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呵,我做到了。”
她一边叫喊着,另一边仰起头,望着晕眩的天花板,裂开唇狂肆的笑了起来。
啪。。。。
终于,陈信旋禁不住她话的刺激,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子。
突如其来的力道,她猝不及防,猛然止住了笑声,整个人犹如如断线的风筝,伏倒在地。。。。。。凌乱的长发,盖住了她整张脸。细露的缝,依旧能看清她填满恨意的双眸。
陈信旋斜睨着地面上的女人,大口的喘息着。
她没有即刻起身,而是继续伏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满脸怒气的陈信旋,空气中交融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声。
“呵呵。。。。。”
忽然,她又再次笑出声来,诡异的声音,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阿信,我不后悔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陈信旋无力的放下手,苍白的笑了,闭上双眼的瞬间,清澈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天朦胧微亮,灰霾的天气,潮湿阴冷的薄雾,看不清前方,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一片阴沉之中。
一夜之间,告别了秋天,步入了冬天。
一切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其实,看似平静的层面,早已经波涛暗涌许久,等着一夕变天。
陈信旋大步从宅院里走出,布满血丝的眼球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瞬间清醒了不少。
忽然,身后一声巨响,夹着玻璃摔地碎裂的声音,他震惊的止住脚步。
揣在风衣口袋的双手紧紧揪紧着衣角,他秉着呼吸,眼眶再次湿润起来,微张的唇瓣,连换气都不敢过分用力。
双腿,艰难的挪动,转身。
入眼的一幕,他无声的痛哭起来。。。。。。忽然,撕裂的头痛,猛然席卷了上来,高大的身影砰然倒地。
———
医院通道口,林庭延侧靠着身体,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袅袅升起,地面零散的烟头跟烟灰。。。。。微红的双眼望着外面,雾霾覆盖了整片风光,天空还飘着淅沥的小雨。
冷。。。。冰凉刺骨的冷,这是林庭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
第一次,他发了狠的痛恨那个人。前所未有的愤怒,即使当初亲眼目睹了父亲吞枪自尽,林庭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高大的身影轻微颤抖着,此刻的他,恨不得将那人撕碎。
忽然,他深邃的眼眸再次染上一层湿润。昨夜,舒歌疼痛得难受,脸色苍白如纸,然后在他怀里昏厥了过去。他紧张的顾不得其他,抱起她冲了出去找医生。后来,她被送进了急诊室。。。。。没有多久,她就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将他喊了过去,在办公室里,听完医生分析病情的话,在急诊室外面听闻她没事而放松的身心再次紧绷,心头沉甸甸的重量,再次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原来,她之所以会忽然痛得受不了,全都是因为一年前的那次流产。。。。。。
强忍着心痛听完了医生的话,回到病房,白色的病床,她娇小的身子,苍白无血的面容。。。。流产大出血,后来又在海水里浸泡,寒气入侵了身体,落下了病根,所以她来例假的时候,小腹钻心的疼痛,才会导致她昏厥。
失声失语,双手被毁,流产大出血被丢进冰冷的海水里。林庭延想起了悬崖,那处被染黑的土壤。他还记得,当时让人提取部分,验出那些血是属于舒歌的。
nbsp;当时拿着检测报告时,他独自跑到那边悬崖,站了一晚上。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一只手吊着点滴,安静的样子,像是没有生命的芭比,想到她遭受的一切,林庭延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低声痛哭。
兴许是他的动作扰到了她,舒歌睁眼醒来,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哭得狼狈,干涸无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却是无声的叫他放心。
最终,他狼狈的出了病房,无颜面对她。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林庭延禁不住炮轰,神色不耐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未接电话里面,有老周跟陈信旋,再往下看,陆闵也给他来过电话,不过是在舒歌昏迷的时候。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林庭延最终还是给陆闵回了过去
“阿庭,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带着舒歌过来纽约一趟。”
电话刚通,便传来陆闵疲惫又沙哑的声音,轻微而细小无力。
“那么忽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庭延眸色一沉,心跳忽然变得急促,隐约的觉得不安。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初雪,一直吵闹说要漂亮姐姐,所以,我想我们结婚的那天,舒歌能不能过来。。。。。。”电话一端,陆闵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为情。
“我知道了。”
