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大聊八卦,又或者一起爆哥哥的糗事……这段时间,林初雪认知道,原来,她可以跟舒歌成为朋友,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深交。
林初雪兴致勃勃的走进咖啡厅,陈茹默远远的见了她,对着她招了招手,眸低却泛着冷意,心里小心盘算着良子衡的计划。
“茹默姐,怎么今天这么得空,找我出来喝咖啡呢?”
林初雪在陈茹默对面坐下,放下包爽朗的问道,许是跟着舒歌多了,她的性子也有些大大咧咧起来,完全不似从前那般斯文淑女。
服务员上来,林初雪给自己叫了一杯摩卡奇诺,望着陈茹默等待着她的答案。原本她今天准备跟着舒歌去公司,当然她的目的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跟兰泽来一次美丽的遇见,却不想准备出门前陈茹默打来电话,约她到世贸的咖啡厅见面,虽然心里舍不得兰泽,可是碍于她跟陈茹默也好久没见面了,林初雪只好站在门口,对着舒歌挥挥手。
重新走回屋子的时候,林初雪撅着小嘴纳闷了一会儿,陈茹默怎么忽然找她了?自从她搬到颐和山庄跟哥哥同住之后,陈茹默极少主动联络她,甚至有时候,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匆匆道了一声忙,便直接挂了电话。
几次下来,她觉得没趣,也就没怎么去打扰她了。
“怎么这话听得,像是小媳妇在抱怨似的?”陈茹默优雅的酌了一口咖啡,俏丽的脸蛋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林初雪脸一红,尴尬的对着她吐吐舌头。
“哪里有,只是觉得你最近都好忙……”
“嗯,确实有些忙。”林初雪话刚落,陈茹默跟着应承下来,葱白纤细的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瞧瞧,熬了几次通宵,黑眼圈都出来了,所以找你来作伴,一会儿陪去做美容!”说着,递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哦,原来是有目的地约我来着!”
被她那么一说,林初雪又将心底的疑问抛开,跟她玩笑起来。
“没法,我跟你一样,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跟同事又不常往来,只好找你一起咯……。”陈茹默忽然垂下眼眸,脸上写满失落。
“要是我能像舒歌那样,有你哥哥宠着,疼着,有肖洒那样的好闺蜜,还有兰泽那样深情的男人陪伴在身边……”说着,眼眸泛着亮光,眼眶逐渐红润。
“茹默姐……舒歌不爱兰泽。”
当听见后面的那句话,林初雪忍不住出言打断。
兰泽是她的偶像,刚开始知道他对舒歌的感情时,她也有些无法接受,甚至为此更加厌恶舒歌;可是当看清舒歌对哥哥的感情时,林初雪听见陈茹默那句话,觉得异常刺耳,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
见了林初雪这样平静的反应,陈茹默心里一阵冷笑。她心里佩服舒歌的手段,竟然连林初雪那样刁钻的大小姐也收服了,还真是小瞧她的能耐了。
陈茹默吸了吸鼻子,苦笑又尴尬。。。。
“瞧我,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2】
看着陈茹默眼中的失落,林初雪双手握住马克杯,沉默的别开头,转向窗外,娇俏的小脸略过一丝尴尬。爱残璨睵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却不妨碍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远远望过去,街角的座椅,她想起在纽约的时候,陆闵常常带着她,在街头牵手散步,买了她爱吃的香草冰激凌,坐在街边的木椅上,紧紧依偎着。她很粗心,每次都弄得嘴角满满都是奶油,像个小孩子似的。而他,则微笑着不语,用手帮她抹掉,连一句取笑她的话都没有。
陆闵迁就她、纵容她、信任她,几乎到了连旁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从认识的那一刻开始,带着温柔宠溺的席卷她开始,也许她就已经沦陷了……可是从小对婚姻的恐惧,她始终无法踏破心底的那道坎,以至于,订婚多年,婚期还没有定下来,陆闵虽然一直没给她压力,但是周围异样的目光,几乎将她压倒。
他们都说:林初雪,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她每每无言以对,双眸暗淡的垂下头,咬着牙不说话。而他,会牵住她的手,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为她解围,脸上保持温和的微笑。
他从来不问她理由,只有那深沉的眼眸,一次次给她鼓励与信任柘。
那天她靠在沙发上,慵慵懒懒的地对舒歌说:好羡慕她身边有一个美好的兰泽!
舒歌闻言后,抿着唇瓣笑了笑,伸腿踢了她一脚,用无比认真的口吻道:我只羡慕你身边的陆闵。
她当时脸色微僵,尴尬的眨眼,一股愧疚从心底油然而生唉。
良久,她抽回视线,抬头对上陈茹默略带笑意的眼瞳。
“在想陆闵?”
