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远摇头——
“龙沫好歹是云洲的公主，是龙氏一族唯一的皇嗣了……”
“你想要本王的聘礼？”他依稀记得大皇兄纳妃的时候，什么繁琐的礼节都上了，就为了娶个貌似天仙的女人摆在王府里好看。
人之常情，聘礼是一套——他给的纳妃仪式又是另一套。
夜晓道：“国丈想要多少？”
轩辕夜晓——卫明远再一次抬眼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他的霸气他的桀骜不驯——普天之下，唯有这样的气势才能配得上他的沫儿。
卫明远故意刁难：“王爷觉得呢？多少聘礼适合？龙沫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是用金银财宝来衡量的吗？你我都很清楚，龙沫的强大……绝对可以帮助一个弱小无能的小国成为一统天下的霸者，龙沫对以像你们这样的皇子来说，娶了她——得到的是天下，这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轩辕夜晓冷嗤，他叉腰背过身去，他横眼一扫这座清冷的中宫，忍不住笑了出来：“本王在东郡排行老三，太子都做不到，你觉得本王还能做天下的王？！”
“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
夜晓瞥一眼回去，他的话永远语不惊人死不休：“本王对天下，对王位没有兴趣！本王只对女人感兴趣——国丈大人怕是弄错了，本王只想在你们的疯公主身上确认一样东西！”他留在多多右臂上的那一口牙印。
可惜，夜晓说这样的话，绝对让人浮想联翩地误会。
他风流在外的名声，卫明远第一想到的——是轩辕夜晓想要得到的是龙沫的清白身子。
夜晓要走龙沫，不是为了天下？那么……就是为了男女的情欲。
老人家沉沉地一叹……他回眸远眺西宫那边的太子殿。
老国丈的声音悠远、凄凉。
他这才说出实话：“王爷误解老夫了，云洲遭此一劫，确实劳民伤财又损兵折将，但是云宫的财富还在，云洲不会奢望王爷的聘礼。”
用身体换身体（5）
老家伙又和他绕话！
夜晓有些不悦了：“那你到底要什么？”
“请王爷在大婚之前，写下一封休书。”
“……”
夜晓这表情……黑的可以！
老狐狸说的话，谁来解释一下？
卫国丈说：“若是王爷不会写，可以问一下鸢风，他会教王爷怎么写——但是，老夫要王爷你的亲笔。仅此而已——”
“休、休书？”夜晓下一秒直接爆出疑惑，“为什么？！”
“因为王爷不是真心爱龙沫，以轩辕夜晓的心性，您是不会对任何女人上心的。无论王爷娶龙沫的理由是什么，王爷利用她是一回事，日后有其他的男子真心愿意待龙沫好……还请王爷放手，放沫儿自由。”
夜晓不语，瞪着眼。
这话——说得真够难听了，他纳妃，休书在前——也就是说这一场大婚真的是一个仪式？万一龙沫的身上有他要找的印记，他是不会放开她的！
他抱着双臂，冷笑：“国丈大人，你是想让本王娶个空壳子？同床共枕，不让本王碰她？本王还娶她做什么？”
“王爷想碰沫儿？那也是沫儿说了算的吧？”卫明远反问，龙沫的强大有目共睹，她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他只相信他所做的……真的是代替雪鸢来好好照顾龙沫。
夜晓身侧的拳头握了起来！
老家伙！这不是摆明了问他：上了床，你打得过龙沫？
——他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就算是疯子，就算是排名在他之前的高手，说到底还是个女人！
在老狐狸面前，夜晓依然高傲自负，他说：“休书就休书，本王不稀罕一个疯子来给本王生儿子。她何时进我王府大门，本王亲自护送龙涎太子的遗体回云宫！”狠话撂下了，轩辕夜晓走了，此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临走前他也不多问。
望着轩辕夜晓的背影，卫明远笑着——
公主会被他糟蹋的（1）
只是休书这么简单？
他是想让夜晓明白——
想得天下，难；
想得龙沫，难上加难。
这封休书足以改变轩辕夜晓的风流和荒谬。有这封休书在——轩辕夜晓的心里总会有一口警钟悬着。
龙沫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他若是负她，龙沫总是自由身，随时可以走。
这和爱不爱，和肉/体的牵绊，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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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杨带着轩辕夜晓进云宫，又送走了这位傲慢不可一世的家伙——
