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问兰于此也是满目的凄惶:大半辈子都耗费在帮自己的儿子夺得皇位的心思上。现在大势已定,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清珉大军已兵临城下!
正当二人暗自感叹命运的捉弄,皇宫中突然沸腾了起来。
已是夜半三惊,怎么会如此吵闹。
楚寒天心里焦躁的厉害,听见外面的喧哗声,更是怒火中烧,大喝:“来人!来人!来人!”
连喝了三声之后,才有一名守夜的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陛下。”
“外面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么吵?”楚寒天冷声问道。
可怜小太监面对楚寒天的质问,已是冷汗连连,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清……清珉大军连夜攻城,外头正在打仗呢!”
“什么!”楚寒天惊的从龙椅上跳起,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太监:“你给朕再说一遍!”
吕问兰也是急得连连皱眉:“狗奴才,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可是要杀头的!”
小太监被吓的跪倒在地,全身颤的厉害:“奴才不敢说谎,外头大火连天,看样子清珉开始用火攻了。许多宫女太监都逃走了,奴才自小生在皇宫之中,所以才没敢跑走。如今看皇上这里还亮着灯,所以才过来的。”
楚寒天快步走到了门口,但见漫天的火红,映的深夜已像白天一般。
吕问兰更在楚寒天身后,看见火舌袭天,焦急的拉住楚寒天的手:“皇帝速速离开皇宫!看样子,清珉大军是要攻进来了!”
离开皇宫!让他堂堂的一国之君抛弃皇位,做一名逃兵吗?
他,做不到!
楚寒天一甩衣袖,对这跪在一旁的小太监说道:“送太后出宫!”
吕问兰一惊,没想到楚寒天还不愿意离开,当即冷喝道:“皇帝,你是准备死在这皇位上吗?”
楚寒天转头凝视着吕问兰,跪倒在地:“母后,请原谅孩儿不孝。朕贵为一国之君,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龙椅之上。做个忍辱偷生的皇帝,朕做不到!”
吕问兰心知楚寒天是铁了心的要留下,也不再多做劝说,跟着也是一狠心,说道:“既然皇帝你留下,那哀家跟着也一同留下!要死,我也要陪着自己的儿子一起死!”
“母后……”楚寒天没想到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个从小对自己严厉的母亲居然会陪自己留下来送死。这让他忍不住湿了眼眶,凝噎:“母后,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图这皇位。或许三弟,才更适合呆在这个位置上。”
吕问兰叹了口气:“皇帝,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看这样的情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裴龙就真的要亡国了!”
楚寒天没有说话,已算是默认。
吕问兰拉着楚寒天的手,来到一旁的桌案边:“这是母后亲手坐的莲子粥,你就陪母后吃下这最后一餐吧!”
楚寒天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的小太监说道:“你也逃吧!不必留在这里了。”
小太监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寒天,又看了一眼正在乘粥的吕问兰,应了一声,躬身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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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流筝率领着十万精兵不过半个月就追上了权易真的兵马,而此时权易真已经带兵停留在凉城。
司徒流筝笑眯了眼,仰头喝尽酒杯中的酒,道:“将军大人,我这次可是带了十万大军过来支援你。劳苦功高,可有什么奖励?”
权易真讥诮的勾起嘴角,摇晃着酒杯:“堂堂的清珉丞相,还需要奖励什么?”
诛颜 第四章 玄武初现(3)
司徒流筝扁扁嘴,颇为委屈的斜了一眼权易真道:“好歹我这次来还不仅仅带来了十万大军,我还带来一封有关于雅静皇后的信。”
原本对司徒流筝的话还不甚感兴趣,却听见了雅静两个字后坐起了身子,冷声道:“雅静?司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的将军大人,我哪敢啊!”司徒流筝笑得一脸谄媚:“我只是觉得我这次来得不易,而将军大人对我又是不冷不热,着实令人伤心啊!”
“好了,废话少说,快把信给我。”权易真根本不想对司徒流筝那些所谓感人肺腑的恶心巴拉的言辞多做感慨,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烨华到底把他的静儿带到哪去了!
