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是龙涎本人,却对着一副相似的脸,往日与龙涎至情至性的朋友都不忍心糟蹋了这个“冒牌货”。
最重要的,是她离开之后,觉罗不会大吵大闹。
“你在担心大轩辕在阵前的战况?”偷偷瞧着龙沫的脸色,他问起这话,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波动,紧张的神色转来看慕容司泉。
药王谷每天少不了有头有脸来求医的“贵客”,外头有什么风声,他们在药王谷也能知道些许。
慕容司泉说:“你放心,你选的男人——哪是平凡之辈。”
大半个月,只听闻暹国大军节节败退。
可惜,呼延烈是打着为他们小皇帝复仇的旗号,恬不知耻对着东郡和云洲宣战!
再停着屋里司漠的声音,慕容司泉叹道:“他啊……怕是这辈子都上不了神祈山。”药王谷的家规,成了药师,便不可害人性命。
这一点,龙沫玩笑似的说起:“幸好司漠不杀人,若不然……这神战榜的排名又得重新来过。”
“在说什么呢?”门扉“咿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慕容司漠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走来他们身边。
好像听到龙沫在说他什么——
岁月似乎不曾在龙沫的脸上留下痕迹,她的青春年少留驻在她少女时代的美丽动人,只是……她这身上迷惑男人的体香,却是彻彻底底的变了。
静下心,他在他们身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
龙沫回望屋里:“觉罗呢?”怎么就司漠一个人出来了?
“他觉得好玩,还在折磨人。”
“那……那个刺客呢?”慕容司泉战战兢兢的问起自家小师弟……按这小子的心狠手辣,该不会……那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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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我是正人君子(1)
司漠冷笑:“还有一口气呢,好在,该知道的知道了。”泯了口水,他告诉龙沫,“他不是暹国的探子,来自南方的琉山。”
“琉山?”
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是地名听过——龙涎告诉她的。
“那是在南方山峦里的神秘国度。”慕容司漠捻着手指,凝望自己这双医治救人的手,又羡慕龙沫可以摆脱束缚握上刀尖的手。
“琉氏一族的族人有一种可以魅惑人心智的法术,定力不够,就会被对方乱了心智。”
所以这个人潜伏在药王谷,用离奇的法术乱了旁人的心智,认为“他”是药王谷的护院之一,不作多疑。
当然,像龙沫这样正统血脉的公主是不会受云族男人的魅惑的。
一边说话,他一边拉过龙沫的右臂,卸下她的凤尾帮她细细察看右臂……第一次见她,她的手已经被废,他为她扎针很久,勉强让她的手臂有一点点可以动的迹象,多年后……她的手上竟然配上了这么个东西。
“你是说‘魅心术’?”
男人身上淡淡的药香从他的衣袂上散开,似有若无的擦着她的衣袖——
慕容司泉还在,乍看小师弟光天化日之下不分场合和龙沫的亲近,身为师兄好心轻咳提醒他别越界!咳了几声:司漠专注着给龙沫的手把脉,没理他;龙沫则是紧张琉氏一族的出现,心事重重也没听到。
慕容司泉觉得自己无趣了,放下茶水,拉上前头的小童悄悄然离开。
这天下,痴男怨女何其多。
男人温润的指尖卷起她的衣袖,顺着她的肩膀摸下,微凉微暖,看似在诊治治病,这是不是故意的轻薄,也只有慕容司漠心里自己清楚。
“琉山的人都介入九州之争,看来……你们的敌人不只是神战榜上的高手。”
龙沫张望屋里:“那个人还和你说了什么?”
“琉山上的这些人打什么主意,和我们药王谷没关系。”
怕什么,我是正人君子(2)
他只在乎龙沫,他的目光瞟她,还是那一句老话,“万一他们冲着轩辕夜晓而去……你要当心他们把你的男人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们……会对轩辕不利?”
司漠一耸肩,他又不是琉氏一族的人,不清楚。只是……东郡的三皇子的眼中藏了很多混浊的东西,沉淀了的杂质被一些懂得摄人心魄的歹人利用了,后果不堪设想。
和轩辕夜晓有关的,未来的谷主大人没给好脸色。
他质问她:“那种东西喝多了伤身,你不想要孩子,让他别碰你就是。”
“……”她从紧张的深思里突然醒来。
一看香肩半裸在司漠面前,忙不迭的瑟缩挣脱了自己的手——
慕容司漠淡笑:“怕什么?我可是正人君子。”
虽然说,他很想把龙沫和屋里的小子困在药王谷,这辈子都不放他们出去!
