后一开始并不打算带着小狸出发,想让她留在府里,以防一年四季的突然找茬,后来实在受不了她忽闪忽闪地眨眼睛攻势,转而找了个回娘家的借口,把小狸这个拖油瓶也带上了(小狸:我这么好用,怎么会是拖油瓶呢?);至于白琴忧和欧阳慕音这两位怎么也在船上?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们就长话短说。
话说今日一大早,叶慕爵收到白琴忧的请帖,邀他午时到千音楼一叙。而这时,他本已经打点好行囊,准备着同水清浅出发去新月国了。在要不要去千音楼这个问题上,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应该去那里道个别。
而这一道别,就道别出了两个跟班。
白琴忧是在欧阳慕音的跟班身份奠定以后才附加上来的,而且他本就要西行,据说雁箜篌曾在傲月国西部的某个城镇出现过,所以,他只是顺便同行而已。至于欧阳慕音是怎么缠着叶慕爵答应的呢?因为要长话短说,就略过不提了,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么就高级一点,装装可怜什么的,总而言之,我们的太子殿下就是被她说服了。
因而,也就成了现在这四人一狐行的队伍。
为了要隐藏身份,他们当然是不能乘坐那些华丽的画舫的,随着一般的百姓,坐上了这艘大船,但这四人一狐的靓丽外形还是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
甲板上的众人正看着这一对璧人出神,为着他们彼此之间流转的那股默契叫绝,偏偏,就来了这么一个破坏美景的。
“爵……”欧阳慕音一手拿香帕捂着嘴,另一手抚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十分的虚弱,连唤他名字的那一声都是弱弱的。
如果她把捂着嘴的那只手放下来,会不会更像病西施?水清浅打量她片刻,脑子里转过这个想法。
不过很快,她自己就得出了答案——晓晓装起来一定比她像。
“你怎么出来了?不'炫'舒'书'服'网'也不知道在船舱休息,出来这里做什么?”叶慕爵上前几步扶住她,欧阳慕音趁势靠在他的胸口。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那里,你可以陪着我吗?”那声音真叫一个柔得能滴出水来啊!
“琴忧呢?他不是在船舱照顾你吗?”叶慕爵理所当然地问道。
慕音说她晕船,琴忧说他不喜欢吹海风,所以他们两个就在船舱待着。怎么现在慕音一个人出来了,琴忧却没个人影?
晕船晕得厉害还可以一个人上甲板,她的毅力倒是真不错!水清浅实在有些佩服她,没有忘记在一炷香之前,这一位一脸菜色,就差没有晕死过去的表情。
她更佩服她的是,这个晕船的毛病来得着实意外。上船前,她还一脸兴致勃勃地说要站在船头看风景,听到小狸说了一句“清儿姐姐,我们也到船头看看风景这么样?”
然后,她就开始晕船了,一手捂口,一手抚胸,摆着这个经典的造型,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如此特殊的体质,她行医多年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看到她如此,叶慕爵原本是准备留在船舱照顾她的。后来白琴忧说他不喜欢吹海风,叶慕爵想了想,就让他这个当师兄的留在这里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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