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茹默流着泪,却又肆意的笑了起来。由于怕惊扰了楼下的人,她只是轻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双眸静静地望着,她眼里映出唐棠挺拔的身姿,刚毅的轮廓,俊朗的面容,还有那带着冷意的微笑。不由自主的,耳边响起了初雪的话,她说,为她开脱罪名的人,不是林荣晟,而是她一直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唐棠。
曾经的不屑与轻佻,她以为,有多少的缠绵就有多少的虚情假意。可是当对上他入门时眼里填满的担忧,陈茹默却是悔不当初,晶莹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倘若,她当初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唐棠,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陈家还有弟弟,爷爷父亲他们,是否都会安然无恙?。。。。。。陈茹默忽然嗤一声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纵使她现在千般后悔百般悲痛,所造成的事实,已是无法挽回。
手腕一松,绳子掉在地上,染了污渍的小脚丫踩着冰凉的地板,转身朝着紧闭的房门走去。清晰的镜子,映出狼狈不堪的样子。陈茹默委身坐在椅子上,执起梳子将蓬乱的头发梳好,还盘了发。然后便是上妆。。。。。。一番轻描之后,镜子里出现那张魅惑性感的面容。
烈火般红艳的唇瓣,照得她光彩照人,陈茹默站起身,弓着腰凑近镜子,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林荣晟,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她对着镜子扬起嘴角,笑容妩媚迷人。少顷,她扭着身子转身,再次踏回了刚才的位置。
“呵呵。。。。。。”
望着那讽刺的画面,陈茹默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眼角携着轻蔑。
客厅的三个男人闻声,均是惊诧地抬头,望向二楼。陈茹默一身黑丝蕾丝连衣裙,露出性感的锁骨,黑发高高盘起,娇艳的红唇宛如滴血的玫瑰,美丽华贵的身姿异常扎眼的站在那。
“茹默?”
唐棠惊呼着出声,惊讶又惊喜。
陈茹默微微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表现什么热情。眸底却是黯然,她心里由衷地希望,唐棠不要记得他们的过往,更不要记得她的样子,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全部从他头脑里剔除。这样,她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荣晟大惊,看了一眼林庭延与唐棠,对着楼上的陈茹默大喊,狰狞的面容,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只待将她一口吞腹。
“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么?”陈茹默说着,双手撑在栏杆上,魅惑的脸蛋慵慵懒懒的,一双电眼更是宛如从前那般蛊惑人心。
“林荣晟,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她垂眸,思虑了一会儿,对着他轻言说道。
“茹默。”林庭延紧张,深怕陈茹默会再度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陈茹默眸光一冷:“这是我跟林荣晟之间的事情,你们谁都不要插手。至于你们要的东西,我一件都不会少。”说完,她冷冽的目光,冷冷对上唐棠。
唐棠蹙眉,并未理解陈茹默的意思。
“陈茹默,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见了陈茹默跟唐棠眉目传话,林荣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发疯?呵呵。。。。。”陈茹默闻言,忽然笑得阴冷。“发疯也好,清醒也罢,怪不得其他人,是我自己,傻到以为,你是爱我的。
。。。。。却不想,原来都是我痴人做梦。”
沙哑的嗓音配上此刻的对峙,煞是悲凉。她说完,并未理会林荣晟的反应,手中的绳子丢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套在了水晶灯上。她将另一端窝在手里,拉扯着用力,灯光散乱而,摇晃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林荣晟此时的脸色,难看得发紧,她冷笑着,柳眉微蹙:“林荣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神经病。”林荣晟闻言,毫不犹豫的驳击了回去。整个人又恼又羞,一张老脸完全挂不住了,陈茹默的这句话,让他在侄子外甥面前好不容易竖起的威信,消失得荡然无存。
“陈茹默,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别在这里发疯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你就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霉臭的监狱里,永远不可能再被放出来。。。。。。”林荣晟气急了,抬手指着陈茹默破口大骂,半点形象也不顾。
林庭延与唐棠看了,并未理会太多,而是安静地退到一边,冷眼旁观着这两个人。既然陈茹默都开口了,林庭延不好插手,那么唐棠更加不会,因为他尊重陈茹默的决定。另一厢,他们其实也迫切地想要知道,陈茹默跟林荣晟这层关系的纠纠葛葛。
“呵呵。。。。。”林荣晟的话,无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插在了陈茹默的心口,血流不止。“所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说着,她面容微滞,自己当初何尝不是这样?不管对林庭延还是唐棠,从来都没有认真过。。。。。到了如今,她反倒是对舒歌有几分钦佩。因为,这些年来,不管林庭延怎么伤她,她都始终如一地爱他,从未改变过。