一路上，轩辕夜晓在纠结卫老头的“休书条件”，离去的时候都不说话，云宫的城门一开，他直接回去写那封该死的休书。
若不是他走得快，秦杨真想把这混蛋踢下马背狠揍一番！
他在行宫里都听说了：轩辕夜晓是来拿龙涎的遗体换龙沫的，这混蛋要娶龙沫！
皇上没答应，但是国丈大人答应了！
恐怕这时候，国丈正在给轩辕夜晓做说客，和皇上说理吧？
不敢耽误，秦杨转身往太子殿那边去！
龙沫把她自己当作龙涎，她住在太子殿，梅朵随侍在旁，萱妃娘娘也陪着她——而那个白玄卿，他被国丈大人带走了，下落不明。
女人们听到秦杨所说的，一个个惊讶不已！
“秦杨？你说什么？”梅朵第一个冲过来，“你说……谁要娶公主？”
“就是上次和你提起的轩辕夜晓！”秦杨恨不得咒死这个人，“真是岂有此理，他说他冒死救下了龙涎的遗体，让皇上和国丈答应，用龙沫的婚事来换！”
白萱紧张道：“那……皇上答应了？”
“皇上没答应，但是国丈答应了，他们在廊下说了一会儿话，轩辕夜晓像是很生气地走了！”
“他们……他们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应该是国丈大人开了什么苛刻的条件，夜晓没有拒绝！”
公主会被他糟蹋的（2）
“这……”
白萱倒是没缓过神。
她以为最先答应这门婚事的，肯定是龙临渊，他恨不得龙沫离开他的云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没想到……龙临渊念着雪鸢皇后临终的嘱托，他留下了龙沫，反倒是国丈又算起了什么鬼算盘！
梅朵急得跺脚：“那个夜晓娶公主？怎么可以——你不是说他风流成性吗？他怎么想到了公主——不行！公主跟了这样的人，肯定会被他糟蹋的！”
白萱无力地瘫坐在凳上，她无奈地摇头：“没用，龙沫现在……今非昔比了，不是东郡来提亲，就是别国的王孙公子……”
“可是公主疯了啊……”
谁会愿意娶一个疯疯癫癫的公主，强大归强大，疯了就是疯了。
白萱苦笑：“疯了最好……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用她作为棋子，和云洲联姻，再借此次云宫大劫吞并了云洲，从此……踏上永无休止的争战，直到龙沫为他们统一天下！”
“不行！不可以的！公主已经够可怜了，他们还想要谋这种心思！”梅朵回身，拽着秦杨一阵地晃，“秦杨！我们不能让公主嫁！谁都不嫁！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都不会真心待公主的！我们不能看着公主嫁去受苦！”
“我也知道！！”秦杨亦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轩辕夜晓有龙涎的遗体，这可怎么办？”
白萱一惊：“龙涎的身子……还在？”
梅朵也惊讶：“那些人不是说——他们吃了太子吗？”
“轩辕夜晓信誓旦旦地来，他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骗人的；以他的实力，冲去桑平的军队里抢走龙涎的尸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真是个混蛋！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来骗婚！”
龙涎的尸体……只有龙涎的尸体？
白萱突然起身，她想到了：“秦杨，那位东郡的皇子只说是龙涎的遗体？”
“是。”
“那白龙战甲和破天呢？”
公主会被他糟蹋的（3）
龙涎的护甲，龙涎的刀，都下落不明了？
这话一问，秦杨眨眼，他也毫无头绪：“没……没说起呢……”
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
白萱开始担心，她在太子殿里踱步：
“若是都在一起，那还好说——万一，又有人拿白龙战甲和破天来交换，都是龙涎生前最珍惜的宝物，可是龙沫只有一个，许谁去？”
秦杨紧跟着心沉了一下……
龙涎最珍惜的……不是他的战甲和宝刀，而是他唯一的妹妹啊！
“萱妃娘娘——不会这样吧？”
梅朵始终不信，公主的疯癫，外头都在传说，那些男人都蠢蠢欲动争着抢着来娶公主？
话音刚落，外面来了筱夫人的身影，她在中宫忙着料理雪鸢皇后的后事，难得才会过来看看公主的情况，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吓坏了，忙来这里通报：
“萱妃娘娘、秦将军、梅朵，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人，有人来提亲，要和公主和亲！”