林初雪尴尬的撇撇嘴不接话,捧起咖啡,猛的喝掉一大口;咖啡苦涩味填满口腔,她忍不住皱了眉。
“其实初雪,当年伯父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否则,你怎么深受他的影响,会对婚姻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妨告诉我,或者我可以帮你分担……”
过了一会儿,陈茹默试探性的问道,双眼盯着林初雪微红的脸颊,想要捕捉到一丝异样。
林初雪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惊叫声,打翻东西的慌乱声,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太多,只是淡淡的对着陈茹默笑了笑。
“我爸爸是因为生病过世的,没有传言中的隐情。”说着,余光瞥了陈茹默一眼,接着又道:“对了,我决定跟陆闵敲定婚期了,准备完婚!”
“就在刚才下的决定。”
说着,她扬起嘴角,眉宇间透着幸福的愉悦。
这几天,她脑海里一直不断重复舒歌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她身边没有了陆闵,她会怎样?
她想,她一定会很难受,很难受。
多年的习惯,一下子消失无踪的时候,就像从身体里硬生生抽走一根肋骨似的让人痛不欲生。
就在刚才,看着窗外经过的一双双情侣,她想,也该是时候给陪伴守护在她身边多年的傻瓜一个回应了,不然哪天他不愿再等她了,她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这样想开了?”
陈茹默脸色一愣,可对上林初雪神采飞扬的眼眸,心里一阵低落;她心里的怨念越加扭曲,凭什么所有人都拥有幸福,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是舒歌,她点醒了我。”
林初雪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咧开唇低笑,慌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抓着背包站起身:“茹默姐,我要去找陆闵,美容院我们改天再约。”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陈茹默还来不及回话,娇小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过了一会儿,男人将挡住脸的报纸放下,唇角微扬,带着轻蔑的嬉笑,起身走到陈茹默的卡位,熟络的坐在她对面。
“怎么,就这样看着她幸福?”
良子衡说着,视线瞥了一眼桌面上林初雪喝过的咖啡,杯口淡淡的口红印,他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指,将杯子的痕迹抹了下来,再放到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脸享受的邪魅。
“滚……”
陈茹默抬头,白了他一眼,咬着牙恶狠狠的丢给他一个字。
“这个时候,你最好别来惹我,女人发起狠来,不比男人差半分。”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先别急着生气,允她开心几天,因为我们的计划实行以后,她怕是这辈子也笑不出来了……”
良子衡并未介意陈茹默的态度,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奏着,慵慵懒懒的说道。眼眸略过意思狠戾:“敲定婚期,并不代表可以顺利完婚!”他抬起眼眸对着陈茹默:“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你什么意思?”
陈茹默听言,蹙起眉头,警戒的望着良子衡。
良子衡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着邪魅的笑容,站起身弯腰,刚毅的面容缓缓向她凑近,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喷洒在她惨白的脸颊上:“你不是要毁了他们吗?那就毁彻底些!”
说完,他闪身出了卡座,高大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流之中。
陈茹默回过神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良久,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魅惑的容颜扬起狠戾决绝的笑容。
舒歌将车子停在舒家大院门外,有些急促的推开大门,远远看见老陈推着舒天言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隐隐的还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转过脸扫了一眼旁边,假山依旧耸立在那,只是缺掉了一块石头;却是的那一块石头,不知道被丢弃到了什么地方,时间相隔太久了,她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不清,唯有当年刺骨的画面残存脑中。
又是那一层画面,她感觉眼前一片殷虹,连空气都是带着血腥味,窒息窜过她的感官,她猛然睁开双眼……这时舒天言已经挪到了大门中央,老陈已经不在他身边,视线淡然的落在她身上,在她回过神的时候,还笑着对着她招手。
舒歌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艰难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爷爷……”
“杨柳翠绿成荫,今儿天色也不错,陪爷爷到那边走走吧,,想来我们今天应该有说不完的话。”
