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着,玉雅也满心欢喜,连带着蹭着她腿的月歌儿也欢快起来。
天色渐完,她跟云灵依依不舍说了再见。往回走时却似是障了眼,怎么都找不来时的路。山里渐渐起了迷雾,愈发绕眼。送她的月歌儿惶恐不安的叫了几句,她只当月歌儿胆小害怕,抱着它在怀里。从迷雾里隐隐传来那诅咒,她仔细听,才发现那诅咒竟是她梦中常常听见的那几句。
“玉雅,玉雅……你永不能成长,身归于我,魂归于我……”
“以你之血,祭我之剑……”
诅咒声愈发的快,愈发的高亢,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织就成密密的网,围绕在她的耳边。那声音不似一个人发出,时男时女,时老时幼,变幻着,喧嚣着,她捂上自己的耳朵,可那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她听到自己高亢的一声尖叫响彻在整个山林,怀中的月歌儿早已从她手中挣脱,此刻不安的绕在她的脚边,抬头看着她时,她的眼里却是一片血红,嗜杀的气息渐渐晕染开……
12
12、受重伤 。。。
君堂正冥神入定,神似飘忽间,却敏感地察觉到有人上了他的回龙台。不一会,就有人敲着他的门,他打开一看,紫珩怀里抱了只白色的兔子,可怜见的,爪子上都是血,奄奄一息的。
“紫珩仙师何时有了这虐畜的习惯了?这委实不太妥当,需知这方寸山上下,可都是牲畜修炼上来的呀。”君棠瞄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小兔子,果断想要关上门。
紫珩拦着他的门骂道:“你才虐畜!我瞎逛时,看到这兔子倒在你回龙台的台阶下,伤的极重。我想抱它走,它挣扎着不肯动。也不知道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看着真心疼。莫不是你改了口味,爱上了吃兔子,这牲畜又偏偏看上了你这张面皮,于是乎挣扎着想入了你的五脏腑?”
他这话一出,兔子打了个寒颤。君棠放了心思仔细打量它,疑惑地问道:“月歌儿?”
月歌儿这才勉力抬起自己的眼睛,痛苦地闷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他翻了翻月歌儿身上的皮毛,正色道:“它这伤像是要冲破什么法阵,才被反噬的。这兔子我还认识,且救它一救。”
喂它吃了颗君棠秘制还魂丹,又给它进行了外伤的包扎,月歌儿才悠悠转醒,醒来却是不安生,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到君棠书桌上的砚台,抬了伤腿晃晃悠悠的爬过去。
紫珩看着直发呆,这兔子莫不是痛地疯了。君棠却拦着他,月歌儿似乎一直多有话要对他说。
果不其然,那月歌儿爬上书桌,用爪子沾了沾墨汁,拖着伤腿爬来爬去,不一会,朝着君棠“吱吱吱”地叫唤道。紫珩走上去,看着洁白的宣纸上横七竖八地画了几个道道,怎么也看不懂。月歌儿一双长耳朵就这么耷拉下来,叫得更加悲切了。
君棠仔细瞧了半天,抚着下巴沉吟道:“这是……玉?”
月歌儿的耳朵蹭一下直了,亮着一双眼睛似是点头。君棠这才发现,玉雅貌似出去了老半天都没回来。
“玉雅出事了?”君棠试探地问到,这回,月歌儿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跳下桌子就要往前冲。
君棠一把捞起月歌儿抱在怀里,“你受伤了就不要跑。到了后山,你指方向给我就行。”
******
后山深处,玉雅静静地躺着,从表面看,一点伤都没有,可是嘴角却是挂上了血痕。靠近嘴角土地上,血迹早已经凝结,可奇(炫书…提供下载…)怪地是但凡她血低落的地方,草木都像是失了生命,枯黄无力。
君棠一路随着月歌儿的指示,越走越皱眉。这个方向明明就是回龙台的天机锁所在之处,玉雅是怎么误打误撞,走到了这个地方?
就连紫珩,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叹道:“我怎么越往里走心越虚啊。感觉这附近刚刚被魔道的人席卷过似得。”
月歌儿异常沉默,到最后,蹭地一下从君棠的怀里跳出来,直接蹦跶到了地上,冲进了林子里。
君棠走近时,只看到安静地蜷缩在地上的玉雅,月歌儿趴在玉雅的脸上,使劲儿地舔着她的唇角,像是用力地想要唤醒她。可是玉雅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紫珩一个箭步冲上去,握着玉雅的脉象,沉了脸色,“不只是被阵法反噬,整个经脉都极不稳定。内伤极为严重,不知道是被什么所伤。这小白鸦的三哥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这受了伤,可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似乎,真如你所说,有魔道的人来过。”君棠沉吟道,看着这地上枯黄的草木,还有现场凌乱的树木枝叶,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只是,魔道的人一向视方寸山为眼中钉肉中刺,见到方寸山门人就欲杀之而后快。不知道这玉雅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索性没有大碍。
只是这一切,只得玉雅醒过来才能解答了。
“你帮我送玉雅回回龙台,我有急事,需跟院长商讨一下。”君棠匆匆丢下一句话,又看了看蹲在地上亮着眼睛的月歌儿,“连它一并带上吧。”
说话间,他已经驾着折血扇离开。紫珩冲着天空大骂道:“小人,这可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问啊,冷血啊,禽兽啊!”