不待陆闵说完,林庭延便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陆闵对他隐瞒了什么,但涉及到了初雪,林庭延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对于初雪,他是愧疚的,过去都是因为没有照顾好她,才会让陈茹默钻了空气,而让初雪遭受那样的痛苦。。。。。。所以,当陆闵开口的时候,他也没多考虑自己跟舒歌现在的情况,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此刻的林庭延并不知道,那一场婚礼,最终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与陆闵挂断电话之后,林庭延又点燃了一支烟,深邃的眼眸是看不清的情绪。
良久,他叹气,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皮鞋用力踩灭了火。接着又站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去。
林庭延回到舒歌病房外面的时候,里面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他凑近窗口探视,Kelly正端着一碗粥,体贴入微的一勺勺喂给舒歌。
面对她唠叨啰嗦的话,舒歌只是笑笑,并没有理会,也没有阻止,偶尔,会用笔在本子上写下几句话,然后是惹来Kelly越加啰嗦的‘责备’。
看着她这样子跟人沟通,林庭延布满血丝的双眸再次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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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04】
雪白的病房里,抿唇轻笑的女子,俏丽又苍白的脸颊,清澈的眼眸,眉笑间又透着沧桑与悲伤。1
林庭延凝眸注视着她,心底苦涩。
";先生。";
忽然,身后传来老周低沉的声音。
林庭延转身,凝眉望着他,清冷的眼神对着他点头榛。
";陈理事堕楼自杀,不过抢救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老周望着他,吞吞吐吐的,余光瞥向里面病房也。
林庭延顺着他的视线,跟着看了一眼身后:";没事,你说。";
老周点头:";陈少爷目前还在急诊室。";
";怎么回事?";
林庭延闻言,整个人紧张不已,连问老周的语气,都有些严厉。
";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他前脚从陈理事屋子里走出来,紧接着陈理事就堕楼,候在外头的人赶过去的时候,看见陈少爷也晕倒在地上………听他身边的老康说,最近半年多,他头痛很频繁。";老周低垂着头,没有半分隐瞒。
听了老周的话,林庭延心口紧绷,面色无比沉重,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他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说着,修长的两条腿率先迈开了脚步。
老周点头,紧跟上林庭延的步伐。
林庭延来到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兰泽与一名长发女子紧挨着并肩而坐。林庭延停顿了一下脚步,疑惑着走了过去;走近时,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原来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名模萧翎。
细闻之下,空气中浅淡的酒味,只是被浓厚的消毒水味盖住,不是特别明显……林庭延疑惑的目光撞上了兰泽微笑的双眸。尴尬之余,他连忙对着他点头,算是打招呼问好。
而后,视线从萧翎身上挪开,转向紧闭的手术室,刺眼的红灯,林庭延心头再次紧张。
";舒歌呢?";
兰泽站起身,凑到林庭延身旁,低声问道。
";Kelly陪着她。";
兰泽抿唇,点头。
";她的身体极差,不能注射太多止痛针。";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现在,你已经清楚知晓了她过去遭遇的所有事情,她今后到底会怎样,你也比应该我更清楚。";
林庭延抬眸,望着兰泽,眸底压抑着的情绪。
";她以前这样痛的时候,你不送她到医院?";
";那次出事之后,她就有了这毛病。医生说,如果用中药调理,加上注意日常生活习惯,应该能缓解她的疼痛。可是她根本就不配合,不肯看医生,也不肯吃药,每次痛的时候,就卷在床上打滚。1";兰泽说着,嘴角噙着苦涩。
“好几次,像昨晚那样痛到昏厥过去。”
起初,他没想过会是那样严重,偶尔的一次,他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是便去敲她房间的门,没人答应的情况下,他径自推门进去,开灯的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舒歌卷着被单,发出闷闷的呻/吟……。。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她每次生理期,房门都不踏出一步。
";我知道,过去因为离开了你,她彻底的放弃了生活,也放弃了自己;可如今不同,她回来了,而你又在她身边……。";
";你希望我怎么做?";良久,林庭延低沉而沙哑的问道。
兰泽转头望着林庭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用问我,我相信,有你在,她就能够好起来。";说着,他笑着挪开视线,重新走回静坐的萧翎身旁。
林庭延望着他,凝眸不语。
";放心吧,他命大,不会有事的。";
萧翎闻言,抬头望向兰泽,双眸早已微红泛滥了泪水。
";要不要通知肖洒回来?";许久,她沙哑的哭腔问道。
兰泽扬起微笑,";阿信不会希望她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说了,当初他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他这次发病,会撑不过去。";
