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讨厌不是厌恶,而是因为太喜欢,所以……忍不下这口气!
“她不说话……”
夜晓半是笑着反问:“不可能,她哭了,她在流眼泪,药王谷的人不是说……只要她哭了,只要她发泄过了,就会变正常吗?”
卫鸢风不语,他刚从北院回来……心情沉重,沫儿的病,哪有因为哭了之后变好?她还是老样子!看着叫人担心!
“不可能!!”男人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按理说……龙沫记起了她心里最苦的一段往事,她会马上复原,“她……又发疯了?她……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秦杨拦住她了吗?
白玄卿能安抚她吗?
没有自己——龙沫即使有了眼泪,还是疯疯癫癫的?
卫鸢风不知所措的说起:“她不说话,坐在床上不说话也不笑,问她什么她也不理人。”
文杰呆立在旁,他身侧手里抹开了信鸽带来的消息,小小的纸片写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皇兄!”他疾呼,慌忙递去手里的信条,“神……神祈山!神战榜!”
晴空霹雳一样的消息。
夜晓的耳中嗡嗡作响——
神战榜,他又变回了神战第二,龙涎太子的名字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榜首,没有龙沫的名字,也不出现龙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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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灯火的家仆游走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找人,唯独不敢踏进王爷的清风小筑。
北院里唯一的禁地。
再者……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没有半点的人影。
玄卿停在柳岸边,刚刚从小筑里出来,轩辕夜晓明令禁止入内的寝屋他闯了,只为把龙沫找到!
偏偏……没有人!
拗不过这口恶气(3)
都找过了,北院王府里龙沫经常去的地方:水云居、清风小筑、花园、校场……没有她的影子!
羞愤的眼泪逼到了眼眶里!咽不下,吞不下……
尝到了绝望的滋味,整个心沦陷了,没有力气!
夕落时分,她突然有了动静,劈手点穴困了秦杨困了梅朵——更要命的是她带走了一把匕首,一眨眼消失不见!
龙沫一个人,她带着刀刃——
秦杨说她还没清醒透,秦杨说……龙沫也许会走龙涎的最后一步:牺牲自己,留下“龙沫”,她又知不知道,她若死了……世间就真的没有了“龙沫”!
玄卿麻木的站在柳岸边,他看着夜色里黑漆漆的小筑,他已然没办法了……
龙沫她……到底会在哪里?
耳畔有声音在响动,一回头,竟是轩辕夜晓来了。
男人恼怒的叱责:“站在这里哭什么东西!”
抬袖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他喊住了男人的行走方向:“不用去了!她不在小筑——龙沫不见了!”
轩辕夜晓一回眸,认真道:“她在。”
“她不在!”他看得很清楚,小筑里的每一个房间,包括……曾经轩辕夜晓占有龙沫的寝屋,他都没能找到龙沫!
“可本王觉得她在小筑里。”轻蔑的看了一眼白玄卿,轩辕夜晓笑了笑,“或许……她不愿意看到你,不愿意被你找到,她藏了起来。”
玄卿愣愣的,也是……龙沫的身手很好,她或许躲在梁上了,他没有察看房梁!
提着灯笼想跟过去,轩辕夜晓猛地止步拦住他:“站着别动。”
“你……”
“清风小筑是北院王府的禁地,你私闯一次找龙沫,本王可以不追究,但绝不允许有第二次!”
“龙沫她……”不是你说龙沫在里面吗?
“别跟来,她若不想见你,你去了也是多余。快去王府门口接文杰,带他去水云居给秦杨解穴再来这里!”
疯女人,不许死(1)
的确……这不是吵架的时候……
“轩辕夜晓……龙沫手里有匕首……”
走前前面的伟岸身子登时一怔,很快,他像离弦的箭,快速撞开了小筑紧闭的门扉,往黑暗深处去!
