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钢琴旋律透过空气隐隐传散开,林庭延洗漱完,刚换了一身衣裳走出房间,当听见那细微的音乐时,脑海中莫名一股熟悉,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爱睍莼璩
而后,他顺着声音的起源,直到脚步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这里是琴房。
然,在他止住脚步的同时,连串的旋律戛然而止。林庭延刚蹙眉,琴房的门便打开了。
抬眼,便对上了兰泽温和的面容。
面对着他,林庭延俊颜上闪烁着尴尬的笑容轹。
“那个。。。。。很好听,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来。”
良久,他才尴尬的吞吐道。
“既然过来了,那就进来聊几句吧。赧”
兰泽噙着笑,握着门把的手忽然摊开,门打开,他优雅的转了个身,踩着脚步,再度坐到了钢琴前。
林庭延蹙眉,疑惑着走了进去。转念,又有些郁闷,这里是他家,怎么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想着,他人已经跟到了兰泽的不远处。
“这么好的钢琴,也就只有你们家才会把它闲置一边,不管不问。”
待林庭延走了进来,兰泽抿着唇,眼底掠过异样的情绪,修长的手指轻滑而过,动人的音律再度悠扬散开。
林庭延双手插着裤袋,半弓着身子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双眸专注的望着眼前的这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从刚才的音律,这确实是一架不错的钢琴。
还有刚才的曲子,真有触动人心的感觉。猛然,林庭延望着幡然醒悟,第一次听见她弹钢琴的曲子,好像就是刚才兰泽弹的那首。
他抬头望着兰泽,心里揣测着他此番因为的意思。
“刚才那首曲子,叫《年华都是无效信》!过去,舒歌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
兰泽抬眸轻扫了林庭延的脸色,腆着笑,语气悠悠的说道。
“兰泽。”
“林庭延!”
林庭延正欲开口,被兰泽冷声打断。
“请你一定,要让她重新听见声音。”
林庭延闻言,短暂的呆愣几秒,而后脸色又恢复如常,眼底无声的坚定。
“只要她能听见声音,她就可能会自己开口说话。我相信你,一定能让她走出那一层阴影!”
林庭延沉重的点点头,口袋里紧揣成拳的双手,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刚才的曲调,我听她弹过!”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沙哑的开口道。
“是我教她的。”少顷,兰泽浅淡的开口。
林庭延闻言,望着他,凝眸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他说完剩余的话。
“说起来,时间有点久,连具体哪个时候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从她走出自闭症开始,心心不忘的人就只有一个林庭延。那时,我好妒忌,连你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便嫉妒到发狂。”
说起过去那些陈年往事,兰泽嘴角扬起苦涩。
“你难道没有争取过吗?”林庭延望着他,不知怎的,他对这个情敌却没有半分敌意。
“争取?”兰泽闻言,忽然长叹一声。
“怎么会没有争取过,只是她的心只装了一个你。那一层牢固的城墙,任凭我怎样努力,始终冲破不了。”
兰泽的话,直叫林庭延愧疚。
多年来,她的心只装了一个叫林庭延的男人。而男人,是她耗尽所有,才得以住进他的心坎。
林庭延噙着笑,沉默不语。
“林庭延,你真的一点都不如我!”过了一会儿,兰泽再度开口说道。
这一次,林庭延俊颜上闪过一丝局促,却依旧腆着微笑。
“那个。。。。。。还能再听一次吗?”
沉默了良久,林庭延犹豫着
开口。
上一次,他只听了一遍,大概存了些印象,寥寥不清。而这一次,他想要用心,记下她喜爱的每一拨旋律。
“不可以,你还是等她好了再弹给你听吧。”
兰泽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
“她弹得不差!”就在刚才,他心里已然决定,从今以后,再不会弹这首曲子了。
这样的答复,林庭延有些失望,却没有继续勉强。
“还有,她的大提琴,还给她吧。当初拿出来拍卖,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忽然,兰泽的视线,落在了琴房另一端角落,架子上的大提琴,眸里染了一层复杂。
他没有告诉林庭延,在舒歌拿出大提琴送上拍卖台的时候,是真的想要跟他了断所有的牵扯了。。。。。。。。虽然最后,她还是无法跟自己在一起。但是,青梅竹马的所有年月,还有离开这两年的相处,兰泽觉得,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林庭延闻言,跟着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
“拍卖会看见它的时候,我震惊了。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舒歌的绝望,那么近,那么真实。那种感觉,连签字离婚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兰泽闻言,泛着苦笑。
“我又何尝不是,她刚醒来,发现自己听不见,抱着我痛哭的时候,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不自己这双手弹的是钢琴,都不是拿手术刀的,那样子,我就不会让她成为今日这番模样!”