萧翎闻言,眸光黯淡,刚眨动眼皮,泪水吧嗒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逼着肖洒离开,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记性也不如从前,好几次,都是靠老康跟在旁边提醒他,才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次突兀的晕倒,进去手术室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真的害怕,这次他会挺不过来。
她不是担心陈信旋会带着遗憾离开,而是想到以后肖洒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陈信旋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将会是她今后痛苦与自责的根源。
从陈信旋做下决定的时候,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为肖洒好。。。。。。
";放心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他一定会撑下去的。";
兰泽抬手,揽着萧翎的肩膀,轻言安慰道。
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昨夜见了萧翎在酒吧喝酒,醉酒之际,她低声痛哭,不小心道出了陈信旋患有脑癌的事情,并且还说他一直不肯接受治疗,每次发病疼痛,都用止痛药硬撑着……她每天都忐忑不安,看着他疼痛难耐,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纵使他躺在自己身旁,她依旧夜不能寐。她害怕,哪天睁开眼,世界就忽然没有了他。
兰泽眸里掠过一丝悲痛,其实他也害怕,哪天听到他离去的消息。
";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忽然,沉默许久的林庭延开口问道。
兰泽看了他一眼,眸色黯然,沉默不语。
";是脑癌。";
忽然,一直伏在兰泽怀中抽泣的萧翎抬头,对着林庭延,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而后,又是一阵低泣。
";什么?怎么会?";林庭延震惊,满脸的不相信。犹记得,他们十只手指头能够数得清的交手次数,虽然多部分他都是因为舒歌而跟自己怄气,但单凭他徒手创建了昊天地产,林庭延从心底的将他视作对手。
原本以为,他们有天能够握手,携手并肩,却不想……面临的是生死离别。
";那舒歌知道吗?";";或者,她已经知道了。";兰泽说着,视线落在远处。
他话音刚落,林庭延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猛然转身,远处娇小玲珑的两抹身影。舒歌与Kelly正站在前方,沉眸望着他们。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熄灭,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扯下口罩,眸色沉重的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
陈信旋转移到了监护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靠着氧气机艰难的呼吸着。心跳仪在旁侧,萧翎将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独自一个人守在他病床边。
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舒歌站在外面,望着里面的一切,微红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光。
“舒歌,你也生病了,我们回去吧。”Kelly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心里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舒歌虽然听不到Kelly的话,但是从她的动作,她能理解她的意思。只是,她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继续固执的望着病房里面。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拨开Kelly的手,拿出笔,快速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撕下,走到林庭延面前,清澈的眼眸,凌厉的望着他。
‘我要见陈茹默。’
林庭延蹙眉,看着她娟秀的字迹,抬眸看向兰泽,最终点头答应。
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舒歌独自进了陈茹默的病房。
陈茹默已经醒来,见了舒歌,不由的瞪大双眸,满脸惊恐,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揪着白色的床单,想要逃开,身体没有力气。
舒歌并未理会她惊吓的模样,面色平淡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床边。
“你。。。。。还活着?”
陈茹默隔着氧气罩,发出沉闷的声音。
舒歌听不见她的话,却看见了她吃力的张嘴,吐了几个字。她抿唇轻笑,望着她佻高了眉头,而后抬起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扯了她的手出来,掰开她的掌心,然后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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