虽然他知道烨华绝对不会伤害到静儿,但是只要静儿不在自己身边,那种漫天的空虚和内心的慌张就夜夜将他席卷腐蚀。
司徒流筝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把信件掏出来,扔在权易真面前:“这是一个小孩子交给我的,信上面却标明了你的署名。这还真是奇 怪{炫;书;网!这年头,写信的不给收信人,倒是给我这个无辜的路人甲。”
权易真打开信件,越往下面看,眉头蹙的越深,直至最后一脸阴云怎么也散不去。
司徒流筝在边上看了暗自咋舌,一拿酒壶就偷偷的溜走了。
这可是从西域进贡过来的佳酿,一杯一两黄金,只有权易真这里才有。
自己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这酒总该给自己一壶吧!
司徒流筝拿得心安理得,拿得有理有据,到最后回到自己的营帐里都还觉得自己应该再去拿一壶。可是想想权易真那表情,最后面还是决定作罢。
人家心情不好,自己没必要犯贱往枪口上撞,不是!
权易真将信件扔在一旁,又从信封里倒出一块木质的令牌。
令牌的正面标着“听雨”二字,背后刻着五朵流云,想来这也是出自听雨楼的东西。
权易真挑了挑眉,将令牌放好,起身但见营帐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本栏还打算过几天再攻城的,现在看来,这面的战事越早结束,他和静儿见面就会越早。
原本八万兵马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之下已经变成了四万,但加上司徒流筝带过来的十万兵马,却也可以直接攻打帝都了。
不再愿意多浪费一天时间的权易真连夜发下了命令:三军准备,连夜攻打裴龙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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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华带着雅静回到了听雨楼,就见听雨楼楼主正抱着黑猫在自己的庭院中等候多时了。
黑猫窝在听雨楼主的怀中惫懒的看着昏迷中的雅静,对着烨华说道:“放进屋内,然后把骨部部主叫过来。”
烨华领命,将雅静放在房间之后人就离开了。
黑猫从听雨楼主的怀中跳出,站在水麒麟面前,道:“你速回灵界去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九尾灵狐已经苏醒了。海域也出了大事,听说是北海神女转世轮回去了。”
水麒麟听了,刨了蹄子,怒吼道:“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黑猫转身,对着水麒麟摇了摇尾巴:“告诉你,你还会带他去救人吗?”
果然……可恶!
水麒麟心中愤恨,却也无奈,没再多说话,直接就消失了。
黑猫看着,只觉无奈:还说它插手人间界的事情,这次回去,难道它不准备插手吗?
“要我抱你进屋看看吗?”听雨楼主弯下身子,抱起黑猫。
黑猫点了点头:“进去看看吧!”
听雨楼主举步走了进去,转身就看见躺在床上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雅静。
略微诧异的挑了挑眉,听雨楼主坐在雅静的床边:“是烟岚?”
黑猫也凝视着雅静,道:“中毒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天地日月潭的水,可解。”
“你是想让我带她去天地日月潭?”听雨楼主难以置信的看着黑猫:“那是只有每任楼主才可以去的地方。”
黑猫不甚在意,只是问道:“那你可知这个规矩是谁定的?”
听雨楼主默然。
这种事情就算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定的。
整个听雨楼都是由黑猫一手创立的,这规矩,自然也是由黑猫定的。
见听雨楼主不语,黑猫才说道:“待会儿骨部部主骨风过来给她看完病之后,你就带她去天地日月潭。”
听雨楼楼主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烨华就带着骨风过来了。
骨风一见听雨楼主就率先行了个礼,而后问道:“不知楼主找属下何事?”
听雨楼主起身,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雅静,道:“我要你医好她身上所有的病,除了烟岚。”
烟岚?
绕是尝过百毒的骨风听见烟岚两个字也是双眼放光。
凤凰劫的烟岚,排名第三,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看到!
