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女人住的地方竟然比她的春晖院还要讲究,心里是越想越不服气。
同样的想法,其他三侧妃的心里自然也存在着。
“是啊,太子妃姐姐,我们就此告辞。”这太子妃三个字音发的特别重,不服气尽显其中,夏侧妃皮笑肉不笑。
这群女人习惯演戏只演三分之二,目的达成了,收尾便马马虎虎。小狸在心里这么分析着。
而水清浅直接连分析都省略,反正这又不关她的事,若等到某一天有人想向她讨教演戏心得,她或许会去研究一番,不过这一天会到来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要讨教这方面的心得,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直接去找晓晓,人家的经验一定 (炫)丰(书)富(网) 又全面。
“那么,就再会了!”声音高八度的那位连称呼都省略了,而摆在最后占着总结性地位的冬侧妃,言论更是“精辟”,直接哼哼两声,腰一扭,转头就走。
终于安静了!小狸在心中长叹一声,听这四个女人唱戏也不是容易的,乌鸦加麻雀加鸭子再加母鸡的组合,若摆到外头去泼妇骂街,保准天下无敌。
一年四季,果真太子府的一大特色!这太子的眼光怎么就这么惊世骇俗呢?
是夜,月黑风高,适合坑蒙拐骗,红杏出墙,瓜田李下等等的作为。
太子府很安静,一派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就不知,这场雨会波及的范围有多大?持续的时间又有多长?
水清浅没有计算过,因为懒得花这份心思,今天下午她听了厉言坤给她汇报的工作进展状况,时间全花费在统筹下一步计划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自然不在她的处理范围之内。
而小狸,由于对人类的抗压性了解的不是很透彻,自然也就算不出来。
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人一狐,就这么躺在相连的房间内各自的床上,等待暴风雨的来临。一位面目表情,另一位则满脸兴奋,对比十分鲜明。
一道状似鬼魅的黑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这么闯了进来,尽管在从冷院门口到这雕栏玉砌的楼阁之间的几十步路途中,他碰倒了两个花架,踢到了三块石头,甚至在楼阁前还打破了一个碗,但自认屋中只有弱女子的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大美人和小美人都在里面等着他呢,要色不要命的男人如是想着,嘴角爬满了淫邪的笑意。
他本是太子府里照料花圃的奴才,用现代的话来说,可以称之为园艺师。平生没有别的嗜好——采花而已,真实的花他爱采,美人花自然更不会放过。
一年四季是怎么挑上他的呢?
原来,这位“园艺师”同太子殿下的眼光一样惊世骇俗,平日里到四位侧妃居住的院落修剪花枝时,眼神就不停地往四位美女身上瞟,加上他爱调戏丫鬟的事在整个府邸早就传的风风雨雨,一年四季就想着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办这事的,故而就这么选上了他。
而他甚至没多做考虑就答应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太子妃水兮若他虽没见过,但整座月城公认的大美人,又怎会让他失望?何况还奉送了小狸这个天真烂漫的小美人,他能不心动吗?这么好的差事他若是推了,一世英名岂不全毁?
所以,他现在是春风满面的走进这楼阁,一步,两步,三步……佳人就在这屋里了,他甚至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幽香,啊,让他猜猜看,这屋里躺着的是大美人还是小美人呢?算了,还是进去一探究竟吧!
门,被他轻轻推开,晚风荡进半开的窗户,将床幔吹开一角,那裹在被子里的身形在他看来是如此曼妙。天啊!他简直等不及的想把妙人儿搂进怀中,肆意销魂一番。
行随心动,他几步走到床前,看都没看那半遮面的人儿一眼,就急迫地掀开被单,紧接着——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划破平静的夜空。
几乎与此同时,在太子府的另一个院落,更为惊天动地的四声尖叫犹如晴天霹雳,猝不及防中,乍然发生。
暴风雨,终于开始了!
“表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春侧妃哭的是稀里哗啦。
“殿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夏侧妃哭的像死了爹妈。
“太子爷,您可不要吓秋儿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秋儿该怎么办啊?”秋侧妃更绝,哭的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仿佛全家一夜之间被满门抄斩。
“殿下爷……”比较下来,冬侧妃就淑女多了,没有撕心裂肺地叫喊,只是嘤嘤哭泣着。
这几人口中的主角正是那位月神般俊美的太子殿下,此刻,他正惨白着一张俊颜,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离死不远的模样。
一旁急的快冒火的耐和看着这四个女人,极力压抑自己想把人扔出去的冲动,这都添的什么乱?主子莫名其妙的中毒,府里的大夫都诊断不出究竟中了何毒,现在已差人前去把老御医请过来,而他正担心的要命,偏偏这四个女人还跑来凑一脚!