这一种心意,陈茹默自愧不如。连着对待林荣晟,她都无法做到像舒歌对待林庭延那样。
莫名的,她竟然羡慕林庭延跟林初雪这对兄妹。林庭延有舒歌,而初雪有陆闵。。。。。。她。陈茹默低吟地笑出声来,带着几分癫狂。
曾经,她一度跟幸福靠得很近,很近。是她自己,亲手毁了,上天安排给她的幸福。
“林荣晟,就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陈茹默发了狠,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苍白的手指紧拽着绳子,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唐棠跟林庭延身上。
“茹默。。。。”见了陈茹默突兀的动作,林庭延跟唐棠均忍不住喊了出声。
旁侧的林荣晟,一脸震惊地望着陈茹默,有些触动,眼底一股阴冷稍纵即逝。
当绳子套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他们眼里的紧张,触动了她内心的柔软。晶莹的泪滴唰唰的止不住掉,她却只能那样苍白。
“对不起。”
她的这一声对不起,对林庭延,对唐棠,对舒歌还有初雪……倾尽了全身的力气。
“茹默,你先冷静下来,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林庭延见了唐棠惊呆,连忙上前,试图劝解她。
林荣晟抿着唇,粗重的呼吸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茹默,脸上装作悲痛耐忍,心里却是最恶毒的盼望,甚至在祈祷她快些动手。起初,他还在犹豫着,林庭延跟唐棠都在场,他要怎样结果了陈茹默。。。。。却不想,她倒是帮了他一把,自己做了选择。
“没有办法解决了。”陈茹默淌着泪,轻声说道。染了泪光的眼眸直直对着林荣晟,赤//裸的小脚忽然踩上了椅子。
“林荣晟,我们地狱再见!”
陈茹默说完,扯了嘴角,笑得妩媚决绝。
“不要啊。。。。。”
“啊。。。。。”
一声惊呼与痛苦的哀嚎同时响起,还有水晶碰撞断落的声音,几处混杂在一起。。
水晶灯大幅度的摆动着,陈茹默整个人悬掉半空,雪白光滑的脚丫不断地蹬着,双手拉扯着勒住脖子的粗绳,发出痛苦的声音。
林荣晟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他瞪大着眼瞳,望着掉在水晶灯之下的陈茹默,黑色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瞳,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嚎敲击着他的心房。
他双手撑在身后,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此刻眼里是惊恐与愉悦融合交错,整个人是兴奋又低沉。
“茹默。。。。”唐棠回过神来,四
处张望着寻找能够探着陈茹默的东西。“茹默,你等我。”
“唐棠。”
忽然,林庭延一声惊呼,喊住了唐棠。
唐棠猛然转身,顺着林庭延的目光,落在了半空。只见陈茹默的身体竟然莫名的着火了,火苗逐渐燃了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烧焦的声音,撕裂的哀嚎填斥着整座宅院。
“救人啊。”
忽然,唐棠大吼了一声,眼底竟闪起了泪光。
林庭延也回过神来,却不知该如何着手。林荣晟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有些肥重的身体蹿逃开。
纵使他这个人心狠手辣,见了此刻悬吊在客厅中央,除了承受窒息还要受着火烧的钻骨之痛的陈茹默,凄厉的哀嚎,是真的将他惊吓到了。
正当林庭延与唐棠两个大男人无措之际,大门忽然被打开,几个身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稳稳的牵手,伤痛也没关系【加更】
一阵喧哗过后,陈茹默被人解救了下来,把她身上的火焰扑灭时,人早已被烧伤得严重,加上她本身的黑色衣裳,像一块黑炭头似的。爱麺簦挛诤谕贩⒚挥辛耍馔旱淖笠豢橛忠豢椋凰晕恋某そ廾湍瞧恋牧车埃簧盏醚饽:褂惺滞笫直郏懵兜募》舻鹊龋鋈吮淮竺婊纳丈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残有呼吸。
只是,见了她此刻的模样,活着或者比死更难受。
陈茹默被送往医院抢救,唐棠与林庭延一同跟了过去。临走前,唐棠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外公。看着他,他记住了陈茹默凄厉的惨叫,也记住了这个将她逼向不归路的男人。
随着警鸣声逐渐消散,万寿园又恢复了平静,满屋的狼藉难以入目。林荣晟依旧坐在地面,连动作都不曾变换过,早已被吓得慌了神轹。
微张的嘴巴大口的呼吸着,也不顾空气中那股恶心的焦味。
忽然,林荣晟伏在地上,不顾一切地吐了起来。
片刻,他抬起头,呕吐物混杂到空气那股子焦味,越发的叫人恶心难忍。散焕的目光扫过周围,堵在心口的闷乏不减。水晶灯的影子晃动着,林荣晟整个人微微颤抖着箐。
他知道了,那是人烧焦了的味道,下一刻,他又再次恶心的呕吐起来。
——
医院急诊室门外,手术室的指示灯亮红了他们的双眼。唐棠焦虑不安的在门外踱步,双眸直直盯着手术室大门,满心的担忧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干练。
林庭延则静坐在一边,俊逸的面容携带些许疲惫。他转过头望向唐棠,凝眉深锁。
良久,他垂头望着自己的双脚,光亮的皮鞋反射着光。他默然的叹气,虽然痛恨陈茹默对舒歌还有初雪做下的一切。但是林庭延却从未想过,她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想到她把自己吊在水晶灯上,身体被火焰包围,映红了整个客厅。撕裂又痛苦的哀嚎声,一声声回荡,敲击着他的心房。林庭延本以为,陈茹默最解恨的下场,无非就是丢掉性命。
却不想,林荣晟的绝情,竟叫她绝望至此,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
“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陈茹默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怎么跑到七叔那去了?”