神战榜的黑名……绝对不能变成会消失的死亡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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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夜。
她听到有人急促来寻她的脚步声,面润清秀的男人,他打着朦朦胧胧的灯火来找她。
龙沫——龙沫——龙沫——
好听的声音在多间的小筑里徘徊。
最后,他找不到她,悄然离去——
从房梁上下来,她确定男人的身影走出小筑,停留在柳岸边不离去。
心里像是有人绊住了她,远远近近的呼声,好多人在找她:有的喊王妃,有的喊殿下,有的……喊公主……
只有他喊她“龙沫”。
龙沫……本宫的妹妹,本宫最爱的妹妹……
苍白的唇边,微微露出一丝宽慰的笑。
想了很久……她想不透:不是只有自己爱着沫儿吗?沫儿竟然也喜欢他?说出口的喜欢,说出口的爱,彼此都知道了,不用再隐瞒,不需要再陷在猜忌中痛苦不堪。
小筑的窗户开着,朦朦胧胧的月光落在这一块地上——
跪坐在月下,她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匕首。
利刃出鞘,锋利的刀面上……映着她的脸呢……
“沫儿……哥哥会让你活下去……”
破碎的记忆中,她看到了男人身上的伤口和那件被撕坏的白龙战甲——
不是意外的战败,是你早有预谋的背叛,一心求死,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另一个你。
一闭上眼睛,都是他身上伤口的位子。
每一处,很深很痛。
匕首对着的——是她的心口,跳动的心里——还有一份爱的痴苦,这里……才是一切痛苦的开始,只要……这里停止了痛,所有的苦难都会结束。
疯女人,不许死(2)
缓缓的将利刃送进心口……
美丽的脸庞仰着享受月光的润泽,那一夜的战场,你有没有害怕死亡?利刃刺透身子,你笑着求死了?
锋利的尖端刺透了她最爱的白纹锦袍,再刺下去,冷冰冰的尖端锋利的透过里衫、亵衣、肚兜的衣料,雪肤上传来的隐隐刺痛,有血滴渗了出来,一朵小小的花蕾在白衣上愈来愈大,像绽放的艳丽牡丹慢慢染出殷红!
预想中的疼痛和解脱没有来到,竟是手腕上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道甩开了她手上的匕首!
小小的短匕弹到了很远的地方,沾着她的血,又折射着朦朦胧胧的月光!
男人凄厉的声音责骂着:“你干什么!”
龙沫睁开眼……静静的看他……
“想死吗?你死了——本王怎么办?”
“沫儿……”
“我不是龙沫!你也不是龙涎——你不是很爱龙涎吗?他牺牲自己换来了你,你就这么报答他?”
晃着头,她的双手抚上了男人的脸颊,凑近他,她哀怨地说着:“只有本宫死了,你才能活下去……”
“没有这回事!”
揽手紧紧抱住了她,把她扭曲的想法全部转回来,“没有你,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许死!龙涎死了——你若真的爱她,就成全他的良苦用心,好好的活下去!别再折磨你自己!别再折磨你身边的人!龙沫……活下去,给本王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本王代替龙涎来爱你……世间的男人不只龙涎一个!”
“唔……”埋在他怀里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呜咽的低泣。
抚着她的发,他恨不得把她困在自己身边永远看守着——再也不许你做这样的傻事!
“别死……别死……你是龙沫,不是龙涎……那是龙涎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吻着她的发,轩辕夜晓拍着怀里啜泣着颤抖的小身子,“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疯女人,不许死(3)
“不要……”埋在他怀里的声音带着哭腔,依然坚强着拒绝,“我答应了皇兄……我不会哭,我不会做傻事……”
“谁说你没有做傻事?你在做龙涎的替身!他明明死了,你还重演龙涎的模样——你让你的朋友们痛苦,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她的声音在发颤,低低的啜泣。
“龙涎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了你——你好好活给他看了吗?”