秦杨道：“嬷嬷，我们已经知道了，正说这事呢。”不就是那个该死的轩辕夜晓么？
筱夫人顺着气，急慌慌地说：“不是那个……秦将军你走后，又、又来一个……”
“又来一个？”萱妃他们惊愕！
她才说说的，没想到——真的又来一个挑起事的？
“谁？是谁？”秦杨上前一步，逼问筱夫人。
“不是那人亲自来的，是守城楼的凌副将来禀告皇上的，有个名叫呼延什么的，以龙涎太子的白龙战甲为聘礼……”
白龙战甲？！
秦杨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个家伙，在他神战名下的呼延烈！桑平联军里听说也有他的一份，外界传言，龙涎战死后，他带着龙涎的白龙战甲退出了战局，卑鄙小人在这时候又带着龙涎的战甲来求亲！
“王八蛋！”
秦杨一拳重重地打在梁柱上——
“你干什么呀！手痛不痛？”梅朵心疼地跑来察看。
公主会被他糟蹋的（4）
“伤都没好呢，你能不能不生气？”
“我能不气吗？龙涎生前那么威风，他一死，有人扒了他的战甲，带走了他最爱的破天，现在好了，他的尸身他的铠甲都变成了交换龙沫的筹码！他要活着，看到龙沫陷入这种境地，他会心疼死的！”
梅朵硬是抬手堵他的嘴：“叫你别喊！公主在午睡！别把她吵醒了——”
龙沫睡了很久。
大战之后，她就跑来了龙涎的寝宫，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在这里安寝，在这里用膳，她还在找玄卿和清羽，对于皇后的死……龙沫无动于衷。
梅朵没有回自己的家，这也是秦杨的意思，龙沫的状况不乐观，他们不忍心离开她。
为了自己尽一份心，也为了死去的皇后娘娘和龙涎太子——
龙沫认定自己是龙涎，他们也认了：龙沫就是龙涎，各自逼着自己在龙沫面前改称呼。
龙沫记得梅朵，梅朵只道自己又回宫了，龙沫公主把她送来“太子”这里，这一段时间负责照顾太子的起居。
龙沫认得秦杨，她和他说话，亦如龙涎和秦杨的兄弟豪气。
龙沫不认得白萱，萱妃只道自己是丽妃，丽妃是龙涎的养母——龙沫因此也没赶走她。
只是，少了花清羽和白玄卿。
玄卿是国丈大人带走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走了就是走了，没有给龙沫留下任何话。
几人一筹莫展之际，白萱唯恐会有第三个谁带着龙涎的破天出现再来提亲。这一抬眼——赫然看到龙沫站在偏殿的门口——
“沫儿……”她轻声的唤。
秦杨和梅朵转头一看，确实是龙沫站着——
她负手不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说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吵什么？”
龙沫在静谧中走近他们——好奇怪，明明把她吵醒了，他们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本宫的脸色很差？”
公主会被他糟蹋的（5）
“啊……不，不是。”筱夫人呐呐地摇头——
这，这要怎么说？
秦杨碰了碰身边的妻子，梅朵说话最有分寸了。
“殿下，今日……来了几个人——”
“来做什么？”龙沫安静地走向另一边，掀开桌上的茶水，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她坐下，端起茶来饮。
梅朵说：“那个……他们来求亲，想和太子殿下你……和亲。”
“和本宫？”龙沫轻轻地笑，“谁这么大胆子，想让本宫过去入赘？她配么？”
梅朵尴尬一笑，出手捅秦杨——这话，她快说不下去了！
秦杨讪笑，硬着头皮说：“他们……一个是东郡的轩辕夜晓，就是那天来帮我们的那群人，站在最前的那个男人。”
龙沫眨眼，撇头在一旁思了片刻。
东郡的盟军？那个男人——她有印象。
“那么还有一个呢？”
“暹国的大将军，呼延烈。”
龙沫放下手里的杯子，冷冷地道：“不认识。”
“公，呃，不……太子，他们都带来了两样东西来下聘……这，怎么办？”
“什么东西？”
龙沫一字一句，问得波澜不惊，梅朵和秦杨都扛不住了——好吧，把最困难的难题丢去给国丈大人！
一咬牙，夫妇俩默契十足：“他们告诉国丈大人了！太子还是先去问问国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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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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