“我……那个……他不知道,我不希望在天下未定的时候生下他的孩子——龙涎死在战场,我害怕轩辕夜晓也会是那样的下场。”
“所以就背着他喝药?是药三分毒,这样的道理,我应该早就和你说过。”
慕容司漠低下头,自顾自的拿出他的银针,重新拉回她的手臂,不许她退却。
“药别再喝了,既然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去做个平凡的女人,相夫教子——你废了多少的青春在龙涎身上?是不是,还要把下辈子废在轩辕夜晓身上?”
“天下未定……”
慕容司漠瞟她一眼,借口吧:“征战天下,和你的男人哪一个重要?未来的国君和皇后没有子嗣……你觉得,他的身边不会出现其他代孕的女人?”
“他不会的。”轩辕夜晓答应了,她才是皇后——
慕容司漠哼了哼:“那种浪荡子的话,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会信。”
不管龙沫是不是答应,一截细针在他手里慢慢扎进了龙沫的肌肤里,不见针首针尾。
怕什么,我是正人君子(3)
“这一针,帮你调理身子,别再喝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他还不忘说更狠的,“他若不要你了,我很乐意接手。”
第二针,他取了较长的,去了桌上的茶水,点上自己的小油盏烫了几下。
“虽说这辈子你的右手好不了多少,好歹是你身上的血肉,戴着这种怪东西,不能来硬的。”
“好……”
“扎针一个时辰。不能乱动——”
她点头,眼睫一扇,她愣神的看着面前阳光清朗的药师,淡淡的笑,有时候,一生的相遇……有缘无份。
慕容司漠还说:“一个时辰后,收拾你的东西快点滚出药王谷,里面的那个小子,我会将他医好了送还给你。”
“……”她抿唇,想又笑不出。
男人在最后一刻才抬眼看她:多么美丽的大眼睛——他能在龙沫的眼里,却不能进驻她的心里。
懵懂年少,他输给了龙涎;
成年之后,他输给了……药王谷;而不是轩辕夜晓。如果没有药王谷乱七八糟的家规,如果……他有冲破礼数教条的勇气,他不会输了心里心爱的姑娘。
就是那一句:快点离开药王谷!
多看你一眼,就想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不放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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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药王谷的时辰,恰好太阳夕落,山谷里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
她牵着黑月在前面走——后面,呼延觉罗牵着她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呜咽!
“公主姐姐,你要等朕回去的!朕会乖乖听话治好伤!你要等朕啊——一定要等朕啊!”反反复复叨叨这句话,再吸一口气,抬袖擦不争气的鼻涕眼泪!
不知道司漠是怎么给小小少年做思想工作的,凑在一起才几个时辰,觉罗对司漠言听计从。
总喜欢赖在她身边的觉罗愿意放她先走,龙沫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安稳的放下。
熊样,还皇上呢(1)
抬手摸了摸呼延觉罗的脑袋,她哄他:“你答应的,快点好起来。我会让梅朵给你的布偶娃娃做很多漂亮的衣裳。”
少年倔强的一抹鼻子,竟“哇”一声放声大哭。
他的娃娃,还有云洲那么多关心他的温和目光,还有那个废他傀儡术的王八羔子东郡混球……等他回去,一个一个慢慢讨回来!
看不懂的还以为是卖儿卖女的可怜人家。
慕容司漠跟在后面,余辉的金色将他一半耀目到完美,而另一半却在阴影里。
快要离开蔷薇迷宫,男人在后面酷酷的喊她:“龙沫。”
一个称呼,一种思念,一处相似,断不了的爱恋。
他快步跑去,什么话也不说,在龙沫面前放开自己的拳头: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采摘的一朵娇滴滴蔷薇,美艳妖娆。
“谢了。”她笑着拿走。
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对于司漠对自己的倾情,她只能道谢。
跨上马背,她转着手里的蔷薇,久久没能放下。
“公主姐姐!路上小心!等朕回东郡找你——”少年举着手臂和她道别,就算前面的龙沫不应他,他照例自顾自和她说很多很多的话!