“兰泽,谢谢你!最终还是把她送回到我身边。”
“不用客气,倘若她不愿意,我一样会带她离开。”
林庭延闻言,眸色低沉,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一次,他是怎么都不会松开她了。
“很抱歉,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兰泽闻言,没有过多的表情。
“林庭延,如果可以,让她还拉琴。”
兰泽说完,没有等林庭延答复,从椅子上起身,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望着微敞的房门,林庭延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重新拉琴,即便是手术成功,她那这双手,还愿意触这琴弦吗?
想着,林庭延的视线再次转落在架子上的大提琴上。
微光下,一条身影忽然晃动了过来。林庭延回过神,抬眸望去,老周沉重着脸色站在门外,似乎在等着他一般。
林庭延眸色微沉,老周低垂头,脸上残余些许狭簇,手里紧揣着一叠资料。
“到书房。”
少顷,林庭延从他身旁走过,丢下一句话,人已经朝着书房的位置走去。
老周罢了罢头,连忙迈开脚步,跟上林庭延的速度。
“老周这次又带了什么消息回来?瞧我哥那张严肃的脸。”
另一端,林初雪捧着咖啡,蹙眉疑惑。
兰泽端起被子,凑到鼻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
“你忘了,今天林荣晟开庭受审。”
末了,他轻哫了一口咖啡,散漫的回了初雪一句。
“呵!!倒是真给忘了!”
林初雪闻言,扬眉冷笑,而后转身下了楼。
兰泽望望她的背影,又看看书房紧闭的房门,跟着林初雪下了楼。
刚进入书房,林庭延拉开大班椅,慵懒的坐了下去,顺道交叠了双腿,完全不似神色那般紧张。
“这是今日开庭的所有资料。”
老周跟了上来,手里的档案袋撕开,整齐的资料转递到林庭延面前。
“唐棠有没有旁听?”
林庭延接过,翻了几页,蹙眉。
“有,不过他似乎跟检察院的左少卿走得很近。”
“怎么说?”林庭延闻言,将资料合起,双手交叠在前
,侧着坐姿,对这个消息起了兴趣。
“暂时还不清楚,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在一起,似乎交往不浅。”
“你知道,左少卿是谁的人吗?”林庭延闻言,凝眉冷笑,唇角弯起不深不浅的弧度。
老周闻言,望着他沉默不语。
“他是三叔公的人!”
“什么?”林庭延话音刚落老周惊讶得出声。
“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一边让人跟唐少爷联手,将七爷送进监狱,另一边,又让我们替七爷开罪!”
末了,老周有些气愤的开口,似乎也无法理解林安华的行为。
林庭延双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凝眸沉思。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8
七叔、陈茹默、唐棠、左少卿还有三叔公,他们的关系,错乱复杂,这其中,到底谁忠谁奸,谁是谁非?
越是纠结越是累,林庭延想着,没由地将几件事情结合在一起。爱睍莼璩
忽然,他眼里闪起一丝明亮!
“先生。”
过了一会儿,老周沉声喊了林庭延轹。
林庭延回过神,眼神轻佻。
“你跟律师说,尽力而为!不用太过勉强,到时候毁了自家招牌就不值得了。”末了,他冷声道。
“那,唐少爷他们。。。。。。。。豇”
“先不用理会。”
林庭延说着,再一次低头沉思。
“不理的话,老爷子那边问起来,会不会不好交待?”
“呵呵!”林庭延闻言,轻声笑起来。“老周,你只管告诉他唐棠做得很好,其他的未必要一一向他提起。”
“可是。。。。。。”老周其实想说,林安华毕竟是家里的老长辈,问起来打马虎眼,怕说不过去。
只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林庭延眼神冷冷的一刮,完全淹没在腹中。
“没有什么可是的,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没必要这样紧张。再者,唐棠自己也懂得把握好分寸,毕竟三叔公一手把他提拔到这个位置,他总会掂量着事情的轻重。”
老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我知道了!”末了,他又点头应承道。
“对了,约翰医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昨天听闻他去了东京,但是又没有入境的信息,上一次查到他是在吉隆坡,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这个老东西,跟个幽灵似的!”