舒天言慈爱的笑了笑,手里拿着紫砂小水壶,里面泡的是他平日爱喝的猴魁。他没有理会焦急不安的舒歌,而是指着后院前方,示意她推自己过去。
舒歌点了点头,走到他身后,双手握着把手,推着他向前。
舒砚站在客厅门外,圆柱挡住了他的身影,以至于舒天言跟舒歌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舒砚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爸爸既然说了放心,我们就不用瞎*操*心了,相信舒歌自己也能够懂得如何选择。”杨丽丽走到舒砚身旁,轻言安慰道。
瞭望着已经走远的爷孙俩,舒砚凝眉转身进了屋。杨丽丽也跟着回头,望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担心舒歌的。
“我说三嫂,你们这一个两个唉声叹气的,难道舒歌跟林庭延那小子又出什么岔子了?”王清韵从走廊过来,见了杨丽丽深锁着眉头,视线落在后院那边,舒歌跟老爷子的身上,也跟着纳闷起来。
“没什么,把她嫁给阿庭,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杨丽丽抽回视线,对着王清韵,十分难得的认真,说林庭延名字的时候,夹着几分陌生的冷漠。
“我们后悔能怎么着?舒歌丫头没后悔呀,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后悔了,她都不可能会后悔。”
“行啦,你也别忧心忡忡的了,何家那两个老东西,可是再三跟我们保证过的,如果今后敢让舒歌伤心半分,我就是拼了命也绝对不饶了他们。”
王清韵笑笑,又补充了一句,闪身进了客厅。
良久,杨丽丽扯了扯唇角,也跟着进了屋。
舒歌推着舒天言走到后院,杨柳并排而立,微风拂动柳枝,树荫也跟着摆动着。舒歌还记得,这些柳树,是家里的几个叔伯兄妹一起种下的,树身还挂着他们几个的名字。。。。瞭眼望去,舒锦文的名字异常显眼,扎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舒天言不似舒歌,一脸淡然的坐在轮椅上,沧桑的眼睛,夹着慈爱的微笑。
“爷爷,我今天有事想要问您。”
舒歌低头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对着舒天言开口
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13】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之际,舒歌将舒天言留在后院,一路狂奔,跑出了舒家大院,发动车子离开的前一刻,她用手抹掉泪水,望着紧闭的大门,父亲站在台阶上,脸色复杂的望着自己;舒歌眨了眨眼睛,强忍下泪水,咬着唇,最终还是发动车子离开。爱残璨睵
后车镜里,父亲沧桑的身影逐渐变小,看着他身边多了一抹纤细,泪水滑落,打湿了她的脸庞,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车子绕了个弯,出了巷子,看不见父亲跟小妈,也看不见舒家的宅院,她忽然将车子转到路边,踩下刹车,伏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起来。
舒歌来到避风港的时候,外面大门上‘暂停营业’的牌子高高挂起,里面暗淡的几缕灯光,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最后一个逃避的地方都没有了,舒歌眼眸逐渐暗淡,失望的转身,攸然,外面忽然一下子明亮起来,她惊愕的望着明亮的灯火,看见所有的灯笼都亮起来了,明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园子,连着外面的花草都能看得清晰,她瘦小的身影,晃晃摇动着。
她猛然转身,兰泽双手插着口袋,悠闲的站在门口处,专注而深沉的望着她,嘴角挂着一贯的微笑。
哭得红肿的眼眶再次酸涩,泪水在眼中打转,舒歌咬着下唇,倔强的仰着头,死死的隐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枳。
“进去吧,今天特地给你清了场,想怎么折腾都随着你。”
眨眼,兰泽已经来到她身边,抬起手臂,宽厚的手掌原本是要落在她乌黑的发顶上,最终却轻轻拍了她的单薄的肩膀,抿着唇微笑,俊彦上略过一丝尴尬。
舒歌转头望着兰泽的侧脸,温热的泪水溢出眼眶,滑落脸颊,怎么也停不下来。模糊的视线,她好久才看清,今晚兰泽不是平日的西裤衬衣打扮,而是换了一件清爽的大T恤,刷得掉色的牛仔裤搭配板鞋。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那时候的兰泽,就是现在这身打扮,阳光温暖的大男生,一直守护在她身旁,可是,她心底已经被一个不可能的人填满,满满的,一点空位都没有诊。
“阿泽,我不值得你这样…”
良久,舒歌吸了吸鼻涕,沙哑的哽咽道。
兰泽依旧保持温暖的微笑,眼眸深处却是习惯隐忍下来的悲伤。
“舒歌,不管值不值得,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这些年来,从未变过。”兰泽望着舒歌,无比认真的说道。
不值得,这些年,听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三个字的话,对不起又或者是不值得。
可是,舒歌从来都不知道,他爱她,就像她深爱着林庭延一样,即使得不到回应,能够这样时常看见她,陪着她玩闹,聆听她的心事,这样他都能够开心很久,很久。他对她的感情,甚至不比她对林庭延投入得少。她就是他戒不掉的隐,即使如鸠毒,他也心甘情愿沦陷。
“可我…”
舒歌听言,愧疚越加浓厚。
“别再可我什么了,走吧,阿Ben也放假了,今晚由我来充当调酒师!”
兰泽忽然揽过她的肩膀,半推半拉的一起进了酒吧。
避风港园子外面的道路在,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