“不要在路上和陌生的男人说话!不要喝陌生人递来的酒水!不要被东郡的混蛋王爷占便宜啊——”
依依惜别,少年的声音爽朗得像是在说玩笑话。
慕容司漠回眸瞅他,恰好看到一条晶莹的鼻水从少年的鼻孔里淌下……
靠!龙涎哪里是这副熊样的?!
不过……就算是个假货,和龙沫的感情真好。
云洲公主,仿佛她总是在外留情不收拾,某一层面来说,她不轩辕夜晓还可恶,要什么狗屁的唯一,让他生死相随不好么?!
呼延觉罗又抬袖擦鼻子,右手袖子湿了光了,越擦越粘粘的,于是换左手袖子擦——
道上,龙沫骑马的背影已经成了晃着的小黑点。
她走了。
熊样,还皇上呢(2)
呼延觉罗喊身边愣神不动的慕容司漠:“朕放她走了……”
大男孩瞟了他一眼:“看到了。”
“你答应朕的,会让朕变得和龙涎太子一模一样,到时候公主姐姐只会喜欢朕一个?!”
“嗯……”
“那你什么时候给朕治病?朕的傀儡术还能回来么?”
烦人的小鬼,慕容司漠在心里诅咒!
眼中,是离开药王谷的路,他不敢奔出去的路——
那一年,他也把蔷薇摘下送给了她,那时候……也是在夕阳下吧,年少的自己脸颊通红,像是被夕阳烤着的云彩。
龙沫拿了他送的花,她送他意味深长的话:对不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的:挽着谁的手,就会和那个人走一辈子。
然后……他看到了他们兄妹俩离去的背影中,龙沫亲密的挽上了龙涎的手臂,一起走出荆棘花刺的绚丽,不曾回头。
他不会让呼延觉罗年少丧命,老天爷赐予的另一个“龙涎”。
存在,必有老天爷自己的安排。
他不怕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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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她在附近的小镇找了客栈,点了酒菜,一个人在清净的角落里独自品菜。
镇子虽小,可有不少奇人异事,多是流走他方的游侠、剑客。
他们说着东郡和暹国的大仗,他们在赞她的王爷如何骁勇善战——他们在赞秦杨如何的勇敢无敌;多嘴的人又开始议论暹国小皇帝的去向。
暹国和东郡开战,打着为他们暹王报仇的旗号:
有人说:“暹国宫里的大火是呼延烈自己造成的,想连着东郡王妃和他的小皇帝一起烧死,然后对着大轩辕倒打一耙。”
“枉做好人,暹国谁不知他夺位的野心。”
“可是小皇帝去哪里了?对了对了——听说夜晓将军的王妃也不见了。”
“不是跟着假的云洲太子回云洲谋划大计了吧?”
熊样,还皇上呢(3)
有人唏嘘不已:云洲秦杨都跟着轩辕夜晓,天下大势,显而易见倒向东郡——云洲也在潜移默化的成为东郡的一部分
达成融合,再也分不开——
东郡轩辕夜晓势如破竹的强势,正在达成他在东郡城楼上立下的誓言……
在坐的男人们开始盘算未来的去向,九州一地,恐怕会是轩辕夜晓和龙沫的囊中物,从轩辕夜晓愿意娶云洲的疯公主开始,他们便料到了会有今日的局面,躲去哪里,不久之后东郡的大旗会像雨后的山花一般缀满满山遍野,与其这样,还不如投往东郡和云洲安顿。
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用膳,停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心里本来挺高兴的——
很欣慰她没有看错人,除去龙涎哥哥,剩下的只有轩辕夜晓可以担得起天下。
只可惜……
夜晓并非皇族正统的嫡系皇子,一旦他的身世被拆穿,他的王位稳不住的。
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换上父王教她的那一套:她做云洲女王,夜晓继续做他的王夫,这样虽说委屈他,可天下人不会再拿他的血统说事……
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筷子,蘸了蘸本地的小酒,点在舌尖尝味道。
不好喝……还是北院王府里,他藏的酒最好。
相伴在一起,依偎在他怀里喝酒赏月——这一仗结束,他们就能回东郡,可以再过一阵那样的舒心日子。
叼着筷子,龙沫目光飘乎……
她在琢磨司漠和他说起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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