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纪景年血气方刚,处于青春叛逆期,而且一直把比自己小十岁的小辰辰当亲妹妹。疼,怎能接受这样荒唐的婚姻?
赌气之下,毅然和董雪瑶恋爱。
天意弄人,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家人,董雪瑶不知从哪听的风声,知道小辰辰和纪景年的这么一段娃娃亲,早恋的女孩,心思比较敏感也脆弱,认为纪家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所以,在圣诞夜那晚,向他提出分手。
两人在冰面上发生争执,董雪瑶掉进冰窟窿,死了,纪景年死里逃生……
即便那么多年过去,这件事于他来说,依旧如噩梦。
他像个罪人,在黑暗里匍匐前行,几乎与家里断绝关系,将董家的人当亲人般孝顺、照顾,为的是,赎罪。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当初的所为可以构成犯罪,判他入狱,如此,刑满释放后,心理的枷锁就解开了。
然而,人情的枷锁相当于无期徒刑……
他常常在想,如果董雪瑶当初活下来,也许他们可能早分手了,他也可能会爱上别的女人。
但是,她到底是死了。
即便对她的感情没那么深,但“因他而死”就是一个结界,将他关在那个圈里,永世不得出来!
他一直活在那个如牢房的结界里,未曾有过任何要“背叛”董雪瑶的念头,也从不想走出那个牢房,因为这样,是在赎罪。
直到再遇到顾凉辰……
她让他产生想挣脱牢笼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被她吸引……
甚至,娶了她,占为己有。
***
烟,一根一根燃尽,烟雾消散,心头的愁绪却堆积地更深。
错了吗?
娶她也许真是一个错误。
放不下她,直接买了房子送给她便好,为何一定要娶她。
是,为了保护她。
既然如此简单,为什么还要向她索要关心和爱,以及更多。
而他却给不起她爱。
纪景年搞不懂自己,或许也是在装傻。
那个原因,讳莫如深。
丢掉最后一根烟头,他进屋。
空气里残留着丝丝膻腥味,凌。乱的床。上,小女人躺在凉被下,一对小。腿露在外。她一动不动,睁着眼,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如此的她,提醒自己刚刚对她的暴行。
心揪紧,呼吸困难。
他揭开被子,她身上挂着支离破碎的睡衣布料,胸前有一大。片青紫的於痕,还有几颗牙印。这些,皆证明自己刚刚有多疯狂,多无耻!
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哭不闹也不骂。
他弯下。身,将她抱起。
她仍然没挣扎,纪景年抱着她去了浴。室,将她放在浴缸里,边放水,边帮她脱掉身上残破的睡衣。
她像个木偶,一动不动,由他摆布。
顾凉辰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听到关门声,她动了动,闭着眼,大脑一片空白。
又过了一会儿,感觉腿。间传来清凉的感觉,她蓦地睁眼,感觉有手指在腿心滑动,心紧,一股厌恶让她握紧拳头。
“滚!”,发自内心地,愤恨地说了个字。
纪景年手上的动作顿住,不敢再靠近,放下她的双。腿,盖上被子,走到床边,她闭着眼,脸上是愤恨的表情。
站起身,喉咙口闷疼,说不出话,只能黯然离开……
张开眼,卧室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一滴热泪落下。
真恨与他重逢!