骨风坐在雅静身边,伸手为雅静搭脉,过了一刻钟,方才说道:“此女除了身中烟岚之外,身上还有一种毒,名曰离天。也就是这种毒,所以才会导致她双目失明。而属下猜测的不错,此女应当是清珉皇后,雅静。因为她的脚曾今被人挑断,是属下给接的筋脉。”
听雨楼主斜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烨华,烨华稽首:“确有此事。”
见此,听雨楼主不再多言,只让骨风给雅静快点治疗。
骨风从携身而带的药箱里拿出银针,开始在雅静全身各个穴位下针。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周身一百二十八个穴位全都依次插满了小大不一的银针,其功力之深厚让人为之惊叹。
“我已将她身上的毒都逼至一处,只要内力深厚的人将腹内毒血一掌打出即可。”骨风说完,还睨了一眼烨华,其中意思不用说也明白了。
烨华自是明白骨风话里的意思,当下二话不说将雅静盘腿而坐,自己则坐在雅静身后,蕴出内力缓缓贴在雅静后心口。
少许内力在雅静体内云转了一个周天之后,烨华猛一加大内力的输出,雅静体内毒血全都被震了出来。
漆黑的毒血顺着雅静的嘴一直落到白衣之上,溅出一朵朵墨梅。
烨华翻身下了床,额上已是汗珠满布,脚步也轻浮了很多。
骨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交给听雨楼主:“这是生肌活血膏,用来去除皇后身上的伤疤。只是脸上的肌肤脆弱,这生肌活血膏还需加上天山雪莲汁才能使用。”
“这所有的药材都用上吧!既然人都救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了。”听雨楼主叹了口气,道:“等会儿我派几个丫鬟过来服侍。”
烨华听了,心内只觉得暖意融融:“多谢楼主大恩。”
听雨楼主轻笑着摇头,伸手轻抚着黑猫柔顺的毛:“无事。风使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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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连天,权易真一身黑色的铠甲从容不迫的指挥着战斗的进行。
裴龙禁军连连溃败,只是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几乎就已经占领大半个帝都了。
司徒流筝站在城墙上一边看着下面如火如荼的战斗,一边揉着泪水涟涟的眼,哈欠不停:“真是的!大半夜也不让人好好休息,偏偏要攻什么城!啊……困死我了!”
权易真一刀砍掉一名士兵的半片身子,一边冷瞪了一眼站在柱子边上打瞌睡的司徒流筝:“司徒,你要是想睡觉就给我滚回营帐!”
诛颜 第四章 玄武初现(4)
“我这不是领了圣旨,要时时刻刻保护好将军大人嘛!”司徒流筝一边擦去泪水,一边眨巴着嘴,准备再睡一会儿。
权易真冷哼了一声,没再管司徒流筝,直接冲下城墙,翻身上马离去。
司徒流筝看了,连连大吼:“喂,将军大人啊!你不管我死活啦!我……我可是文官!”我……我不会杀人!
看着朝自己杀过来的裴龙士兵,司徒流筝一转身,很没形象的拔腿就跑。
权易真率领着大批的清珉士兵直接杀进了裴龙皇宫,看见还正在用膳的楚寒天与吕问兰不禁嗤笑起来:“裴龙帝与皇太后还真是好兴致啊!这点从容不迫的精神,还真是值得别人学习。”
吕问兰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浑身是血的清珉士兵以及一脸微笑的权易真,冷声说到:“想不到还会见到你,权易真。”
“所以这真是我的荣幸,亲爱的太后娘娘。”权易真轻笑了一下:“虽然我承认这种见面的方式不怎么文明,但是,事态的发展不得不让我这么做。于此,我希望得到您的谅解。”
攻入别人皇宫,还要别人谅解。
这家伙,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如果您的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两位移驾,毕竟我国的皇帝陛下就快要过来了。我若不为他打点好一切,只怕到时侯我就要挨板子了。”权易真笑得谦逊,笑得和蔼,笑得几乎让人以为他是极度有涵养的谦谦君子:“请您原谅我的失礼,在此,我会让我的手下好好招待两位的。”
随即,也不再给两人多说什么,直接命令手下带走二人。
看着裴龙国的最高统治者被关押,权易真心情尤为畅通:终于可以去找他的静儿,他们又可以团聚了。
可是正当权易真跨上马背准备离开的时候,司徒流筝却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拦住准备上马的权易真:“将军,我的将军大人!你还不能走!”
权易真蹙眉,看着拉着自己衣袖不让自己离开,一脸苦瓜相的司徒流筝,道:“司徒,你是知道我要干什么去吗?”
司徒流筝嘿嘿的干笑了两下:“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既然是知道的,哪还敢拦着我?”权易真冷哼道。
司徒流筝暗自叹息:谁让他接到上级的命令,不管怎么样都要留住权易真直到清珉皇帝正式继位。带到两国合而为一的时候,也就是把他放走的时候。天知道这个人物有多危险,若是惹恼了眼前这个主儿,自己练怎么死都要不知道!
“大局还没有彻底的稳定下来,将军大人再怎么说也该等陛下来了之后再离开吧!”司徒流筝一边苦思对策,一边继续花言巧语:“你也是知道的,陛下早就已经把将军大人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你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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