正当林庭延沉默地出神,收到消息的林初雪带着舒歌一起过来了。小脸上沉重的心情,却看不见有几分悲伤。
林庭延的视线越过了初雪,落在她身后,略显瘦弱的舒歌身上。
深邃的眼眸,复杂的情绪交错,林庭延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舒歌………
瞥见林庭延的时候,舒歌眼里的明亮黯淡了下来,眨动着眼皮,别过他的炽热,望向唐棠苍凉的背影。
“我们,是从阿信哥哥那过来的。”望着舒歌,初雪转过头对着林庭延说道。
林庭延凝眸,望着初雪不语。
初雪踌躇了一会儿,压低了声线开口:“医生说,再不动手术的话,会很危险。”
“那就动手术,别再拖着了。”
林庭延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虽然跟陈信旋交往不深,但是林庭延还是挺欣赏他的为人品性。
林初雪闻言,瞬间泄了气,眉宇间透着一股忧愁。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舒歌也就不用再每天发愁。”说着,初雪转过目光,落在舒歌单薄的背影上。
林庭延听了她的话,也跟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许久,叹息着垂头坐下。
舒歌一直站在唐棠身后,望着的背影,思想斗争了许久,最终抬起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唐棠不耐地转身,当看见舒歌紧绷的小脸蛋时,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唐棠望着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弩了弩嘴角,均化为了沉默。
对于舒歌跟初雪,他是心存愧疚的。他明明很早就知道了良子衡的‘报复’计划,也知道,良子衡当初从海里脱身,跟外公有关系。但是,他依旧选择了沉默,对待那件事情,仅仅只是口头上警告了良子衡几句,之后就什么也没说,跟着林庭延一起去了纽约。
事后,听说舒歌拖着有孕的身体坠入海中,又见了失去心智的初雪,他才猛然惊觉。这一次,他对陈茹默的纵容过分了……当知晓事情原委的时候,他愤怒的,不只是茹默的狠毒,而是她跟自己的外公一起,算计了他。
原本,他想假装而什么都不管,但是二审的时候,依旧禁不住心软了。
然后,陈茹默入狱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面对着初雪、陆闵,舅舅还有舒歌,他内心煎熬得难受。
良久,唐棠扬起苦涩的笑。
太多的事情横阻在他们之间,唐棠知道,他们的友情,再也回不到往时。此时的舒歌,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完美的提琴公主;而他,封了笔,也不在是狂荡不羁的作曲家TAE……
正当唐棠游离之际,舒歌反手扣住了他宽厚的手掌,掌心的疤痕粗粝的划过,唐棠忍不住蹙了眉头。
正欲开口,手术室的灯忽然熄了,门打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额头上还渗出薄汗。
“医生,怎么样了?”唐棠撇开舒歌的手,紧张地上前问道。
舒歌眸光一黯,抿着唇走了过去。这时,林庭延高大的体魄凑了过来,手臂揽着她的肩膀,无声的许她心安。
舒歌有些愣愣呆呆地望着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再次叫她迷惘无措。
——
监护病房,仪器十分规律地发出滴滴的声音。唐棠独身一人守在病床边,病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直叫他忧心。
经过一番抢救,陈茹默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浑身被烧得体无完肤,甚至连醒过来的可能都没有了……看着病床上,她被白色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以及嘴巴,靠着呼吸器呼吸,像个木乃伊似的。
医生告诉他,像陈茹默这样的病人医院曾经也有过案例。不过,能够清醒过来的,几乎没有。大多数都是躺在病床上,器官功能日渐衰退,等待死亡,又或者,是家属自己绝望,主动放弃了治疗。
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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