低头看玉雅,又不得不怜悯道:“可怜的小白鸦,师傅也指望不上,只能指望慈悲为怀的仙师我了。”
******
玉雅伤的极重,这一觉,一睡就是七天七夜。任是玄武皮休轮番来看,君棠也用了许多灵丹妙药,都没能醒来。玄武看她脉象,沟壑纵横的脸上没了表情,甚是沉重。只有同样重伤的月歌儿,每日坚持不懈地依偎着她,在她冷时,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暖和她。
等第八天,玉雅悠悠转醒,玄武等人查了她的身体,大体没事,只是身体依然很虚弱。更古怪的是,玉雅完全不记得在回龙台后山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走到了个林子附近,传来了很诡异的声音,之后的一切,她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大病初愈,玉雅显得愈发地瘦小,就连紫珩都看不下去,想要带着她去强身健体。玉雅赶忙推迟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努力修习君棠仙师给她的典录里记载的调养灵体的方法,她只是在循序渐进中,并非完全没有进步。
这日,玉雅正在院子里对着典录练着上面所教的剑法,君棠走过来,看她以棍为剑,练得甚是认真。等她一套剑法舞完,君棠喊她坐下,从中掏了一把扇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玉雅疑惑地打开扇面,惊叹了一声:“这,这好想是紫珩仙师的……昊天扇?怎么会小了这么多。”
君棠含着笑答道:“紫珩仙师见你极为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扇子,所以将昊天山赠予你。为师觉得昊天山过大,不适合你用,所以对扇子进行了小改动。若是你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为师将它改回来?”
拿着扇子,玉雅开心地不得了,开开合合,顺手得很,只是看扇面上的画儿也与上回见到的昊天山不同,虽仍是山河壮阔,可是在画面上加了一下树木花草,点缀一番,倒是收了许多杀伐之气,愈加灵气俊秀,更适合女子使用。
此番听君棠如此说,她慌忙推辞道:“不用不用。玉雅极为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扇子。只是见着上面的画风改变了许多,想请仙师给此扇另赐名字。”
“南岳衡山昭圣大帝的画儿,文始真人尹喜的题字,那可都是天上人间都难求的宝贝,不仅是因为难得,更因为这画这字都是有法力的。如今,为师也只是进行了小小的改动。想着你毕竟是女子,昊天这名字也委实重了一些。不如,改名为流云,你觉得如何?”
“流云扇?流云?好。”玉雅一高兴,阖掌道了声好。回神来时,红着脸跟君棠倒了声谢谢。心里却急冲冲地想回房间,继续跟阿呆学御物术了。
近日来,她总缠着阿呆学习,每回含阿呆出来时,他总是揉着眼睛无限哀怨。此番,她又唤阿呆,阿呆看到他,直接带着帽子,倒在了地上。玉雅仔细看着阿呆倒在地上的样子,乐不可支。这样子,委实可爱。
看得久了,她才发现问题,“阿呆,你带着帽子,可不就是个棠字吗?”
阿呆躺在地上装死的躯体动了动,翻了个白眼,“玉雅究竟是聪明还是笨蛋呀,怎么这才发现?”
玉雅嘻嘻地笑,明知道摸不到他,还是用手指捅了捅他,“阿呆,起来,我要学习。”
阿呆四肢全部摊平了,哀怨道:“你再学这么'TXT小说下载:。。'快,阿呆真的就教不动你啦。玉雅,讨厌!”
说归说,可阿呆教起玉雅来,还是这么认真。她学地快了,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
找到了灼炎与号钟,她在他们俩面前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御物术。原先她费尽力气才能驱动离地分毫的一根棍子,如今她轻轻松松便能让它飘在空中。
灼炎看着她,愣了半天神,嘴巴都合不拢了,“天哪,小白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你怎么学得这么'TXT小说下载:。。'快?”
就连号钟都有些讶异,“我年纪长了百岁,可是学这御物术,我也是学了一年多才学会。近来才能如你这般,驱动较大的物件。你这修术法的天赋,只怕连君棠仙师见了都要惊叹。”
灼炎拖着她低声问道:“莫非君棠仙师给了你什么窍门,所以你才能如此快得领悟此间道理?”