“他看不到了……”手臂穿过男人的夜晓,她回手抱着他,仿若抱着另一个男人,“他没有回来……他选择了去死,他丢下我……他自己去做傻事……哥哥死了,再也没有人陪着我哭,也没有人陪着我笑……”
“本王陪你……”
“你不是皇兄,你不会要我的……我是被父王嫌弃的孩子,是被萱妃丢弃的孩子……只有皇兄对我最好,他不会利用我,不会看不起我……他不知道每次我都在暗中看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是他的言行举止……他还没做云皇,他就死了……是我夺了他的性命,飞翼去救他……死了,烈焰也死了……他不相信我能救云洲,连秦杨也不信我……他冲在最前,和他们厮杀……”
说着,她清冷的笑……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湿了男人的铠甲。
“如果秦杨再等等我……烈焰不用死。父王的禁卫军——龙涎麾下所向披靡的大军,兵败如山倒,只因为没了龙涎,他们看到了末日……我能救他们,让我变成龙涎……去走他没走完的路……”
轩辕夜晓苦涩的一笑,龙沫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在说的……都是她自己的感受。
他的铠甲,此战沾的不是肮脏的血,而是女人最温暖的泪水。
他垂首在她耳边低语:“你不用变成龙涎,你一样可以强大得退敌。变回你自己——毕竟,龙涎是希望龙沫活着,而不是他自己。”
他没等到龙沫其他的话,确实她“哇”一声的大哭!
疯女人,不许死(4)
抱着轩辕夜晓,她将心里的苦全部倾覆:“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让我喜欢你——为什么你喜欢我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在绕来绕去——龙涎,我恨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说清楚,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从没喜欢过玄卿,是你一直在把他往我身边推!你逃宫……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的!可是你选了花清羽,是你不给我机会和你在一起——我恨你,每一次都是你打乱了我们活着的心跳!”
“是我害死龙涎的——是我害死母后的——是我害死烈焰和飞翼的——是我害死了清羽——国丈爷爷也是因为我才死的……”
放声的大哭,放声的大喊——
小筑外刚刚赶来的他们,不敢轻易走近。
这一场哭泣,他们等了半年……
龙沫需要太多的眼泪来宣泄,迟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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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未睡,月光移走,换作了依稀晨光——
龙沫在他的怀里哭累了,睡着了。
夜晓抱着她起身,送她回到床上躺平着好好睡,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如释重负的笑了,眼光一刀她胸口的殷红,解开她的衣襟看了看……不是很深的伤口,想起身去取药,一瞥小筑外头安静等待的众人……轩辕夜晓改了主意。
转身又抱起龙沫的身子,他带她离开——
久候在外的大家楞了一下:向来霸道的王爷,应该留下公主睡在小筑的吧?这会儿……轩辕夜晓抱着龙沫出现在他们面前。
夜晓说:“她睡了,本王想……你们一定很担心。”
“公主的伤口……”兰玉困乎乎的,这时候看到龙沫胸口的伤口,睡意全无!
“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说这话,轩辕夜晓的心猛的揪了一下,不敢去想,自己如果再晚到一点,龙沫手中的匕首就全刺进去了!
一夜梦醒,喜欢和爱(1)
再多的皮肉伤……对她而言都能挺住。
最怕她再度睁眼,病情又加重。
“本王抱她去水云居,你们照料。”他看了看眼眶发红的女人们,龙沫哭了大半夜,她们肯定都听见了——
男人抬眼看向一旁累到不行的老管家,老齐会意的点点头:“王爷放心,这就去请御医……”
“我去吧。”文杰自己应着,他腿脚快,他会快去快回的。
有灼烈的目光火辣辣的盯着他,秦杨走上一步,夜晓看他,笑道:“怎么——几步路,你还不许本王抱她过去?”
又来抢他怀里的女人啊!
“你……怎么回来了?”
无法解释,轩辕夜晓不是震怒走掉了吗?
任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爱着别人——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哥哥。
轩辕夜晓……不是想丢下龙沫吗?
夜晓苦笑,对望一眼,他抱着龙沫绕开了他们:晨露凉凉的,先抱沫儿回屋睡下。
非要问为什么吗?
喜欢和爱——这么肉麻到死的“废话”,他说不出口!
不要逼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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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郡的御医来过,说得还是原来的一番话:什么王妃受了打击,这才昏睡不行的,喝点安神的药好好睡一夜就会好的,胸口的伤……
御医倒是想看看有没有伤到要害,但伤口的位子……他有上百个脑袋都不够王爷扭掉的。轩辕夜晓的女人,谁敢动一动。
王爷也说了,只要把脉就好,至于伤口,他有上好的金创药抚平龙沫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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