“明明只是蒙汗药,表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春侧妃继续她的稀里哗啦。
“你们到底是谁弄错了药,太子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知夏绝对跟她没完!”夏侧妃在哭丧的同时,开始指责别人。
“药都是一起买的,怎么会出错,我们那么爱太子爷,难不成还会害他?”全家死光了的秋侧妃在撕心裂肺的同时不忘反驳夏侧妃的话。
冬侧妃继续她淑女式的呜呜嘤嘤。
听到这些话的耐和已经压抑不住把她们扔出去的冲动,这都是群什么女人?原以为中午那盘以太子妃的名义送来的糕点是她们其中某一位的杰作,结果竟然四个都有份?早知道那盘点心肯定有问题,主子根本就没动,没想到里面居然下了蒙汗药?可是要下毒栽赃,干嘛下蒙汗药?
耐和虽是不解,眼下却也没心思花在这方面,老御医很快就赶来了,四个女人也被他很不客气的“请”了出去,总算还回一个清净。
当然,他没有发现在庭院里某棵正对着窗户的大树上,一身白衣,翩若惊鸿的女子。
此刻,女子秀丽的眉紧紧皱起,她只不过让小狸在他的茶水中放一些泻药好为今晚的这出戏增加点戏剧性,他怎么就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耐和侍卫,这殿下是中了奇毒,老夫……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看过医书无数,居然,居然不知道殿下中的是什么毒!”御医苦着一张脸,冷汗直冒。
“什么?”耐和惊得几乎站不住脚,现在连最有资历的老御医也这么说,那殿下,殿下岂不……
不知从哪个角落悠的闪过一道白光,原来是幻化成本尊原形的小狸,她得意地躺在冰美人的怀里,不安分的小脑袋伸长了东张西望。
她这么得意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之前在冷院的一番壮举,现在这个采花贼怎么样了呢?让她想想,好像是在这太子府的某个角落里,除了冷院,她怕清儿姐姐看到院里多了个不明生物体会暴走,虽然这种行为不太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这人在某个角落里干嘛呢?
不干嘛,缩着头,瑟瑟发抖,嘴里念念有词“有鬼,有鬼啊!”
哎,他也太胆小了吧?人家只不过是提前配合他的行动,连衣裳都全脱光光了躺在那里而已……好吧,她脱得是有点过头,可是,也不过就是连同表皮一起脱了,不管怎样,还剩个骨架在那里嘛!
说起来,她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呢,至少,她还甩甩手指把那摊软在地上受惊过度的烂泥给挪到别处去了,不然,等清儿姐姐回来了,他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看了不安分的小狸一眼,她直接排除了是小狸做手脚的可能,这只小狐狸只是爱看热闹了一点,不会存心害人,而且它也没有理由,何况,对于她的吩咐,她向来做得很漂亮。如果是晓晓那喜欢玩死人不偿命的妮子,她就不敢保证了。
“咦?清儿姐姐,这服了泻药不是会一直上茅房吗?这太子殿下怎么是躺在床上,僵得像个尸体一样?”不说人话的小狸拿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借以表达自己的观点。
僵得像道尸体?这句话引发了她的某种想法,水清浅把小狸从怀里拎出来,放到一边任其自生自灭,然后自己轻轻一跃,白衣飘渺,优美地着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守在门口的侍卫还没弄明白这仙女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已经几个闪身到了屋内,手法快得教那两侍卫以为刚才看到的仙影是错觉。。
屋内只有三个人,躺在床上的叶慕爵,站在床沿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耐和以及汗颜又心慌,坐立难安的老御医,一如她在树上看到的那样。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第四者,床上的那位自然是不会发觉的,而处于崩溃边缘的耐和也没有察觉到,老御医猛地一抬头,倒是注意到了她,惊愕地张大嘴巴,不知说些什么。
也是,她的存在感还没差到无人察觉的地步。
“太……太子……”这是太子妃吗?老御医有些疑惑,他是见过水兮若几次,在她未出嫁前,也知她的容貌的确够得上国色天香,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让人一见到她就会深深震撼,被那抹隐约的绝世风华吸引的感觉,而且,据说这位太子妃在新婚第二天就被贬进了冷宫,难不成这太子府的冷院还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
一听到“太子”两字,耐和条件反射般问道:“殿下还有救,对不对?”