玉雅茫然的摇头,“仙师甚少管我,玉雅一向都是自学的。”
灼炎撇撇嘴,看着玉雅手中的流云扇泛酸,“紫珩仙师可不管我有没法器,也是让我自学。君棠仙师可真好,号钟,你说是不是?”
号钟摇摇头,脸上却是带上笑,“各家仙师教学总是不同的。羽琅仙师也是极为好的。”他说着,眼神却变得温柔。灼炎打了个冷战仰天长叹道:“莫非只有我在抱怨?紫珩仙师,我能否换个师傅,弃暗投明?”
“能呀,你想要拜谁为师,本仙师还能给你写封举荐信哟。”紫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仰天中的灼炎身后。灼炎头未收回,面色不变继续说道,“生是紫珩仙师的徒,死是紫珩仙师的鬼徒。上穷碧落下黄泉,灼炎何德何能能遇上如紫珩仙师这般好的老师?灼炎委实幸运!”
收回脑袋,他只当初初看到紫珩,退后了几步,故作惊讶道:“啊,仙师何时来的,灼炎失礼。”
玉雅和号钟二人含笑看着师徒二人一唱一和,紫珩道:“近日来,方寸山上下加强了各处的戒备。不论何处,都有你们的师兄师姐看守着。院长念你们初进方寸山,修为尚浅,才免了你们巡山的活儿。可不是让你们聚在一起聊天侃地的。该干嘛,就去干嘛吧。”
他正说着,灼炎突然“咦”了一声。几人正在长生殿的附近,灼炎指着长生殿入口处,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兔子,闯进了长生殿……”
“啊?月歌儿?!”玉雅叹了一声,朝着长生殿的方向就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紫珩:阿呆阿呆,你带着帽子就是啊棠了啊!哎,帽子,帽子……我怎么邪恶了。
君棠:滚!!!
13
13、仙妖录 。。。
止步于长生殿前,玉雅犯了难,犹记得误闯长生殿时皮休的恼怒。紫珩踌躇了一番,叮嘱三人在门口守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那月歌儿也不知自己进了不该进的地儿,在长生殿里正打着转儿。许是见了紫珩几面,胆子也不像出来方寸山时那样小,见他进来,躲在了台子后头露出了一只耳朵。紫珩轻声换它,它就缩着脑袋躲的更深。
“你要再不出来,我抓到你晚上就吃烤兔子!拔下来的皮给我的徒弟灼炎做兔耳朵帽!”紫珩朝着殿中吼了一句,月歌儿惊了一跳,从台子后头窜了出来,正好站在了炎魔的血色铭牌下面。
紫珩生怕它不小心爬上去挠到了炎魔的铭牌,匆忙抓着它,抱在怀里骂道:“你这畜生,说你聪明吧,也懂得护主。说你傻吧,这地方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月歌儿掩着耳朵不说话,紫珩想着来也是来了,不如看看各家的修为如何了。这一看可不得了,新来的九个徒弟,虽说都有长进,可惟独号钟灼炎二人的修为突飞猛进,与初来时大有不同,尤其是号钟,看那铭牌,只怕他修个百来年,便极有出息。反观玉雅的铭牌,却与初时看到的光芒无二致。这么长时间,若不是紫珩看着玉雅勤学苦练,他都要以为玉雅偷懒了。
出了长生殿,玉雅急急从紫珩的怀里接过月歌儿,抱在怀里怨道:“长生殿岂是你能进的地儿。”她依然施礼谢过了紫珩,抱着月歌儿正要走,号钟却拦着她,摸了摸月歌儿的脑袋说:“我听仙师说,这兔子救了你性命,为何不索性教化它修仙?”
怀里的月歌儿抖了抖,不知为何,像是很害怕。玉雅解释道:“月歌儿胆小,见着生人就害怕。号钟师兄慢行,玉雅先走一步。”
紫珩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低声问灼炎:“你们入方寸山多久了?”
“回仙师,已一年有余。”灼炎挠了挠头,认真回答道。这方寸山不比天上,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方寸山在凡间,却是着着实实一日日过过来的。
对于修仙的人而言,虽说不是什么长的日子,可对于灼炎这些小妖来说,从变为人身后,一日日,也是能见着些变化。从幼儿模样到变成成人摸样,才算基本上定了样子。就灼炎而言,入方寸山后,个也能长不少,号钟更是愈发的俊朗。唯独这玉雅,似乎从未变过。
灼炎撇着嘴道:“仙师,玉雅近日修为涨地极快,御物术也学会了,仙师何时也能教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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