她也彻底认识到,曾经的那个阿景哥,早随着董雪瑶的死,消失了……
无需再眷恋。
她吃力地坐起身,下了床,找到自己的手机,取出,拍下手腕、胸口处留下的於痕,以及自己的脸。
这是他教她的,保存好犯罪证据。
***
腿心的伤疼了好几天,用他留下的药膏,仔细涂抹很多次,才完全恢复。
偶尔想起那干涩火辣的疼痛,心如刀割。
这几天,她一直在家疗伤,上网投简历找工作,并没见到纪景年,他好像一直没回来。
这天,她从箱子里找出结婚证,出了门,给纪景年打了个电话,他关机,她直接打去他的单位。彼时,纪景年正在开会,听说老婆打电话来,心情一阵复杂,五天了,两人没任何交集。
“休息十分钟。”,主持会议的他,看了下时间道。
“喂,是我。”,努力保持冷静,对着话筒,沉声道。
“纪景年,我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你带着结婚证来一趟,今天把离婚手续办了。”,顾凉辰在电话里平静地说道。
声音异常平静,感觉得出情绪也很冷静,纪景年傻了,一时半会儿不知说什么。
“我在民政局等你,你若不来,我会起诉你。”,他一直没吭声,她接着冷硬道,说完,挂了电话。
纪景年的脸色泛白,心颤。
二十分钟后,她到了民政局大厅,在取票机上点了“离婚服务”字样,坐在大厅椅子上等叫好,也在等纪景年。
这次是铁了心地要离婚。
过了十分钟,叫到她手上的号,可纪景年还没来,她又去取了一张,继续排队等。
又过了五分钟,他出现。
穿着检察官制服,深蓝色的一套西服,内搭白色衬衫,黑色领带松开很多,衬衫领口松了几颗扣子,看得出很慌忙。
她站起身,走向服务窗口,他上前,将她拉住。
“先出去谈谈。”,低声道,声音近乎哀求。
“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她面无表情,坚决道。
“即便是犯了死罪,也该有辩诉的权利吧?”,他低声道,深眸里藏着痛苦。
“你没有这个权利。”,不想跟他贫嘴,她沉声道,走向窗口,谁知,工作人员放上了“本柜暂停服务”的牌子。
“他们下班了,先出去谈谈吧。”,纪景年沉声道,拉住她的手腕,她甩开,带头出去。
他要她上车,她不肯,“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骄阳似火,烤在她身上,不嫌热,还挺温暖。
纪景年看着只有在深夜才能看到的她,眸色黯然。
“那晚,我冲动了,现在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爷爷前不久查出有脑血栓,不能动气,如果你执意要离婚,先等等,我不想他受气。”,妥协了,退让了,因为知道自己错了。
这样娶了她,这样对她,实在不公平。
纪景年低沉浑厚的声音传进耳畔,只听到一个重点,他答应离婚,不过不是现在。
“辰辰,原谅我的禽兽行为,我不该对你那样。”,看着她的脸,揪着心,痛苦道。
想伸手抚摸下她的脸颊,又不敢。
他的话在她听来,只是虚伪,“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爷爷那边,我会去好好说,我相信他老人家会理解的。三百万,我今后一定还你!”,她冷漠地说道,仍想马上就离婚,离他远远的。
纪景年的心一绞,“我不是拿爷爷来压你,他真有脑学栓,受不了刺激。我对他不孝了十五年,现在想弥补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你一根手指头,不约束你任何事!你先别离婚!”,从没如此求着一个人,他差点没给她跪了!
顾凉辰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不假。
“这几天,我仔细思考过。我错在不该娶你。我是个罪人,而你值得一个清白的,专情的男人疼爱。”,他缓缓说道,觉得自己这个罪人玷污了她。
她无动于衷,“我只希望,尽快离婚,你说的,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会的。”,他微笑道,“那三百万别放心上,不会要你还的。”,为何心那么痛,像被人用力抓。住往外撕扯,很疼。
纪景年看着近在眼前的她,却觉得,太过遥远……
又何必装好人,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走开。
“去吃饭吧?”,他追上前,问。
她面无表情,瞪着他,眼神仿佛在提醒他刚刚的保证,他局促地别开脸,“别忘了吃饭。”,说了句,他离开。
她没忘记吃饭,她一度对自己很好,去了小吃店,点了一份凉皮。
车里的纪景年看她从小吃馆出来,才开车离开。
他去了墓地,戴着墨镜站在董雪瑶的墓前,弯身底商一束白菊,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灰尘。
“好久没来看你了,不是不敢,是不想。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愿想念你,很想忘掉关于你的一切记忆。你一定会怨我,对不起你,是吧?”,戴着墨镜的纪景年,缓缓开口,沉声道。
“我真恨不得当初自己也死了,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瑶瑶,告诉我,怎么做?”,痛苦地问,满脑子都是顾凉辰的身影。
那才是一个鲜活的,真真切切存在的人,他的妻子!
所谓,珍惜眼前人。
第082章:他生病了!(求月票!)
如他所言,真不再管她、限制她,她甚至根本见不到他,这样,和离婚没什么区别。言悫鹉琻
她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婆婆艾香来过,给她炖了很多补品,有意无意地提到孩子,顾凉辰只有在心里苦笑的份,表面还附和着婆婆。
“阿景他胃不好,辰辰啊,妈妈拜托你,一定别忘了给他做早餐!咱们女人啊,要多多体贴丈夫,这样,才能牢牢抓。住他!”,艾香生怕儿子过得不好,看着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冲顾凉辰语重心长道。
“妈,我知道,您放心好了。”,纪景年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
“辰辰,老实说,阿景对你好吗?”,知儿莫若母,艾香怕纪景年心里还放不下董雪瑶,亏待了自个儿妻子,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
顾凉辰眸光闪烁,笑着摇头,“阿景哥对我可好了,妈,您放心好了!”,违心地说道。
“好就好,哎……阿景这孩子,责任心太强,这些年,他一直放不下董雪瑶的死!其实呢,对董雪瑶未必就是真爱,他就作茧自缚,惩罚自己!这样,他认为愧疚会少些,心里会舒服些。他放不下的不是董雪瑶,是她的死,辰辰,你能明白吗?”,艾香皱着眉,问,和善的脸上是纠结的表情。
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些,只附和地点头。
“不过呢,我们大家都看得出,阿景他对你是上心的。本来事业心那么重的一个人,却因为你被人抓了把柄,从高检院被调到市检察院,这二级高级检察官也没升上!辰辰,你要好好待他啊!”,艾香又说道,这话让顾凉辰微诧,转瞬又觉得是婆婆想多了。
她怎么不说,纪景年为了办案还利用、欺骗她的?