林庭延听完,不悦地哫了一句。
老周看了他脸上微微泛起的怒意,不由地有些愧疚,事情过了将近一个月,始终没有多少约翰的消息。
“我会继续追查的。”
林庭延会意的点头,接着又道:“你先下去吧,这些资料,我看完有问题再叫你。”
老周沉着头,而后便安静地出了书房。
转身替林庭延关门的瞬间,他才猛然看见,藤椅上卷着看书的舒歌,他惊吓地望向林庭延。
“还有事?”
感觉到异样,林庭延蹙眉地抬头,疑惑地望向门口处。当看见老周脸上鲜有的惊慌时,没由的拧深了眉头。
“太太她。。。。。。”
老周深吸了口气,指了指舒歌所在的位置。
林庭延顺着探望了过去,舒歌像只小猫似的懒懒散散,紧绷的俊颜即刻扬起了一抹温柔。
“没事,你先出去吧。”
少顷,他转过脸对着老周轻描了一句。
老周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刚才他们在书房讨论事情,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的存在,还说了那么多。舒歌跟唐棠过去的交情,老周想起便担忧不已。
可是,林庭延又是那样的放心。。。。。。。踌躇了一小会儿,老周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为他们关上/门。
看见舒歌的一刻,林庭延脸色瞬间由阴变晴,想起昨夜她主动拉了他同床,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足以叫他眉色欣喜。这样的举动,他们的关系无疑的是近了一步!
林庭延望着她低垂的容颜,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弧度。从前,她偶尔闲下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静谧的一卷画。柔美的线条勾出身体的轮廓,还有周围的摆设,没有炫艳的色彩,黑与白的相间交错缠绵,完成了此刻这样的静雅。
林庭延忽然泛起苦涩,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般好看,叫人挪不开视线。。。。。。。转念,林庭延又想起,维也纳之夜的她,素雅的打扮却是那样的明艳动人,那一次,自己不是无法抽回视线了么
原来,别人都知道,她是一枚勾人心弦的珠宝,只有他,一直用粗步把她的尘封在锦盒里。而那个锦盒,便是颐和山庄。
感觉到炽热的目光,舒歌终于抬起头,视线落在办公桌前林庭延的身上。只是,他歪侧着脸,整个人恍惚着出神,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舒歌回眸想了一会儿,兴许又折腾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他最近每日清闲家中,陪着自己打理植物,泡泡茶,学习手语,虽然冒出了不少笑话,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然,初雪回来之后,偶尔跟她拌几句嘴。。。。。。。。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他不应该这样啊。
他有思维,有抱负,林氏集团便是他的王国。
可是如今,他被生生困在了颐和山庄这个牢笼里,空有远大抱负,却无法遨游天际。
忽然,舒歌用力地吐了口气,神色透着淡淡的烦愁。
不远处,她扯开的动静,将林庭延从思绪中拉回。他抬眸望着她,当瞥见她眉宇间的那些不耐时,人已经站起身,步伐朝着她的位置走了过去。
“嗯?”
当林庭延高大的黑影覆盖下来,舒歌有些后知后觉,轻嗯了一声,而后那双大眼直直盯着他看。
林庭延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这个角度有些滑稽,他不禁抿着唇,泛起淡淡的微笑。
“初雪说找不到你,结果就是你躲在书房里啃书!被她知道了,估计我这书房要不保了!”
('文')说着,他半弯下要,指尖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人')舒歌没料到他会忽然这样,先是一惊,然后小脸皱成一团。
('书')只是,他夸张的艳遇又叫她听着不爽,双手抬着,像是随时都要揍他一顿似的。
('屋')她这副模样,看得林庭延好笑极了,红扑扑的脸颊,他真恨不得扯了她,咬上一口。
‘我是不想打扰她跟兰泽!!’少顷,舒歌挑起笔记本,新页码的纸张,有些潦草的几个字。
“呵呵,小心给那只母老虎看见,扑上来咬你。”
林庭延反手拿下她的本子,眉间都添了笑。
他的视线,落在黑色的那几个字面上,夹带着些许惊喜。一向看惯她娟秀清明的字迹,忽然换了一种,竟然也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忽然,本子被她一把撕下撅着小嘴儿,有些吃味地瞪着他。
她张牙舞爪带着些许凶狠的样子,林庭延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反而有种越看越可爱的感觉。
薄唇轻抿,夹着笑,忽然,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轻捏了她绯红的脸蛋。
“小母狮!”
“嗯!”
他话音刚落,舒歌气愤的嗯一声,下一刻,手里的笔记本狠狠地往他身上拍,一点也不留情。
“喂!你刚刚明明承认了!”
林庭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得乱窜,舒歌却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过来闹腾她的。
原本,她想静静地看他说话,可是想到他竟然说她是‘小母狮’,她便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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