“对。”回答他的是一道清冷悦耳的女声。
耐和这才发现屋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还……还是应该在冷院呆着的太子妃?虽然对她的突然出现感到不解,但听到主子还有救,他的心思自然放到了重点上。
“娘娘有办法?”他急切地问。
“你可以直接叫我水清浅,也可以称我一声水小姐,或者你的主子同意的话,你也可以称我一声太子妃,就是不要叫我娘娘。”她对那两个字过敏,在镜国皇宫时,当她被称呼了一天的娘娘,然后浑身不'炫'舒'书'服'网'的起小红疹时,她便一律要求宫女太监见了她只称呼皇后或者清后,不准把娘娘两个字加上去。
耐和被她那一句回答说得摸不着头脑,她的下一句话却仿佛一颗定心丸,把他的焦躁不安给抚平了。
“你们去过苗疆那边的千寒谷?”虽是问话,她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娘……水小姐知道?”又要称呼娘娘的耐和想起她的不耐,立刻改口,又介于知道主子压根不肯承认这个太子妃,虽是怪异了些,他还是称呼一声水小姐,总不能直接喊水清浅吧?而且她的本名不是水兮若吗?为什么要改名,他也是十分不解,这位被打入冷宫的太子妃完全就是一个谜,主子都猜不透,更不用说他了。
水清浅直接坐到床沿,没有避讳的拉起他的手开始把脉,不消片刻,绝美容颜闪过一抹感兴趣的光芒,果然如她所料。
她没有多言,直接解下腰间的那条宽边用银线绣着青莲花纹的束腰带。
耐和满眼惊骇地看着她的动作,却见束腰的反面居然密密麻麻插满了一排的银针。
“我要给他针灸,你可以在一旁看着,但不准打扰我。”她的语气极冷,但耐和是顾不上这些的,这排小银针难道是要插在主子身上的?
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看着这位神秘莫测的水小姐拿着银针轻轻松松就往主子身上的穴位插去,他能不心慌吗?
针灸这个名词对于这个时空的大部分人无疑是陌生的,生了病一般都是吃药,哪会有人在身上插针的?而且以这个时空的冶金技术,要造出这么细的银针几乎是办不到的,水清浅身上的那套是随心小姐给她准备的。
后来凤兮凰成为镜国凤王后,着手于镜国的冶金技术的发展,现在要造出这些银针倒也不困难,只是能把这些针用来的治病的,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人。除了由她传授过扎针法的镜国皇宫内的几位太医,外加清涧阁内本身有一本介绍针灸之法的古籍,因而阁内几位长老有所涉猎外,其余的人是一概不知。
老御医却一反之前的汗颜与心慌,看的那是双眼发亮,把耐和挤到一边,自己贴上前,恨不得把脸孔凑到那些银针上。
原来这老御医的小舅子是江湖人士,江湖中人对清涧阁自然不陌生,他曾听他的小舅子说过清涧阁有一种以针治病的方法,他当时就十分好奇,可惜他小舅子也是知之甚少,无法满足他的求知欲,想必这以针治病的方法,就是这令他感觉陌生的太子妃所谓的针灸了。如此机会摆在眼前,他岂能错过。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耐和忐忑不安的视线中,叶慕爵有了动静。
只见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三种颜色不停交织,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水清浅看着那张绷紧了的俊颜,略一沉思,又从随身的香囊中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喂入他的口中,不需喝水,药丸入口即化,而那张绷紧的俊颜也随之变得柔和了。
“凝香丸!”老御医惊喜的叫出声,天啊天,有生之年他不仅见到了神乎其神的针灸之法,还看到了这传闻中的疗伤圣品——凝香丸,凝香丸的事他本是从一本老旧的医书上看到的,不仅取材复杂,要极寒之地百年一开的雪莲最里层的花瓣,万年人参的根须,千年灵芝……而且提炼过程更是要小心谨慎,稍有失误便前功尽弃。
他本以为这种药丸只是古书上说说而已,不会真的有人能提炼出来,后来也是听他的小舅子说,在某次的武林大会上,众高手比武时,曾看到清涧阁的长老在受重伤之际,拿出凝香丸来疗伤,不仅内伤尽数痊愈,而且功力还比原先有了提升。
凝香丸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不仅能迅速治愈内伤,而且还能提升人的功力,因而武林中人为了争夺凝香丸,大打出手,闹得天翻地覆的不在少数。
听到“凝香丸”三个字,耐和也是大惊,他也算半个武林中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