好好待他?不可能。
***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家婚纱摄影馆,算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影楼,规模很大,有两百名员工。她应聘上了客服部,相当于售后,管理老客户资源,不用做业务,是她看中的一点,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排两个班,她们部门三个同事,轮流排。
她一三五早班,四六日中班,服务性行业一般没有双休。早班从上午八点半到下午两点半,中班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
这样的话,有很多空余的时间。
没忘记于教授的忠告,参加国家司法考试,她报了辅导班,打算空余的时间去上辅导班。
四年的大学不能白上,影楼的工作只是个桥梁,趁没通过司法考试前,她需要一份养活自己和妈妈弟弟的工作。
如果顺利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就可以去律师楼工作。
这是她近期的目标。
边工作边参加辅导班培训,其实很累,不过也挺充实,好像对人生再次充满了斗志和希望。
工作方面还算很轻松。
上午班的时候,只要负责帮客人下载手机客户端,取件,中午班的时候,打打客户回访电话,很多时候,都是闲着的,没事的时候,她会坐在工作位,偷偷看资料,辅导课一般都在晚上,四六日的课程常常落下。
她和纪景年很少碰面,她早上起床后,他通常已经上班走了,上午班回来,他一般也不在,晚班的时候,更遇不到。
看不见,更不会想念,她乐得轻松。
卡里那多出的六万块钱被她取出,放在他书房桌上了,他也没说什么。
令她奇怪的是,冰箱里菜通常是还没吃完又被填满了,不是钟点工买的,好像是他买的,可他从不在家吃。应该是帮她买的。
衣服也有人帮她洗了,不知是不是他,家务什么的,从不需要她打扫。
她就像住在这栋公寓里的客人,住期不定,唯一确定的是,不会住太久。
闲的时候,会去海军大院找纪爷爷,跟他联络感情,也想试图说服他,看淡她和纪景年的婚姻。
“辰丫头,最近阿景可比你回来得勤快!”,纪爷爷放下筷子,冲她道。
“哦,爷爷,我工作,还要去读辅导班,实在太忙了,对不起您!”,以为老人家责备她没来看他呢,顾凉辰嘴甜地说道。
纪爷爷笑笑,“你忙你的,前途重要!我是觉得阿景最近有点不太正常,每次回来也不说什么话,上楼上房间去,关着门在里面,也不晓得在做什么!”,纪爷爷道,夹了块牛肉给她。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事,但在纪爷爷面前还得表现得很好奇的样子,“是嘛?这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是在想念……”,说着,连忙闭嘴。
纪爷爷和蔼地笑笑,“辰辰,阿景他早不怪你了,他现在是检察官,分得清是非!这小子啊,就是太重感情了,才一直把自己的心关起来!有点委屈你了!”,纪爷爷叹息道。
“没有没有,他对我挺好的,真的。”,她连忙道,说这句时,无比心虚。
纪爷爷半信半疑,看得出小夫妻俩之间还是存在问题的。
饭后,纪爷爷让她去纪景年以前的房间看看,她心里是不情愿的,表面还是去了。
没想推门,房门倒是被一阵风吹开,里面的摆设熟悉而模糊……
她走了进去。
跟记忆中他的房间差不多。
一张单人床,一扇窗,窗边有张书桌,书桌上摆着四大名著,白色墙壁上还有墨水留下的图画,那是她小时候拿他练字的毛笔画的。
大男孩牵着一个小女孩……
扯着唇,笑笑。
她走近书桌,只见上面放着一只小木马,旁边放着一把刻刀,尚未完全刻好……
“阿景哥哥,辰辰生日快到了,你今年送什么给辰辰?”
“辰辰想要什么?”
游乐场里,小女孩从旋转木马上被少年抱下,她趴在少年怀里,稚声地问,少年纪景年柔声问。
“想要和那一样漂亮的木马!”,小辰辰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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